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到达阳州!

对于浅夏的做法,穆流年是没有任何的意见的。

宋家,并非是他太过熟悉的家族,一直以来,也不过就是以为与父亲是故交,不过想到他们后面的计划,浅夏的试探,还的确是有必要的。

原本他就在宋天赫的身边安排了一些人盯着,现在看来,倒是可以试一试,这个小子对于长平王府,到底是何态度了。

“浅浅,你对宋天赫的印象还不错?”

“嗯,文文静静的,看着倒是一介书生样,只是不知道,具体地此人为人处事如何?”

“倒也还不错,这几日我看他走访那些与他父亲有些交情的人家儿,大都是一些官中清流,大部分都是些读书人。”

肖云放在御书房,很快也就听到了关于穆贵人那里姐妹相见的事,听罢暗卫的禀报,肖云放一摆手,冷哼道,“果然是个不成器的,难怪一直在长平王府就不得宠。”

“皇上,今日,的确是穆贵人做的有些过了。您看?”

老总管的本意是说,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派人去安抚穆焕巧一番?或者,就是给长平王府送些赏赐之类的。

可是肖云放却反而冷笑一声,“穆贵人今日的确是做的过了,那又如何?既然是朕的女人,就得是这样!传旨,晋穆贵人为嫔,赐封号为安。”

安嫔?

老总管一下子就懵了,这个时候,皇上竟然是不责怪穆贵人,反而还要升她的位分,只怕是不妥!要知道,长平王府,可不同与寻常的府邸。那手里头,可是真正有着实权的。

关键是这实权,还是皇上无法碰触,更是没有办法收回的。

老总管看皇上的心意已决,跟了他这么些日子,自然也明白皇上是什么性子的人,也不敢再劝,只是使了个眼色,就有小太监,跑去福寿宫给太后报信儿去了。

这穆贵人得罪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穆焕巧,那是整个长平王府!

最要紧的是,今日陪着穆家大小姐进宫来的,都是世子妃身边儿的婢女,穆贵人要打她们,岂非就是要打世子妃的脸面了?

这个时候,皇上不说惩处穆贵人,反倒是要升她的位分,若是被穆流年这个宠妻如命的世子知道了,只怕,又要闹上一通了。

而肖云放想地其实很简单!

他是皇上,他的女人,就该由他护着,就算是蠢,就算是做错了事,要罚要打要不给面子,也是他的事。

长平王府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臣子,莫说是今日穆焕贞没有打了那个什么婢女,就是打了,又能如何?

当然,其实这会儿在肖云放的心里头,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心思。

什么小心思呢?

你们长平王府的人不是不待见穆焕贞这个二小姐么?但凡是你们不待见的,既然是进了宫,他这个皇上,就偏要抬举抬举她,让你们长平王府的人后悔去吧!

肖云放压根儿就不知道,穆焕贞根本就不是穆家的种,所以,无论是她在宫里得宠与否,穆家人,都是不在意的。

当然,肖云放这个时候,还忽略了一点,在这后宫里对,皇上的宠爱,固然是能将一个女人给捧上了云端,可是与此同时,也等于是将她给置于了风口浪尖之处。

这女人的嫉妒心要是一起来,想要联手对付一个没有娘家支持的嫔妃,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太后得了消息,想着此事的确不妥。

肖云放将话说过了,也就不再去想了,正低头批阅着奏折呢,便见太后来了。

“母后怎么来了?母后快坐。”亲手扶了太后在椅子上坐了,老总管立马就很有眼力见儿的将宫人们都给撵了出去。

“皇上,哀家听说,你要抬举那个穆贵人?”

肖云放一听,立马就拿眼神在屋里一扫,可惜了,眼下就只有太后的贴身女官在,其它人,都退了出去。

“你也不必动怒。哀家现在帮你打理着后宫,这等事情焉能瞒得过哀家?”

这倒也是,肖云放立马笑道,“这等小事,怎么还敢劳动母后操心了?”

“小事?皇上你可曾想过,这个穆贵人,本身在长平王府,就算不得是得宠的,如果不是因为大小姐当初订下了亲事,你以为,哀家会同意让这个穆焕贞进宫?”

“哼!此事,分明就是长平王府故意隐瞒。那穆焕巧不是才刚刚议亲吗?”

