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三:逃离东洲

结果吴涯回来禀报:“左相国已经把司徒太师一家和永亲王一家送往襄阳了,去交换左氏亲眷,所以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安心在宫里歇着,不必出宫。”

司徒蕙的第一反应是:“这么大的事,左相国连招呼都不打就做了,这简直是……”

她看看吴涯,把后面的话吞下去了。

吴涯知道皇后心里有顾忌,怕他是左相国的人,便低眉顺眼地接口道:“娘娘说得对。”

司徒蕙稍稍宽心,直觉告诉她,吴涯应该不会去告密。但是她也不敢多说了,小心行得万年船啊。

袁景看出司徒蕙的不安,对吴涯道:“你先下去吧。从今晚起,朕的寝宫,入夜后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吴涯恭敬地退出去。只要他还使得上劲,他当然希望能够遵照陛下的口谕行事。但是他已经敏感地觉得,就连这样日常生活的口谕,以后恐怕也不一定能让陛下如愿了。

吴涯离开之后,袁景才对司徒蕙道:“你明天去见见四姐吧。把我们的状况跟她实话实说,看她能不能帮帮我们,至少要保全我们的性命啊。”

他的语气里,交织着心酸,无奈,悔恨,绝望。

堂堂陛下,已经把期望降到了保全性命而已!袁景如果早有这样的洞见能力,就不会轻率地离开东洲入京,更不会轻易地同意让左先觉把北境兵马派去攻打襄阳。

第二天,皇后要出宫去见左相国夫人,宫门口的卫兵们不肯放行,说是要去请示左相国。

司徒蕙由此知道,她和陛下其实已经失去了自由,实质上是被软禁了,目前只是在宫内还可以走动。

司徒蕙又使出了她的魄力:“大胆!你们不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难道还不知道本宫跟左相国夫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吗?!让路!否则就算本宫整不死你们,左相国夫人岂是好惹的!”

卫兵们听了这话才发怵了,虽然犹豫,最后到底还是放行了,只是求皇后和相国夫人不要到相国面前去告底下人的状。司徒蕙当然满口答应,这才勉强得以出宫门,由吴涯带路,直奔左府。

卫兵们抱的是侥幸心理,皇后穿的是便装,又不用仪仗銮驾,没什么阵仗气派,应该不会传出什么话去吧。

经过了宫门口的这番波折,司徒蕙心里更加明白她和袁景的处境有多么艰难了!

姐妹相见,司徒蕙上前拦住准备行大礼的司徒茜,伤心痛哭:“四姐救我!我跟陛下的命都在四姐夫手上!”

司徒茜完全是懵的:“五妹!你这是怎么了?五妹夫当了皇帝,还有谁敢伤你们的性命?我和你四姐夫见了陛下和你,都该行跪叩大礼!”

“四姐,你不知道……四姐夫才是实质上的皇帝!”司徒蕙急巴巴地解释:“四姐夫已经控制了皇宫,控制了朝堂,控制了复立的幻朝天下!陛下跟我如今都不能随意走动了!我今日出宫,是瞒着四姐夫的,是来请四姐救命的!”

司徒茜本能地摇头,她当然不敢相信。她听官太太们恭维地说过她丈夫在朝堂上如何威风,但是她总以为那是沾了陛下的光,从前的陛下是姐夫,现在的陛下是妹夫,她丈夫的威风是因为超强的才干和显著的姻亲关系。“实质上的皇帝”一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司徒蕙只得尽力平静下来,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司徒茜。重要的就是三条:第一,陛下是被骗登基称帝的,随后就被夺走了兵权,北境兵马被调去攻打襄阳了;第二,父亲母亲和大姐一家被送到襄阳去交换左氏亲眷了;第三,陛下已经不能自由行动了,不再上朝理事了,所有的朝政都由左相国说了算。

最后,司徒茜才在震惊中问了一句:“已经到这一步了吗?”

“四姐!你一定要帮帮我!”司徒蕙抓着司徒茜的胳膊,犹如抓着救命的稻草,央求道:“把天下让给四姐夫不是问题,只要四姐夫不伤陛下和我的性命!让我们返回东洲去平安度日,跟煦儿团聚!”

“煦儿还在东洲吗?”司徒茜总算回过神来了。

司徒蕙又泪水涟涟了:“我离开东洲的时候已经觉得不对,就把煦儿留在三姐那里了。四姐夫没有问起过这件事,估计他还不知道。这也是我要来求四姐的原因。如果四姐夫一定要取陛下和我的命,请四姐无论如何要救下煦儿的命!他才出世,没有任何过错!求四姐给陛下和我留一条根!”

