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纪子咨齐鲁 蔡侯谋陈郑

齐御北戎一役,轰动中原,诸侯这才拜识齐军之非凡战力,齐公姜禄甫更是万分欣喜,遂于齐都临淄大排庆功宴,广邀天下诸侯赴宴。

席间宣读功禄簿,颂扬齐公丰功伟绩,自不必说,主将管至父、连称亦得论功行赏。

郑世子姬忽则被拜为齐室上卿,并获齐馈赠粮饷千余石。

然郑世子心中并无半点喜悦之情。

适时,蒲姑大战北戎单于挛鞮慕勒,齐公姜禄甫领军与其激战僵持不下之时,获其属邦派兵增援,方才得以大获全胜。

此次大摆庆功宴,齐公姜禄甫为示好鲁室,遂请鲁公姬允助其布排诸侯座席次序。

鲁公姬允则依周王朝赐立诸侯时间先后,将之齐室属邦各诸侯座席紧邻齐公布置,郑室因之得立诸侯时间最晚,由是郑室座席为其排在诸侯之末。

而郑世子姬忽则以为此役之中,擒戎将大良、少良,聚歼戎兵数千,己之功劳无人能及,理当次于齐公而座,遂怒而寻其理论,着其重排次序。

鲁公姬允则以周礼对之,言日:“礼之大,功莫可及!”遂婉拒其请。

郑世子姬忽愈发恼怒,然身在他邦客地,不好僭越行事,只得忍气吞声依约赴宴,心中却已牢记鲁公刻薄之言,誓日他日必雪今日之耻!

整个庆宴前半段,郑世子姬忽末位独坐默言,把盏自斟闷饮,但见其他诸侯把酒言欢,尽显喜庆之象,还观世子嵌入其中犹显格格不入。

齐公姜禄甫身为东道主,得众拥怼相敬,皆已饮至半酣之态,与之寒暄半晌,这才适得闲暇小憩。

望之今日盛况,齐公姜禄甫心中无比概,转而看见郑世子独做远处自饮,知是招呼不周,责问近侍方知其中原由。

郑乃齐室得力盟邦,亦为齐公姜禄甫文霸长策中不可或缺之友邦,而郑世子姬忽乃郑公姬寐生长子,来日极有可能继掌郑室,此次大战北戎亦是居功至伟,断不可慢待于他。

昔日,齐公姜禄甫为稳固齐郑同盟,提出过缔结姻亲之盟,欲将其女文姜许于郑世子姬忽,然郑世子以其微末之身,不敢高攀为由婉拒。而今临沂关前一战成名,立下不世奇功,又当一众诸侯在此,何不趁此促成美事,以定齐郑世代盟交。

想定即行,齐公姜禄甫起身面朝诸侯百官,平展双臂示意众人静音,而后言道:“助齐破北戎,世侄功不可没,可谓是英雄出少年,老夫甚是欣慰喜爱,早有认侄半儿之念,今当众诸侯之面,孤将爱女出嫁与侄,愿世侄万勿推辞!”

闻之齐公姜禄甫言中带有吁请之意,因是前者入洛觐王之时,初见郑世子姬忽,叹其举止不凡,喜其飒爽英姿,加之齐郑结交伊始,为稳固齐郑同盟,遂有意将长女文姜许与为妻。

而得郑世子姬忽直言辞谢,日:“婚配嫁娶重在衡宇相望,齐地离郑千里之遥,女若嫁我入郑,举目无亲,孤苦凄怨,岂不苦人哉?吾不敢担此罪责也!且齐室乃为中原第一强邦,将女下嫁弱邦郑室于我,世人必说吾辈趋炎附势,吾所不愿也!诗云人各有偶,齐尊,非吾偶也,吾之祸福荣辱,我自为之,大国泽下,实是不敢仰止!”

对之强邦齐室主动示好邀请,诸侯莫不暇迎,闻得郑世子此番徵词,齐公姜禄甫只道是姬忽年少气盛,其心欲展鸿鹄之志,不求攀高附强,是以亦未心生妒恨。

而今世子姬忽又于齐地立下不世奇功,且郑室今日之地位,可比肩齐鲁之势,得以与其盟交,中原大势即定九成,因是齐公姜禄甫又起联姻强盟之心,有意将之次女许与为妻,遂起身谓众言日:“诸君今日齐聚一厅,是为周室东迁以来最大盛事,寡人之莫大荣光,今驱歼戎寇得定北境安宁,诸君功不可没,更有世侄姬忽远行千里如齐献策,亲领大军血战临沂关断敌归途,以身作则扞护周室社稷,寡人甚是钦幕笃爱,诸君共鉴,今将次女许配与侄,望讫纳之!”

