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皇甫定涛!

两日后,一行人终于再度抵达了安阳城。

桑丘老太爷已经醒了过来,而且基本上也是能下床了。

桑丘子睿一回到了桑丘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去探望老太爷了。

从老太爷那里出来,桑丘子睿的脸色则是有些复杂。长风扶着他,感受到了主子身上的冰冷,一颗心立马就提了起来。“公子,您的手怎么这么冰?可是又发作了?”

桑丘子睿摇摇头,“我没事。估计再有几日,京里便有会圣旨下来了。这些日子,不止是桑丘府,便是整个安阳城,也是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的。”

“是,公子。属下会派人日夜巡视的。”

云长安回到了他们所住的那处小院儿,看到了正在凉亭内等着他的两人,也顾不上这几日的劳累,直接就过去了。

“哥哥这几日辛苦了。先喝些凉茶吧。”

穆流年看着云长安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桑丘老太爷的病很严重?”

“还成。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偏又还不服输。”

“哥哥,那碎心蛊的事如何了?你可有传书给玉离子师父?”

“嗯。师父还没有信传回来。不过,我有一种直觉,想解这碎心蛊,似乎是还得需要妹妹的秘术。就像是当初解他身上的毒一样。”云长安看了一眼穆流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要解此蛊,就得先知道此蛊的来历以及它是如何被人饲养的?如果我没有猜错,此蛊,当是在活人体内饲养的,吸食人的血液,最后是心脏,然后再慢慢地长成。”

“妹妹的意思是说,这碎心蛊是在以人心为食?”

“这只是在书上看到的,也未必就全都是真的。”只是她那一双略显薄怒的眸子,再配上了隐有怒气的表情,很难让人相信,这会不是真的?

“以人心为食?”穆流年低喃了一声,“我似乎是也在哪本儿书上看到过。何时那蛊将那饲养着它的人的心给吃光了,何时,这蛊也算是练成了。”

“听起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甚至是还有那么一些让人恶心。”云长安一脸嫌弃道。

“若是果真如此,那么,这碎心蛊当是出自南疆的可能性较大。”

“千雪国的南疆?”云长安一惊,“南疆自古便是以养蛊而有名。并且南疆皇室所养的蛊,可是被称为天下蛊王。不过,这碎心蛊,在南疆,也是有近百年未曾听说过了。”

“我在想,如果这碎心蛊现世了,那么,其它曾肆虐四国的那些颇为恶毒的蛊毒,是不是也会接踵而来?”

穆流年的话,成功地让云长安和浅夏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据传数百年前,南疆的蛊毒天下无敌,而南疆皇室私欲膨胀,从而开始利用一些龌龊手段,对四国皇室进行了几乎就是毫无疏漏的蛊毒渗透。

幸好当时四国联手,最终是将南疆打压得只剩下了不过一个区区郡县那么大的地方。最后,以千雪国付出的代价最大为由,成功地将南疆收入麾下,而与此同时,南疆皇室的众多邪恶的蛊毒,也被销毁一空。

据传大部分失传的蛊毒,就是在那一次后,彻底地失了踪迹。

而有一些不是太过繁琐的蛊毒培育方法,则是被南疆皇室的人,偷偷地记在心里,再一代一代地秘密传了下来。因为之前南疆皇室的贪欲给南疆的子民曾带来的巨大的伤痛,几乎就是灭顶之灾,所以,在之后的几百年内,南疆王室都将这些做为了不外传之密,除了直系的王族亲属,根本就不会传给任何人。

更有甚者,到了百年前时,南疆王室的一些蛊术,到了只传继承者的地步。就是担心,这些他们自以为神圣的东西,会给他们全族再带来灭族之灾。

可是现在这碎心蛊,竟然是又突然横空出世,若说是与南疆无关,怕是没有人会信吧?

浅夏与云长安本来只是想着,这碎心蛊怕是不太好解,说不定,会拖上个一年半载,若是如此,那他们可是就麻烦了。总不能跟着桑丘子睿在这儿耗着吧?

