“大赤不是有句话吗?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郝连城钰听完靖榕的话后,并没有生气,只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君子?怕是无论大赤还是胡国,从来没有一位上位之君是君子的……为君之路原本就是一条充满了血与荆棘的路,而君子生不染尘,怕是做不了这国主的位置……而国主,自然也不是什么君子了。”靖榕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一丝硝烟的味道,只是仿佛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只是胡国的老国主郝连赫雷便是希望自己能养出一位翩翩君子,只是可惜这郝连城钰虽然外表像极了一个翩翩君子,可骨子里,却是将胡国之人的狡猾野蛮发挥到了极致,可郝连赫雷既然希望郝连城钰是一位君子,那郝连城钰便将自己假装成一个君子的模样。
“我虽然不是君子……”郝连城钰拿起手中的杯子,便是在唇上轻轻点了一点,又仿佛记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这样回答道,“只是大赤不是还有一句话吗?一言九鼎。虽然仿佛是形容一个守诺之人的,可这普天之下,除了王者,谁能做到一言九鼎呢?”
“九鼎?”靖榕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怕是在这胡国面前,所谓九鼎,也不过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我若不时时提点,只怕国主忘记了。”
“忘了?我记性可是不差……便是差,也好歹比陆贵人好一些。”分明是在宫外,郝连城钰却口口声声叫着靖榕陆贵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只是听到郝连城钰喊着自己陆贵人的时候,脸上却也没有多大表情就是了。
“想来国主是觉得我记性差了,可我又差在哪里呢?我倒是想不出来。”靖榕看着郝连城钰,这样问了一句。
“我与你约定三年,前半年你倒是有些动作,可半年之后呢?你又去了哪里?仿佛消失一样,消失了一年多,可再一出现,便是若无其事地在那里质问我——我原本是在想,若是你还不出现,是不是要将青天之下花大价钱悬赏与你,你这易容术虽是高杆,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是吗?若是时时刻刻都处在一个被人追捕的状态之下,想来你也会过的不是很痛快吧……”郝连城钰说着这样的事情,而他的语气,便是在告诉靖榕,他说的,可不是什么假话亦或是什么威胁的话,他是切切实实会这样做的。说到做到。
“只是我出现了。我原本就知道国主在派人监视于我,只是我任由国主监视便是了……我遵循着国主的命令,便也希望国主可以遵循我们的约定……”靖榕对郝连城钰这样轻描淡写说道。她原本就知道郝连城钰派人监视她,只是没想到,自己住在那院子里养胎,郝连城钰竟是一点也不知道。
——想来是陆廉贞将那监视之人杀了个干净,所她才能一段清净的日子。而此时她亦是心中在万幸着,这郝连城钰好在不知道自己有两个孩子,否则这孩子的性命,便怕是会作为威胁自己的筹码了。
靖榕心中虽是庆幸,可脸上比表情却始终都是淡淡的,并未显出一丝端倪。
“你去了哪里?”郝连城钰并未理会靖榕的话,只是这样问道。
“我去了哪里,便不是国主应该管的吧,毕竟……我只是与国主有些约定而已,我只要完成了与国主的约定,并在三年时间里做到,想来我便是前两年的时间都在玩耍,便也是理所应当,不算是违背与国主的约定,而三年时间未过,国主又何必追究呢?”靖榕这样淡淡说道。
许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郝连城钰的语气之中,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担忧。只是这担忧并不是那么容易听出,靖榕也只当是自己的绝错而已。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问你去了哪里吗?”郝连城钰便是问了这样一句。
“请国主明示。”靖榕便是喝下眼前的一口茶后,这样回答。
——她被子里的是茶,而郝连城钰杯子中的是酒。
原本尚未喝的时候不觉得,而此时一喝,却发现这杯子里的茶,竟然是莲子茶,胡国身处北地,并没有刻意孕育荷花的池塘,这莲子茶,比之龙井之类的茶类,却更是难得。
靖榕喝完茶后,愣了一愣,却听郝连城钰回答道:“你以为我为何要问?你莫不是觉得我是在关心你吗?你未免也是想的太多了。”
靖榕并未回答,只是喝着杯子中的莲子茶。
“乃是因为你失踪时候,穆远的军队就起来了……恰好是在我得不到你的消息之后的一个月里。”郝连城钰看着靖榕,语气里面,是淡淡的质问,还有责怪。
——原来是因为这个……
“莫不是国主以为我与郝连城深串通,才做了这些事情?”靖榕反问。虽然郝连城钰说的是穆远,但靖榕与郝连城钰都知道,这穆远背后,必然是有个人的,而这个人不是别人,便是郝连城深!
“我便是这个意思。”郝连城钰淡淡说道。
“不是我。”靖榕只是回了这样一句。
“你倒是不辩解,也不问问我到底信不信。”郝连城钰这时候嘴角竟然有了笑意,便是问了这样一句。
“你若不信我,我便是说的再多,辩解的理由再多,你终究是不信的。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再多说多言呢……”靖榕反问。
“你说的不错,这世上最蠢的,便是自己心里分明已经有了一个答案,还非要别人做出一个选择。”郝连城钰对靖榕这样说道。
“你分明知道我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不会?”郝连城钰这样反问,“我并非觉得你一定不会去帮助郝连城深,只是在你心里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情,郝连城深决计不会原谅你,你只能让我帮你瞒着,却无法找出第二个方法。”
靖榕沉默。
“我虽然信你没有去联系郝连城深,但是我还是要知道一样事情——你失踪了这样久,到底是去了哪里!”他的语气凿凿,想来是必定要找出一个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