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局(中)

在这一瞬间,我心里闪过很多念头,我终于认同了胡仁送我过安检时所说的话,如果是十多年前的我,那么这完全不算什么,攀登的课目,对于一个受过系经侦察专业训练的人来讲,是必修的,而突发事件的防护,也是平时的训练之一。

甚至,根本不必扯到攀登课目,对于一个能完成部队里单杠八练习也就是双臂大回环的人来讲,我只需要完成一个收腹动作,然后在身体短暂腾空结束之后开始下坠时,双手在十一楼的栏杆一拍,一挺腹就可以翻进走廊里了。

如果我之前不是跑得那急,也许在坠到十楼栏杆时可以完成收腹动作,然后在空中一个鲤鱼打挺弹入十楼走廊,最多拼着落入十楼走廊时运气不佳摔断腿骨罢了,但现在,我已经累得连一个收腹动作都做了不了,别提把腿收得和头部一个方向。

十年的都市生活让人学会如何在钢筋水泥森林里生存的同时,它也可以带走很多东西。

我已经开始下坠,平着身子下坠,十一楼的栏杆从我视野里急速上升。

十楼的栏杆、九楼的栏杆,我要生的欲望并没有泯灭,但我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它们从我眼里快速沉没以至消失,我已经变成脚上头下了。

八楼、七楼,当六楼的栏杆出现在我眼里,在我开始放弃时,突然,我觉得脚踝上一紧,好象被什么缚住,就在我心里又升出对生命的向往的,却又感觉脚上一松,六楼的栏杆快速向前离去,噢,不,天啊,是我离这幢楼更远了,但七楼的栏杆在我眼里升了上来,然后我脚上又一紧,刚从眼中升起的八楼的栏杆突然快速撞向我的脸,我忙把双臂往脸上一兜,马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疼,我不禁大叫一声,在双腿接触在走廊地板的这一刹那,我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却见莫奇生这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那布满雀斑脸的脸就在我面前,我刚想挥手把他推开,却一阵刺骨的痛楚传来,我大叫一声:“滚”,莫奇生往后一缩,我胸口一闷,咯出一口血来。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右臂打了厚厚的石膏,以至看起来无比巨大。我问莫奇生道:“谁救了我?”莫奇生得意的拍了拍胸口,弯起胳膊向我炫耀短袖下的肱二头肌,我苦笑道:“你他妈的就吹吧!你就是阿诺演的那个未来战士,也不可能从六楼把我拉到八楼,你不如把底裤穿外面说你是超人我还相信。”

莫奇生脸上露出不屑,夸张地向我伸出食指并左右晃动,然后在我不可置信的神眼里,一把从腰里扯出一条乌黑发亮足有十米长的鞭子,只听他骄傲地对我道:“我们浆糊中仁!刀客,刀不离身,我是鞭客,就鞭不离身!”

我狂笑起来,却牵动了胸腹间的疼痛,又咯出两口血便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第一句话就对莫奇生嚷道:“谁给我打石膏?该死的鬼佬医生!我要换成夹板!”要知道打了石膏以后,拆开以后,整支手臂都会缩萎的。莫奇生冲我耸了耸肩道:“你,只关心自己的手,你,不是好汉。你,是坏汉。”

没等我回过神来,他又道:“师父生前说,好汉,就必须‘其言必行、其行必果、不惜其身的’。”

我有点恼火地道:“我他妈的都成这样了,你认为我该说什么?”

“你应该第一次醒来就问我赵重犀怎么了。”他摇头晃脑的样虽很滑稽,但他的话却足够让我低下头来,他接着道:“然后,你知道了救命恩人之后,你就该抱拳对我说:多谢大侠相救,他日有用到小弟之处,只要吩咐一声,不论刀山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用还能活动的左臂抚了把脸,苦笑着不知说什么好,看起来,中文底子太好的鬼佬,也不见得是好事,我无奈的对他道:“好吧,我是坏汉,你是好汉。”

谁知他摇了摇头,无比沮丧地道:“不,我不是汉人,我是鬼佬,我也不是好鬼佬,我在代赵签字了,我怕承担责任,想了一会才帮他签字,我是坏鬼佬。”

在我的坚持下,医生不得不给我换了夹板。医院打给莫奇生的电话,其实只是赵重犀因颅内出血,需做一个手术,不然有危险,必须亲友签字。赵重犀好得倒是比我快,这是个好事,否则我的钱包很难支付在这里的费用了。

我和赵重犀,就住在莫奇生带着小花园的两层小楼里,每每莫奇生以“坏汉”相称时,我总讽刺他是个胆小鬼,有车不敢开,反至要去叫出租车。谁知他对在帮赵重犀签字时的犹豫,一直很自责,却对有车不敢开这事,不以为然,他说:“我是一个游泳教练,又不是赛车手,我没必要拿生命开玩笑。”

住在史东老房子斜对面的莫奇生,在赵重犀到这的第一天,就认识了托着罗盘来帮史东看房子风水的赵重犀。

当时见赵重犀是个东方人,便向他掉了个“拐子”。

拐子,是解放前中国绿林中人之间,一种极复杂的、讲究繁琐的见面礼节,也就是莫奇生说的“浆糊中仁见面是要跳舞的。”行拐子礼的同时,还要伴随一些江湖切口,所以莫奇生说“要吟诗”。

这个年头,除了“风紧”、“空子”这此电影上常见的一两句切口之外,谁还知道这些东西?也就只有七十多岁的赵重犀还记得这些相对于现在中国人来说,足够古老的礼节了。

莫奇生从小被一个在六十多年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来这个国家定居的中国人收为徒弟的,自从他的师父教会他这些以后,每见到东方面孔的人,他都要尝试一下,但直至他十几岁时他师父死了到现在,从没有一个人对他的拐子礼有反应的,现在遇见到了懂得和他用绿林礼节回礼、用古老的江湖切口答话的赵重犀,并且和他师父生前所教的不差分毫,莫奇生马上就把赵重犀引为至交了。

那天,曾经当过道士的赵重犀去史东的屋子帮她画符之后,出了门突然在台阶上被绊了一下,作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就算赵重犀再怎么修习按他所说法力无边的道法,但他的身体不可能违反生物规律,一下子滚下台阶倒地不起,刚好被起来跑步的莫奇生见到,忙把他送院急救。

听到这里,我苦笑道:“赵老哥啊赵老哥,我在国内是有事的,我也不比你对来回机票不放眼里,你可害苦我了。”

这时,门铃响了。莫奇生忙出去看是谁来找他,但过了一会,他一脸不解地对我道:“有人找你,他不肯进来。”

我摸不着头脑的出了门,一走在莫奇生花园那条带着复古风格一边通向车库一边通向房子的“人”字型小石路时,远远便见到小花园外的一个俊朗不群的年青人在向我招手。

他摘下太阳眼镜,抹了一下笔直的鼻梁的汗珠,薄薄的菱形嘴唇向上弯了弯,很潇洒的对我笑了笑,一身笔挺的蓝色西服里,淡蓝衬衫衬着蓝花领带,很有个性的一个年青人。

在我走近时,他用手搭了个凉棚,眯着那秀气双眼很客气地对我道:“你就是荆洚晓先生吧?”得到我肯定回答后,突然他的眼里有骇人的寒光一闪而过,他用一种很俏皮的语调,说出一句让我很震惊的话:“先生曾逼死了在下的师妹,不知还记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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