待其音落,在座诸侯纷纷起身贺喜。

而郑世子姬忽乃是性情耿直好强之人,加之今日宴饮本就心情不畅,遂起甚直言拒却,言日:“吾之先已表明心志,郑之弱邦,不敢攀富寄强,今击番邦略进尺寸之功,岂敢以此邀迫齐女下嫁于我?且婚配之事,需得父母授命,方敢成事,今父君远在郑地,未能征询父君之意,吾不敢自作主张,是以齐公美意,恕某难以从命!”说罢,躬身礼退,即日启程返郑。

再说齐公姜禄甫,身为东方强邦之君,于众礼下请婚,遭之当面驳回,即是圣人亦难保君子倾颜,心中虽有不阅,碍于大喜之日,不便出言责怪,只得强做欢笑,邀众续饮。

此事过后,齐公姜禄甫于心埋下怨愤,对之郑室心生芥蒂,齐郑同盟逾日渐差。

宴过数日,如齐诸侯纷纷返邦,鲁公姬允亦引得使团还鲁,车架刚入曲阜,即得喜事一庄,乃是其妻文姜为诞下一子。

文姜者,即是前时齐公意将许入郑室者,遭至姬忽婉拒,后为笼络鲁室,遂将之许与鲁公姬允为妻,时至今日,文姜入鲁已有三载矣。

鲁公姬允喜得贵子,自是不胜欣喜,为其命名即成首要之事,遂问询于申繻,言日:“名随一生,不可胡乱为之,上卿饱学鸿儒,为孤思之,此子当取何名耶?”

上卿申繻对曰:“取名之法有五,一为信、二为义、三为象、四为假、五为类。以名生是为信,以德命是为义,以类命是为象,取于物是为假,取于父是为类。忌取之名有六,忌以国号为民,忌以官职为名,忌以山川为名,忌以隐疾为名,忌以畜牲为名,忌以器币为名。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以国号为名则废宗,以官为名则废职,以山川为名则废主,以畜牲为名则废祀,以器币为名则废礼。昔日,晋因僖侯而废司徒,宋因武公而废司空,我因先君献、武而废具、熬二山,是以公器大物不可为名也!”

闻其所言,鲁公姬允思之良久,而后谓其言道:“此子生辰干支,与孤同为乙亥,命之曰同,上卿以为可否?”

上卿申繻回道:“甚好!”

名已取得,鲁公姬允心中大悦,即行前往后苑告知文姜。

文姜怀抱稚婴,闻得爱子之名,言道:“骥子临凡,九州同风!佳名也。”

言罢,二人相依相偎相偎,笑颜端详怀中幼子,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自从流放羽父三族后,鲁公姬允性情大变,对之众人皆存猜忌之心,忠奸不辩几至半疯之境,已无心力打理朝政,军政大事皆由文姜操持主办,从后为其出谋划策。

文姜入鲁三年,凭借其特殊身份,以及高超政治才干,游走于诸侯列国之间,或结盟,或退兵,为鲁谋取利益,使得鲁室实力大增,步入豪强之列,深受鲁室臣民拥戴。

鲁公姬允亦因此对文姜甚是爱慕,而今文姜又为其诞下公子同,鲁公姬允遂令大行官,以太子降生之礼举宴,接以大牢,卜士负之,士妻食之,遍邀属邑盟邦诸侯,赴鲁参加庆典。

入鲁诸侯皆为应邀而往,而纪侯姜无启则是不请自到,大喜之日,来者皆是客,鲁公姬允亦未问其缘故,着人为其安置馆舍,邀其共襄盛举。

庆典过后,诸侯各自起行离鲁,纪侯姜无启则是久居馆舍,并无返邦之意,寻得一日突入鲁公姬允府邸,当其面哭诉道:“祈请鲁公援手救我命乎!”

鲁公姬允闻言惊惶失色,回问道:“纪候何出此言耶?”

纪候姜无启止泣答日:“岁前,郑齐盟而伐我,几覆纪室社稷,寡人迫于无奈,只得开城献降,着齐军则以肃乱为名入驻纪城,寡人为之谨小慎微,只恐一日齐军复起,夺我百年基业,世将再无纪室之名也!”

鲁公姬允凭言慰道:“纪侯多虑也!齐公素以仁义著称,汝若安分守己,定不致亡邦灭族!”

闻言,纪侯姜无启复泣言日:“利剑横颈,终难善了,寡人此番还纪,恐是再无面君之日矣!”

见其如是说法,鲁公姬允亦不好一味推脱,遂问道:“汝需寡人如何相助耶?”

纪侯姜无启拂袖拭泪,转而拱手回道:“入鲁之前,寡人尽已谋划妥当,退戎庆功宴上,齐鲁连姻不成,盟邦关系亦因此生出裂痕,未得数日,郑世子姬忽便领的本部三千郑甲离纪还邦,城内仅剩得千余齐卒驻守,寡人亦因此便得以离纪入鲁,只盼鲁公引得一军向纪,寡人与之里应外合,千数齐兵刻日即可攻破,而后合兵一处固守纪城,即便遇齐引军反扑我亦无优,旬日之间齐军必退!”

鲁公姬允垂头忖量,谓其言道:“邦国争战,事关社稷,切不可草率行事,且请纪候驿馆暂歇,容孤三思之后,再做答复!”说罢,便着人护送纪候姜无启回驿馆。

待其走后,鲁公姬允亦转身行往后苑。

不多时,鲁公姬允来至文姜卧房,只见其两眼空洞无神,神绪烦闷行至茶案处座下,继而摇头叹息一阵。

文姜观之气氛不对,遂将怀中太子同,交由侍女带下照料,行至鲁公身侧座定,抬手稍加拂理衣衫,谓之问道:“夫君愁眉不展,是为何事忧心耶?”

