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帮他是吗?”
“你要告诉他,是我杀了他的父母?”
“你想利用他想我复仇?”
如梦如幻的景色忽然变成阴云密布的狂风骤雨,容萧夙冷酷面容出现在四面八方,咆哮着,质问着,不停向白凤隐抛出一道道电闪雷鸣。
她只能不停躲避,看那颗孤零零的头颅在汪洋大海之上渐渐飘远,沉没。
“……隐……凤隐?”
震耳欲聋的风声、雨声、海浪声中,不知从何处传来焦急呼唤。
不是容萧夙的声音,亦不是容定尘的声音。
那是带着更强大力量,大到足以让她信任,让她安心,让她有力量摆脱噩梦纠缠的低哑声线。
“醒醒……凤隐,只是个噩梦,睁开眼就什么都没有了……快醒来……”
总算,白凤隐想起来,那声音属于谁。
猛地睁开眼坐起,无处不在的黑暗让她一刹以为自己瞎掉了,而后过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那黑漆漆一片不过因为时辰正是深夜而已。
而在这过于黑暗的噩梦之夜里,有人正紧紧抱着她,在她耳畔柔声安慰。
“噩梦而已。都过去了。”
白凤隐慢慢放下手臂,从他背上无声滑下,她不知道究竟是谁先抱住谁的,但这种过于亲昵的举动显然与她一贯作风不符,她可不想让人以为,自己是个会被噩梦吓得簌簌发抖的弱质女流。
“你进我房间干什么?深更半夜没被噩梦吃掉,反倒被你吓个半死,我说你以后能不能换身衣服?总是从头到脚一身黑,能不能阳光一些?称号里有个鬼字,你就真把自己当见不得光的小鬼了?”
一边抱怨一边不着痕迹推开鬼帝,在拉开二人距离的同时,白凤隐也有一丝遗憾不舍。
说老实话,被他抱着的感觉并不差,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在强有力跳动,肩背宽厚且有力量,还有……他身材蛮不错的。
“什么噩梦让你愤怒成这样?在外面听见你的嘶吼声,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鬼帝语气淡然一如既往,好像完全不在意刚才二人紧拥在一起的事情。
白凤隐抹了把额上冷汗,软软倒在榻上长舒口气:“梦到了我最憎恨的人。”
“还有呢?”
“……还有什么?就这些。”
“那你喊殒王名字做什么?让你恨不得亲手掐死的人总不会是他。”
白凤隐夸张地瞪圆眼睛:“我喊他名字了?你确定?我能问一下你上次掏耳朵是在几年前吗?”
和往常一样,鬼帝没有理会的她的贫嘴。
“你的解药很有效,沈珏已经清醒了,身上的异状也已经消失。”离开床榻走到窗边,鬼帝打开窗子,负手站在一片清冷月辉之下,微微回首看向白凤隐,“这趟皇宫之行,我猜你收获应该不小,不打算分享一下战果吗?”
“收获说不上,战果就更别提了。因为容定尘那家伙自以为是,我们险些成为瓮中之鳖被万箭穿心。”
白凤隐忧伤摆手,低眉顺眼凑到鬼帝身边,充满求知欲的眼眸亮晶晶的,就像一只狐狸。
“呐,师父大人,有些问题你不肯回答,我不勉强。我有几个小小推测,您老人家只需要告诉我对还是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