可是没想到,穆流年所考虑的范围却是比他们宽广了不止一圈儿!

浅夏心中微叹,穆流年到底是王府出身,自小的教导便是注定了让他与常人不同,便是考虑问题的角度,和所站的立场,亦是大不一样。

若是还有其它蛊术一并问世,那么,怕是要引来天下大乱的同时,更是会给南疆带来了灭顶之祸!

既然是没有其它的蛊术,若是桑丘子睿身中碎心蛊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怕是他的那些倾慕者们,定然是不会就此罢休,定会竟力上书朝廷,重惩真凶,且向千雪国施压,逼迫南疆了。

浅夏微微拧眉,嘴唇轻抿了几下后,看向了穆流年,“你的意思是说,那人给桑丘子睿下蛊,怕是不仅仅只是为了取桑丘子睿的性命?而且是还要将整个儿南疆给拉下水?”

“极有可能!”穆流年的神色不比她轻松多少,“毕竟,桑丘子睿的身分特殊,若是一旦被人泄漏出去他中蛊的消息,怕是南疆王室的日子,不会好过。”

云长安手扶了下巴,也跟着点点头,他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可不认为这碎心蛊就一定是出自南疆。

“现在我们只是按着以前的传闻来猜测,可是这碎心蛊到底是出自何处,我们谁也无法确定。特别是现在桑丘子睿所中的碎心蛊,想要查出下蛊之人,可谓是难如登天。先是桑丘业死时,来了那么多的宾客,虽然不是谁都有资格靠近桑丘子睿的。可是这种事,也难保万一。”

“没错,当务之急,是要先查出下蛊之人是谁,如此,才能顺藤摸瓜,只是不知道,桑丘子睿那里,到底查地如何了?”

穆流年的神情反倒是不似刚才那么凝重了,倒是有了几分的轻松之意。

浅夏睨了他一眼,眸光微闪,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反倒是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片荷塘,如今,这荷花开的正艳,只是总觉得有了几分的颓废之感。

云长安突然觉得这凉亭的气氛有些低沉了,明明就是夏季,怎么就觉得有了一种阴冷的感觉?动了动身子,试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再清咳一声,“桑丘家已经在查了。不过,目前来看,初步锁定在了任家人的身上。”

“任家?”

浅夏有些意外的同时,更多的则是有些不认同,“任家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功夫来对付桑丘子睿?再说了,当时桑丘业出事的时候,任家行事十分低调,而且是在此之前一直未曾有人去过桑丘府。不可能会是任家的人。”

“如果是桑丘子赫呢?”云长安突然出声道。

“他?”浅夏挑眉,“不会是他。如果是他的话,至少在他死前,不会不将这个说出来。即便是他不肯说出真相,依着他的性子,为了挑衅和满足,也会稍稍地提点一下,从而在自己死前看到桑丘子睿惊恐的样子,可惜,他没有这么做,那么,这下蛊之人,就断然不会是桑丘子赫。”

“桑丘子睿的事,怕是瞒不了多久的。长安,你的时间不多。若是任由他的症状如此发展下去,我敢保证,引起的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将不会是你愿意看到的。”

穆流年说完,若有所思地看了浅夏一眼,“我先去看看青龙有没有弄来新鲜的牛乳。你们聊吧。”

浅夏从他刚才的眼神中看出,他怕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去做。难道他在安阳城,又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而穆流年在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后,便直接将青龙唤出,沉声吩咐了几句后,再负手立于窗前,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约莫一刻钟之后,朱雀出现在了窗外,与穆流年隔窗相对,即便如此,仍然是能感觉到了主子身上骇人的戾气。

“查到了?”

“回公子,皇甫定涛也来了安阳城,在您和浅夏小姐动身之后,次日离开的允州,昨日抵达的安阳城。如今住在了桑丘府上。皇甫定涛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的身分。只是在他离开允州到达安阳的这段路程中,曾经于晚上离开过落脚的客栈,具体化行踪,没有跟上,还请主子恕罪。”

“皇甫定涛的本事,不比桑丘子睿小多少,你们跟不上他,也是情理之中,可有被他发现了?”