闻其所问,鲁公姬允中断思绪,随即凝神抬首回到:“终是蛮不过夫人也!方才纪候姜无启前来拜府,告求寡人出兵,助其护邦击齐,因是夫人故土,未敢轻易应允,然纪乃寡人属邦,直言拒又恐失却民心,致使寡人左右为难,还盼夫人为我解之!”

待其说罢,文姜拂袖遮面莞尔一笑,回言道:“些许小事,竟扰得夫君如此心神不宁!”

鲁公姬允闻言宽心大半,尽解愁容笑言道:“愿闻夫人高论!”

文姜敛颜续言道:“首说,齐鲁势均力敌,皆为当世诸侯列强,加之齐室新近大败北戎,兵锋正盛,此时与其交兵,必是两败俱伤!再者,时值春秋乱世,诸侯争相称霸,友邻盟邦更是至关重要!眼下,秦室漠北崛起,楚室南疆称雄,晋室北境独大,卫宋陈蔡周,抱团据守中原,余得郑齐鲁三足鼎立天下,而今为纪与齐决裂,势如鼎失一足,可致天下倾覆,夫君且言,此为鲁之所需耶?”

鲁公姬允急言回道:“这天下大势,为夫人剖析得如此透彻,寡人岂能不明其中利害相关,只是纪乃鲁室属地,吾之北境屏障,今为他族所侵占,寡人弗能无视?”

文姜抚其掌,轻言慰道:“齐虽入纪,但未倾覆其社稷,可知其心存忌鲁之意,是以只需齐鲁盟约尚在,纪室可保社稷无忧!再辅以宣告诸侯,言请天子做主,说解齐纪怨憎,即可稳万民之心,夫君以为可否?”

鲁公姬允闻言大喜,笑颜轻拥文姜入怀,赞日:“夫人秀外慧中,得之夫人,寡人幸甚!鲁室幸甚!”

说罢,二人相依相偎,双手紧握一起,幸福之情溢于言表,无不羡煞旁人也。

次日,鲁公姬允即着侍者前往驿管,传言告知纪候姜无启,太子同临世,乃大喜之日,不便起兵造杀孽,但愿以鲁室之名,恭请天子为其主持公道,以邦交之道,化解纪室危机。

闻得侍者一番通禀,纪候姜无启知其不会出兵相助矣,思道求人不如求己,欲以一己之力,与齐逶迤周旋,求保纪室社稷残存,遂当即辞别侍者,引众驱车还邦去也。

而在纪候姜无启离鲁不到数日,鲁南陈室公子陈跃又至鲁地,密会鲁公姬允,求其出兵助己复取君位,许以钱粮无数,兼送城池数座。

开出条件不可谓不丰厚,然鲁公姬允早已失却杀伐争世之心,借由婉拒公子陈跃所请,为免惹祸上身,当即着人礼送公子陈跃出境。

出得曲阜,公子陈跃登高南望,陈地山川尽收眼底,随即大喊道:“窃贼居室,天理何在!”

说罢,公子陈跃跪地大哭。

公子陈林、陈杵臼与之同行,二人费尽周折将其从陈室庙堂解救出来,欲借鲁室之力剪除逆贼陈佗,不料至此碰壁而返。

见得公子陈跃跪地悲恸,公子陈林上前安抚道:“兄长不必悲望,入此求事不成,吾等再寻他法便是!”

公子陈杵臼立其后,亦随言道:“是也!鲁人不愿助我,我等自行其事便是,但请兄长许我本部族丁两千,三日内,我必斩杀逆贼陈佗,献其首级于麾下!”

公子陈跃垂首跪地,单举一臂止其言,沉声回道:“不可莽撞!此时还陈,我等必死无疑!”

公子陈杵臼闻言怒震双臂,转身默言。

公子陈林则上前一步,躬身问道:“如兄所言,当下吾等该当何往?”

公子陈跃单臂撑膝缓慢其身,继而转身谓对二人言道:“吾等先往蔡地一行,伺机寻我娘舅相助!”

闻得此言,公子陈杵臼急而跨进一步,愤诧道:“逆贼陈佗亦是蔡室朗婿,兄长何能断言蔡室助我不住贼耶?”

公子陈跃默思片刻,而后回道:“林弟所言不无道理,因是我思之,吾等兵分两路,吾去蔡地求助,林弟与臼弟返陈,筹谋除逆!如此,即便我赴蔡地失利,还可期盼二弟事成!”

公子陈林续其言道:“我意亦是如此!”

公子陈杵臼则直言反问道:“逆贼陈佗对我等恨之入骨,我兄弟二人如此回陈岂有命活?”

公子陈跃回道:“此事吾却未曾谋划,确系我之思考不周,如若不行,汝等先往郑地一避!”

见言,公子陈林拱手言道:“此事无需兄长忧心,吾自有谋划,只是蔡地一行,凶险万分,兄长还当珍重!”

