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中惠王府前,灯笼高挂,灯火通明,夜寒季站在府前,即使现如今是春日,夜里依旧冷的如冬日一般,冰冷刺骨,夜寒季拢了拢身上的袍子,低咳了两声,一旁看着他长大的内侍不忍,低声道“外面冷,王爷先回去歇着吧,其他几位王爷来了,奴才再去请王爷。”
夜寒季一手捂着嘴,一手摆了摆,“咳咳,不必了,咳咳。”一句话完,便连连咳嗽,那急促的咳嗽声,让那些个伺候他多年的奴才都有些心疼;
“王爷。”
语中那深深的担忧完全发自内心,夜寒季摇摇头“无妨,本王请的哥哥们,若此时本王跑到屋里去躲着,等他们到了再让你们去请本王,与礼不合。”
的确,此番他是有事求人,若此时,他跑到房中去,着实是显示不出诚意,既然要求人,便把诚意做到了,带病等候,这个诚意,已然足够了,想必等会儿就是拒绝,那拒绝的话语,也不会说的过于难听,也难以说出口。
夜寒季是把每一点都算的清清楚楚,虽然夜阑之中,他们这一代不曾有争斗,可不代表着,他们这些王爷都是傻子,也不是什么纯真的人物,皇家子孙,骨子里,就有着算计的血液;
“哟哟,咱们家老七怎么亲自来迎了。”
第一个来的是夜歌傲,瞧见夜寒季站在门口亲自相迎,这排场大了,那等会儿,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真真只是吃一顿家常便饭?对于这事夜歌傲是打死了他家老七他都不信;夜寒季见夜歌傲下了马车,迎了上去道“怎么着,弟弟亲自相迎,咳咳,给哥哥面子哥哥还不高兴不成?”
夜歌傲眯着眼,狐疑的看着夜寒季,心中虽然清楚,面上却不捅破,笑了两声,便由着小厮将他迎了进去,待夜歌傲进了府,接着来的便是夜洛然与夜逸梵,夜寒季细细回想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这两人的府邸不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吗,这一南一北的,这两个人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了;
“老七不是还病着吗,就亲自出来迎我与老六,真是极为难得啊!”
夜洛然‘拍了拍’夜寒季的肩膀,他真的只是拍了拍,只是夜寒季的肩膀有些个不禁拍,估计已经青了;夜寒季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强忍着喉咙里的疼痒“哥哥哪的的话,哥哥们前来,弟弟自然是要相迎的,外面凉,哥哥们请先去喝茶。”
“唔,正好今日府里没开火,老七,谢谢了哈。”
这话是夜逸梵说的,堂堂以东启王家里没开火,谁信啊!夜寒季强忍着翻白眼的举动,将这二位最为难缠的兄长给送进府;接着夜羽鄑和夜紫宵相继到来,夜寒季等了会儿,还是没等来夜冥溪,估摸着夜冥溪一准是让家中给绊住了,恐怕已经来不了了;
回想自从他们家大嫂又一次挺着一个大肚子后,他们家的皇兄真是越来越那啥了,成天围着王妃转悠,有什么好东西,都往那儿送,整个就是一个那啥,当然,这话就是打死老八,他们都不敢说给夜冥溪听,夜冥溪对黛诗若那是无尽宠爱,对于他们,那就是,无尽磨练啊!
夜寒季进了厅,见五
位兄弟都坐在厅中品茶,一派安宁,可是这安宁似乎安宁的有点过了吧,夜寒季扬扬眉,莫不是,这五位兄弟,得到什么消息不成?
夜逸梵抬头见夜寒季愣在那儿,四周扫了扫,唔,预先的效果达到了“老七,还不开饭,眼瞅着,都快过了用膳的时间了。”
夜寒季回过神,扫了一眼夜逸梵,他怎么觉得,他家六哥,越来越像个‘饭桶’来着。看着其他几个兄弟,也是写了一脸诡异的‘饿’,难不成,他家这些兄弟这些天都不曾用膳吗,就等着今日他的宴请,低咳了一声,吩咐下人开席;
六人入了座,夜寒季照着规矩,敬了五人一杯,五个人喝得是十分的畅快,一杯酒后,还未等夜寒季开口,五个人便已然是不客气了,俨然一派主人的样子,还反客为主的招呼夜寒季吃菜,夜逸梵夹了一筷子菜给他还说了一句“老七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
夜寒季当下脸一黑,一群魂淡,这本来就是他家;
在一看,尼玛,谁上的菜,不知道他不吃鱼的吗,扫视着桌上的菜品,好嘛,豆腐鱼,清蒸鱼,鱼肉丸子.....整个一全鱼宴啊!他可明明记得,菜品可不是这个的;
在一看五个吃的不亦乐乎的人,他觉得,自己亲自出去迎他们,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好在他今天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吃饭,而是有事要讲,夜寒季清了清喉咙,刚要开口,坐在他身旁的夜歌傲突然开口道“老六,你尝尝这道清蒸鱼,虽然不是鳜鱼,但是也别有一番滋味,过些日子,便是鳜鱼最肥最为鲜美的时候,咱们去品上一品,如何。”
夜逸梵回答“好啊,桃花流水鳜鱼肥,在配上女儿红,那是何等的美味啊。”
夜羽鄑接口道“女儿红又哪能比的过紫幽的桃花溪呢,还是配上桃花溪最好。”
“好啊好啊,到时候,紫宵要同哥哥们一道去。”夜紫宵也插了一句,夜洛然点点头“好啊,到时候一定带你去。”
夜寒季无力扶额,他们的话,他是一句也插不进去不说,他的话,还没出口,就让夜歌傲给打断了,他咳了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的身上,望着五个兄弟齐刷刷的望着他,他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坐在对面的夜羽鄑道“老七的病情还未好,应该多多休息。”
夜寒季“......”