“回公子,属下发现了他的身手极好,便没有跟的太近,所以才会跟丢了,估计他并未发现属下的存在。”

“嗯。”对此,穆流年显然不是特别在意。“大概的方向总知道吧?”

“回公子,是往北边儿去了。”

“北?”穆流年狐疑地紧了紧眉,“北?还真是奇了。”

“启禀公子,那位皇甫定涛,似乎是对云小姐的兴趣颇浓。属下听到了他的属下议论,似乎是皇甫定涛在让人打听有关云小姐的事,甚至是还专门派了人去打听小姐的生辰八字。”

穆流年的神色一暗,竟然是还要打听生辰八字?

皇甫定涛与桑丘子睿师出同门,他是秘术师这一点,浅夏也曾说过,难不成,他已经在开始怀疑浅夏了?可是现在就连桑丘子睿都不能确定浅夏到底是比较精于何等秘术,身上又是有着何等的天赋,他凭什么以为,他就能查得出?

“让玄武来见我。”

“是,公子。”

玄武过来时,桑丘子睿已经是静静地喝了一盏茶,整个人周身的气势,已是与先前大不相同。

“参见公子。”

“马上回长平王府,看看你之前在我院子周围布的阵法如何了?若是有被人闯入的痕迹,立马重新布阵。还有,记得传信给我父王,就说我怕是短期内不会回京了。让他自己小心。另外,再将安阳城这边的消息都透露给他,包括桑丘子睿身中碎心蛊一事,也都说明。顺便问问,在他的印象中,可有什么人还精于巫蛊之道?”

“是,公子。”

玄武正要退下,却被穆流年再次唤住,“麒麟山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回公子,一切妥当,请主子放心。”

“好。长平王府的事了之后,你就回麒麟山。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了。”

“是,公子。”

桑丘子睿的手缓缓地转动着茶杯,直到云长安有些消沉地踩着缓慢的步子进来,他才动了动眼皮。

“很难解?”

云长安长叹一声,神情沮丧,然后半趴在了桌子上,整个儿左臂直接就都搁在了桌面儿上,然后将头枕上,有些无力道,“这样的东西,竟然是还有人在养?我刚刚收到了师父的传书,这碎心蛊的养成,可不是只要一颗人心就能练成的。”

穆流年的手一紧,凝眸看他,“不止一颗心?”

“师父信上说,碎心蛊分为大蛊与小蛊。小蛊需要吞食七七四十九颗人心方能养成,而且,这小蛊天食人心的速度很慢,从进入体内,到最后的养成,至少是需要半年的光景。而这大蛊,就更为令人咂舌了!”

云长安的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是厌恶,又像是有些不忍,“那大蛊的养成,则是需要吞食掉九九八十一颗人心,而且至少是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养成。最离谱的是,师父说,一般来讲,同时植入十个人的体内开始养蛊,最后能养成大蛊的,不会超过两个。可见其养蛊的成功率有多低。”

穆流年的脸色有些泛青,“那穆流年所中的是什么样的蛊?”

“小蛊。小碎心蛊。我真不知道是该觉得庆幸,还是该觉得惨烈了!即便是小蛊,也并非是每次都能成功的。有的蛊在吞食人心的时候,可能会因为人与人之间有着差异,而蛊并非是能马上就适应了它的新载体,所以,也会出现到了一半儿的时候,蛊虫死在了培育它的人体内。”

穆流年听他说着,眼前似乎是就开始出现了一幕人心被吞食一半儿时,那黑漆漆地小虫子死在了血泊中的景像,的确是有些令人作呕,但是更让人觉得有些太过凄惨。

显然,培养出这碎心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倏地,穆流年的眼睛一亮,“既然此蛊如此难养成,那么,那养蛊之人,又是从何处找来了这么多的人来为其养蛊?”

云长安呆了一下后,猛地就坐直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穆流年,“对呀!这么多的人,自然是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来做那虫子的食物!那么,什么地方出现的尸体最多?而且是还不怎么引人注意的?”

