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胡人出现以后,大王爷那里便没有了什么动静。一方面是为了避嫌,另一方面则是大王爷正在养精蓄锐,根本拿不出精力对付祁景书。
好不容易得了几天空闲日子,白岸汀同玉殷,还有左恩瑾他们在一起,玩的好不愉快。
日子过的虽然平淡,对于白岸汀来说却是极好。由于正在追查关于胡人的事,又加上皇上这几日总是召祁景书入宫,常常到了深夜才回府。后来,皇上由于心疼祁景书,索性就让他住在了宫中。
祁景书在临走之前,特意嘱咐了白岸汀要万事小心。说起来,自打两个人成亲以来,除了上一次白岸汀被皇后宣进宫里,他们隔了几个时日没见。后来的日子,他们几乎每一天都在一起。祁景书的担忧也是纯属正常,白岸汀替他理了理衣裳,轻笑道:“王爷,你就放心吧!王府里守卫众多,断然不会出什么差池。”
也是,自从上一次因为左思容的缘故,祁景书早已在王府上下加强了守卫,又是长风亲自训练的。想到这里,祁景书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二人相拥在一起许久,祁景书才去了宫中。
深夜,白岸汀一个人独处,已经有好几日。这一日,她一如从前那般,命人给她准备了香汤,就打算去沐浴。
翠儿向来都是最懂白岸汀的,所以她早在春日就备下了上好的桃花,风干之后,一直在王府的地窖里存着。到了现在,只要一凑近了,都能闻得见阵阵的清香,让人不禁心旷神怡。那些依旧是大朵大朵的存在着,光是挑选就用了翠儿好几个时日,更别说在那以后的风干了。对于这一件事,翠儿也算是费劲了心神。
那一桶汤水,冒着袅袅的青烟,因为是翠儿备下的,白岸汀也显得格外的放心。在翠儿的服侍下,白岸汀退去了衣衫,随后便踏进了木桶之中。和着桃花的清香,她整个人都觉得非常的舒服。一天的好心情,再加上这热水的舒缓,白岸汀没来由的觉得这一切竟是这般的美好。
翠儿在替她打点好一切之后,就退了出去。白岸汀在沐浴时想来不喜欢有人打扰,翠儿亦是深知这一点。
刚一出了白岸汀的房间,翠儿就想起了白日里答应了玉殷的那些话。她还要去玉殷房里给他说一些典故。说白了,也就是翠儿小时候的那些趣事。正是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年岁,玉殷先是想着孵化鸟蛋,又去马厩里喂了几日马儿,甚至他还从王府里的花匠那里要来了许许多多的花籽,并且为了养花特意让人建造了一小间房屋,里头一直供着炭火。白岸汀也就由着他胡闹了,因为她一直觉得玉殷这般聪慧,是应该好好培养才是,断然不能埋没了他。
出了白净阁往西走,就是玉殷的房间。翠儿虽然学识浅薄,但是自小生活在白府之中,也耳濡目染了一些知识。虽然白府比之王府来说,只是一个小户,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总是会闹出一些趣事。
翠儿刚一出了白净阁,就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在夜色中,那人一袭黑衣,发丝也在风中起舞。看那身形,倒是与长风不相上下。虽然看不大清,翠儿也知道这个人并不是王府人,又因着从前经历的那些事端,翠儿打了个寒颤,一下子就喊了出来,“快来人啊!抓刺客!有刺客!”
