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眼见着阿梅离开了,这才转身进了屋子,而林城这时候自知不想去打扰苏唯和北堂容清便去了后面的小菜园子里是弄那些蔬菜去了。
而此时北堂容清正觉得这腿伤的伤实在是有些疼痛难忍,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这腿上的伤虽然是没什么,但是这肩膀上的伤口好像是因为刚刚的动作裂开了。
北堂容清正要把身上缠好的绷带解开看看的时候,苏唯进来了。
而现在的场景就是,北堂容清半边衣服散开,而缠了绷带的地方正在丝丝缕缕的渗出血来,苏唯正站在门口一副已经呆傻了的模样,一进门就见到北堂容清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苏悠,你还站着干嘛?”北堂容清见苏唯不搭理他,直接开口说道。
苏唯这才缓过神来,而紧接着到来的却是一堆堆的疑问,北堂容清那棉布上的似乎是渗血了?那就是伤口裂开了?可是这伤口又是怎么裂开的呢?她边想着边走到北堂容清跟前,而北堂容清的额头已经渗出些细密的汗珠,可见这伤口撕裂都多疼。
“你这是怎么弄的?”苏唯走过去,帮他把肩膀上包好的棉布拆开,然后又看了看现如今北堂容清的坐姿,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你是不是强撑着挪动地方了?”苏唯看着现如今北堂容清的坐姿明显和自己出屋之前的姿势不一样了,便有些猜测的开口道,同时还将北堂容清身上的棉布彻底拆了下来,只见那伤口上果然已经开始渗血了,周围的药粉和药膏也被血迹冲散了。
北堂容清不说话,咬着唇坐在那里,很明显就是在赌气,苏唯从未见过他这幅样子,乍见之下竟然还觉得有些好玩,但也不敢多耽搁,忙去打了温水,又用棉布浸了水将伤口仔细擦拭了,然后去过一旁柜子上的药粉重新撒上,最后要用药膏涂抹一遍,才重新拿了早就准备好的棉布包扎的十分完美。
“看不出来,小狐狸你还挺会包扎伤口的。”北堂容清凉凉的说,语气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行了,现在你要好好躺着,别乱动了,不然这伤口在裂开的话我可不管了。”苏唯觉得这时候自己真该那拿出些霸气来,这个王爷明摆着就是欠教训,如果不好好的管上一管,说不准会如何折腾自己呢。
“好好好,我躺着还不成么。”或许是生病中的人都比较脆弱,或许是人一旦生了病就连气质都会温和很多,总之,北堂容清还是很宠溺的对苏唯说了这样一句话。
苏唯一愣,不过随即又恢复成了平时比较安静的样子,“王爷的身子自是要王爷自己上心的,若是王爷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的话,那么还有谁会爱惜。”
北堂容清听到苏唯这么说顿时感觉到心中升腾起一股暖流,不知什么时候起,身边的人都渐渐的虚伪起来,而这个本应是敌人的人却给了自己那种真诚的温暖,这么多年的风雨,他北堂容清岂会分辨不出何为真心何为假意?刚刚苏悠那番话也许是想要讨得自己欢心,但其中的情,却是半点也没有虚假的存在。
“是你执意要叫我容清,怎的这个时候却王爷来王爷去的了?”北堂
容清戏谑的说道,眼中带着些玩味的意思。
苏唯一惊,方知自己刚刚习惯性的唤了他王爷,此时两人都在外面自然是多有不妥的了。
“是苏悠大意了。”苏唯恭恭敬敬的说道,随即将手中的棉布和换下来的东西都放到了盆中,打算着将这些东西直接丢到外面去。
“何必如此拘束?刚刚不是挺好的么?”北堂容清对突然拘束起来的苏唯很不习惯,倒是比较喜欢之前那个叮嘱自己,嗔怪自己的人,那样的相处令人觉得好像是平凡人家的普通夫妻一般,平淡却很温馨。
“嗯,你先躺一会儿吧,不然睡上一觉也是好的,我去把这东西收拾了。”苏唯边说着,便给北堂容清盖了被子,又十分细心的掖好了被角,这才端了盆子出去了。
北堂容清静静地躺在床上,看似是在睡觉或是闭目养神,可是心中却闪过很多想法,这次来刺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皇城是不是已经传开了自己死亡的消息?而那个茉蝉又去了哪里?还有就是……这苏悠未免有些奇怪了,深宫中深居简出的千金公主怎么会包扎?带着自己跑了这么远居然还能强撑着一口气,现如今身上虽然有些细小伤口,按照别的千金小姐或是公主之类的早就叫着疼然后眼泪汪汪的躺在床上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甚至还能照顾人?