说罢,三人互挽手臂,皆道一声保重,随即下山翻身上马,齐望南疆目光坚毅。

古岭黄沙之中,三骑绝尘望南驰去,行至济水北侧岸边,三人就此分道,公子陈林并公子陈杵臼行陆路,策马绕道奔赴宛丘,公子陈跃则弃马行水路,为求避过官道盘查,偷过陈境,密赴蔡地。

且说公子陈跃,自济水上得渡船,便寄座船仓,可惜两岸山水美景,未曾出仓一观。

渡船顺流直下,漂流三日渐入蔡地,公子陈跃于平舆渡口下船,转乘轺车。

又于山林小道颠簸一日,这才辗转抵达新蔡,念及鲁地所商,公子陈林并未急于求见蔡候,而是转道先行进见姨母蔡毓。

车至府前,经通报进得府来,公子陈跃先行三跪尊长之礼。

蔡毓数年未见其侄,今见其落魄至此,甚是心疼,赶忙命人看座让茶。

公子陈跃接过茶来,一行热泪夺眶而出,言道:“侄儿命在旦夕,姨母救我也!”

蔡毓见其哭得肝肠寸断,似是受到莫大委屈,心生怜悯之心,谓之回道:“吾侄既入蔡地,吾必保汝周全,但有难处,可诉与我知,吾必为汝做主!”

公子陈跃拱手谢过,继而言道:“吾之叔父陈佗,弑君犯上之辈,想必姨母有所耳闻,将谋囚禁于氏族祠堂,月前得宗弟搭救,方才得以逃脱魔掌,逆贼陈佗随即颁下海捕文书,天地之大竟无侄儿容身之所!”

蔡毓安抚道:“吾侄勿怕,此乃蔡地,非是陈佗想来即来,想走即走之所!”

闻言,公子陈跃跪地三叩首,谢日:“姨母大恩,侄儿万死难报!”

见此,蔡毓连连叫其免礼,着人上前相扶。

公子陈跃久困于陈,饥寒交迫而致体弱多病,加之千里奔波,体力早已透支,未待直起腰身,便是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蔡毓随即令人扶下休息,差遣亲信随从踏前照料,并请良医生为其医治。

再说公子陈林并公子陈杵臼回至陈地,来至太康城寻求蔽护。

太康城守令陈熠多受桓公陈鲍恩典,且为太子陈免拥护者,闻得先君、太子接连为逆贼陈佗所害,本欲起兵赴宛丘斩杀国贼,奈何兵微将寡为下属劝阻。

今闻先君遗孤至此避祸,太康城守令陈熠亲领随从前往相迎,后将二位让居府中。

数日来,三人常聚一处,商议除贼剔奸除逆之策,几番争讨辩论下来,还是未得万全之策。

如此又过得数日,兄弟二人接获公子陈跃来书,书中所言,除却对之二人想念之情及问安之语,余下所言便皆是谋诛陈佗之法。

公子陈跃信中写道已在蔡地寻得姨母蔡毓蔽护,不日即向蔡候姬封人进言,请其助己诛逆复位,为配合公子陈跃蔡地行事,请其二弟设法引导陈佗领军压赴蔡境,如得成行则事可成半也!

二人阅罢信简,随即找来太康守令陈熠商议,要知道陈公陈佗发妻亦是蔡女,且与蔡侯姬封人交好,若想说动陈公陈佗颁令兵压蔡境并非易事,需使非常手段方可成事!

太康城守令陈熠行至,公子陈林即将公子陈跃信简递至手中。

太康城守令陈熠会意翻看一阵,继而问道:“二位公子将做如何打算?”

公子陈林直视太康城守令陈熠,紧接其话语回道:“吾等此身乃为陈佗通缉要犯,于陈地谋事,吾等无计可施,但盼城令指点迷津!”

待其说罢,太康城守令陈熠转面望向公子陈杵臼,公子陈杵臼会意回道:“城令莫望我也,上阵杀敌吾还尚可,运智铺谋非吾所长,全凭城令谋划!”

太康令陈熠行前一步落卷于案,滞目座定转而沉思。

一柱香过后,太康城守令陈熠还对二人言道:“依着公子跃信简所求,此事确是不易达成,然亦非无法,需得二位公子受些苦楚!”

闻之此言,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拱手告道:“只求诛邪除暴,遑论生死,城令直言即可!”

闻得此言,太康城守令陈熠赶忙起身托扶二人直腰,继而屈膝跪地,伏身叩首一气呵成,谓之兄弟二人言道:“即是如此,恕臣无礼犯上,来日即将二位公子押赴宛丘!”

公子陈林行前扶起太康城守令陈熠,言道:“吾等决非贪生畏死之辈,城令有话不妨直言!”

太康城城令陈熠回道:“逆贼陈佗窃居君位,手握军政大权,以一城之兵敌举国之兵,实无胜算,倒是公子跃所提取蔡制陈之策或可一行,但需我等引导陈佗领军侵入蔡境,而陈蔡交好,轻易难使陈佗对蔡动武,唯有将之二位公子押赴宛丘,诈言弃暗投明,而后献言公子跃流落蔡地,得其娘舅相助,不日即向陈室用兵,战火燃及己身,陈佗定难座视不理,唯有如此,方可逼迫陈佗发兵南下侵蔡!”

闻言,公子陈林心中犯疑,问道:“吾等一家之言,陈佗如何能信?”

