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北影玄心里清楚,月冰烟与永阳公主在一起,脱不了干系!
见她没有回答,他的俊容更寒更沉了,语声也冷如冰雪,“羊脂白玉瓶是本王摔碎的,此事与旁人无关。”
月冰烟悲伤地看着他,眉目凄楚。
虽然一再地告诫自己,不要在意他的一举一动,自己与他并没有什么交情,更没有资格要求他什么。可是,她还是难免地感到难过,好似一颗完整的心因为他而裂成碎片。
一眼万年的感觉,就是这般刻骨铭心。从观音庙那日之后,他就烙印在她的心里,每日每夜他都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陪伴她度过每个孤寂的夜晚。
虽然她知道他对自己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甚至是厌憎自己,可是她不介意,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她就心满意足。今日,她打扮得很美,是这十几年来最美的,心里存着一丝小小的希望,希望他会正眼瞧自己。
然而,没有。
即便是现在,他也没有正眼瞧她。
“王爷这样做,就能得到什么吗?”月冰烟凄伤地问,心在滴血。
“若非看在你是轻衣姐妹的份上,本王不会与你说半个字!”北影玄晶黑的眼眸萦绕着一丝戾气,“本王已经警告过你,若你再伤害轻衣,本王绝不会客气!”
话音未落,他就迈步前行。
她望着他遗世独立的背影飘然远去,撕裂的心慢慢地粘合起来,缝隙里充满刻骨的仇恨!
月轻衣,你给我等着!
天色渐晚,寒风凛冽,不过前院的喜宴热火朝天,喧哗声甚嚣尘上。
月老夫人带着三个孙女现身喜宴,众多宾客纷纷转头看来,目光大多落在月家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身上。嫡长女月冰染姿容美艳,可惜清誉已毁,嫁不了太子,各家公子也不会有人迎娶。四小姐月冰烟姿容娇美,不过才艺平庸,并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五小姐月轻衣……咦,这位是美容圣手月轻衣吗?容貌与月轻衣很像,可是为什么左脸那胎记不见了?为什么变得这么美?
这个发现让众多宾客大感好奇、热议如潮,更多的目光落在月轻衣身上。
月老夫人笑道:“诸位,这位是老身五孙女月轻衣。”
所有人宾客都瞠目结舌,不少人发出惊叹声:天啊,京城第一丑八怪变成大美人!
艳惊四座啊简直!
一些女眷已经知道这件事,对身边的人说起月轻衣如何去掉左脸胎记的,用的就是独家美容秘方!如此,不少女眷脸面有问题的,都暗下决定,过两日上门求医!
月轻衣明白,今日这广告打得太好了,“美容圣手”的美誉更加响亮了。
北影潇、北影玄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所有的名门公子都盯着她,她的姿容不输月冰染,虽然不够美艳,但有自己独特的气质,艳绝若灿烂的朝霞,灵动似月下的流泉,清雅如皎洁的玉兰。
这时,北影寒走进大门,步履沉沉地走进喜宴,看见的便是这令人惊呆的一幕:那是他的轻儿吗?
胎记消失了,五官精致瑰美,小脸艳绝人寰,窈窕婀娜的身子披着秋香色羽缎斗篷,衣领镶着一圈雪白的兔毛,衬托出一张瑰丽绝美的小脸,令人心潮澎湃。
轻儿,你竟然变得这么美!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如大海,巨浪滔天,惊涛拍岸。
他的五指紧紧地攥起来,而他居然不是第一个知晓、看见的人!
若非这是喜宴,若非他暂时不太想宣之于众,他一定把她扛到无人的地方,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美、欣赏她的艳!
轻儿,今日这惊喜,太意外了!
月冰染、月冰烟和永阳公主,此时此刻的心情如出一辙,妒忌,痛恨,恨不得毁了月轻衣那张脸!
月轻衣的万众瞩目,就是她们的妒忌痛恨!
忽然,永阳公主看见北影寒,心里一喜,连忙过去。
若非知道他会来,她要在这儿等他,不然她早就回宫了。
“大都督,我等你好久了呢。”
她站在他身旁撒娇,巧笑嫣兮,看着两人格外的亲昵。
如若自称“本宫”,他们的关系就会疏远,因此她早已改口,在他面前不再自称“本宫”。
北影寒并没有搭理她,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月轻衣。
这时,月轻衣也看见他,见永阳公主几乎贴在他身旁,眸色不由得沉了沉。由于相距有点远,她并不知永阳公主跟他说什么,这么看来,像是热屁股贴冷板凳。
可是,北影寒为什么让她靠近?