“这倒也不是。之前的确是订下了亲事,连庚贴都是换了的,只因对方家的公子实在不像话,竟然先与丫环有了苟且之事,而且还令那丫环有了身子,所以,这门亲事才吹了。”

太后是何等人,这等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她的。

肖云放的心底里这才稍微好受了些,“可是母后,这穆贵人之前在府上一直不得宠,我们如今抬举她一二,不也是为了让长平王府知道,这个二女儿,在宫里头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太后冲他一笑,这个儿子,怎么什么事情都想地这样简单?

“皇上,你莫不是糊涂了?那长平王府是什么人家儿?他犯得上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庶女为刻意地讨好我们肖家吗?你别忘了,当年你皇祖父,倾慕穆家的小姐,几乎就是要立为皇后的,可是当年的老王爷却是根本就不同意的。”

肖云放表情一滞,这穆家,是不是也太目中无人了一些?

“皇上,长平王府在我紫夜屹立多年不倒,并不是因为他们手上握有兵权,而他们并不贪恋权势富贵。朝堂上的事务,他们极少参与,你登基都这么长时间了,难道竟是没有看出来?”

肖云放呆了呆,虽然是心中有些不服气,可是太后说的话,却是的的确确有道理的。

“皇上,当年有女可为皇后,他们穆家都不愿意,并不是因为他们瞧不上皇室,而是不愿意让穆家站的位置太高了。若是以一个后位,来换取他们手上的兵权,你以为,穆家人会愿意?”

肖云放凝眉,开始在殿内,来回地踱着步,思索着母后的话,难道穆家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求得一世安稳,不想靠皇权太近,而手中的兵权似乎又被他们当成了护身符,不愿意交出来?

不过,说实话,他也看过早先史官和兵部的记载,穆家人手上的这些兵力,最早的时候,的确是由穆家人自己筹资再建起来的。

最初,也不过是才有几万人。

可就是穆家人手上的这几万人,却是打败了十万大军,解了当年先皇的燃眉之急。

“母后,您的意思是,朕要安抚长平王府,先罚了穆贵人?”

“穆贵人罚不罚的,倒是不当事。皇上,这是后宫之事,您无需参与。您的后宫,由谁打理,就该信任谁。如今,赵妃和刘妃二人,将六宫打理地不错,时而也会过来征求哀家的意思。您是天子,更是一个男人,插足后宫之事,使不得。”

“是,母后教训的是,朕记下了。”

太后看他现在还能听进劝去,心里头倒是踏实了不少,她就担心万一皇上不肯松口,事情只怕就要麻烦一些。

“至于长平王府那边儿,您也不必安抚,有哀家在呢,再说了,人家是嫁女儿,这种事情,还是哀家来出面较好。”

“是,母后,那就辛苦母后了。”

“皇上,你是哀家的儿子,哀家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以前,是为了你能登上这帝位,现在,哀家就只想着,你能将这皇帝的龙椅坐稳了就成。你的心思,应该放在扶阳的战事上。四皇子,才是你的心头之患。”

“母后,三舅舅如今也到了扶阳,相信用不了多久,扶阳必然城破。我二十万大军,就不信拿不下一个扶阳来!”

太后看着儿子的气势磅礴,倒是略感欣慰,“皇上不必心急。至于长平王府,我们不着急。毕竟,四皇子是先皇的亲子,而且手上还拿了一份儿遣诏,他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除了他,那么其它人自然就再没有正当的理由来反对你了。”

肖云放点点头,“可惜了,表哥不愿入朝为官,否则,以他的聪明才智,想要将长平王府的兵权收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的性子使然,你也不必逼他。但凡是有什么难事,倒也可以宣他入宫。哀家知道,你们之前闹了一些不愉快,如今不是都过去了?”

肖云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母后,朕心里明白着呢。”

次日,太后听闻穆焕巧即将远嫁,特意着内务府给长平王府送去了不少的赏赐,并且是点明了,是要给穆焕巧添妆呢。

消息一传到了长明轩,穆焕贞几乎就是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胸腔里头的血液翻涌地厉害,气得她连字也写不好,手抖地跟筛糠一样。

“你们可有打听错了?太后何故要赏赐那个小贱人?”

“回贵人,奴婢们打听清楚了,错不了的。而且太后还特意加赏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听说那套头面,之前可是刘妃相中了的,太后都没舍得给呢。”

穆焕贞一听,这心里头就更气了!