太康城城令陈熠续言道:“公子无需忧心,此事在下业已谋划妥当,吾将指使门客百人偷出关外,而后扮作难民入关散布流言,言日蔡室大军压境将伐陈也!如此待得我等抵达宛丘,其边关战报亦已送达陈佗手中矣!”

闻得此言,公子陈林心中疑虑尽释,赞其心赋大才。公子陈杵臼亦是满面笑容,连道:“好计!好计!”

随后三人又将行程及路上细节商议一道,直到日暮方散,而后公子陈林著信回复公子陈跃,将之今日所谋尽诉公子陈跃知晓。

次日,公子陈林及公子陈杵臼换过囚衣,关押于囚车之上,随之太康城城令陈熠一声令下,一行百人即向宛丘进发。

缓行三日,跋山涉水百余里,终抵陈都宛丘,经得府衙通报,太康城城令陈熠独自押解陈林兄弟二人进殿觐见陈公陈佗。

施过君臣之礼,太康城城令陈熠抱书直言上奏道:“臣于太康城内,擒获通缉要犯陈林、陈杵臼,经过数日刑训审问,得知其兄陈跃如今躲藏于蔡地,此乃二人供状,请君上过目!”

闻之此言,陈公陈佗乃是半信半疑,先君三位公子,逃出宛丘已有数月,虽已颁下海捕文书,但此期间音讯全无,竟为一城守令轻易擒获,不由得疑其有诈,遂历声问道:“听闻太康城城令久有反意,今与叛臣同至宛丘,可是合谋欺君耶?”

见言,太康城城令陈熠赶忙拜倒在地,装作小人姿态,沉着回道:“明君当前,微臣岂敢心生反意,今日押解二人至此,实是响应君上诏令,一片忠心可昭日月,望君莫听小人之言,敬请明察!”

观其行,闻其言,十足小人姿态,谅其亦无犯上胆量,陈公陈佗戒心随之稍有缓释,着其呈上罪臣供状,随手翻阅一番,继而问道:“且说汝是如何擒得二人?”

太康城城令陈熠伏地回道:“回禀君上,其实二人并非为我所擒,实是二人寻到微臣,言日掌握重要军情,吁请微臣引之上殿面奏君上!”

闻其此言,陈公陈佗佯怒道:“叛臣所言,岂能信之!”

太康城守令陈熠微抬其头回道:“君上所言甚是!此二人皆为君上通缉要犯,微臣自是不会轻信二人,是以当即差人将之二人捆缚关进大狱,继而将其分开刑讯拷问,知其所言并非妄说,这才敢将二人押解至都府宛丘!”

待其说罢,陈公陈佗静默片刻,继而言道:“寡人姑且信汝之言,宣见叛臣陈林、陈杵臼二人上殿,寡人倒要观其手握何等重要军情!”

闻君有命,殿外禁卫甲士应声前往押解陈林并陈杵臼。

不大功夫,陈林等二人便为禁卫甲士押解进殿,谒见君王本该行君臣之礼,然陈林二人则是傲立一侧,毫无行礼之意,禁卫甲士见此发声:“跪下!”

雷霆袭耳,却未想到陈林驳斥道:“为民所拜者,圣仁之君也,敢问五父可是圣仁之君?”

见其口出忤逆之言,禁卫甲士喝道:“口出狂言!”

音落即要上前按下二人,使用武力强制行将跪礼。陈公陈佗笑言道:“阶下之徒,不配与孤谈论圣仁之道,汝等有命活至现在,乃在汝声称握有重要军情,若非如此,寡人早将汝等打入死牢矣!”

说罢,陈公陈佗闭目深吸一口气,继而缓缓睁开双眼,续言道:“且闻汝等重要军情是何说辞?”

待其音落,公子陈杵臼抢言道:“蔡室即要伐陈!”

闻言,陈公陈佗大笑连连,回道:“此等反间之计,着实太过拙劣也!”

见此,公子陈杵臼一脸茫然,侧目望向公子陈林,却见其眼神坚定,神情自若笑对陈公陈佗。

恰在此时,陈公陈佗笑声未止,忽闻殿外奏道:“边关急报!”

闻此四字,陈公陈佗笑到一半,突然嘎然而止,随即着人取得战报阅之,证实蔡室确有伐陈之意。

阅罢战报,陈公陈佗面色蜡黄,转而问道堂下公子陈林:“汝等何以知之?”

公子陈林歪头笑颜反问道:“五父还当是我等危言耸听耶?”

对此一问,陈公陈佗亦不做正面回答,言道:“将汝所知,尽数讲来!”

公子陈林回道:“上月初旬,吾等三人赴蔡求助,历尽万难寻得姨母蔡毓,为其收留于门下,亦算得一栖息之地,吾等本欲寄居蔡地了此残生,远离世事纷争,奈何吾兄陈跃心有不甘,竟说通蔡候出兵助其争夺陈室君位,至吾等离蔡之时,蔡候已征得精兵三万,赶赴项城集结,不日即向陈境用兵!”