“乱葬岗!”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后,异口同声道。

“不错!就是乱葬岗。那里不会引人注意,而且死的大多都是些流民或者是乞丐。再不然就是被一些大家族打死的刁奴。如此,我们倒是可以沿着这个来查一查。”

云长安的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茫,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这的确是一个极为有利的线索。只是,我们不能确定,这是在何处养的蛊呀?”

云长安说出了最现实的一个问题。且不说四个大国,还有其它的一些个小国小部落了。单是紫夜,这么多的城池郡县,如何查?若是一个一个地查,怕是查到了他们死,也未必能有一个结果。

穆流年抿了抿唇,“据你推断桑丘子睿应该是在安阳城中的蛊?”

“没错。应该就是那段时间。这碎心蛊虽然是养成之后,可以脱离那些载体,但是一旦养成,每日还需其主人的鲜血来喂养,如此,才能被其主人催动。否则,即便是给别人下在了体内,也只会是以一种深眠的状态存活,不会去啃噬这个人的心脏。”

“即便如此,那碎心蛊也不能长期地脱离人体吧?”

云长安点点头,“没错。若是长期地被人用东西封存,时日久了,即便是有主人的鲜血供养,也是一样会死。”

说到这里,云长安突然恍悟,“我明白了。这么说来,那蛊的养成,应该就是在安阳城周边的郡县,不会太远。”

“不错。安阳城治下的郡县并不是太多,我们想要查出来,也并非是难事。”

两人说干就干,当天晚上,便在云浅夏就寝之后,悄悄地到了安阳城外的两个乱葬岗去查看。

夜黑风高,两人出现在了一堆尸体的附近,身前身后,还有几名黑衣人,不用想,也知道是穆流年的手下!这样的打扮,出现在了这种地方,还真是有些诡异惊悚。

更让人惊悚的是,穆流年和云长安不仅仅是要来此看尸体,还要亲眼看着手下挖开尸体的心肺处,看看其体内是否还有一颗完整的心脏。

一连几个晚上,两人分别看了附近几处的乱葬岗,都没有收获。

云长安一时有些心灰,“你说,若是那人是个有权有势之人,将尸体直接就埋到了地下呢?”

穆流年想了想,摇头,“尸体阴气太重,于养蛊之人来说,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法。蛊毒虽阴,可是在其养蛊期间,还是喜欢阳气重一些的地方。若是你家后院儿里埋了几十具尸体,你家的阴气会不重?再则,这尸体也是会散发出气味的,怎么可能会不被人发现?”

“有道理。可是我们一连看了几个晚上,依然是一无所获。我担心我们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打草惊蛇了。”

穆流年蹙眉,他不得不承认云长安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他们每天晚上都是要剖开了那么多尸体的胸膛,虽然是乱葬岗,可是未必就不会有人在意那里。若是一旦被人发现,那么他们的确是就有可能惊扰到了那养蛊人了。

“可是我们现在是真的一点儿别的办法也没有了。难道,就这样放弃?”穆流年说着,眼睛则是看向了云长安。

两人相视无言,同时摇了摇头,沉默以对。

许久,穆流年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朱雀!”

“是,公子。”

云长安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这才轻拍了拍胸口。“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就不能在叫你属下的时候,先提醒我一下吗?”

云长安说着,还一脸你当真是一点儿礼数也没有的样子,狠狠地瞪了穆流年一眼,然后便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穆流年不理会他,“先前你说皇甫定涛是在哪个位置离开了客栈的?”

朱雀细想了想,“大概是洋河县,和那个叫柳镇的地方。”

“洋河县?柳镇?往北?柳镇往北是什么地方?”

“回公子,柳镇往北是洪县。”

“那洋河县往北呢?”

朱雀细想了一下,“回公子,洋河县城的北侧,分别洪县和宋县各占了一半儿。”

“都会通往洋河县?”

