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散去后,埜祈棪吩咐雨姑姑重新熬了一碗保胎药,外殿之中,一时之间,一个人也没有,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窗外钻了进来,抱手跪在埜祈棪的面前道“恭喜主子,终于可以除去独孤家。”
“还早着呢,你先下去吧。”埜祈棪拿起羽雁荡放下的杯子,在手中把玩着,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颜。
暗卫退下后不久,雨姑姑便将新熬好的保胎药端了进来,埜祈棪从雨姑姑手中接了过来,亲自端到殿内,见紫殇彼月平躺在床,将药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坐在床边,看着紫殇彼月的睡颜,怀孕使紫殇彼月看起来胖了一些,长长睫毛覆在那张倾世容颜上投射出一片阴影,以及,微皱的眉头,看着让人心疼。
埜祈棪伸出手,为她将眉间抚平,抚上她紧闭的眼,抚上她不点自红的朱唇,她的一切是这般让他爱不释手,看不够,抱不够,一生一世似乎都太少了,他想生生世世都与她在一起,陪她看万家灯火,陪她看易逝的烟花,抚平她心中所有的伤。
埜祈棪入了神,没有发现紫殇彼月已经醒来,紫殇彼月冷漠的望着埜祈棪,她冷漠的眼神让埜祈棪回过神,埜祈棪见她醒了,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你醒来了,来,先喝药吧。”埜祈棪将放于桌子上的药端到紫殇彼月的手中,紫殇彼月接过药,却没有立即喝下,而是放在一旁,埜祈棪疑惑的望着她,她也望着埜祈棪,那清冷的眸对上埜祈棪,埜祈棪有些不适,别开眸。
“皇上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臣妾说吗?”
埜祈棪别开眸的那一刹那,紫殇彼月开了口,埜祈棪抚上她的长发道“倒是真有点事情告诉你,那个想害你的人找到了,是宸贵妃,她不满你当上皇后,所以让侍女给你送药,想害死你,害死我们的孩儿,还好你没喝。”埜祈棪眼中,有着少许的伤感,可是这少许的伤感看在紫殇彼月的眼里,却无端的觉得恶心,十分恶心。
“真是宸贵妃指使人,皇上,您没骗臣妾?”
“朕怎么会骗你,别多想了,喝药睡吧。”
埜祈棪
将药再次端在手里,递给紫殇彼月,紫殇彼月这次没有接过来,她将埜祈棪端着药的手推开,药碗落在了地上,药全部沁进了地毯里,埜祈棪疑惑的看着她走下床,随意的拿了一件披风披着,往外走去,他拉住了她“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怀着孩子呢,晚上别到处乱跑了。”
“放开我。”埜祈棪拉的不算紧,紫殇彼月稍微使了点力气,便将埜祈棪的手甩开,她望着埜祈棪的眼神从刚开始的冷漠变成的厌恶,她从怀中拿出手帕,将埜祈棪刚才拉过的地方狠狠的擦了一遍,又将手帕掷于地上。
“你这是嫌弃朕吗?”埜祈棪笑意更深,只是这笑意之中,有着凄凉,有着自嘲。
“对,因为我觉得你很脏,埜祈棪,你瞒得住所有人,可你没瞒住我,刚开始我的确因为紧张孩子,所以失了分寸,可是,当我冷静下来,在一看你处理事务的态度,我不知道我是该笑,还是该哭。”
“朕瞒了你什么,你给朕说说,朕倒是要听听。”
“瞒了我什么?呵呵,埜祈棪,我万万没有想到,为了扳倒独孤家,你连孩子都拿来赌,刚才我回内殿我并没有睡,我一直坐在进内殿的门口,听着你们的谈话,只是,我越听,心越寒,我越听,越觉得你肮脏,无耻,不择手段……”
“够了!”‘啪’的一声,埜祈棪呆住了,他震惊的望着自己举着的右手,紫殇彼月歪着头,抚上自己的左脸颊,嘴角被扇裂开了,一丝鲜血从裂开处流了出来,埜祈棪想看她的伤势,却被她笨拙的躲开了。
“臣妾刚才失态了,还望皇上恕罪。”紫殇彼月艰难的跪下,她还要顾及肚子里面那一个,所以只能缓缓的跪下,她不能让自己出一丁点儿事情,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她不会再让自己失去这个孩子。
“月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我是……”埜祈棪慌乱的想将紫殇彼月扶起,却被紫殇彼月避开了,他伸着手,尴尬的站在那儿,想去抚紫殇彼月,却总是被她小心的躲闪开,最后只得收回手,无奈的看着躲避着他触碰的紫殇彼
月。
“皇上没有错,是臣妾不知身份,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原谅臣妾,恕了臣妾的罪。”
紫殇彼月的声音平静的无一丝感情起伏,如同一个精致的木偶一般,一言一行都那么刻板,埜祈棪很是后悔,他后悔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如果控制好了,或许就不会这样了,现在他与紫殇彼月也不用呈现出那么僵硬的样子。
“你先起来吧,朕,恕你无罪,这件事情,朕也有错。”埜祈棪的语气里面带着深深的懊悔,只可惜紫殇彼月恍若未闻一般,只是遵照着站了起来,她站的很慢,是扶着周围的家具站起来的,很是辛苦,埜祈棪想扶她,却又怕她躲闪他,也怕躲闪的时候碰着什么,伤到紫殇彼月或者是她肚子的孩子。
“朕让雨姑姑重新熬一碗药来,你先休息一下吧!”埜祈棪说着转身正待离去,紫殇彼月却喊住了他“皇上,臣妾是皇后,应该有自己的寝宫,总是住在皇上的寝宫里面有所不妥,所以请皇上同意,让臣妾搬到自己的寝宫。”
埜祈棪转身,他浑身发着抖,双目怒视着紫殇彼月,他一次次的深呼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终于平定了一些,他才开口道“你就这么厌烦朕,与朕住一个寝宫都不肯吗?”
“回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根据祖制,臣妾不能和皇上同住一个寝宫,臣妾应该有自己的寝宫。”
“好,你要住哪儿,哪个宫,你说。”埜祈棪衣袖下的双拳紧握,面上却越发的冷静,静的让人害怕。
“臣妾住在臣妾母亲曾经住过的梧桐小轩即可,还望皇上成全。”
“好,朕立刻让人将你所有的物品全部搬过去,立刻让人搬。你便在那儿好好养胎吧!”
“谢皇上成全。”紫殇彼月稍稍行了个半礼,便转身离去,走到内殿与外殿的进出口时,紫殇彼月停了一下,她转过身,望着埜祈棪,一手撑着腰,一手抚摸着混元的肚子道“皇上,臣妾不是您,臣妾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臣妾赌不起。”
她嘴角扬起的那丝笑意,是那般苦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