昨日她还想着好好地羞辱穆焕巧一番,想不到,转眼,太后就送了大批的赏赐过去,而且还是指明了给她添妆的?

当初自己进宫的时候有什么?

除了一些贴身的衣物和金银首饰外,几乎就是什么也没有!

别的小姐入宫前,直接就给了封号,要么是妃,要么是嫔。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却是什么也没有。

如果不是自己想了法子接近皇上,只怕连现在的这个贵人的位子都没有。

穆焕贞一口银牙,几乎就要将自己的嘴唇给咬破了。

怎么自己就这么命苦呢?

“启禀贵人,奴婢想着,既然太后的赏赐都到了,咱们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否则,怕是会被太后以为您与大小姐不和,或者是说您不懂礼数了。”

“她是姐姐,我是妹妹,当初我进宫,她也不过就是只给了我一双金镯子罢了,如今她要远嫁了,我就得巴巴地上前给她送上好东西?凭什么呀?”

“贵人,您可消消气,这不凭什么,谁让您现在是皇上身边儿的红人儿呢。要知道,这宫里头有多少的女人盼着皇上呢,您如今正得宠,若是有心人在您身上寻个错处,在皇上身边再嘀咕几句,只怕皇上想远了您,可就是太容易了。”

穆焕贞虽然是生气,可是于这等事情上头,这头脑还是十分冷静的。

“罢了,正如你说的,就算是做做样子,我也不能让别人挑了我的错处。你去箱笼里挑出一套首饰来,给她送去吧。”

“是,贵人。”

穆焕巧这边儿得了太后的赏,自然是表现得万分感激。

不过,浅夏却不放心,给了穆流年一个眼色,太后赏下来的这些东西,必须得一一检验过了。

穆流年虽然是不乐意,可是架不住这是浅夏的意思,只能是咬了牙,跟那些东西较了一天的劲,总算是找出来了几样儿东西。

穆焕巧不明所以,穆流年就先拿了一个镯子,再让人去取了一盆清水过来。

“大妹妹,先将你自己手上戴的这个玉镯子,放进盆里,看看可有变化?”

穆焕巧依言而行,水中并无任何变化,那镯子,也是好好儿的。

穆流年再自锦盒中取出了那只红色的玛瑙镯子放进了盆中,起初并无不妥,时间久了,便发现这镯子的颜色在慢慢地变暗,再等了一会儿,这盆里的水,已是渐渐地有些泛黑了。

穆焕巧吓得脸色苍白,“这,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穆焕然也赶了过来,一看到了盆中水的变化,直接就道,“这镯子有毒。”

“不错。这与当年他们对我下毒手的手法很是相似。看来,太后也从先皇和梅贵妃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穆焕然虽然不像是穆焕巧那么害怕,不过脸色仍然是有些不好,“大哥,可知这是何毒?”

“也不是什么要人性命的巨毒,只不过,若是长久佩戴,只会令人的身体寒气太重,慢慢地再引向了女子的宫体,使女子不孕。”

穆焕巧的身子一个踉跄,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一手,紧紧地扶住了一旁的丫环,那微微泛青的指节,可见其心底之恐慌。

“这也太狠了些!”长平王妃怒道,“绝了一个女子的子嗣,这分明就是要了这个女人的半条命了。我真是不懂,我们穆家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竟是引得肖家如此对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她姓穆呢。焕巧,这件事情你既然知道了,以后心里头就要多份防备。当务之急,是要将你们的婚期尽快地订下。还有,此事也就今日在这里的人知晓,出了这个屋子,便将这些都给忘干净了。”

“是,世子。”

“大哥,你说,太后会不会?”

“放心吧,这几样儿东西我都挑出来了,你仍然放好,自己记下这些之后,也一并带去阳州。只是放着,自己不用就是了。”

“是,妹妹明白了。妹妹多谢哥哥救命之恩了。”说着,穆焕巧冲着他就跪了下去。

“行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快起来吧。”

浅夏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回到了初云轩,一张脸,仍然是冷着的。

“怎么了?你有心事?”

