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依速度很快,更让苏语曼惊讶不已的是,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徐梦依竟然还有时间挑了一身很显身材的衣服,化了淡妆赶过来,不愧是做模特的。
“我的天啊,沐倾天,你怎么喝成这样,你还活着吗?”徐梦依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到处都躺着喝多的人还有正在打电话给朋友或家人来接应的,苏语曼他们的位置在酒吧最里面,徐梦依费了好大劲儿才绕过地上的躺尸走进去。
“倾天就拜托你了。”苏语曼坐在地上,因为司立轩在地上不肯起来,她试着把他搬到沙发上都失败了,半条胳膊都在他怀里抽不出来,只好跟着他一起坐在地上。
司立轩好像枕着她的肩膀睡着了,很乖地闭着眼睛,纤长的眼睫毛飞蛾的灰色翅膀。
徐梦依推了一把睡的正香的沐倾天:“喂喂喂起来了,回家睡去。”
正打呼噜的沐倾天突然安静了,诈尸一样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把徐梦依和苏语曼都吓了一跳。
“你来了。”沐倾天弯了弯招牌桃花眼,笑得很是明媚灿烂,话音未落又扑通一声,直直地向后栽倒在沙发上,鼾声接着继续响起。
徐梦依和苏语曼面面相觑,都表现得无奈又颇好笑,苏语曼已经预见到一会儿自己要是送司立轩回去过程得有多艰辛。
徐鑫瑞和安彤一起把段向南架出去,来来回回好几趟,除了白修煜越撒酒疯精力越旺盛,还站在桌子上边热舞边高歌之外,其他人都清理的差不多了。
“你这个打算怎么办?”徐鑫瑞累得气虚微乱,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交了这些个损友,每次他们出来喝酒善后的都是他。
苏语曼低头看了眼栖在她肩头睡得正香甜的某人:“再等会儿吧,你先把这位弄出去,唱一晚上他不烦我都听腻了。”
徐鑫瑞和另一个身材结实的保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白修煜从桌子上弄下来:“那我先送他回去了,一会儿再回来关门,如果有需要你可以等着我。”
苏语曼点了点头,徐鑫瑞前脚刚走,一直闭着眼睛假装自己是睡美人的司立轩有了动静。
他其实压根就没睡着,喝得太多,许久没有醉的这么厉害过,一闭上眼睛就天旋地转的,头晕恶心的厉害,根本不可能睡过去,耳边苏语曼的声音一直都有,忽远忽近,导致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分不清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
他睁开眼睛缓了一会儿,眼前的三四层重影变成了两层,他才慢慢地挪了挪脖子。
苏语曼的肩膀被他枕得早就麻了,趁他起来的功夫赶紧活动了一下筋骨。
“能站起来吗?”苏语曼不确定地看着他。
司立轩低着头适应了一下不停旋转的世界,扶着沙发的扶手摇摇晃晃站起来,苏语曼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好在他倒下前一秒冲过去扶着他。
司立轩还算争气,即使晕得厉害也没有失去站起来的能力,就是走路成了大问题,两条腿都跟灌满了铅一样又沉又虚,迈一步都成问题。
苏语曼充当了人体拐杖,架着他艰难地一步一个脚印从酒吧里出来,放他在路边等着,自己去车库取车,回来的时候司立轩又已经坐到了马路边上,耷拉着脑袋,远远地看过去像个迷路的小孩。
小孩的身型过于庞大,苏语曼费了吃奶的劲儿总算把他连推带踹地塞进车子里。
回到驾驶室里的苏语曼累得两条胳膊都是酸的,扶着方向盘不停的打颤,她在心底默默地发誓:“下次喝多我要是再管你我就不姓苏!”