“回公子,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朱雀虽然是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可是直觉此事,对于主子似乎是十分重要。

云长安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太确定道,“难道是在洪县?可是,为什么会是和皇甫定涛有了关系?”

穆流年睨他一眼,唇角微微一勾,略有那么一点点气定神闲的模样了。

“皇甫定涛,洪县,碎心蛊!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之间,到底是有着怎样的联系。”

当天晚上,穆流年亲手热了牛乳之后,直到确定浅夏已然睡熟之后,才起身离开。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距此不过百里的洪县。

洪县的乱葬岗,在一处荒废掉的旧村庄附近。两人刚到了没一会儿,底下的人,便有了发现。

空气中浓郁的尸臭味儿和血腥味儿,很快就让穆流年有些作呕。

最近两三天扔过来的尸体,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而大概是在十几日前的尸体,虽然已经腐坏,可是待人用长剑将其胸膛剖开后,发现里面赫然就是空荡荡的。

穆流年没有过去,答案已然是显而易见。

云长安因是医者,之前为了熟悉一些器官,也没少接触尸体,倒也不会觉得太过恶心,只是那尸臭味儿,还是让他近前看了一眼后,便大吐不止了。

“就是这里了。”

吐完以后,云长安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是洪县,亦是皇甫定涛曾过来的方向,难道只是巧合?”穆流年双臂环胸道。

云长安摇摇头,“我不相信那么多巧合。或许,我们应该再试试看从皇甫定涛本人的身上下手。”

穆流年蹙了下眉,“皇甫定涛的本事不小,让人跟着,怕是不太容易。洪县这里的事情,你就暂时不要插手了。我会安排人手。另外,你还要去桑丘府的,见到了皇甫定涛之后,千万不要露出丝毫的马脚。如果有可能,尽量地避开他。”

“我明白了。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妹妹?”

“桑丘子睿怕是还要与浅浅见面的,将我们的发现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吧。她向来聪慧,或许,她能从中发现什么我们忽略掉的问题,也说不定。”

“也好。”

一行人快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下,有些诡异的乱葬岗上,突然就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荒凉感。乱葬岗所草草掩埋的,大都是身分卑微之人,这里因长期尸骨满山经常有野狗、野狼出没,因此夜间一般不会有人经过。

而刚刚这里却是热闹了一会儿,然后又突然地归于平静,倒是让这夜色看起来更凉了几分。

所谓的乱葬岗,并非是真的就是无人管理,无人干涉的。一般来说,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官府会派出人手来清理一番。

所谓的清理,也不过就是将坑挖地深一些,然后再将尸体掩埋。当然,还有一种法子,便是直接在这里燃上了干柴,将这里烧个干净。

一般来说,用烧的这个方法的时候并不多见。一般都是会在出现了瘟役,或者是战乱的时候才会用。死者为大,百姓们还是信奉入土为安的。

次日,二人将他们的发现和猜测都坦言后,浅夏的眸光微微暗了几分。

“哥哥今日还要去桑丘府?”

云长安本来是想等着听她有何高见,不想竟是突地被她这么一问,倒是有些促不及防了。

“嗯,昨日就未去,今日该去了。先前的那种药,怕是已经不能阻止那碎心蛊的发作了。”

“桑丘子睿的碎心蛊若是再发作地狠了,怕就是那蛊虫在开始啃噬他的心了。”浅夏面无表情道。

“没错。不过,好在昨日师父传书与我一个方子,倒是可以暂时地稳住那只蛊。”

“也好,那今日,我与哥哥一起去桑丘府吧。”

浅夏说完,却是看了穆流年一眼,眸底有什么东西闪过,只是太快,穆流年没有来得及抓住,便消失不见了。

浅夏要去桑丘府,穆流年自然是要跟着去的,在他眼里,浅夏去桑丘府,那就是与羊入虎口无异的!

自己好不容易守了五年才终于是长大的心上人,自己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就拱手让人了?莫说是让别人有机会掳获她的芳心了,便是连他们表现的机会,自己也是不能给的!