浅夏的脸色有些阴沉,“断人子嗣这等事,可是要损阴数的。太后比当初的先皇聪明,至少,她不敢对你我下手。”

“都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担心了。”

浅夏摇摇头,“你我是夫妻,何来此言?倒是穆焕巧这一出儿之后,让我明白,太后不敢打我们的主意,却是会不断地来针对穆家其它人,如此,时日久了,你我的名声也会受损。看来,我们要尽快地离开长平王府才是。”

“我明白了,我会先将焕巧的婚事订准,越快越好。”

浅夏看着穆流年急匆匆地去寻长平王商议,自己则是坐在了桌前,开始想着有关宋家的一切。

根据穆流年之前让人打听到的,再加上了现在她对宋天赫的了解,这个人,应该是可以成为一个女子的依靠的。

只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的是,宋天赫会如此痛快地答应这门婚事的初衷是什么?

或许,是宋河有什么目的?

朝廷对长平王府的态度,宋河身为边疆大吏,不可能不知道。一州之刺史,对于朝堂的动向,岂能没有感知?

再想想那日宋天赫的态度,这个男人,城府虽不及桑丘子睿,可是也绝非泛泛之辈。

虽说他是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可是这文人一旦狠起来,可是比一介武将,更要可怕。

古往今来,但凡是在朝堂上能掀起了血雨腥风的,除了极少数手握重兵的武将,就是那些自诩清高的文臣了。

他们的手段,可是比武将不知道要高明了多少。

他们杀人,那是从来不屑于自己动手,他们的身上,貌似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宋家,他们是不得不防。

浅夏能想到的,穆流年自然也想到了。

不仅想到了,甚至是比她想的要更为周全。

回来后,看到浅夏仍然是在烛台前,愁眉不展,不免有些心疼了。

“还是在为宋家的事情担忧?”

“你的计划太大,风险也太高了。我们不得不仔细再仔细些。”

穆流年轻轻地揽她入怀,再在她的额前轻轻一吻,“浅浅放心,阳州,早已是我的地方了。宋家若是聪明,自然会与我相安无事,否则,只怕宋氏满门,将无一能活。”

尽管穆流年尽量将自己身上的煞气给淡化到了最低点,可是浅夏仍然是能敏锐地感觉到,战争,很快,这场战争,就不仅仅只是属于四皇子和肖云放之间的了。

或许,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这场战争,或许,就连苍溟,也会横插一杠。

紫夜,终将迎来毁灭的一日么?

“浅浅不必担忧,我们的计划一切都会按部就班的进行,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桑丘子睿坐在了静国公府的凉亭里,看着已经渐渐绽开的迎春花,心里头,却是纠结万分。

他虽然不知道穆流年到底要做什么,可是他会带着浅夏离开梁城,这一点,是必然的。

到底让不让他们走呢?

如果阻拦,那么,谁又能保证将来肖云放不会再打浅夏的主意了?他并不相信上次肖云放有意为难,就真的单纯只是为了银子。只怕,他更想要的,是云浅夏这个人!

肖云放已经确认了,云浅夏就是云氏的家主,那么,云浅夏的身上若是没有一些出奇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会成为了云家的家主?

所以,肖云放不会就此罢手。

他现在之所以选择了静止不动,也不过是因为之前打草惊蛇,再加上如今前方战事未平,他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如今穆流年将浅夏护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就算是他要见她一面,都是极其费劲。

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有试着去硬闯倚心园,可是没想到,以他的身手,竟然是根本就不能靠近初云轩。

可是如果就此任由他们离开,将来想要再见浅夏,只怕是难如登天了。

不仅如此,穆流年手中的兵马又该如何处置?

一旦他们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自己又如何能保证,穆流年不会对肖云放出手?

说来说去,还是肖云放和先皇将长平王府给逼急了。

这个时候,稍有不慎,长平王府就真的是有可能揭竿而起。

桑丘子睿头一次埋怨自己不该如此聪明。

如今猜到了穆流年的动作,可是自己又拿不定主意,如果这里面没有牵涉到了浅夏,那么什么问题也就都好解决了。

可是这件事情里头,最重要的那个人,却又偏偏是她。

穆流年无论怎么做,出发点定然都有一样,便是护着浅夏。

桑丘子睿不禁蹙眉,若是换成了自己,他会不会也做出同穆流年一样的决定?

肖云放此时在宫里头,也有些头疼了。

虽然他找到了那些金银的藏匿地点,可是他总不能隔三岔五的就去一趟皇陵吧?若是不去,那些金银又当如何运回来?

