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张大人赔笑道。
“月尚书,今日审案我一定会秉公办理,您请放心。”月绍谦笑得脸颊快僵硬了。
“张大人,请。”月绍谦摆手道。
张大人坐到案前,猛地一拍惊堂木,扬声道:“带嫌犯月轻衣!”
恰时,两个狱卒带着月轻衣来到,她走入公堂,冰冷的目光扫了一圈。
北影潇跟在后面进来,坐在月绍谦身旁。
陆令萱等人看见她,都面露担忧之色。
月冰染、月冰烟看着她,见她如此落魄,见她沦落至此,心里特别的解恨。不过,今日她们定要她死!再也翻身不得!
现在是疑犯,月轻衣乖乖地下跪。
张大人向六皇子点头行礼,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威严地问道:“堂下可是嫌犯月轻衣?”
“我是月轻衣。”她淡淡道。
“长公主寿宴,月老夫人,也就是你祖母,身中剧毒。月大小姐、月四小姐作证,是你下毒毒杀月老夫人。你可认罪?”张大人凛然问道。
“我不认罪。”月轻衣直视他,云淡风轻地说道。
“那你有何话说?”
“我无话可说。”她如雕如画的精致眉目冷寒无比,铿锵道,“我只说一句,大姐、四姐诬陷我,我没有下毒毒害祖母!”
张大人颇为为难,心虚地看向月尚书和太子妃。
月轻衣又道:“大人要定民女的罪,不是应该人证、物证齐全才能定罪吗?还请大人提出物证。”
这时,月冰烟从笼袖取出一只小瓷瓶,道:“大人,昨日我和大姐去五妹的寝房看了看,发现这样东西。”
捕快将那小瓷瓶奉上去,张大人往瓷瓶里看,“不知瓷瓶里装的是什么。”
月冰染接着道:“大人,我与四妹请来京城有名的大夫看了这只瓷瓶里的东西,是剧毒青丝引。祖母中的剧毒便是青丝引。”
她看向月轻衣,目光冰寒如冬:小贱人,这回看你还怎么跟我斗!
这时,一个男子穿过围观的百姓走进来,众人望过去,是隐王!
北影玄披着雪白狐皮披风,宛若一枚冰冽的冷玉自行走来,容光清湛,遗世独立。
百姓们都盯着他瞧,他的出现引起轰动。
月冰烟痴迷地看着他,每一次相见,他总会给她不一样的感受,她的心总会变成翻涌的潮水。
“王爷。”张大人站起来点头行礼,今日竟然这么多大人物来捧场,吓尿了好吗?这月轻衣的面子好大!
“张大人审案便是。”北影玄坐在北影潇身旁,容色淡漠如秋。
“张大人,二哥医术高明,一瞧便知那是不是剧毒青丝引。给二哥瞧瞧。”北影潇道。
张大人立即让捕快把那小瓷瓶送过去,北影玄稍微闻了一下,道:“瓷瓶里正是剧毒青丝引。”
月冰染心头一喜,道:“王爷,这是我与四妹从无妹的寝房搜出来的。如今物证、人证确凿,就看张大人怎么判处了。”
北影潇反驳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从轻衣的寝房搜出来的?又不是捕快搜出来的,你们怎么说都行!张大人,这个物证不作数!”
北影国确实有这么一条规定,不是捕快搜出来的物证,不能采用。
张大人把这话一说,月冰染暗暗咬牙,真是百密一疏。
“张大人,还有其他物证吗?”北影玄冷冽地问。
“暂时没有。”张大人道。
“据本王所知,月家大小姐、四小姐与五小姐素有嫌隙,难保她们起了歹念诬陷五小姐。”北影玄乌晶般的俊眸冷如冰,“本王认为,她们的证词不可采信。”
“王爷此言有理。”张大人道。
“张大人,我没有诬陷五妹。”月冰染严词否认,妖艳的小脸冰冷地绷着,“倘若我诬陷五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绝不能再让那小贱人翻身!绝不能让她脱罪!
月冰烟也绝烈地发誓:“我也没有诬陷五妹,否则便五雷轰顶!”
她们发了毒誓,令围观的百姓信了几分。
张大人看向外面,这时,关捕头走进来,道:“大人,属下在月家五小姐的寝房搜到一样可疑之物。”
说罢,他把一小包东西递上去。
张大人看了一眼,让北影玄看。
北影玄看见黑色粉末,面色一变。
月冰染、月冰烟对视一眼,直觉有问题。月冰染问:“王爷,请问那是什么?”
他并不想说,可是众目睽睽,不好隐瞒,“是青丝引。”
此言一出,外面围观的百姓哗然大变,议论声渐大。
张大人又拍惊堂木,问道:“月轻衣,从你寝房搜出剧毒,你还有什么解释?”