司徒茜拉住司徒蕙的手,含泪道:“你四姐夫在外面做的事,我从来没有过问过,我不知道他……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听我的,但是从现在起,我要留心他的事了。”

“四姐的意思是……你也帮不了我?”司徒蕙的目光绝望起来。

司徒茜把妹妹抱住了,轻轻道:“五妹,我是司徒家的女儿,是你的姐姐啊。我会想办法的。”

她的眼里闪着泪光,但是她没有让泪水落下来。好像霎时间一家人的安危都在她手上了,她怎么能软弱,怎么能乱了方寸?

听四姐这样说,司徒蕙的目光里又燃起希望,她看着司徒茜的眼睛,郑重地问道:“那我先回宫去了。我以后恐怕不能轻易出宫来见四姐了,四姐能不能抽空去看看我?”

“我会尽力的。你跟陛下多保重。”司徒茜又拥抱妹妹一次:“你放心,煦儿和三姐那边我也会照应的。”

司徒蕙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谢四姐。”

今天的事情太突然,司徒蕙走了以后,司徒茜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父亲母亲大姐他们都还好吗?三姐和小袁煦会不会有危险?她没有忘记,左先觉当年喜欢过三姐,但是三姐并不喜欢他,她们姐妹各自成亲之后,这件事情多年来没有人再提过。但是以后还会这样平静吗?她突然觉得不放心了,左先觉从来不跟她提他在外面做的事情,他如果派人去对三姐和小袁煦做点什么,她是不会知道的。

她刚才承诺了五妹,要照应煦儿和三姐那边,那她该怎么去照应?

司徒茜冥思苦想之后,下定了决心,写了一封信,绕过左腾和左全,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厮送到东洲去。她留了这个心眼,是因为如果左腾左全知道了,那左先觉肯定就会知道,她不想让左先觉知道,否则很可能就给三姐她们帮倒忙了。

东洲简宅里,司徒菀收到司徒茜的信,并没有惊慌。她给了送信的小厮一笔赏钱,嘱咐他要守口如瓶,然后打发他回京城去。

“天书,我们不能留在东洲了。”司徒菀很快便有了结论:“陛下和五妹已经被左相国软禁在宫里了。左相国现在还不知道煦儿在我们这里。四妹受五妹之托,提醒我们要小心。”

简天书答道:“那我们去哪里?除了北境二十州,别的地方我都没去过,一个人也不认识啊。”

司徒菀有点急了:“我看北境以后难保平安,我们不能在北境兜兜转转,要走远些。”

简天书突然想起来了:“申先生年轻时到大光国游历过,他好像在那里有亲戚,我去向他打听打听。”

“那你快去快回!”司徒菀即刻心生一线希望。

申先生就是简天书出售曲谱的中间人申九恩,跟简天书夫妇交情很不错。

简天书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封信,告诉妻子:“申先生的大哥住在大光国的都城西京,我们就带着申先生的的这封信去寻访他大哥吧。”

“太好了!”司徒菀一刻也不耽误:“马上收拾细软,明天就动身!”

“明天?”简天书很吃惊:“光是画作和曲谱我就要收拾两天!”

司徒菀摇头:“天书,你还不知道事情的厉害。我们姐妹了解左相国,他如果发现煦儿在我们这里,一定会逼着我们去京城,到了京城估计我们就跟陛下和五妹一样,身不由己了。所以我们一天都不能耽误,只能带些金银细软和随身衣物,其它的什么都不能带。”

简天书提醒道:“那奶妈总要带上吧?不然煦儿吃什么?”

“那我去跟奶妈好好说说,你快去收拾细软。不要贪心多带,路上够用就好。”司徒菀急巴巴地嘱咐。

司徒菀用一笔丰厚的酬金说服了奶妈跟他们上路,承诺到了西京再设法送她回来。简天书则匆匆把天书印坊托付给简平简安,把房子托付给顾伯顾妈。

第二天,司徒菀和简天书真的带着袁煦和奶妈上路了,只雇了一个车夫和一辆马车,行囊简简单单,简天书骑马跟在边上,心里隐隐感觉恐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人人都很戒备那位左相国,他的本事也太大了,连陛下和皇后都被他软禁了,那以后如果他得了天下,谁还敢带着袁煦回来?

简天书一直不知道左先觉当年喜欢过司徒菀,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更加不安,跑得更快。现在光是为了小袁煦的安全,他就已经很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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