夜歌傲也关心道:“是啊老七,身子没好,刚才就不该站在门口等哥哥们的,瞧瞧,连饭都吃不下了,该多休息休息。”
夜寒季“.....”
尼玛,他吃不下饭,那是因为全是鱼,他敢吃吗?
“是啊,七哥,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我府里有个小厮,就是伤寒死的。”夜紫宵也插口道,夜寒季挑挑眉,嘴角扯了扯,‘夜紫宵,你是在咒我早死吗?’
“是啊,七弟,这病的赶快治,要不然......”
夜洛然更是关心,把因为延误治病人的惨况都一一说了一遍,一旁的夜逸梵不住的点头;夜寒季冷着脸,面无表情道“皇兄们,臣弟记得父皇曾教过我们,食不言寝不语。”
顿时,那五个人就没声了,夜寒季回过神,当下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你多嘴,时间能不能倒流啊!
夜洛然和几个兄弟相视对视一眼,他们就等着老七的这句话呢!
一顿饭是吃的夜寒季欲哭无泪啊,他容易吗?待一顿饭后,侍从将菜肴撤下,夜洛然等人人手一杯热茶,似乎是等着夜寒季开口,夜寒季犹豫半响,望望夜歌傲,再望望夜逸梵,最后望望夜羽鄑和夜洛然二人,“这次,请哥哥们来,是因为这些日子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的祸水之名。”
夜洛然扬扬眉,朝着几个弟弟看了一眼,见他们眼中分明写着‘我就知道是这样。’“老七这些日子不是好好在家中养病的吗,什么时候,那些个嚼舌根的,将这些个话嚼到了你耳根子边。”夜洛然轻轻的吹着热茶,呷了一口;
夜寒季正要开口解释,一旁的夜歌傲便道“老七你可别犯糊涂,那女人是皇上的人,这时候,你最好别瞎掺和。”夜歌傲的话是说到点子上的,给着夜寒季提醒,他诚然是没有说错的;
“老五说的不错,老七,皇上的人,可容他人染指吗?这些日子,你是潇洒过头了,什么都给忘了吗?”夜羽鄑也道,自古以来,皇帝的占有欲是所有男人里最强的,不仅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更是因为他们的权利,大到允许他们有如此强大的占有欲,他们的事情,也不是他人可以过问了,虽然说夜睿林和他们自幼亲厚,可如今已然是不比从前,如今他们,一个是君,一个是臣,荣华富贵,皆在人家一念之间,更不要说命了;
“我自然是知道,只是,她终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我纵然不能得到她,可是,能够帮她一些,我心中也甚是安稳了些。”
夜逸梵白了他一眼,他家兄弟的性子,他们是在清楚不过,说句不好听的,他动动耳朵,他们都知道他是要做什么“你现在倒是只想着帮她,可是以后呢,你能帮她一次,能够次次都帮她吗?”夜逸梵说的是实话,后宫,那是女人们不见血的战场,此番夜寒季能够帮夜未央一次,可是他能够次次都帮吗?诚然是不能的,更何况,不是还有一个夜睿林吗,那位都不急,他们急些什么?“我没有想着次次帮她,我也无那能力......”
“如今你就有能力吗,七哥,别犯傻。”
夜紫宵打断了夜寒季的话,夜寒季沉默了,夜紫宵的话诚然是对的,论权利,他不如夜睿林,贵为一国之帝,论能力,他不如夜冥溪,虽然不是摄政王,可夜冥溪在夜阑,与摄政王无异;他真的是要什么没什么,他唯一能够做的,便只有默默守护,但是在她陷入险境的时候,他只能看着,无能为力;“寒季,那女人没那么简单,你别傻傻的陷进去。”夜洛然皱了皱眉头,隐隐有些担心,夜寒季咳了两声,悲戚的抬起头道“三哥,晚了,我已经陷了进去,出不来了。”
夜洛然脸一沉“出不来也要出,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那是未来的国母,母仪天下之人,更是太子的生母。”
夜寒季别过头,正在这时候,一个小厮跑了进来道“逍遥王府有人送东西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