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谁在这发善心,他的下场就是善良的那个人的下场!听见了吗?”岑文浩霸气的吼道,他的话让在场的人硬生生的打了个寒战。
众人忙开口应道:“启禀王爷,奴才们听见了。王爷息怒啊!”说完,大家看向躺在那里的小太监,若真是不管,不出一个时辰,这人必死无疑。
匆匆赶来的大内总管看着地上的半死之人,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眼前这位阎王爷:“王爷,您这样把他丢在这,来面圣的人会多想的。您看是不是?”
“多想?我看他们就是想得太少了!正好!留他在这给他们长长记性,省的一个个的不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该干的正经事儿不干,不该干的污七杂八的事情,却干的无比卖力气!”
岑文浩冰冷的话让跪在地上的众人硬生生的打了个冷战,原本以为这忠勇王爷的冷酷都是传闻,没想到今儿当值的人就看到了这么血淋淋活生生的一幕。这一幕足以让这些奴才们铭记一辈子的了。
“在这儿,各自安守各自的本份,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别搞错了情况,误了自己的性命!!”
岑文浩冷冷的看向大内总管,这个在宫里混的风生水起的大太监居然就这么让他的眼神看的冷汗直流,这大三九天的居然汗如雨下,如芒刺在身一般!
脚下一软,这平时呼风唤雨的大太监就这么直直的瘫软下来,跪倒了地上,嘴里一个劲儿的说:“王爷息怒啊,万不要被这腌臜的狗东西气坏了身子。”
他谄媚的说着,心里却直骂那个撞到枪口上的小太监,也不知道这是得了谁的指令,得罪了这么个狠戾的主子。这不就是找死吗??活该他被鞭笞!!
在这深宫里,真的不能看现在谁得势,要看谁得势的时间长久,也不要妄加揣测主子们的心思,因为一个得意忘形揣测过了,那等着自己的就是死了。
所以他现在不同情那个小太监,因为一切都是活该的!
“气坏了身子倒不会,只不过,当今圣上的声威今日可是被侮辱了,平时圣上就是太仁慈了。让这帮狗东西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稍微给点颜色,真以为就能欺负主子了?”
他也不让地上跪着的众人起来平身起来。扫视一周之后冷冷的说道:“今儿让你们都长长记性,记住了,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说完这句话,他看着众人低伏的身体狠狠的抖了一下。脸上才显过一丝满意的表情,他傲然的抬着头,一步一踱的走上了马车。
今日他就要给他们立规矩,而且就是要让他们把今天的事情传去不打好主意的人的耳中。
随着马车远去,众人身子才一松,好多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已经瘫倒在地上。大内总管首先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的,只不过万变不离其宗的是沉重。
好几个小太监看着那地上的一滩血肉。恭敬地打了个千,询问道:“公公,您看,这是不是要抬走?”
“抬走?”这公公一巴掌打在小太监脸上,把刚刚受的气撒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扭曲的笑着
说:“是你不想要命了还是不想让杂家要命了?你耳朵聋了没听到刚才王爷说的话吗?这种狗东西就扔在这儿,有什么事儿上边下了命令再说!”
说完他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踱步走远了。
宫墙下,那血肉模糊的身躯,最终血水结了冰,慢慢被终结了生命,孤零零的躺在那儿,再也兑现不了主子给的享受荣华富贵的梦想了!
在宫里,人多如蝼蚁,生命也多是如蜉蝣般,所以死一个人在宫里并不算什么,也惹不起一丝尘埃,今天死了不出两天也就被人遗忘了。
坐在马车里,岑文浩摊开自己的双手,掌心因为握鞭子的力道过大,被勒出一道道的深红色印记,看得出那鞭子把手的纹路,和他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岑文浩心里一派的不平静,这双手看来注定是要沾染血腥的了,他握紧双手,那疼才慢慢袭来。
“主子到了!”又是好半响,那车轮碾在青石条的石板上咯咯吱吱的声音终于停止,随着车子的停止,风清从车上跳下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他刚刚其实也是被自己的主子吓到了,他记得这样的主子是很多年前经常见到的,表面上的温和并不代表着他就是温和的人。
相反,他是一个心狠手辣,对敌人毫不留情的人,他就像是一匹狼一样。只不过这段时间和蓝二姑娘在一起时,他收敛了自己的本性,变成了蓝二姑娘经常看到的那个样子。
而现在,原先的狼性又回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可不会傻到去问一下,主子你究竟为什么变回去啦?那不是傻子吗?