陈公陈佗自知君位来之不正,陈林之辈绝难与之同心,仍旧疑其乘伪行诈,遂接其话语问道:“即有蔡室相助,攻我不备,剩算可达八成,足可取缔寡人自嗣君位,而汝之兄弟三人,可为是情同手足,汝等为何弃缺兄弟不顾,反倒还陈助我御蔡?”

公子陈沉着回道:“吾等身为陈室宗亲,实不忍睹子民为外邦屠戮,吾等使命达成,再无遗憾,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陈公陈佗拍案回道:“敬汝二人忠贞仁厚,免之一死,此次跟随寡人出征伐蔡,胜则汝等荣华富贵,如若有诈,寡人定叫汝等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挥手撤去禁卫甲士,公子陈林二人拱手领命。

而后陈公陈佗颁下君令,整军三万,南征蔡室。

十日后,陈室大军整备妥当,陈公陈佗亲自挂帅,领军南征蔡室,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陈蔡边境。

动静闹得如此之大,陈蔡之争一时间传遍诸侯,蔡候姬封人闻得战报,乃是满头雾水,急诏文武商议对策。

蔡室庙堂之上,蔡候姬封人直言问道:“陈蔡历来交好,素无嫌隙,今突起大军数万伐我,众卿以为何意?”

公子姬献舞出而上奏道:“陈蔡盟好数十载,已是生死之交,今其突起大军伐我,必是误会所致,君上可差人执书往问之,澄清误会自可消弭兵争!”

蔡候姬封人心中想到亦是如此,是以刚要差人使陈之际,公子陈跃出而拱手奏道:“外臣有言,蔡候明鉴,诸君已忘繻葛兵败之日乎?容外臣坦言,桓公在世之时,自不会与蔡为敌,而今乃五父执政,素有亲郑背盟之念,今突犯蔡境,多半乃五父讨好郑室之举,即或不是如此,正如公子献舞所言乃误会所致,蔡候使人前往澄清误会,或可免得今日兵争,然陈蔡背道相驰,终是难免一战!”

公子陈跃寄居蔡已有月余,蔡候姬封人对其入蔡前因后果,已是清楚了然,今日闻得陈军来犯,遂邀其同来议事。

闻其一番说辞并非无理,蔡候姬封人遂止前念,紧问道:“依卿之意,孤当何为?”

公子陈跃亦不与其虚委客套,直言回道:“陈蔡实力相近,与之硬拼,只会是两败俱伤,领军出征与争战乃为下谋!”

蔡候续问道:“试问公子上谋为何?”

公子陈跃回言:“智取当为上谋!归根节底,陈蔡兵争之祸,乃在五父,是以五父不死,蔡室难宁,恳请蔡候以我为饵,诱杀五父!”

待其说罢,蔡候姬封人短暂思付一阵,继而言道:“且将详细道来!”

公子陈跃续言道:“五父伐蔡,原由有二,一为讨好郑室,二为取我首级,五父亲郑已是既定事实,无从改变,余之便可为我所用,但请蔡候领军一万驻守项城,待得五父领军而至,出城与之交战一合,佯败而有,而后以我为饵请和,邀请赴宴,席间设计杀之!”

闻言,蔡候姬封人叹息一声,轻轻点头,回言道:“公子所言,或为当下唯一可行之法,且试行之!”

说罢,蔡候姬封人即又与众卿讨论近两个时辰,将之行谋大略商定,而后颁下君令,着各部依计而行,不得有误。

金秋九月下旬日,陈蔡两军会于项城,两军各自摆开阵势,攻方指城而望,防方临城据守。

陈蔡二君想望各自立于阵前遥遥相望,蔡候姬封人至此仍不愿与其一战,欲待上前问其伐蔡原由,以期释解误会止戈罢兵。

而在蔡候姬封人催马前行之际,公子陈林转项朝其兄弟公子陈杵臼使个眼色,公子陈杵臼见状瞬时会意,随即顺手提弓高举过顶,反手取箭上弓射向蔡候姬封人。

利箭不偏不倚落在蔡候姬封人身前,其跨下战马守此惊吓连退数步,耳闻得敌阵公子陈杵臼喊道:“休得再往前行,莫道本将长弓无情!”

闻到此言,蔡候姬封人自知此战无可避免,遂于原地拔剑号令全军,随之长剑缓缓平行前指,其身后将士受命发力,一齐冲出阵来。

陈公陈佗见敌发动攻势,猛然抽出长剑,转身提剑后扬,望之身后诸将一眼,随即挥剑前指,感到一声:“杀!”

其身将士亦如潮水般涌出,转眼间,两军便已缠斗一处。

而战得一柱香尽,蔡候姬封人即令鸣军退兵,领军退居项城。

陈公陈佗眼见得胜利在望,不料蔡军退守项城。

项城虽小,而有蔡军万余把守,亦非一时可破。

是以陈公陈佗亦令收军回城,以便重新调配兵卒器械,以便来日强取项城。

一夜无话,时至次日巳时,陈公陈佗领军兵临城下,方要下令攻城,只见城门开起,蔡军俾将持节而来。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陈公陈佗敕令全军戒备。

不多时,蔡军俾将行至跟前,闻其言道:“陈公大军临城,吾君自知不敌,特使末将前来求和,请君阵前座论品茗,望君首肯!”

