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儿性情大变,莫非是被人谋害?
被人下药?中毒?或者是其他秘术?
他知道,世间有一些神秘的秘术超乎人的想象,杀人于无形,很可怕。
当即,他把她抓下来,点了她的穴道,把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唤醒她的内力,自行抵御。
按说,她内功不弱,不应该这么容易的被人控制。
但实际上她被人控制了,应该是防不胜防。
不多时,良辰和佳期通报之后才进来,看见他们这般情形,便站在一旁候着。
再过片刻,北影寒感觉轻儿的内功开始运作,便撤了掌。
月轻衣软软地靠在他胸前,双目紧闭,佳期担忧地问:“大都督,公主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像是喝醉了。”
良辰也很担心,“公主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形。”
他的眸色幽寒得可怕,“若本座所料不差,轻儿不是被人下药,就是被人用秘术控制。”
她的眼眸顿时睁大,道:“在宫宴给公主下药,并不难。大都督,这件事要向陛下禀报吗?”
他摇头,“我们无凭无据,禀报陛下也无用。先不要打草惊蛇,只称是公主喝多了。”
良辰、佳期点点头,这时,月轻衣幽幽苏醒,双目由朦胧慢慢转为清明。
眼见自己回到寝殿,而且和北影寒在床榻上,她又震惊又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我门不是在宫宴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轻儿,之前你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北影寒郑重其事地问。
“我做了什么事?”她迷糊道,“我只记得宫宴快散了,舞伎正在跳最后一支舞。”
他点点头,从那时开始,她就性情大变,“轻儿,我怀疑,有人给你下药,或是用秘术控制你。”
月轻衣一震,小脸浮现几缕清寒,“看来,有人迫不及待要弄死我,出招了。”
北影寒摇头,“倘若那人真要杀你,不仅仅如此。照方才的情形看,你只是性情大变。”
佳期惊怕道:“什么人要害公主?”
“在东海国,我的敌人也就那么一两个。”月轻衣冷冷地莞尔。
“不是锦鸾公主,就是南贵妃。”良辰恨恨道。
“轻儿,往后你要特别当心,不要被人控制心神。稍后我教你如何控制自己的心神,不被别人控制。”北影寒嘱咐道。
月轻衣点点头,这时,外头传来通报的声音,东海国皇帝驾到。
他连忙起身,站到一旁,雪颜冷冷。
很快,东海国皇帝踏进寝殿,看见他公然出入寝殿,面色一沉,非常不悦。
“父皇,你怎么来了?”
月轻衣想下去行礼,不过被东海国皇帝阻止了,要她坐在床榻歇着。
他坐在床边,关心地问:“衣儿,现在好些了吗?”
她颇为自责,“好多了。儿臣一贪杯就会胡闹,做一些出格的事,让父皇见笑了。父皇,今夜儿臣是不是出糗了,是不是丢了父皇的脸,有损皇家颜面?”
“无妨,你多喝了几杯,是人之常情。”东海国皇帝柔声宽慰,“下次像宫宴这种场合,少喝点便没事。”
“谢父皇体恤。儿臣绝不会再贪杯,丢父皇的颜面。”月轻衣乖巧道。
对于她的懂事,他非常欣慰、开怀,父女俩再说几句,他便告辞离去,让她早点歇着。
走到北影寒身旁,他忽然止步,低冷道:“公主的寝殿不是你该进的地方,你身为护卫,应该知道避忌。”
北影寒不卑不亢道:“陛下,臣乃公主的近身护卫,自然是她在哪里,臣就在哪里。”
东海国皇帝的怒火瞬间高扬,月轻衣连忙道:“父皇,是儿臣让他进来的。父皇,这次看在他护送儿臣回来的份上,就算了,可好?”
他点点头,瞪北影寒一眼,拂袖而去。
她吩咐良辰和佳期去备热水沐浴,然后下床走到北影寒面前,“父皇的话,你就不要在意了,好不好?”
北影寒俊脸冷郁,不言不语。
“好不好嘛?”她摇晃他的手臂,撒娇道。
“他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不了解你,不知道你的本事。等他充分了解你这个人,就会同意我们的婚事。”
“还不说话吗?”她瘪着小嘴。
忽然,她的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利索地跳上去。
北影寒下意识地抱住她,担心她掉下去,眼梢凝出一丝笑意,走过去,坐在床沿。
“真的生气了?”月轻衣问。
“如若是你,你会生气吗?”
“我会生气,不过你是男人,男人的肚量应当宽广如海。”
“好,我不生气,不过你要补偿我。”
“你能不能来点新鲜的?总是这招,多无趣。”
“新鲜的?”