大晚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宽敞的马路上就只有苏语曼一辆车子在驰骋,她把油门踩到最底,开出了自拿到驾照以来开过的最快速度。
到了司家大门口,苏语曼发愁地看着副驾驶位上烂成一滩软泥的司立轩,纠结再三,还是放弃了下车喊人的打算。
不就是再把他拖下车吗,苏语曼默默地给自己加油打气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睡了一路,半道上还下车吐了一次的缘故,司立轩的酒劲儿比上车前消了不少,下车的过程远比苏语曼想象的简单许多,没有耍脾气也没有故意赖着不走。
就是趁机吃了不少豆腐,手一会儿摸一下苏语曼的脸一会儿用自己的脸凑过去蹭一蹭,苏语曼只是骂了一句都忍了,双手架在他胳膊底下把人往车外面拽,没注意到脚后的路,踩到了一块石头脚踝突然一崴,差点连带着司立轩一起摔倒。
本来软趴趴的司立轩突然不知哪儿来的力量,反手卡住苏语曼的腰用力往怀里一带,这才没有导致两人都摔倒的惨剧。
等苏语曼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司立轩卡在车门和他的身体之间,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呼,好险好险,差点就……唔……”
司立轩忽然毫无征兆地俯下身狠狠地吻上来,苏语曼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唇被司立轩时而轻柔时而猛烈的碾压过,炽烈的酒意在口腔内肆意地炸开,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加快了血管里液体流动的速度,触手可及的皮肤烫得吓人……
苏语曼双手抵住他的胸口猛地发力,狠命地把他推开,新鲜的空气夹杂着北方寒夜的凛冽灌入肺里,苏语曼大口大口地吸着救命的空气,一边用手狠狠地擦干净嘴角残留的水光
“我好心送你回家,你竟然还咬我!”苏语曼愤愤地说,要不是她反应快迅速推开他,嘴角这会儿可能已经血流不止了。
怀里柔软温暖的身体忽然被寒冷的空气代替,司立轩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茫然无措地看着她。
苏语曼烦躁地移开视线:“少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别以为我会心软啊。”
这时别墅里的灯突然亮了,灯光穿越深深的庭院,到了门口,就剩下一片淡淡的光晕。
简凌穿着拖鞋,迈着拖沓的碎步从屋里走出来,看清楚外面的人忙又回屋叫上司立辕一块。
“哎哟我的儿子啊,怎么喝这么多酒。”简凌接过司立轩,这个过程也花费了相当一部分力气和时间,司立轩八爪鱼一样缠在苏语曼身上,怎么都不肯撒手,三个人一起用力最终才把他推开。
“今天白修煜的酒吧开业,大家高兴就喝多了。”苏语曼解释道。
司立辕很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出去玩儿竟然不带我。”
简凌狠狠瞪了他一眼:“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过来搭把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妈,这不公平。”司立辕不满地控诉道,“我喝多了你骂我,凭什么哥喝多了你还骂我!”
“凭什么?”简凌提着一口气冷笑道,“就凭这个!”
说罢抬腿朝司立辕屁股踢过去,幸亏司立辕眼疾手快,经常挨打挨出经验来了,灵活地躲过了简凌的飞腿。
“那我先走了伯母。”苏语曼告辞道。
“啊?”简凌还挺可惜,“不进屋坐会儿了?”
“不了。”苏语曼忙摆手,“太晚了我还得回家。”
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简凌也没再跟她客气,交代了两句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就让她先走了。
苏语曼关上车门的瞬间,还听到司立轩在喊她的名字,声音从车门的缝隙间钻进来,把她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情搅得乱七八糟。
“真是个祸害。”苏语曼低声了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司立轩,还是在骂她自己。
司立轩自从上一次和客户出去应酬,喝多了吐出血来,把简凌吓得哭了一个晚上之后,就向简凌保证过,绝对不再喝醉。
结果保证时效还没到一个星期他就啪啪啪自己打脸,醉的可比上次厉害得多,直接导致的后果是第二天醒来,他像得了失忆的人一点也记不清楚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无论他怎么努力回忆,脑子里仍是一片空白,附赠脑浆子被掏空了一样剧烈的疼。
之所以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情形,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苏语曼突然不理他了。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再打过去干脆对方直接关机,到亚远找她也被她的秘书告知,苏总一大早根本就没来公司。
难道是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之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司立轩拼命的回忆着,不应该啊,他知道自己喝多之后向来不会乱说胡话。
难道是他对苏语曼做了什么?该死,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在昨天那种混乱的状况下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岂不是吃大亏了!
苏语曼确实没去公司,昨天回来的太晚,她狠狠心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在家里哪儿也没去。司立轩的电话和短信也是她故意不回的,她现在脑子里乱的很,急需要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清楚些什么。
她一直认为自己算是个很理智很冷静的人,可每次遇到和司立轩有关的问题她的原则就全乱了。
在家里窝了半天,景烁和迟邵阳都去上班,苏青天做好下午饭就出门去和跳广场舞认识的大妈约会,家里就剩下苏语曼一个人,思考了一整天,她还是没想出个结果来。
就这么算了,好聚好散各过各的,老死不相往来,她倒是像做个这样洒脱的人,问题是做不到,司立轩也不会放手,可如果真的和好了,还躺在医院里的何晚晴又是个大问题,苏语曼可不想时时刻刻活在情敌威胁自己的阴影下。
左右都是为难,大概不是深陷其中的人无法体会她的心情,找人倾诉又不知道该找谁,苏语曼打开微博,百无聊赖之下发了一条心情状态:“好烦啊啊啊!”
烦字后面跟的感叹号有两排多,粗略一数大概有几十个,足以见得有多烦。
苏语曼的微博没有认证,所以很多人不知道她是亚远的老板,平时的微博除了转发一下公司艺人的活动通告和杂志画报,要么就是给艺人刷话题榜宣传造势,正儿八经和生活有关的原创微博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