说罢,蔡军俾将侧身挥臂,一簇侍者端出桌案茶具,摆于战阵中央。

见此,陈公陈佗思道,项城已是囊中之物,谅其亦无法再掀风浪,若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亦算美事一庄,且与他谈上一谈。

由是陈公陈佗下令全军后退五百步待命,继而落马踏步走向茶案,负手迎城挽拂披风,按剑落座闭目静待。

不过多时,蔡候姬封人解下战甲,一身素服独自出得城来,瞭视矩步行至茶案前,迎将陈公对案落座。

蔡候姬封人轻拂身上尘土,继而抱拳置腹言道:“陈蔡兄弟之盟,互通连理,曾数度联军伐外,不期今日疆场对决,真乃造化弄人也!”

说罢,蔡候姬封人垂头叹息一声,陈公陈佗垂头闭目回道:“寡人亦不想与公为敌,奈何蔡君收纳陈室叛臣,欲兵侵陈地,寡人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闻言,蔡候姬封人抬头直视陈公,回言道:“陈公所指叛臣可是公子陈跃,寡人不知其所犯何罪,今其逃难至蔡,寡人身为其舅,护之理所当然,即便跃侄于陈犯下大过,今其置身于蔡,亦于陈无害矣,陈公何必咄咄逼人耶?”

待其说罢,陈公陈佗亦抬头直视蔡候回道:“逆臣陈跃,不论置身何地,终是寡人心腹大患,或拘或杀,终为寡人言之为算,望君莫让寡人为难!”

闻其此言,蔡候姬封人放声一阵大笑,继而轻言问道:“为续盟交,敢问陈公今日可否就此退兵?”

陈公陈佗镇静回言道:“未达寡人所求,断难退兵!”

蔡公姬封人拂袖淡言问道:“公欲求何?”

陈公陈佗正襟危坐,按剑言道:“囚贼陈跃还陈,取项邑充我军资,达此两条,寡人即行退军!”

蔡候姬封人展颜淡笑直视陈公陈佗,须臾应道:“即是如此,便如陈公之意!”

说罢,蔡候姬封人伸手提壶,满斟两盏清茶,继而举杯邀其共饮。

陈公陈佗想道一战除却心腹大患,又得项邑阔地数十里,心中甚是欢欣,遂附盏一饮而尽。

蔡候姬封人托杯置腹,望其饮尽盏中清茶,继而侧身望城头,托杯祭茶于地,言道:“今日一别,来生再会!”说罢,蔡候姬封人置杯于案双手抚膝,垂首闭目不在言语。

陈公陈佗闻得此言,以为蔡候乃是不舍项城而感慨,是以并未在意,当其再望城门之时,公子陈手托一精致木匣,独出项城向其走来。

陈公陈佗目不转睛紧盯公子陈跃,待其行至案边,方才收回目光。

公子陈跃亦不与二人搭话,将手中木匣摆放于茶案中央,并将其打来朝向陈公陈佗,即而后退一步立于一侧。

陈公陈佗观之匣中所盛乃是项城令印,方要伸手去取,闻得蔡候姬封人言道:“一路好走!”

闻得此言,陈公陈佗知其有诈,怒而问道:“汝等欲将何谋?”

而蔡候姬封人仍旧垂首闭目再未有言,到是公子陈跃立身一旁阵阵大笑。

陈公陈佗心知不妙,欲待抽出长剑斩杀二人,顿觉胸中血气翻涌,猴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继而是视觉恍惚头疼欲裂,想要取剑已是奢求,此时方知茶中有毒。

见此,公子陈跃收声止笑,行至陈公陈佗身边,取其配剑在手,谓其言道:“叔父当日药鸩先君窃居君位,可曾想到今日竟会落得同样下场!”

闻得此言,陈公陈佗开怀惨笑数声,回道:“陈室交与汝手,吾可放心去也!”说罢,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即而垂头气绝。

公子陈跃缓扬起长剑,言道:“弑君戮侄,天地当诛!”说罢,一道寒光闪过,陈公陈佗首级跌落地上。

见得陈公陈佗遇害,陈军众将欲待上前救之,公子陈杵臼大喝道:“助贼者亡,知错善改者,既往不咎!”

数万大军竟然为其一语喝住。

公子陈跃则提上陈公陈佗首级,行至阵前掷于地上,公子陈林兄弟二人当先下马,行将上前跪地三叩,齐声言道:“臣等叩迎新君!”

闻言,公子陈跃厉目望之三军。

片刻过后,陈室三军齐声三呼:“新君千秋!”