北影寒的凤眸骤然浮现危险的光芒,“你不要后悔。”
月轻衣咯咯娇笑,赶紧逃下去,“我要去沐浴。”
第二日早晨,她慵懒地爬起来,却发现四肢散了架似的,身上更是布满密密麻麻的草莓。
也不知昨晚究竟怎么折腾成这样了,只觉得他异常的凶狠,把她当成布娃娃似的。
而这夜,南贵妃的关雎殿,发生了一点争执。
寝殿里只留着一盏烛火,光影幽暗,从外面看,殿内的人已经歇下了。
南贵妃侧躺在大枕上,身姿曼妙而妖娆,柔软的墨发流垂在四周,犹如湖底的水草,妖娆流动。
“那小贱人忽然性情大变,是你搞的鬼?”她看着前面的紫薰嬷嬷,慵懒道。
“我只不过是教训教训她,给她一点颜色瞧瞧。”紫薰嬷嬷的目色极为冷酷。
“你都动用了你的平生绝技,只是教训吗?”南贵妃缓缓坐起,声色更寒。
“我只用了引魂。”紫薰嬷嬷颇为硬朗的眉目蹙起来,“你不用担心,她没怎样。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有了破了我的引魂。”
“你这是打草惊蛇!”南贵妃陡然怒道,声色俱厉,“那小贱人并不难对付,难对付的是她身边的北影寒!北影寒的武功深不可测,你以为你的引魂神不知鬼不觉吗?或许他已经猜到了。以后你再想用引魂,很难再控制那小贱人。”
“你放心,引魂只是很简单的秘术,只是用来戏弄人的。”紫薰嬷嬷的声音阴阳怪气,诡谲如厉鬼,“倘若你要我杀那个小贱人,我有的是办法!”
“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不可鲁莽,下不为例。今日我乏了,你先退下吧。”
南贵妃的手指点着额角,眉目之间盈满了倦怠之色。
紫薰嬷嬷幽深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
佳期笑道:“公主,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进膳了。”
月轻衣点点头,继续摆弄桃花花枝。
这时,良辰匆匆回来,道:“公主,奴婢查到了,昨日遇见的那位姑娘住在西北最偏的一座宫殿,落霞殿。”
“是宫女吗?”月轻衣问。
“不是宫女,是陛下的女儿,也是公主,不过没人当她是公主,避她都来不及。”
“为什么?”
“奴婢打听到,那姑娘的生母是出身卑贱的宫女,当年陛下意外宠幸她之后,便将她遗忘。她生下女儿之时,有宫人禀报,不过陛下并不理会,任其自生自灭。于是,那姑娘就默默无闻地长大成人。”良辰的言语之间颇为同情,“那姑娘与公主同年,不过,三年前,她的脸上开始长痘疮,满满一张脸都是,而且是消了长、长了消,接连不断。”
月轻衣的水眸轻轻凝起,“午膳后去一趟落霞殿。”
公主的出身,却因为生母的卑贱与父亲的不理不睬,而沦落成一个宫女,甚至比宫女还不如,委实可怜。
良辰笑道:“公主想为她医治?”
月轻衣颔首,不过这时,一个颇有身份的宫女前来拜见,自称是萧贵妃的近身侍婢小环。小环笑道:“公主,我家娘娘已在灵犀殿设下午宴,还请公主务必赏脸,移驾灵犀殿。”
“贵妃娘娘有心了。贵妃娘娘有请,本宫自当前往,不过,本宫的午膳也已备好。”
“娘娘说,倘若公主不来,奴婢就在此等候,晚膳时分再请公主移驾灵犀殿。”
“既然贵妃娘娘盛情邀请,本宫便领了美意。”
于是,月轻衣带着良辰前往灵犀殿。
萧贵妃与南贵妃死敌,那么,她与萧贵妃应该可以“同仇敌忾”。
瑶光殿与灵犀殿相距不远,很快便到了。萧贵妃在大殿门前等候,见人来了,热情地招呼进去,“公主,本宫总算把你盼来了。”
月轻衣笑道:“娘娘盛情相邀,轻衣怎能不来呢?”
大殿中间的圆案摆得满满的,都是珍馐美味,色香味俱全。
萧贵妃招呼她坐下,端庄的脸庞堆满了笑容,“本宫这里的小灶房有一个阿婆厨子,烧的都是金城最地道的菜式,公主尝尝合不合口味。倘若不合口味,本宫让那阿婆再烧几样。”
月轻衣尝了三样,笑道:“原来金城的地道菜肴偏甜,口味真不错。”
“公主喜欢便多吃一些。”萧贵妃笑眯眯道。
“那轻衣就不客气了。”月轻衣落落大方道。
萧贵妃热情得让人受不了,不过月轻衣并不介意,因为萧贵妃是想拉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