要知道,他要的银子,可都是大笔的,不是一千两一万两就能解决的。

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命那些暗卫,每每到了夜深人静之时,想法子运进宫来。可是如此,他们能运进来的,也是数数目有限,而且此事还必须做得隐秘,一旦被人知晓,只怕是会引起朝堂动荡。

就算如此,他每天晚上也是有些胆战心惊的,好在,如此持续了十余日后,他也就渐渐地习惯了,既然一直不曾出事,想必也就不会出事了。

为了能更好地保护这个秘密,肖云放还是再跟桑丘子睿打了招呼,希望由他派人,在暗中一路保护,这样的话,他才能真的睡得安心。

扶阳尚未收服,先前虽然肖云放意欲杀掉那些百姓的计划未曾成功,可是仅凭着桑丘子睿和穆流年两人在暗中的行动,根本就是不可能将几万人安置好的。

于是,这日的朝堂上,便收到了一封来自允州的奏报。

允州之前就曾发生过流民的暴动,而这一次,再度暴发了。

不同的是,当初允州的刺史是方亮,而现在,方亮已经调任辽城刺史,所以,允州之乱,再不可能会波及到了方家。

允州的百姓暴乱,起初并未引起肖云放的重视,虽然静国公和刘大人,以及刚刚入朝的赵子奇也一再地强调这民乱可能带来的后果,可是在肖云放看来,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没有经过训练的一群暴民,能有什么本事?他们手上既没有武器,也没有粮草,还想着学人家谋反?

肖云放从心底里面是不屑的,就算是有十万的流民,也是禁不住一万的精兵厉害勇猛的。这是他心底的想法。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数日后,允州刺史被杀,允州的兵马司,连同允州府衙的一些捕快衙役们,竟是纷纷参与进来,不过才短短十余日,原本的朝廷武将,现在,竟然就成了这些流民的头目。

而这位将军所举的旗帜,竟然就是扶阳四皇子的。

扶阳尚未收服,如今允州又被敌人占领,这下子,肖云放才是真的慌了。

好在现在朝中有银有兵,肖云放果断下令,直接就派出了十万大军,围困允州。

允州真正能算得上是兵的,总共不超过两万人。

肖云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好在很快,允州就传来了好消息,朝廷大军接连取得大捷,已经顺利进驻允州,如今,就只是大军在城内,开始大肆的搜捕那些流民和叛臣了。

允州之危,算是解了。

肖云放这一次,可以说是后悔到了不行。如果自己早听舅舅的,或许,根本就不会有允州之乱,自己也就不会这么多的日子,难以安寝。

如此一折腾,一转眼,已是到了四月底。

而长平王也上了一道折子,由世子穆流年亲自送嫁。

肖云放对于之前允州之事,不加思索地就以为不会成事儿,所以,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可是对于长平王奏上来的这道折子,却是再三地琢磨,一直在想着,长平王这究竟是要耍什么花样儿?

最终,肖云放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不答应。毕竟,这妹妹成亲,当哥哥的送嫁,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穆流年带上了穆焕然,兄长二人,亲自送妹妹出嫁,这自然也是没有什么不妥的。

肖云放担心穆流年会耍什么花样儿,长平王和王妃,自然是留在了府上。

同时,浅夏也留在了倚心园,穆焕容留在府里,陪着王妃。

一路上,也还算是顺利,毕竟,长平王府的名号,可不是用来唬人,那是真真的在战场上打过仗,流过血的。

一行人路上倒是并不慢,不过才二十日左右,便到了阳州。

阳州刺史宋河按理说是长辈,不必亲迎,可是穆流年乃是长平王府的世子,既然是他亲自来了,自己这个刺史若是不能亲自相迎,怕是于礼数上有些不够周全。

再见到宋天赫,只觉得他眉宇间似是多了几分英气。

穆流年好奇,细问之下方知,竟是自回来之后,便被宋河给送到了阳州的兵马司历练了几日,难怪看上去,竟是黑了一些。

宋天赫一介文人,何故要将自己的儿子送入军营之中去历练?就算是要历练,也当是出外游学之类的,他就不怕军营里的那些粗人们,再伤了他的宝贝儿子?

不过,穆流年对此表现地兴趣缺缺,似乎就真的只是来送嫁的。

当天晚上,穆流年与穆焕然喝的都不少。

两人被宋河安排住在了客院里。

入夜,静寂无声,穆流年也轻轻地翻了个身,似乎是真的醉了。

“启禀公子,陆公子来了,现在门外候着。”

穆流年的眼睛慢慢睁开,眸底清明无双,哪有一丁点儿醉酒的模样?