闻此,公子陈跃转身肃颜望向蔡候姬封人,朝其点了下头以示辞别。

蔡候姬封人端座原处,朝其挥挥手以做回应。

此时公子陈林牵过一匹战马来,兄弟二人翻身上马,公子陈跃颁下为君首道诏令,着三军退兵还陈,数万大军受命缓缓离去。

天道轮回,因果有报,陈公陈佗弑君戮侄,空有一身治国方略,终落得身首异处,埋骨他乡,后人谥之为废公。

第046章 戬地君戏臣 蒙泽臣弑君第050章 鄄地齐语楚 倪邑郑争宋第017章 宋军御三师 郑师战九州第029章 纪子咨齐鲁 蔡侯谋陈郑第012章 郑燕战制邑 宋兵围长葛第036章 姬突闹九洲 屈暇陨罗地第009章 周郑互交质 宋卫陷内患第043章 齐后争君权 鲁师出中原第014章 连齐鲁伐邾 和宋郑盟陈第027章 繻葛起争端 郑伯衅王权第008章 鲁莒释前嫌 郑卫复兴兵第011章 卫石腊灭亲 晋庄伯逆君第003章 襄公战岐山 文公集周民第035章 楚莫熬伐绞 郑公突侵宋第014章 连齐鲁伐邾 和宋郑盟陈第013章 以利连齐鲁 凭威服陈蔡第017章 宋军御三师 郑师战九州第032章 楚巴征邓境 诸侯讨曲沃第048章 御说违齐志 姬突逆郑君第024章 攘外征匪戎 安内战逆芮第010章 州吁弑君完 四国两伐郑第001章 千金买一笑 烽火戏诸侯第038章 高渠弥谋权 姜诸儿夺政第010章 州吁弑君完 四国两伐郑第014章 连齐鲁伐邾 和宋郑盟陈第036章 姬突闹九洲 屈暇陨罗地第010章 州吁弑君完 四国两伐郑第044章 乾时落败名 长勺复威望第015章 齐公平宋卫 郑伯谋陈鲁第041章 楚军战汉淮 齐师侵卫境第041章 楚军战汉淮 齐师侵卫境第020章 晋乱兄战弟 宋患臣弑君第059章 西出征有戎 东进伐赢徐第045章 乘丘鲁却宋 莘邑楚侵蔡第053章 楚熊赀征巴 齐小白伐鲁第059章 西出征有戎 东进伐赢徐第055章 郑勤王失政 陈杀子落恨第029章 纪子咨齐鲁 蔡侯谋陈郑第026章 师徒祭纪城 郑齐悍九州第052章 齐幽盟天下 王飨宥诸侯第026章 师徒祭纪城 郑齐悍九州第008章 鲁莒释前嫌 郑卫复兴兵第001章 千金买一笑 烽火戏诸侯第032章 楚巴征邓境 诸侯讨曲沃第044章 乾时落败名 长勺复威望第010章 州吁弑君完 四国两伐郑第014章 连齐鲁伐邾 和宋郑盟陈第046章 戬地君戏臣 蒙泽臣弑君第005章 鄢地手足残 黄泉母子情第007章 东海起波澜 中原兴刀兵第059章 西出征有戎 东进伐赢徐第010章 州吁弑君完 四国两伐郑第049章 楚熊赀仇邻 齐小白亲盟第008章 鲁莒释前嫌 郑卫复兴兵第058章 晋乱弑族亲 鲁水祀天地第052章 齐幽盟天下 王飨宥诸侯第003章 襄公战岐山 文公集周民第022章 曲翼续冤仇 齐鲁结姻亲第033章 周詹合攻虢 郑卫师向鲁第023章 秦室入中原 周王谋天下第053章 楚熊赀征巴 齐小白伐鲁第026章 师徒祭纪城 郑齐悍九州第059章 西出征有戎 东进伐赢徐第040章 齐公战诸侯 纪女护君国第026章 师徒祭纪城 郑齐悍九州第031章 曲翼战火生 汉淮江水寒第027章 繻葛起争端 郑伯衅王权第011章 卫石腊灭亲 晋庄伯逆君第032章 楚巴征邓境 诸侯讨曲沃第037章 宋庄公雪耻 诸侯三伐郑第029章 纪子咨齐鲁 蔡侯谋陈郑第028章 楚候谋随境 齐公御北戎第004章 武公灭姬胡 文侯杀携王第019章 庄伯新盟鲁 华父始乱宋第036章 姬突闹九洲 屈暇陨罗地第003章 襄公战岐山 文公集周民第018章 郑子都陷忠 鲁羽父弑君第041章 楚军战汉淮 齐师侵卫境第006章 盟宋鲁交戎 讨滑郑伐卫第048章 御说违齐志 姬突逆郑君第013章 以利连齐鲁 凭威服陈蔡第038章 高渠弥谋权 姜诸儿夺政第047章 北杏齐始霸 会柯鲁索遂第016章 假命伐喋宋 巧谋御蛮戎第047章 北杏齐始霸 会柯鲁索遂第052章 齐幽盟天下 王飨宥诸侯第035章 楚莫熬伐绞 郑公突侵宋第002章 四国退犬戎 武公灭郐虢第033章 周詹合攻虢 郑卫师向鲁第028章 楚候谋随境 齐公御北戎第058章 晋乱弑族亲 鲁水祀天地第027章 繻葛起争端 郑伯衅王权第033章 周詹合攻虢 郑卫师向鲁第020章 晋乱兄战弟 宋患臣弑君第039章 乱点鸳鸯谱 难续乱世情第012章 郑燕战制邑 宋兵围长葛第010章 州吁弑君完 四国两伐郑第051章 宋矾游齐卫 郑詹说楚戎第009章 周郑互交质 宋卫陷内患第058章 晋乱弑族亲 鲁水祀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