对于穆流年要跟着去,浅夏未作表态,只是他总觉得浅夏看他的眼神里,似乎是多了一分疏离。

这让穆流年心底里头很不舒服!

为什么会疏离?因为桑丘子睿?可是自己这次来到了安阳城,可是什么事儿也没干过!现在那桑丘子睿身体正是不中用之时,自己若是存心与他为难,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穆流年一路上就一直在纠结着这个问题,为什么浅夏对他的态度突然就冷淡了许多?是因为自己最近不够温柔了?还是说自己这阵子在她眼前晃的太少了?或者是那个桑丘子睿背地里头便了什么阴私手段了?

三人与穆流年见面之后,云长安便直接开始诊脉,然后再写了方子。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长风在门口的一句问好声,却是险些没让云长安将手中的银针给扔了出去。

幸亏此时他只是在自己的药箱里鼓捣这些东西,背对着桑丘子睿,不然的话,定然是会让他看出端倪来的。

“给皇甫公子请安。”

浅夏看到了一名身着绛紫色长衫的男子入内,头戴玉冠,面如美玉,身材颀长而不会给人太薄弱的感觉,面色虽然是姣美偏于阴柔,可是看上去,倒也不是太让人讨厌,反倒是觉得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人儿?原本应该是出现在了女子身上的阴柔特质,此时出现在了一个高大的男子身上,竟然是一点儿违和感也没有。

而让浅夏的眉毛微抖了抖的是,皇甫定涛的身边,竟然是还跟了一只大狼狗。

说是大狼狗,可是在浅夏看来,她实在是有些怀疑,那根本就是一只狼!

那锋利的看什么都像是猎物的眼睛,还有那尖利的牙齿,吐在了外头不停地晃动的舌头,让浅夏莫名地就有了些许的害怕,总觉得这只大狼狗,像是随时都会吞掉她一般。

浅夏轻微地甩了甩头,这样细微的一个动作,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毕竟,现在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桑丘子睿的身上。

“师兄,今天有没有好些了?”皇甫定涛脸上关心担忧的表情不似作假,就连他身边跟着的大狼狗也是连忙跑到了床边儿,然后自己的大脑袋在桑丘子睿的身上蹭了蹭,而后还发出了有些呜咽的声音。

那么一瞬间,浅夏突然就有了一种很荒谬的感觉,好像是这大狼狗在对着它自己的亲人撒娇一般。

浅夏的脸上,仍然覆着面纱,这让皇甫定涛的眼里闪过了一阵玩味。上次在茶楼里见她时,她的头上戴了帷帽,这次在这里,她竟然是还覆了面纱。看来,想要一睹这个小丫头的芳容,还真是有些困难呢。

皇甫定涛只是在浅夏的身上打量了两眼,便感觉到了几道有些犀利地目光盯在了自己的身上。其中一道,来自云浅夏身旁的那名青衫男子的眼睛。而另一道,自然就是来此靠坐在了床上的桑丘子睿那里了。

皇甫定涛有些无趣地耸耸肩,轻笑了一下,不甚在意地将视线收回,落在了云长安的药箱之上。

“皇甫公子,我哥哥要开始施针了。因为不能被打扰,以免分心,所以,还请皇甫公子先在外头稍候吧。”

皇甫定涛挑挑眉,“也好。师兄,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唤我一声就是。我就在外头,不会走远。”

桑丘子睿点点头,“让小狼留在这里陪会儿我吧。”

皇甫定涛笑了笑,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那被唤作小狼的大狼狗,蹭地一下子便跃上了床,直接跨过了桑丘子睿,到了里侧,然后顺势一趴,就在他身边儿,不动了。

桑丘子睿冲着小狼笑笑,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乖,好好地待着。等我针完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狼汪了一声,声音不算是很大,不过在这寂静的屋子里,也够响亮的了。

云长安开始施针,很快,云长安的上身便插了不下十根银针。

浅夏站地稍远一些,现在桑丘子睿的上身是脱光了的,穆流年不让她看,还故意站在了她身前,将她看向床那边的目光,给挡了个干净。

待施针完毕,浅夏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廊下左边不远,皇甫定涛正坐在了那廊凳上,嘴里还叼着一根儿什么东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明明就是那样俊美的一个人,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那么危险!