北堂容清越想越觉得没什么思绪,便索性什么都不想了,此时刚刚转醒,身子倒还有些弱,不如先睡一觉比较好,想着想着北堂容清就慢慢睡着了。
而此时的皇城早就传遍了北堂容清遇害跳崖的消息,瞬间朝野上下都震惊了,这明王爷是何等的厉害,更何况手中还持着兵符,又是帝后以及太子都十分重视的王爷,若是出了什么事,别说皇上皇后了,太子第一个就有可能发怒了。
于是,今个儿的早朝所有的大臣都有些提心吊胆,毕竟满朝文武都已经知道了的消息,皇帝不可能不知道的。
“皇上驾到!”随着大殿前面龙椅旁皇上的贴身太监李公公的一声唱喏,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只见靖国国君穿着象征皇帝身份的明黄色龙袍,施施然的走了上来,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根本看不出是喜是怒,而站在最前面的太子也没有半点的表情,和他这个父亲简直一般无二。
“有事起奏,无奏退朝。”那李公公又开始了每日早朝必说的话。
“儿臣有本启奏”众人还没有什么动作,太子北堂容钰就率先站了出来,而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终于有了些焦急的表情了。
靖国国君看着下面跪着的北堂容钰心中便有了些计较了,自家儿子这多半是想着说说北堂容清的事儿吧,他虽是面上不急,可心中却十分焦急,因着派出去的人依旧没有找到容清,如今皇后已是在寝宫中一直闭门不见,而自家儿子多半是要在朝堂上说些什么了。
“讲。”靖国国君在心中将最近的事情梳理了一遍,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
“启禀父皇,容清亲卫前来禀报,说是容清被人追杀至今下落不明,又探得容清失踪的一带地形复杂崎岖又有悬崖峭壁,多半是遭遇不测,但儿臣不信容清就这么
走了,还恳请父皇派人搜查,找到容清为止。”
北堂容钰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但还是按捺住了焦急的心情,一点点的娓娓道来。
靖国国君,也就是北堂正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容清失踪的事情现如今朕已派人寻找,一有消息就会回禀,太子不必忧心,顾及着自己身子才是。”北堂正本就对整个个儿子十分宠爱,加之北堂容清打小儿身体就不好,现如今北堂容清已经是生死未卜,若是这北堂容钰在因此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最令人担忧的了。
“父皇,还请父皇派刑政司严加处理,定要找到那追杀容清的罪魁祸首。”北堂容钰重重的一个头磕在地上,让北堂正十分心疼,加之这个案子他本就是要详细盘查的,自然是会同意北堂容钰所说的话了。
“准奏,容钰你且起来吧。”北堂正平时十分威严,但是对于儿子这样的做法根本不可能不心软。
“谢父皇。”北堂容钰站起身,有些没精神的站在一旁。
“刑政司于蓬何在?”北堂正的视线看向了下面分列而立的文武百官。
在右列的正数第三个人在北堂正叫完名字之后及时的出列,而从他所在的位置看来,这刑政司显然地位不低。
“臣刑政司理事于蓬参见皇上。”于蓬手持笏板立于大殿之中。
“朕且命你刑政司去调查明王被刺杀一案,务必要找出这幕后真凶,朕倒要看看,适合人如此大胆,竟是连明王爷也敢动!”北堂正手拍龙椅扶手,怒气瞬间笼罩在了每个人的身上,现如今朝堂中的大臣便开始互相猜忌,毕竟这王爷遇害,极有可能是朝中之人下的手。
“臣于蓬谨遵圣旨。”于蓬说完,便自动回了位置,而北堂容钰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启禀皇上,臣李在山有本启奏。”左列走出一个一身武将打扮的人,手中也同样持着笏板。
“讲。”北堂正显然有些不耐烦。
“近日里边关虽无战事,却频频有舜国探子企图刺探我方军情,为加强边疆守卫,臣恳请陛下派人前去边关增加防卫人手。”李在山是个武将,说的自然是和战场有关的事情,而现如今舜国和靖国两国本就有些不和,一旦发现地方探子的话,那就是大事情了,不得不防。
“那好,朕便命你帅三万铁骑前去支援边疆,若是敌方不开战,我们便只需要静观其变。”北堂正下了命令,处理了这件事。
“臣遵旨。”李在山平平淡淡的领了旨意。
若说朝中的人是否会对李在山这样轻轻松松就拿了兵权有所怀疑或是有所不安呢?这自然是不会的,只因着这李在山本就是跟着北堂正曾经打了多场战役,而现如今即使有些年纪了,却依旧想着去战场,根本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而这李在山的儿子迎娶了靖国唯一的公主,昭和公主,自然也算是皇亲国戚了,不过,难得的是这李在山从来没有那些个骄纵性子,大抵是武将都比较好说话,所以并不会令人觉得李在山仗着是皇亲国戚就高人一等。而北堂正也正是欣赏这个将军宠辱不惊的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