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歌山庄。
“消息如何?”君公子双手抚摸着黝黑琴身的古琴,眼中冰冷,完全失了往日的温和笑颜。
“我们一路查下去,只是发现一条几十余丈高的瀑布。”院中的黑衣人断了一只左臂。
君公子闭上眼,将心底的痛意压下去,缓缓说道:“陌颜宫现在是何情况?”
“西钺自跳下山崖之后便没有回来过,只是陶炎回来命令射杀了所有狼,将东瑾的余党抓了起来关在地牢里,可惜还是逃了一些,据陶炎所说西钺将陌颜宫暂交陶炎管理。那些前来助西钺的东瑾往日的仇人也离去了,可大多都是寻东瑾而去,他们的意思是不见东瑾的尸体决不罢休。”
“嗯。”看来西钺是继续往下去了,他对歌儿已是到了如此地步么。
“继续找。”
“是。”黑衣人领命退下,一闪而过。
“公子。”故轩在身后很是担心,跟着公子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愁眉。
“卷天现在如何了?”君公子闭着眼说得有些无力。
“还在昏迷之中,口里依旧是叫着郑姑娘的名字。”故轩皱眉。
那日卷天三人在山腰处被人迷晕,其实是亭远他们所为,为了不让东瑾的人发现,只好将他们带到他们的根据地,而随后原本是把他们关在屋中不准入宫,可是还是被他们逃了出来,这样,就在山顶遇见了。
“亭公子出庄已有一日的时间了,到现在依旧是没有消息传回来。”故轩心中有些气恼凡歌了,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会找麻烦事,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杀了她来的好。
君公子睁开眼,冬日的微风拂面,吹起面上的一缕长发。
“明日起,庄中的重要事都飞鸽传书于我。”君公子起身,吩咐道。
“公子,难道你也……是。”故轩沉沉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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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很痛,为什么到这里之后总是坏事不断,总是受伤得病,我在二十一世纪,身体是相当的好,可是现在怕是风都能吹倒。
我意识渐渐恢复过来,只是觉得自己处于一团冰冷之中,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是半身泡在水中,这大冬天的怎么会不冷。
我想要挣扎着起身,可是好像自己被禁锢了一样,低下头,原来是一个人抱着我,我现在已经是没有力气去惊讶或是大叫为什么会被一个人抱着,只是凑足了自己的力气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我看着这个比我还狼狈的人,他周围的水都是红色的,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我将将他面上的头发挥开,这不看不打紧,一看真是吓一跳,这个人分明就是东瑾。
这东瑾为什么会抱着我浸在水里?
我双手抱住头,拼命地才想起昏迷前的事。我是被撞下来的,难道是他撞得我?原本我还以为是一块石头,想不到人的身体也是可以这么坚硬的。
一股冷风吹来,碗片不由得打了一个颤,这样的情况容不得我多想,我翻找起自己的衣袋,希望那个印花小瓶还在。
还好,这小瓶我是用一个小袋子装好再用绳子系在腰带上的,这是在被鞭笞之后留下的心眼,目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想着被鞭笞的时候,我冷笑开来,哼,看来我郑凡歌的命还挺硬,既然这样那我为何还要纠结于过去,我要重新开始,我要活得精彩。哎,可惜我现在就是这样个精彩法。
身体逐渐暖和了,我起身看着这个依旧在昏迷的男人,我拔了一根头发放在他的鼻尖。头发便飘飞起来,看来他还没有死。
我要不要救他?我可不是一个烂好人,要知道我现在的样子都是拜他所赐,若是按照古代江湖的做法,我应该杀了他才对,可是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叫我杀人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来,那么我该救他么?
东瑾为人暴虐阴狠,说不定会有很多仇家来找他,我若是救了他和他在一起,那么我必定还是会受到牵连。可是不救,我觉得自己好像也会心不安。
我抽自己一个耳巴子,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装善良。
如果我救他了,会有什么好处,请原谅我这么算计着,在这样肉弱强食生死难掌握的一个年代里,在这个我只是孤单一个的年代里,想要好好的活下去,那么我必须为自己考虑。
还是先把他拖上岸再说,若是再让他这样泡在水里,没等到我想到结果,怕是也冻死了。
我双手穿过他的胳肢窝,将他往上拖,可是才刚刚一动力,东瑾便皱眉低哼出来,我将他翻过来,天啦,他背上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硬物狠狠撞击而成。
我瘫坐在地上,为什么我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身上却是没有一点伤,为什么我醒来是被他抱在怀里,原来是他将我护着的。
我眼泪流下来,并不是我的命有多硬,而是他人用身体换来的,东瑾为什么你要把我护着,我不是你的棋子么,你这样做我又该怎样来面对你,是把你当做仇人还是把你当做恩人?
既然这样,东瑾,从今以后,我们两人互不相欠,以往的一切都忘却,那么就让我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对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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