刚才那一幕可是还闪现在自己眼前了,他想想就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嗜血因子在叫嚣着,不过要是自己还真不可能下那么狠的手,想想他就替岑文浩手疼。
还没等他多想什么了,岑文浩已经下来了,身上所披的大氅已经脱下来放在了车上,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的。
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刚刚他就眼见着那小太监的血飞溅到主子身上,好在今天主子穿的颜色是暗色的,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
岑文浩的马车停靠的位置正是上书房的外围,下了马车往上走三十六级台阶后就可以看到上书房所在大殿的大门。
往前走三十六步就能进到殿内,岑文浩走了十几年的路程,每日都重复的路程,今日却是沉重的让他有些迈不开步子。
“臣岑文浩,奏请参见圣上。”岑文浩站在门外,好半晌才开口。
门口的小太监躬身进入大殿,这一进去就进了好久,岑文浩在心里设想无数,他现在没见到大越皇帝,便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无法揣测他的想法。
所以他只在心里把进去后的所有场景都在心里模拟一遍,以备不时之需。
等到大越皇帝被招进去面圣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岑文浩在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脸上还是很平静,最坏的情况往往可以有转机,只要自己想要扭转。
打定主意,他如常般在太监的引领下进去上书房。
风清如常,在门外侯着。
进得殿内,远远地大越皇帝高高在上的坐在了桌案后,下首站立的是七皇子宋南宇,据说现在是太子的预备人选。
想到这里,岑文浩心里轻轻笑了起来,有时候势在必得的东西再失去才更打击人不是吗?
“臣弟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岑文浩撩开衣服下摆双膝跪下,微微叩首,恭敬地呼喝着,表情严肃。
“平身。”大越皇帝从上座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岑文浩,这孩子多日不见,脸上已经抹去了那丝稚气和浮躁之色了,五官好像雕刻出来的一样棱角分明,整个人的气场和半年前的时候都大为不同了。
看着他,突然大越皇帝心里有了一丝欣慰,原本以为这孩子永远都会是那样的,谁知不到一年,就让他大为改观,他突然觉得就算在黄泉路上看到这孩子的母亲,也不会觉得愧对了。
想到这里,大越皇帝又看了看宋南宇,同样的年轻,而宋南宇身上的气场,给他的感觉就不好。
这孩子自从太子去世之后变得越来越乖张了,皇位如果传给他,他不以为宋南宇能够担当起一国之君的担子,相反也许会害了他和天下的百姓,他现在没有那个信心去赌这天下。
“谢皇上!”岑文浩站起身,立于另一边,和宋南宇隔着一条通道,面对面而站。
岑文浩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宋南宇散发出的强烈敌意。他对这样的视线完全无视,看也不看宋南宇。
宋南宇对岑文浩的视而不见,万分生气。他往前踏出一步,转过身对着大越皇帝一拜:“父皇!!刚刚听外边的太监禀报,在宫门前活活打死一个太监。如此暴戾,还请父皇明察。”
岑文浩挑挑眉,看来这人就是急躁,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蹦出来了。
不过,这也好!岑文浩打量了一下宋南宇,也跨出一步,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对着大越皇帝,话却是对着宋南宇说的:“哦?不知道,七皇子是听的哪个太监胡说八道呢?”
“胡说八道?忠勇王是不是心虚了?所以才会把别人说的都看成胡说八道?”
岑文浩连看都不看宋南宇一眼,缓缓开口说道:“皇兄,事情是这样的,刚刚臣弟的车撵进到了宫门口,那个小太监说要我下车步行而入,您也知道臣弟自小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您才颁下圣旨允许臣每次入宫可乘车撵入内。”
“臣弟觉得也许是个新来的,所以据实相说,说有您的诏书。臣弟一向尊重皇兄,那圣旨怎能随身相带?那都是供奉到臣弟家中的。”
“谁知这小太监出口伤人,臣弟深以为这才是藐视皇权的行为,又当着这么多的奴才,臣怕龙威受损,便要下人教训与他。谁知他说臣弟恃宠而骄,这不是说皇兄昏庸,偏听偏信吗?”
“若是侮辱臣弟,臣弟自当能忍受,但是牵扯到皇兄这边,臣弟便不能再留这样的祸害于世上,这也是给其他的狗奴才看看,藐视皇权是这样一个下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