祁景书离府以后,更是加强了守卫,那黑衣人躲过了众多侍卫的目光,终究还是没能躲过翠儿的眼睛。因为,那一处虽然阴暗,又处于背光的地方,但却是翠儿必须经过的地方。侍卫们听到了动静之后,立刻就都走了出来。
那黑衣人一看大事不好,左右不停的环顾着。无奈这王府的构造他并不熟悉,甚至角门在哪里他都不清楚。后面的那些侍卫汹涌而来,黑衣人见情况越来越不秒。就在他踯躅之际,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抹光亮。
黑衣人的一张脸被包了个严实,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那双眼睛由于着急,在里竟像是飞鹰一般,亮的怕人。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就闯了进去,想着胁迫房间里面的人救自己。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白岸汀心下一惊,裹着衣衫走出了木桶。由于她刚刚一直因为自己所向阳的生活而出神。外面发生的动静她也没怎么在意,以至于此时她还以为是翠儿再次归来。
“翠儿,你不是去给玉殷讲故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白岸汀的声音很是平静,说着她又取下了一件衣衫。
此时,刚刚沐浴完毕的白岸汀,浑身的肌肤白中泛着红色,更显得整个人的。她原本就有着如雪一般的肌肤,在微弱的灯光下,更显得温婉灵动。头发也被沾些许,水珠也顺着发丝不断的往下滴。未施粉黛的脸上,一双眼睛柔如。此时此刻,黑衣人的脑海中只余下“出水芙蓉”一词,俨然是被白岸汀给深深的吸引了。他哪里能想到自己闯进的这间房的主人,竟然是那日救了他的女子。
良久,白岸汀都未听见有人回应。隐隐约约传来的喊声,让她不禁心下一惊。白岸汀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蒙着面巾的黑衣人正在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又似乎有些熟悉。白岸汀一下子将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
黑衣人见白岸汀将要呼喊出声,他一把捂住了白岸汀的嘴,说道:“你别怕,是我。”
这个声音听起来也有一点的熟悉,白岸汀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但是,她隐隐的觉得这个人不像是个坏人。挣扎着推了那人几下,却由于力气不敌,白岸汀不仅没有将那人推动分毫,反而是让自己与他贴近了几分。
黑衣人见她一直在挣扎,侍卫们的声音也愈来愈近。黑衣人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腾出一只手来,除去了自己脸上的面巾。
白岸汀一看,就想起了他。那一日的青衣少年,贺兰斛光。祁景书费了好大的劲,也没能打探出有关这些胡人的消息。今天,他却自己送上了门来。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害你的,上一次是你救了我。我向来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只是无端闯入你的闺房,也是我的过错。”贺兰斛光的言语之间,并无半分的不安。
白岸汀见他态度诚恳,又想到了他的身份,这一次胡人入境定是与他脱不了干系。此时,她的命还在这个人手里,虽然知道贺兰斛光不会害她,但是她也不能够去赌。再者,如果能从他的身上入手,兴许能够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屏风后头有个衣柜,你先去那里躲着。我既然能够救了你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
贺兰斛光眉头一皱,“你让我藏在衣柜里头?我……”
“你要是想活命,就乖乖的躲进去。”白岸汀并没有再理会他,径直往木桶边走去,又往自己的身上撒上了一些水。
贺兰斛光无奈之下只得乖乖的走进了衣柜里头,尽管他不甘心,却也是别无他法。
那些侍卫们搜寻无果,又因为担心白岸汀的缘故,敲响了房门。
“王妃,你没事吧!刚刚有刺客出没,属下搜寻许久,并没有见到那刺客的身影。”
白岸汀应声开了门,那些侍卫见她的衣衫上有一些水渍,房中的木桶也还冒着青烟,齐齐跪在了地上,说道:“王妃,得罪了。属下该死。”
“我并没有见到刺客的影子,你们快去别处看看吧!”白岸汀正色,声音听起来也很是平静。
祁景书不在府中,白岸汀就成了他们唯一的主子。那些侍卫得了她的话,就离开去了别处搜寻。
待那些人一走,贺兰斛光就大步从衣柜中走了出来。
“你是王妃?当然我不介意你嫁过人,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喜欢,尤其是刚刚你的样子,真的很美。”贺兰斛光走到白岸汀的跟前,趁她不备,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
白岸汀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厉声道:“你以为我朝的女子就如你所想的那般,我们要是认定了哪个人,都是一生一世的事情。你身为王室子孙,怎能这般出言不逊,让人心生厌烦?白白辱没了你们贺兰氏的名讳。”
贺兰斛光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起来。白岸汀说的这些话让他无言以对,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索性就说道:“我们那里风光极好,你若是跟我回去,我定会让你过的富足安稳。”
白岸汀哪里有功夫理会他,一下子将他从房间里推了出去,说道:“你且好自为之吧!如果你做了什么不利于这里百姓的事情,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贺兰斛光摊了摊手,无奈之下离开了王府。
他刚一出了王府,祁景书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