浅夏此时站的位置距他约莫有丈余,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了他对自己极为不屑,甚至是有些厌恶的态度!这个认知,让浅夏的心底猛然一紧。

而随着皇甫定涛的眼神越来越犀利,浅夏只觉得自己的瞳孔一缩,一刹那间,便有了一种浓浓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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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后天放假,最近实在是太忙,偏偏前天妈妈又摔伤了脚腕,造成骨折。幸亏是有姐姐帮忙照顾,不然我就惨了。这一章写完,已经是将近十一点了。谢谢星璃影落送上的花花了,我很开心。希望你也开心!等到公司放假,马上就是过年,还要抽空照顾妈妈,美人们,请原谅我要有几天不能保持万更了,不过我会尽力。只要是有时间,就会码字,不会跑出去瞎逛了,我乖吧?快夸夸我吧。

第四十四章 无法拒绝?第九章 再生丑闻!第十四章 新皇确立!第七十七章 云放撞墙!第六十八章 等待机会?第八十一章 远离梁城!第八十三章 初至允州!第六十五章 心灵感应?第四十七章 一夜骤变!第七十三章 谁的逼迫?第十七章 方氏挑衅!第六十一章 是敌是友?第九十三章 有眉目了!第六十四章 元初归来!第五十四章 终于进山!第十八章 万事俱备!第七十七章 云放撞墙!第四十章 怎么回事?第六十七章 梅氏之计!第六十章 夜煞之主!第一章 楔子第八十六章 梁城惊变!第八章 晕过去了!第三十九章 肠子悔青!第二十六章 惊艳亮相!第四十章 这是差距!(二更)第五十一章 太大意了!第六十八章 等待机会?第三章 刻意安排?第二十七章 这回傻了!第二十五章 遣出族谱!第三十八章 成全你吧!第六十四章 元初归来!第五十二章 神秘公子!第十五章 忍不住了?第十章 接近真相!第四十四章 无法拒绝?第三十四章 总算消停!第五十八章 这算谈判?第六十二章 银发公子!第十六章 慢性毒药!第六十八章 痴心妄想!第六十六章 布局高手?第四十九章 夫妻争吵!第七十七章 这是栽脏?第六十五章 前往苍溟!第七十七章 这是栽脏?第五十章 这么心疼!第八十七章 难以平复!第八十章 京城巨变!第五十四章 太后薨逝!第四十七章 恐要延后!第八十六章 杀母之仇?第八十二章 别来无恙!第四十四章 竟是重瞳!第五十五章 元初毒发!第七十七章 先成亲吧!第六十三章 公子出手!第九十四章 暗中操作?第十九章 推波助澜!第七十九章 福泽双亲!第十七章 方氏挑衅!第四十章 这是差距!(二更)第一章 谁的人情?第四十六章 宫宴为难!第十四章 没有资格?第八十五章 兄弟相会!第八十七章 扑朔迷离!第四十一章 当年往事!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第四十八章 婚事提前?第二十五章 流年回京!第九十五章 竟然有他?第二十四章 皇上试探!第八十四章 沉痛一击!第五十三章 大婚之乱(下)第六十九章 整治无忌!第三十八章 有些麻烦!第五十五章 兵发祁阳!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第八十七章 催眠渣父!第八十五章 各怀心思!第九十章 你属狗的?第四十六章 宫宴为难!第四十章 怎么回事?第八十二章 见她如我!第二十二章 瞒天过海!第三十五章 舅舅来了!第四十七章 恐要延后!第五十六章 双方会合!第二十五章 遣出族谱!第四十八章 婚事提前?第九十六章 死罪难逃!第十六章 太后赐婚!第七十五章 形势严峻!第六十二章 祁阳大捷!第五十八章 这算谈判?第三十章 折成银子!第七十九章 又有喜了?第十八章 万事俱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