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留大人

司徒菀和夫婿简天书在东洲享受新婚燕尔的甜蜜的时候,她的四妹司徒茜在襄阳渐渐地临近产期。

司徒茜嫁到襄阳之后几个月的生活,还算舒适,左母对她相当宽厚,令左先觉两个弟弟的媳妇都很有些眼红。然而这两个媳妇都是左母亲自挑选的本地姑娘,脾性上都是比较适合当大家庭媳妇的,比较能忍,所以半年来妯娌间基本上相安无事。司徒茜单纯,没有用过心机,没去分析为什么她新来乍到不费气力就能得到善待。很多生活小节,她还没开口,婆婆已经为她想到了,办到了。她没去留心,左家因为娶了她这个媳妇,已经成为襄阳城里最红火最引人注目的家族之一。

她的丈夫左先觉对她是极好的。有一次下雨,司徒茜跟左先觉去饭厅的路上,尽管左先觉打伞尽力护着她,她的鞋子还是有点打湿了。进了饭厅,左先觉当着全家人的面,蹲下去给司徒茜把鞋子擦干,因为司徒茜的肚子已经大得弯不了腰了。在这个保守的古城里,在男尊女卑的观念下,左先觉完全可以叫个丫头来给大娘子擦鞋,他却毫无犹豫地自己做了。他的这一行为使得一家人面面相觑。左母看在眼里,很快就不动声色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招呼开饭。

至于夫妻俩在卧房里,左先觉更是无微不至。虽然数月都没有一次房事,左先觉也坚持不分房睡,每晚都是看着司徒茜睡稳了,他才放心。对这个年纪尚小有孕在身的媳妇,左先觉在夜深人静时会有一些愧疚,因为他是用计谋和迷药得到她的。然而他又很有信心,他的眼光不会有错,司徒茜是最适合他的。在他看来,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现在,就算没有房事,他每晚看见她睡着以后像婴儿一样安详满足的脸儿,就觉得幸福感油然而生。这个娇美的小女人已经是他的了,一辈子都属于他了,而且马上就要给他生孩子了。

进入八月,司徒茜睡得不安稳了,肚子太大了,无论以哪个姿势睡,都不舒服了。半夜醒来,她有时要下床走一会儿才觉得腰痛背痛能减轻一点。左先觉白天在大同学社里忙得分身乏术,晚上却还是很警醒,司徒茜一翻身一哼唧,他都能醒过来。醒来以后从来不光火,总是耐心地安抚司徒茜,还自告奋勇地给她按摩。

这天半夜里,左先觉一边给司徒茜按摩腰背,一边打起了瞌睡。司徒茜很感动。纵然不爱这个男人,不好听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好几个月了,她就算是块石头,也被左先觉捂热了。邱俊逸离她越来越远了,渐渐地被埋在一个不能轻易被感知的角落里了。

“官人,”司徒茜伸手摸摸打着瞌睡的左先觉的脸,叫了一声。

“嗯?”左先觉马上就清醒了:“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司徒茜心疼地说:“你睡吧。你辛苦了。”

“茜茜,”左先觉却舍不得丢下她这样的柔情时刻:“你很久没叫我官人了。再叫一声。”

她很听话地又叫一声:“官人。”

“茜茜!”左先觉激动了:“我喜欢听你叫我官人……我好想!”

“唉,我不该招惹你。”司徒茜把头扭到一边去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很好的理由,她可以不用犹豫就把他凉在一边。

“我知道,我可以忍。”左先觉温柔地说:“最近这些天,随时都可能要生了,当然要小心。生了孩子,满月以后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是充满希望的。他拉着司徒茜的一只手吻个不停。他真的很想,却还忍得住。

司徒茜终于又把头转回来,平静地看着左先觉,安抚地说:“睡吧,你白天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

她很平常的一句安抚,他也觉得如盛夏里的一缕轻风,让他心安,舒坦。

八月十六这天,司徒茜还没有要生的迹象。左先觉很着急,偷偷问他母亲:“女人怀孕到底要多久啊?中秋节都过了,茜茜怎么还没发作啊?”

左母也很着急,但却不知道左先觉跟司徒茜只有一次,那日子他是记得很清楚的,就安慰他说:“哪有那么准的,早几天迟几天受孕哪里说得清?况且头胎推迟几天是常有的事!”

“原来这样啊。”左先觉稍稍放心。

就在这天半夜,司徒茜开始阵痛了,开始还可以忍得住,到了天亮的时候她就开始尖叫了。左母请了一个有经验的产婆,外加两个帮忙的稳婆来给大媳妇接生,到了午饭时间,孩子的头还没露出来,产婆又给司徒茜把肚子摸了一遍,很确定地说:“胎位是对的,头已经入盆了,产口也大开了,这会儿孩子还没有出来,就是因为大娘子没有力气。”

这时候司徒茜已经辛苦了整整半天了,确实是没有力气了。

左先觉给媳妇端来一碗热粥,求她:“茜茜,吃一点东西吧,不吃哪里会有力气?”