“让他进来吧。”

陆明浩应声进来,穆流年则是慢悠悠地才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条腿弓了起来,右手的手肘支撑在了膝盖上,正在捏着眉心呢。

“哟?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们出了名的酒量大的穆世子,今日竟也是喝醉了?”

陆明浩将手中的折扇,啪地一下打开,倒是颇有几分嘲笑穆流年的样子。

门外的青龙微挑了下门,头微微偏了一些,再抬高了那么一点点,看着不甚明亮的月亮,想着上次敢出言调侃公子的那个,在床上休养了多久才能下地的?

穆流年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你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怎么?以为你的身手有进展了,敢来挑衅本世子一次了?”

陆明浩刚刚还有些得意忘形的样子,立马就收敛了起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手中的折扇,也被他给收了起来。

“说正事儿,本世子困着呢。”穆流年连个正眼也不给他,直接就是一脸嫌弃道。

陆明浩也知道这位主儿是个什么性子,立马就开始将阳州的军务再跟他汇报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再打趣那位宋天赫几句,说他在军营里,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军营,那是文人该去的地儿么?

“你别小看了宋天赫,他的智谋,可不在你之下。倒是你,这几年我瞧着是越发地不长进了,怎么我听说上次青龙过来,你还缠着要与他打一架,结果这次更惨,连一百招也没撑过?”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这位刚才还文质彬彬的陆明浩,陆公子,那脸色就猪肝吃多了一样,咬着牙道,“你还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偷偷地教青龙什么招式了?怎么他一次比一次厉害?上次我在他手上走了一百二十多招呢,这次竟然就只走了九十余招。就算是偏心眼儿,也不带你这样儿的吧?”

穆流年直接就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成器的,输了就输了吧?你倒是好,非得让青龙再招你几招,不然就不让人走,我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现在青龙基本上就是跟在我身边的,你是不是生怕这天底下的人不知道,你我是一伙儿的?”

陆明浩立马就闭了嘴,然后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再不着痕迹地往后爽了一步,“那个,我不是也是一时着急吗?”

“行了,我问你,你父亲这里有没有什么问题?今晚你过来,他可有话让你带给我的?”

“没有!”陆明浩说完,觉得自己似乎是没说清楚,补充道,“父亲这里一切正常,他的意思是说,请你放心,这里一切都是固若金汤。”

穆流年冷哼一声,“固若金汤?我看未必。宋河好端端地为何要将宋天赫送去了军营?明知道他去了之后,也定会被你们耻笑,何故还要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担心宋河已经是对我父亲起了疑心了?”

“起疑心还是好的,我担心的是,宋河已经接到了上头的什么吩咐,那样的话,可就不妙了。”

上头?

陆明浩有些滑稽地抬了抬头,再眨眨眼,好一会儿才道,“公子,不会吧?肖云放果真有这么聪明?”

“废话!他本来也不笨!”

“不笨?不笨能干出派人诛杀百姓这样的事儿?不笨能令允州出了那么大的乱子?”

穆流年叹了口气,“肖云放之前这么做,不过就是想着减轻朝中的负担,当然,屠杀百姓,自然是不容的。不过,现在他手上又有了银子,相信,他不会再办这种傻事了。至于允州,我瞧着,倒更像是肖云放故意的。”

“公子?您说他是故意引得允州大乱?”

“起初一接到了允州开始有这个端倪的时候,肖云放就表现得不甚在意,可是我昨天才收到了消息,允州的新任刺史,可是容妃的一个远亲。”

“呃?容妃?您说的是四皇子的远亲?”陆明浩这回是真的吓了一跳,原以为肖云放也不过就是一介蠢材,现在看来,怕是将计就计了。

“只怕是之前肖云放就有心将其除去,只是一直寻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再加上当时四皇子失踪了,而且一消失就是半年,所以,肖云放也就不着急收拾他了。这会儿,扶阳一出事,他的眼睛,才再度盯到了允州。”

“属下明白了,肖云放是借机杀了这位刺史,然后再派兵平乱。其实,这一切,根本就只是他一手策划的?”

“也不全是吧。至少,这一次,不降被杀的,大多数都是四皇子的人。而小小的归降的,大部分都是肖云放的人。如些,戴罪立功,明面儿上,自然也就会有一个好前程了。”

陆浩明似乎是难以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呈微微张开的架式,一动不动。

“瞧你那蠢样儿!”

