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歌
满场人声絮絮,开始变得有点儿乱了。那些目光不约而同朝我袭来,不明所以的,幸灾乐祸的。
那司马下了马,径直朝我这边走来。
我惊得一颤,忍不住攥紧头巾。事到如今退无可退,索性认了也好。我基本能确定他们是封叔的人。
岂料司马对我视若无睹,从我眼前经过,停在身旁的面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画像,突然一挥手,“来呀,把她带走!”
几名兵士一拥而上,想强行将带走。孩子在怀里大哭起来,煞白了脸,不禁哭喊道:“你们抓错人了,不是我!”
“不是你,你又是谁?”司马问。
忽然沉默不语。
司马大怒道:“敢耍本爷,给你厉害瞧瞧!”着,猛地夺过怀里的孩子,高高举起,孩子在半空中发出尖锐的哭声。
场上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住,一片短促的惊呼。
正在这时,我闪了出去,一把拦住司马,朗声道:“是我!”
司马停止了摔孩子的动作,上下打量我,一脸狐疑,“你你是画里的人?”
我已经明白司马没认出我,是我脸肿的关系。干脆将头巾扯下,露出整张脸,道:“如果我的脸没受伤,应该就是画里的样子。不信你可以去问村民。”
司马转眼望向附近的村民,然后满意地笑笑,一颔首,这才道:“那就跟我们走吧。”
我从司马手里夺回孩子,交到手郑含着泪,欲言又止。我示意她不用,甚至还以微笑。
我像个勇敢的女战士,昂首走过人群,走过满脸焦灼不安的晏老头父子,上了马队。
这一去,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但是我的离开,能够给人们带来祥和安宁,也是应该的。
封逸谦已经不在了,封叔这次不会饶过我。再也不会有人救我,我会动用最后一枚玉珠。
骑队朝着西边前进,沿路飞马奔驰。他们虽没绑我,还派一名士兵同骑护住我,日出后的风却清冽寒冷,欺身而上,刮得我手和肩都失去了知觉。
行进了将近一个白天,日落西山的时候,骑队进了一座城池。放眼而望,城楼是青石筑成,青石路似碧螺,人们从容地行走。酒肆店一字儿铺开,里面还发出点点的灯火。骑队未经盘查就进了城,越往里人迹越少,行至中门前,才停驻了行进。
那司马将我拽下马,带着我上了城楼。城楼上浩浩荡荡的旌旗吃满了风,猎猎飞扬。待我望见旌旗上的字样,攥着玉珠的手突然松了下来。
有人在城楼上站着,罩甲银盔,甲胄下火的袍角扑扑翻飞。听到禀告声,他缓缓地转过身,接着大踏步朝我这边走来。夕落余剩的光映照他的面颊,灿烂得不可言喻。
我眯起眼,竟有点茫茫然。
因为腿脚有点麻木,我走得磕磕绊绊,那司马上前一步,躬身抱拳道:“启禀裕王,人已带到。”
司鸿宸望住我,猛地扬手,击中司马的脸。
“奶奶的,我抽你!你伤着了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