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我好困好累。我先回去睡美容觉,睡醒了我头脑清醒一点再跟你说。”
说着,月轻衣手脚麻利地往下窜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个总结得太棒了!
北影寒怎么可能让她溜了?他眼疾手快地捞住她,“不说也行,在我怀里睡,睡醒了正好跟我说。”
她抗争道:“别人的床,我睡不着,我要回去!”
“要么现在说清楚,要么在我怀里睡,你最好想清楚!”他凤眸微眯,暗潮微澜。
“好好好,现在说。你放开我,我要坐起来。”月轻衣也知道,今日怎么也逃不掉了。
北影寒让她起来,握着她双手,“考虑得怎样?”
看着他满含期待的凤眸,看着他热切的神色,看着他如同孩童般的躁动样子,她忽然间忐忑起来,这个男神般的妖孽美男,桃花那么多,诱惑那么多,她能降得住吗?
“我……我……”她窘迫地别过脸。
“你什么你?快说!”他催促道,看见她眉目之间略带娇羞之色,心情越来越激动,如饮蜜酒似的。
“就是那个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月轻衣娇嗔地睨他,挣脱手,“好了,我要回去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北影寒索性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美玉般的眉宇点缀着愉悦的微笑,沉暗问道,“喜欢我,是不是?愿意嫁给我,嗯?”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她羞臊地把脸埋在他肩头,真讨厌。
他抱紧她,朗声低笑,欢快而愉悦的笑声是这半生里最幸福的一次。
月轻衣暗暗叹气,凤凌天,对不起,我也没料到会这样。原本我想多坚持一些时日,但北影寒逼得太紧了,来生,我一定不辜负你。
北影寒的凤眸溢满了星光般的微笑,沉哑道:“我还是无法相信,轻儿,我感觉像做梦。”
或许是之前的追妻之路太过漫长、艰辛,以至于他有点患得患失,不太敢相信已经得到她的真心与真情。
她佯装生气道:“我只是答应和你交往,并没有一定要嫁给你。”
上一瞬,他在天上快乐地飞翔;下一瞬,他跌落地狱,摔得那么重。
“你说什么?”北影寒的雪颜沉了几分。
“想要我嫁给你,你还要多多努力。”月轻衣竭力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小脑袋瓜究竟在想什么?”他当真不明白她的想法,他们在一起了,如若最后她不嫁给他,她不担心声誉尽毁吗?不担心再也嫁不出去吗?
“我意思是,想当我的夫君,你还不够格,我还要考察考察。因此,你可不要松懈。”她引颈而语,骄傲得像一只于九天翱翔的凤凰。
“我还不够格?”北影寒怄死了,差点吐血。
“对啊,你有那么多桃花要处理,你能不能全心全意地呵护我,未来还有很多突发情况,你是否符合我的要求,还很难说。我选择夫君的要求可是很高的,现在你打退堂鼓也可以,咱们就一拍两散。”
月轻衣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不怕他跑了的自信模样。
他忽然伸手抓她柔软的墨丝,稍微运力,便有一小撮墨丝断了,落在他掌心。
她小脸一冷,“你做什么?”
北影寒摸了一下自己的墨发,掌心便多了一小撮墨发。接着,他把自己的和她的墨发混在一起,用一根细细的红绳绑起来,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做针线工夫。
月轻衣的脑海浮出一个念头:结发?
接着,他取来一只精致的锦盒,把绑在一起的墨发放在锦盒里,然后把锦盒放在枕头边,“今日你我结发,你便是我的妻。天上的月老会看见的,也会记在心里。”
她心里满满的感动,却还是嘴硬道:“可是,我还要考核你呢。”
世间有哪几个男人做得到这样的深情?
北影寒轻抬她的下颌,深深地凝视她,凤眸缠绕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天下之大,若我不够格,就没人够格当你的夫君!若我不娶你,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会、不敢娶你,因为我会让他们没胆子娶你!无论你愿不愿嫁我,无论在你心中我是不是够格,我都会娶你,而且只会娶你一人!”
月轻衣愣愣的,这话貌似有点深奥,不过怎么感觉很深情、很霸道、很狂妄。
对!就是这么霸道!狂妄!任性!