陆浩明这才回过神来,立马就嘻嘻笑了两声,“公子,那依您之见,属下是要尽快去查明宋天赫这次入军营的目的了?”

“嗯,去问清楚,那些日子,宋天赫都去了什么地方,与什么人接触地比较多。另外,再派人盯着他。而宋河这里,也不能大意了。必须有人跟着。”

“是,公子。属下即刻去办。”

陆浩明才转了个身,走了两步,又再度折了回来,“公子,这位宋大人,不是与咱们王爷是故交吗?您说,他难道会?”

“这个世道,难说!最难掌控地便是人心。他与父王多年未见,也不过是一直有书信来住,并非是我不信任他,而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容不得一丁点儿的差错。明白吗?”

陆浩明的脸色总算也是凝重了下来,不再似刚才那样大大咧咧了。

“公子,不知这一趟,世子妃可出来了?”

穆流年摇摇头,“长平王妃是假的,若是这个世子妃也是假的,只怕就要有麻烦了。不过,这一趟,我倒是将穆焕容也带了出来。等这次我回去,她和三弟,就都留在阳州。”

陆浩明一听,脸都绿了,“不是吧?公子,我们可是都忙着呢,没空儿给您这弟弟妹妹当嬷嬷。”

穆流年扭头瞪了他一眼,原本还有些委屈的陆浩明,立马就没了声响儿了。

第六十八章 找补回来!第二十二章 全都发卖!第五十七章 温泉戏水!(必看!)第七十章 最终目的!第九十一章 人车失踪!第三十九章 肠子悔青!第六十八章 找补回来!第五十一章 太大意了!第二十二章 全都发卖!第十一章 当年真相!第十四章 新皇确立!第四十九章 皇后试探!第五十二章 大婚之乱!第十二章 皇上驾崩!第十二章 皇上驾崩!第六十八章 等待机会?第三十三章 向他坦白!第五十七章 准备出手!第二十章 想要动手?第四十八章 刺史吐血!第六章 神秘兵力?第四十六章 宝宝要来?第七章 夜探皇宫?第二十八章 另有所图?第十九章 推波助澜!第九十章 被算计了?第八十七章 催眠渣父!第十七章 妹妹找茬!第九十二章 皇甫定涛!第三十四章 猛烈反击!第六十二章 准备离开!第四十三章 恶人心思!(二更)第二十二章 浅夏之惧!第四十四章 竟是重瞳!第六章 神秘兵力?第五十五章 兵发祁阳!第十章 我答应你!第七章 差错不得?第七十九章 又有喜了?第四章 阴谋再现!第四十四章 进入辽城!第六十五章 笨,还是蠢?第六十七章 被发现了?第三十五章 舅舅来了!第七十五章 背后谋士?第五十六章 双方会合!第六十六章 潜入王府!第四章 浅笑被罚!第六十七章 梅氏之计!第二十章 付之一炬?第六十一章 是敌是友?第二十一章 意外消息!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恋?第四章 衰败征兆!第八十五章 兄弟相会!第十七章 软禁浅夏?第三章 多方筹谋!第五十七章 准备出手!第四十一章 当年往事!第四十六章 宝宝要来?第六十五章 心灵感应?第二章 引蛇出洞?第六十七章 梅氏之计!第四十九章 皇后试探!第九十八章 准备回山!第三十八章 有些麻烦!第七章 夜探皇宫?第六十七章 你愿意么?第七十五章 背后谋士?第七十九章 改日再搬?第四十章 这是差距!(二更)第九十八章 准备回山!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第四十章 卖身如何?第三十三章 恭桶翻了!第四章 浅笑被罚!第六十章 夜煞之主!第二十七章 一曲惊人!第五章 母女交心!第五十二章 原来是他!第九十六章 死罪难逃!第四十九章 夫妻争吵!第八十八章 当年真相!第九十章 被算计了?第二十二章 瞒天过海!第三十章 无关紧要!第十九章 他是刺客?第二十六章 动力?压力?第二十五章 流年回京!第九十四章 暗中操作?第十六章 太后赐婚!第八十三章 浅夏有喜!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三十三章 向他坦白!第七十七章 先成亲吧!第二十六章 要干什么?第十九章 通灵血玉第十章 我答应你!第二十章 付之一炬?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