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豆儿被锁在里间,心下着急。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门外,好似是那征兵的头头,带着人硬闯了进来,往那婆婆生病的孙儿所在的房间里去了。
门外一阵嘈杂,婆婆的哭声,老伯的哀求声,夹杂着那孙儿重重的咳嗽声……
“你们莫要求我,我也是被逼无奈!若是征不齐这十五人,我也是要挨军法的……”
听着门外的人声渐渐嘈杂,仿佛眼瞧着那伙征兵的人,就要将那重病的孙儿给拖走。
苗豆儿立刻急了,她弯下腰来,将地上的泥土往脸上一抹,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十两的小额银票。
她将这银票塞进房中的枕头下面,然后举起桌上的那个粗陶茶壶,冲着窗户那个方向,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咣当!”
门外的众人仿佛因为这个陶壶破碎的声音,而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还有谁在屋里?”那征兵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而后过了不久,就听那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快将这门锁打开!”
“军……军爷,里面没有什么,就是一只猫……”
“马拉个巴拉子,是不是猫爷爷会看!”
那征兵头头见老婆婆并不动作,于是抽出大刀,狠狠往那门锁处一砍。
门锁应声而断,众人破门而入。
“好啊老婆子,你家这不是还有个全须全尾的一个小子。是不是你看着你家那个病怏怏的反正活不了了,便用他充数,好保下这个身子骨好的?”
那老婆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赶紧上前要解释:“军爷,这位只是个路过的,且是个姑……”
苗豆儿一听,立刻打断那婆婆的话。
“军爷,我奶奶是心疼我年纪小,这才将我藏了起来。您莫要怪她,我这就与你们走!”
那征兵头头一听,上下打量了一下苗豆儿,反而皱了皱眉:“看身量,你不过十三四……按理,征不到你头上……”
苗豆儿一急,脱口而出:“我十七了,不过是长得小,不过身子总比我那哥哥壮些!”
见那征兵头头还要犹豫,苗豆儿又开口说道:“您若是将我那哥哥征走,说不准还未到营里,他便要断了气,您岂不是更不好交代!”
那征兵头头一听,觉得也是。
他点了点头,又一次上下打量了苗豆儿一眼,而后转身挥了挥手:“既然如此,你随我们走吧。”
那婆婆此时见尘埃落定,心中也是纠结。
她伸手将苗豆儿的手握住了,脸上的泪不停地往下滚落。
“婆婆安心,我走了,您好好收拾收拾这床,再好好给我哥治治病……”
苗豆儿暗示性地,将目光往那藏着十两银票的枕头底下投去,最后安抚地拍了拍老婆婆的手,跨出房门,随着那群征兵的人离开了。
这群征兵的,是一个股。大周部队编制,乃是正好十五人为一股,十股为一队,十队为一营,十营为一军。
苗豆儿默默混在这群人里,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按理说,这大周征兵,是有相当严格的要求的。身高必须过七尺,体重也是有规定的。而且,视力,臂力,弹跳力等等,都要一一符合规定,这才能够准许合格的人入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