她反应过来,不满地抗议,“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你怎么可以不让别人娶我……”
北影寒直接俯头,以吻封缄,吞了她即将出口的话。
月轻衣情不自禁地陷落,在他强势的掠夺下化成一汪春水,任由他汲取。
不多时,她推开他,娇喘道:“我得回去了。”
“你脸上的胎记好像淡了一些,你发现了吗?”北影寒的手指轻抚她的揉腮。
“没有,屋里昏暗,你看错了。”她心虚地解释,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乖乖地躺着了。
“天亮之前,我送你回去,睡吧。”
“可是……”
他再度封住她的小嘴,永不知足。
……
苏醒时,月轻衣发觉睡在自家的床上,迷糊了一会儿才想起应该是北影寒送自己回来的。
而他没叫醒自己,想来是他背着自己飞回来的吧。
时辰还早,她翻了个身,想再睡半个时辰,可是,脑中蹦出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竟然忘记问他一件重要的事:他曾经是陛下的男宠。
如若几年前他当真做过陛下的男宠,她能接受吗?
好吧,真爱是不会纠结的。算了,既然已经喜欢他,已经答应和他交往,就不要再纠结多年前的事了。
接下来的几日,府里忙着准备过年,下人忙得脚不沾地,月轻衣倒是没什么事,但也不想出门吹西北风,便时常宅在屋里,不是睡觉就是看书。而北影寒公务也忙,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看她,顺便留宿。
次日早上,她总会发现自己身上一大片华丽丽的草莓。
月长庆早就回府过年,月长风也来信说会回来过年,不过直至除夕前夕才到京,一家子都很开心,尤其是月老夫人,看着两个孙子都有出息,每日都笑口常开。
很快到了除夕这日,月府张灯结彩,下人准备着团圆晚宴,小辈都聚集在静心苑陪伴月老夫人,一屋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月冰染看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笑,想起已经不在了的娘和妹妹,不禁黯然神伤。
娘,妹妹,你们要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宫里有皇家的团圆晚宴,达官贵人、平民百姓也有自家的团圆晚宴。这夜,月家人围着圆台吃晚宴,团团圆圆,气氛融洽,比往年都要和谐欢乐。
月老夫人最喜欢这样的团圆,发给每个小辈红包,祝他们康健顺遂。
小辈们陪老夫人半个时辰,然后就散了。
月长风带着李清姿回迎春苑过小世界去了,羡煞旁人。
而除夕夜的街市相当的热闹,有天南海北的玩意儿,更有精彩好看的各种杂耍,还有烟花爆竹等等,不少年轻人选择外出游玩。月轻衣决定带良辰、佳期上街去逛逛,体验一回日月城的除夕夜盛况。
穿上厚厚的棉袍,系好紫红羽缎斗篷,主仆三人兴冲冲地出门。
街上果然很热闹,盛况不输中秋佳节,旖旎的灯火将长街妆点得绯红流彩。
这边的杂耍看看,那边的戏法瞅瞅,她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差点儿走散。
街边酒楼的二楼,窗前站着一个穿着嫣红斗篷的女子,她盯着楼下街上蹦来跳去的月轻衣,目光如冰似火,恨不得将月轻衣扒下一层皮。
她是永阳公主。她就知道,今晚月轻衣一定会上街!
“公主,你想怎么做?”
心儿知道,公主从未这般嫉恨过一个人,而对月轻衣的嫉恨,已经超出所有。
今晚,宫里的家宴公主只吃了小片刻便急着出宫,去北影寒的府邸找他。可是,北影寒府里的管家说他不在,在风云骑衙门。她们便赶去衙门,可是,衙门大门紧闭,里面黑乎乎的,哪里有人?
公主断定,北影寒故意躲着不见。
公主的怒火,可想而知,完全可以烧了整条街。
永阳公主的美眸凝出冷酷的光芒,“把她请上来!”
心儿摸不着主子的心思,只得下楼去请人。
月轻衣正在街边的小摊前玩泥人,忽然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转过头,见是心儿,便知道公主也在这附近。
“月姑娘,公主有请。”心儿道。
“不会是龙潭虎穴吧。”月轻衣面上的笑容渐渐冷凝。
“即便是,月姑娘也要去。”心儿微微一笑。
月轻衣带着两个侍婢来到酒楼的二楼,永阳公主坐在雅间里,优雅地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