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过于靠近,只是隐匿在暗处静心等待,直到那两个老者离开了天帝,才悄悄在侧面截住他们,用小结界将二人锁在虚无的境界中----她不想再等下去了,该出手时就要出手。
这三年,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着,自从目睹了那个年轻的天宫主子在家族遗址上来去自如的凛然气势后,她已明白,之前存在心头的那个手刃仇人的梦想,可能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痴人说梦。
这三年,她和女儿几乎将整片废墟翻转过来了,但泥土就是泥土,瓦砾就是瓦砾,丈夫口中的至宝利器,却是痕迹全无。
没有这件至宝法器,她们母女根本无法和强大的天宫对抗,甚至连自保都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今天,天宫的主子无端端又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们母女的存在吗?她暗暗打了个寒噤,要知道两家过往的历史是浸淫在鲜血和仇恨中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结局绝不会更改!
如果,他先行出手会怎样?就算我凭着家传的神功晓幸逃出生天,但女儿呢?女儿怎么办?
女儿是这个家族唯余在世的一点希望,那自然也是天宫狙杀的首要目标,为了保护女儿,她只能选择先发制人,但她深知对手的可怕,所以困住了那两个老家伙后,不敢马上现身,而是潜回了木屋,她要向女儿交代一些后事,若说世上还有什么是她放不下的,就是这个不谙世事的鲁莽女儿。
青娥低首垂眸,仔细回忆刚才的情景,颇为不解地问道:“娘,为何他不趁机杀了我?”
素宁嗤笑一声,冷冷道:“青儿,这小贼和你说话时,已暗中测过你的能量,他故作潇洒离去,只因此时的你,于他而言是不足为惧,你那丁点的能耐,在他面前,无异只是一个小丑,他可以随时随地来取你的性命,又何必急在一时?”
深沉的痛楚染上素宁苍白的脸庞:“这不怪你,孩子,你无须妄自菲薄,这小贼是天宫的主子,自小必定受过很多特殊的训练,而这点,你是欠缺了。”
她的神情悲戚,女儿连父亲的容貌都未曾见过,又何来皇系特殊的训练?在过往的那十多年里,她可是揣着如履薄冰的心情一天天走过来的。
她生来身份尊贵,内蕴的能量只在哥哥一人之下,虽然当年哥哥把她皇族的身份剔除了,但并没有化去她与生俱来的能量真元。
素宁并不惧怕天宫的主子,她常常含恨想到,如果当年不是正怀着孩子,她必定可以和丈夫并肩作战,抵御天宫的侵犯,可是,天不遂人意。
天时地利人和,天宫三者兼备,金陵世家只能抱恨而终。
那时女儿幼小,需要一个安稳的生长环境,她长居幽冥地域,并不熟悉天域的环境,而且,她心内眷恋这片土地,不忍远离。所以只能留在在这片幽深的山谷内,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幸好这十多年来,那个冤家对头并没有再履足这片土地,她也得以将女儿平安抚养成人。
她并不知道,当年那一战,金陵世家遭受的结局是全族覆灭,而天宫也好不到哪里去,全宫精英几乎尽丧,只余三人。此后十多年间,只能将精力花费在休养生息,培育新人上,况且,老天帝心伤爱妻早逝,数年后亦早早离世,当时现任天帝尚属年幼,自然无暇他顾。
丈夫寄以厚望的家族至宝法器-----那把可以杀死天宫主子的圣剑,到底藏匿在哪儿?那个随女儿降生而出现的木盒,里面装的又是什么?这一切,她绞尽脑汁,都无法找到答案。
“他今天暂时放过你,只因他察觉到你背后异样的气流,这小子很谨慎,青娥,在还没有摸清我们的底细前,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但待会他一定会向我们发难。”
素宁仰望着窗外那片晦暗的天空,脸上神情变得十分沉重。
青娥茫然望着母亲瘦削单薄的背影,她将刚才的情景在心中重温了几遍,忽然记起那家伙临走前的那句话,道:“娘,那家伙在临走前,问我有没有姐妹?”
素宁回过头,淡淡道:“你父亲和我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你父亲一直期盼你的到来,但是他竟不能见你一面。”
两行清泪滑落脸颊,她颤声道:“青儿,如果你父亲在世,他一定很疼很疼你的,决不允许天宫这些贼子随意上门欺负我们。”
青娥扑上前,抱住母亲,哽咽道:“我知道,娘,对不起,我不该惹你伤感。”
素宁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幽幽道:“青儿,我要用自己的能量做一个结界,将那小贼困在其中,这是相当冒险的,因为,他的能量非常强大,若给他脱困而出,就是娘亲毙命之时了。”
青娥吓了一跳,尖声叫道:“不可以,娘,你不能这样做,女儿不争气,不是那贼子的对手,可我会加倍用功的,娘,只要找到父亲所说的家族至宝,女儿就有与他相抗衡的能力,你决不可冒此大险!”
她紧紧抱住母亲,生怕母亲在下一瞬间便羽化成烟:“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你有什么不测,女儿怎么办?我宁愿陪娘亲一起死,或者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躲避一下,好不好?”
素宁脸色凛然,低喝一声:“住口,青儿,你是金陵世家仅存于世的女儿,为了整个家族,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今天虽不及他,但以后呢?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了?”
青娥一边拭泪,一边摇头,素宁目光炯炯,压低声音:“当年你父亲和我提及,只要找到传说中的圣剑,就可以杀掉天宫的主子。所以,无论用什么方法,你一定找到圣剑,只有把那小贼杀了,你才能平安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