“我不吃了,我疼啊!”司徒茜眼泪婆娑:“我想死了算了!怎么死不了啊!”

左先觉见媳妇哭了,也心疼得哭了:“不能死啊!茜茜!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吃点东西,再用点力,孩子就会出来了!”

司徒茜勉强地说:“那我试试吧。”

她勉力为之,吃了几口。这时候身下又是一阵剧痛,她“啊——”地一声尖叫,吓得左先觉连手里的碗都差点端不住了。

产婆一看这阵势,就把左先觉往外赶:“大公子出去吧,这回应该差不多要大见红了,男人撞上了血腥之灾就会不吉利了!”

左先觉不肯动,他母亲过来劝他说:“都是这样的,男人不能看到血腥。你出去,我守在这里还不行吗?”

左先觉忐忑不安地出去了,在外面揪着心听房里面的动静。

司徒茜的哭叫声撕心裂肺,左先觉听得心里发抖,泪流满面。生孩子是不是都这样啊?

一个稳婆的声音传来:“这大娘子也太娇气了!哪个女人不生孩子?谁听过这样叫的?现在这么叫,当初不要给人睡啊!”

左先觉恨不得冲进去扇这个胡说八道的稳婆一耳光。母亲怎么找了这么个不会说话的稳婆来?

还好里面他母亲发话了:“不要多话!给大娘子擦汗!”

然后听见产婆惊喜的声音:“看到头了!看到头了!我说胎位是对的吧!”

左先觉松了一口气,擦干他自己头上的汗和脸上的泪。

然后里面却没什么声音了。

左先觉推开门要进房里去,他母亲在门口把他挡住:“跟你说了,男人不能进来,你撞到血腥,以后都要背运的!”

“可是怎么没有声音了?”左先觉着急地问:“茜茜怎么样了?”

“她太累了,歇一会儿。”左母犹疑的声音和神态说明她也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停顿了一会儿,她才加上一句:“再等片刻,如果孩子也不动了,恐怕就麻烦了。”

“是不是茜茜就会死了?”左先觉惊恐地问。

“好歹也要把孩子先弄出来。”左母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左先觉的眼睛,无奈地说:“总要留住一个吧。”

“留大人!留大人!”左先觉不顾一切地把他母亲推到一边,闯进了房里,对着产婆和稳婆叫道:“无论如何,留住大人!给我留住大人!”

产婆倒是见过阵势的,这时候还很镇定,对左先觉说:“眼下这情形,不是我们想留大人就能留住的!大娘子没有力气,孩子卡住了,要是及时把孩子掏出来,孩子还有个活路,不然很可能大人孩子都留不住!”

左先觉吓傻了,愣了片刻才跑到床前去看司徒茜。她躺在那里,虽然汗水和泪水都被擦干了,但是面无血色,头发凌乱,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像是已经在鬼门关上了。

“茜茜!你不能就这样就撒手了!”左先觉感到绝望,扑在司徒茜身上伤心地说:“我喜欢你,还没有喜欢够!不够!不够!我不甘心……我舍不得……”

他说不下去了,嚎啕大哭。

左先觉的母亲没有想到心机深重的长子原来对媳妇真的是一腔深情,超过了一般的夫妻。现在媳妇都没有什么知觉了,儿子犯不着做假演戏,而且他也演不了这么真啊。

产婆和两个稳婆在大户人家服务多年,没见过公子哥里有这么当众痛哭的丈夫,反正媳妇死了可以续弦,孩子死了可以再生,哪一个男人愿意冒着血腥之灾的忌讳冲进产房啊?她们三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后还是产婆最先回过神来,走到左母身边说:“夫人下个决心吧,再不动手,孩子也没了。”

左母不敢独自做主,走到左先觉身边说:“叫产婆把孩子掏出来吧,好歹留个念想。如果是个男孩,我们左家的香火就不愁了。”

“不要,不要。”左先觉很虚弱地说:“如果茜茜活不了了,就让她安安静静地走,不要再让她受罪了。不要再动她。你们都出去。”

他就趴在她的身上,呜呜地小声哭。

左母和产婆稳婆都愣在那里。房里很安静,只有左先觉的呜呜哭声。

左母的眼里聚了一汪泪水,伤感地说:“你们知道吗?我这个大儿子从小就不轻易掉眼泪的。他父亲过世,我哭得死去活来,他都不流眼泪的……他现在这样……以后可怎么好?”

左母担心儿子用情太深,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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