他好像感应到她的想法,忽然冰冷地看永阳公主,五指微张,一阵白烟忽地冒起。
永阳公主感觉到哪里来的一阵强风,把自己推离。她拼了内力也抵挡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退开三步。
她不笨,知道是他用内力推开自己。
月老夫人在主桌坐下,月冰染等三人坐在女宾席,喜宴继续。
大都督驾到,月绍谦自然是亲自迎上前,把他带到主桌,招呼非常的周到。
如此,坐在主桌的人便有月老夫人和一对新人,北影潇,北影玄,北影寒,华丞相,加上永阳公主。
北影寒还未落座,端起一只酒杯,沉声道:“本座来迟,自罚一杯。”
“一杯怎么够?至少要三杯!”北影潇笑道,再取来两只酒杯,斟满,“大都督,请!”
北影寒不由分说地一饮而尽,姿势优雅潇洒、干净利落,格外的迷人。
接连三杯下腹,他亦面不改色。
月轻衣悄然看他,待她发觉自己有点发痴,立即把丢失的魂魄拉回来。
月冰染不由自主地看他,目眩神迷。
大都督永远这么俊美迷人、气度绝傲,碾压众人。
在场的皇子、公子里,没有哪一个人比得上他举世无双的俊容、慑魂迷人的气度!
永阳公主悄然走到他身旁,在他落座的时候,神速地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
北影寒僵住,眸色倏的暗沉下来,幽澜涌动。
她得意洋洋地坐在他身旁,像是向某个人耀武扬威。
这一幕,虽然短暂,发生在眨眼之间,但不少人都看见了。
众人皆瞠目结舌,这永阳公主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月轻衣也看见了,自然知道永阳公主突袭吻北影寒的脸颊是向自己示威,是向所有人宣告:北影寒是她永阳公主的人!不过,他怎么会让她得逞?他就一点防备也没有吗?
此时此刻,她的心头燃起怒火。
其实,以北影寒的武功修为,是不该让永阳公主得逞的。
只不过,这次突袭实在太突然,防不胜防。
他也是很无奈的好伐?
北影玄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心想轻衣也看见了,想必会生气的。这回看北影寒怎么跟她解释!
北影潇责备道:“永阳,你是姑娘家,成何体统?”
永阳公主没说什么,却对他做鬼脸,那神色嚣张而不屑:要你管!
北影寒陡然站起身,眉宇之间分明有阴郁之色,“月尚书,本座在邻桌便可。”
未等月绍谦开口,他已经转到邻桌就座。
月绍谦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
永阳公主气得跺脚,想粘着他到邻桌,可是邻桌根本没有剩余的位置,除非她把人赶走。
这时,太子携太子妃驾到,月绍谦携众宾客迎接。
月绍谦想着这么晚了,太子应该不会来了,却没想到,太子居然来了。这可是大大的面子啊。
在满朝文武里,属太子最尊贵,因此,太子和太子妃被带到主桌就座。
北影寒忽然觉得身旁有动静,转头一瞧,身旁的吏部尚书变成了永阳公主。
真是阴魂不散!
她得意而挑衅地看着他,那神色好像在说:你能把我怎样?我就是要坐在你身边!
他放下右手,手掌又冒起一阵白烟。
永阳公主故意用手肘碰到他,或者是腿不着痕迹地碰到他的腿,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碰到的根本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她与他之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风隔开,她根本冲不破屏风。
月轻衣看见永阳公主的胡搅蛮缠,心里颇为无奈。
接着,她看向陆令萱,陆令萱好像瘦了一点,不知是不是错觉。
喜宴继续,热闹非常。
因为月轻衣变成大美人,不少名门公子过来向她敬酒,各种献殷勤,她以茶代酒,一一回礼。
向月冰染、月冰烟敬酒的,基本没有,因此,对她们来说,是煎熬,是打脸。
她们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北影寒自然也瞧见了,心里更阴郁了。
月轻衣与陆令萱对视一眼,双双借尿遁。
来到花厅,她们握住彼此的手,相视一笑。
“太子妃,近来可好?太子对你如何?”月轻衣笑问。
“别叫我太子妃。”陆令萱想挤出一丝微笑,却怎么也挤不出来,眉目藏着丝丝苦涩。
“怎么了?太子对你不好?”月轻衣担忧地问。
“也不是不好……我不知怎么说……”陆令萱眉心微蹙,纠结得很。
“相敬如宾?”
“差不多。”
月轻衣见她轻咬着唇,猜到她在太子府的这些日子应该不好过,“秦玉婉欺负你吗?太子宠她比较多?”
陆令萱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半晌才低着头道:“我与太子……还没圆房……”
月轻衣惊诧非常,“啊?”
陆令萱张望四处,小声道:“你别这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