“我从未买过青丝引,更没有毒害祖母。”月轻衣的小脸浮着清寒之气。
“五妹,如今物证确凿,你还不认罪吗?”月冰染气她还不认罪,气愤地走到前面来,痛心疾首道,“五妹,祖母待你那么好,那么疼爱你,你竟然丧心病狂至此,对祖母下此毒手,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你还是人吗?”
月轻衣不语,淡漠地盯着她。
月冰染悲痛欲绝,继续教训道:“你下毒毒杀祖母,如今祖母危在旦夕,你半分后悔的心都没有吗?你的心肠为什么这么狠毒?你不配当月家的女儿!”
月绍谦道:“张大人,这逆女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张大人秉公办理。”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轻衣?”北影潇悲愤道,心急如焚。现在搜出物证,那轻衣就必死无疑啊。
“虽然有物证,但不能就这样定罪了呀。”陆令萱着急道。
“月轻衣,你还不认罪吗?”张大人郑重地问。
“我没有毒害祖母。”月轻衣清绝的小脸寒气森森。
“月轻衣毒杀月老夫人,人证、物证确凿,铁证如山。然月轻衣矢口否认,死不悔改,心如蛇蝎,其罪当诛!”张大人凛凛道,“判,斩立决!”
这个判处,令百姓们震惊:竟然当场斩首!太可怕了!
月冰染、月冰烟对视一眼,太满意了,没想到会判处斩立决,真的太意外了!太棒了!
那么,今日她们就能亲眼目睹月轻衣这贱人被斩首的经过,她们终于把她扳倒,整死她,终于大仇得报,她们人生里最重要的目标将要实现!此时此刻,她们心潮起伏,恨不得接下来便是斩首。
月轻衣震惊地呆住,小脸布满了惊慌之色,却没有辩驳半个字。
其实,月冰染、月冰烟应该对她这冷静的反应起疑的,可是,她们的心情正是激动、兴奋的时刻,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北影潇急得跳脚,站起身叫嚣道:“怎么可以这样草率地定案?怎么可以判斩立决?”他怒指张大人,冷峻的俊脸布满了怒色,“你草菅人命!我定向母皇禀奏!”
“六皇子,下官秉公办理,依照律法断案。”张大人苦楚道,“人证、物证确凿,嫌犯月轻衣不认罪,罪加一等,下官判处斩立决,并没有错判。王爷,月尚书,二位可有异议?”
“既是秉公办理,我没有异议。”月尚书道,轻衣这个女儿,竟然毒杀娘,这般心如蛇蝎,又惹出那么多事,今日有此下场,也怨不得任何人。说不定她一死,府里就太平多了。
北影玄正想开口,却听见一道低柔的声音:“王爷,不要多说,依张大人的判处便是。”
好像是轻衣的声音。
她用内力传音给自己?
他看向她,她容色淡漠,无畏无惧,忽然,她快速地眨了一下,似是对他示意。
这瞬间,他明白了,她应该已经想好对策,才这么要求自己。
“张大人的判处没有错,不过律法之外也有人情。”北影玄转而吩咐北影潇,“六弟,你速速进宫向母皇求赦免死罪的圣旨。”
“我立即进宫。二哥,你千万要拖住。”北影潇仓促地说着,转身朝外飞奔。
轻衣一定不能被斩首!他一定要救轻衣!
月轻衣知道,北影玄这样说,是支开北影潇,好让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
张大人冷汗涔涔,看众人一眼,硬着头皮问道:“月轻衣,你还是不认罪吗?”
她坚决地摇头,“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
他双手发抖,但声音特别的沉重有力,“抬狗头铡!”
衙役得令,把狗头铡抬到中间。
百姓窃窃私语,想不到这案第一次开审就定案,更想不到张大人顶住各方压力,判处斩立决。
稍后斩首的那一幕,必定惊心动魄、鲜血触目。
而月冰染和月冰烟越来越激动,兴奋得连眉目之间的微笑都不加掩饰。
太好了!月轻衣这小贱人终于要死了!斩首之刑已经便宜她了!
衙役把铡刀抬起,接着把人犯押到狗头铡前。
月轻衣依然从容不迫,身姿纤柔而笔直,容光如雪,清绝滟滟。
陆令萱咬着唇,小手攥着衣裳,青筋分明,隐隐发颤。
唐若琳吓得哭出来,“怎么会这样?轻衣要死了吗?”
北影玄乌沉的瞳眸微微地收缩,脸庞冷峻如削:轻衣,希望你能应对得了,希望你真的有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