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提起蒋荆南的母亲,现在又说到了秦漠然的家庭,难不成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容倾芷,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听晚没有那么多耐心跟她耗,一边应付着她,一边咬紧牙根,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首先,靠她自己跑出这个地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为什么,她怀孕,八个多月快九个月,走路都嫌笨重更何况还要逃跑。
再加上这里除了有容倾芷以外,还有陌生大汉,她不是古代有武功的侠女能够打,能够飞檐走壁,人家兴许一巴掌,她就倒下了。
不仅不能保全孩子,极有可能自己还会受到伤害。
所以,她目前惟一能做的就是竟可能拖延时间,等着有人发现她失踪了,然后来救她。
“秦漠然的家庭关系,你了解吗?他的母亲,阮娴,你熟悉吗?”
容倾芷的话让苏听晚心生怀疑,这么刻意地提出来,莫非是阮娴跟蒋荆南之间有什么关系?
静谧的空气里,忽然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容倾芷没有多大的耐性,特别是面对苏听晚这种情绪不怎么爱表露在脸上的女人。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回应。
“如果我说,阮娴就是荆南的母亲,苏听晚,你信吗?”
苏听晚怔住了!
阮阿姨?
怎么可能!
她拼命在脑海里搜索各种记忆,跟阮娴有关的,她跟秦漠然的父亲也就是秦晋元,关系非常好,多年来都很相爱,非常低调。
不似那些商业巨擘的婚姻,从未高调出现公开场合。
她去过秦家,家庭气氛非常温馨,阮娴很爱丈夫跟儿子,她从未提及曾经有过另外一段感情,或者说有过儿子。
就连秦漠然,也都不曾提起过他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啊!
如果说苏听晚不了解阮娴,不熟悉她的情况,那么对于秦漠然,她是知道的,如果蒋荆南真的是阮娴的儿子,那他们碰面的时候,秦漠然也不会没有任何反应……
一时之间,苏听晚的脑子里混乱得像是一团浆糊,散不开化不开,搅在一起理不清思绪。
“是不是很震惊啊?我听说三年前,荆南在法国帮过你,你的绯闻是他找人帮忙澄清的,你的清白是他找人搜集证据的,苏听晚,你觉得一个陌生人在你那么狼狈的时候出手相助,目的是什么呢?”
伤口有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加把劲撒盐。
容倾芷居高临下看着苏听晚,眼眸里满是讥讽:“你真以为,荆南是在千万人群中看见了你,一见钟情爱上你?苏听晚,生活可不是一部玛丽苏电视剧,所有的相遇都是有安排的,蒋荆南是怎样的男人你也应该清楚。他从不花时间在没有价值跟意义的事情上。”
价值,意义。
苏听晚脸色苍白表情僵硬,耳边在一遍遍回响着容倾芷的提醒——
他从不花时间在没有价值跟意义的事情上。
是啊,当年蒋荆南的出现,将狼狈的她拯救于水火之中的时候,她也曾怀疑过他的用心,可那时候,他不过是嘴角勾着一抹淡笑,讨了三个要求。
就好像,救她这件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他从未放在心上,如今,容倾芷这样刻意的提醒,反倒令苏听晚清醒过来,重新去回响着四年前,在法国,她是怎么就遇见了蒋荆南的……
“那时候,你是秦漠然的女人,哦,被抛弃了的女人。”容倾芷冷笑,“但不管怎么说,作为秦漠然曾经公开高调承认过的女朋友,你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利用!
苏听晚怔住了,她的牙齿都在颤抖,被绑在身后束缚着的手心出了一层汗,心跳快得令她发麻。
一个荒谬的猜想呼之欲出,她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是的,蒋荆南……不是的!”
“不是什么呢?”
苏听晚总算给了容倾芷一个算是满意的反应,红唇微抿,眼眸里带着嘲讽的笑意,“你就是不愿意承认,其实你心里已经猜到了,荆南接近你,不是因为你跟我长得像,而是因为你是秦漠然的女朋友!而秦漠然,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弟弟,若不是秦家,阮娴不会离开蒋荆南。”
生怕这样复杂的关系,苏听晚听不懂,容倾芷还特别友好地再一次重复——
“阮娴当年在蒋拓那里受到了很深的伤害,而秦晋元的出现正好拯救了他,理所当然的相爱,结婚,那么荆南的存在就是他们这段婚姻里的障碍。所以,一个被抛弃了的人,独自在美国生活了数十年,吃过多少苦,走过多少弯路,到最后取得如今这般耀眼的成绩,你觉得是怎样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气氛再度陷入沉沉死寂。
苏听晚觉得胸口像是被大石头压着,快要喘不过气来,肚子一阵一阵疼,咬着牙忍着痛,后背早已经湿了,身子都开始轻微的哆嗦。
容倾芷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里,倒映着脸色苍白,狼狈的她。
“是恨,他恨阮娴,恨秦漠然,恨秦家。”嘴角勾起冷嘲。
“所以你的出现,让他找到了突破口,你是秦漠然心尖宠,有了你,等于给了秦漠然沉痛一击。说到底,苏听晚,你不过是个可怜的工具,荆南用来报复秦家,报复秦漠然,报复阮娴的工具。”
仅此而已。
颤抖从指尖开始,慢慢蔓延到全身,苏听晚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眼眸里的光慢慢湮灭,直到最后,一片死灰。
工具这两个字,来得比替身还要残忍。
“容倾芷,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信吗?”唇色泛起了可怕的苍白,“我还是从前那句话,有本事你带着离婚协议书过来给我签字,我一笔都不会犹豫。”
容倾芷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能你来先做,苏听晚,到现在你还不肯死心是吗!”
打开手里的包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录音笔模样的东西,容倾芷举高来,扬眉:“那我就让你彻底清醒,不要再沉迷于你自己编织的大梦中。”
对话播出来的时候,苏听晚眼底最后一抹微光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