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成子反反复复,进了大殿三次,这举动让通天教主心中不喜,他作为一教之尊,最重上下尊卑,无规矩不成方圆,他虽对门下弟子宽待,但若不遵守规矩,碧游宫也容不得这类人。
这玉虚门人,他不好代为教训,冷声道:“广成子,你为何又进我宫来,全无规矩,任你胡行。莫不是把这碧游宫当成你的九仙山,出入自由。”
广成子心中一惊,双膝下跪,忙道:“师叔,弟子断然不敢有此念头,还请你老人家明察。”
通天教主看了他一眼,面有稍霁,道:“那你为何又来见我。”
“蒙师叔吩咐,弟子去了;但众门人不放弟子离去,只要与弟子一较高下。弟子之来,无非敬上之道;若是如此,弟子是求荣反辱。望师叔慈悲发付弟子,也不坏师叔昔日三教共立‘封神榜’的体面。”
“广成子,你先起来。”
通天教主听完,大怒,连忙唤水火童子将众门人唤进宫来。等门人到了后,他喝斥道:“你们这些不守规矩的畜生!如何师命不遵,特琼生事?这是何说!广成子是我三教法旨扶助周武,这是应运而兴。他等逆天行事,理当如此,你等如何还是这等胡来,情实可恨。”
一番掷地有声的话,直骂得众门人面面相觑,低头不语。通天教主吩咐广成子:“你只奉命行事,不要与这些人计较,你好去罢。”
广成子谢过恩,径往宫外走去。
通天教主看了众门人一眼,面色缓和几分,缓缓道:“姜子牙乃是奉我三教法旨,扶佐应运帝王。这三教中都有在‘封神榜’上的。广成子也是犯教之仙。别说不是他打死火灵圣母的,就是他打死的,尔等非要为难他做甚。总是天意,尔等何苦与他作对?连我的训谕不依,成何体统。”
众门人不语,多宝道人丧徒,心情悲痛,双膝下跪道:“老师圣谕,怎敢不依?只是广成子太欺我教,有妄自尊大他的玉虚教法,辱骂我等不堪,老师哪里知道。到听信他的一面之词,被他诳骗了。”
通天教主道:“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总一般。他岂不知,怎能虚话欺弄,你等切不可自分彼此,致生事端。”
多宝道人道:“老师在上,弟子原不敢说,只今老师不知详细,事已至此,不得不以实话直告。他骂我教是左道旁门,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温生卵化之辈,皆可同群共处。他视我等为无物,独称他玉虚道法为‘无上至尊’,所以弟子等不服也。”
金灵圣母附声道:“老师明鉴,弟子和众位同门常听你老人家训谕,又岂不分场合任性妄为。实在是广成子欺人太甚,故才与他分个高低。”
通天教主沉吟道:“我看广成子亦是真君子,断无此言。你们不要错听了。”
金灵圣母道:“弟子怎敢诳骗老师。”
众门人道:“实有此语。这都可以面质。”
通天教主笑道:“我与羽毛相并,他师父却是何人,我成羽毛,他师父也是羽毛之类。这畜生这等轻薄!”说完,他吩咐金灵圣母:“往后边取那四口宝剑来。”
少时,金灵圣母取一包袱来,内有四口宝剑,放在案上。金灵圣母目光闪烁,试探道:“老师,你让弟子拿出这宝剑,可是要与阐教比一场。”
通天教主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倒是聪明,他广成子不是称他玉虚道法为‘无上至尊’么。你听我吩咐,拿这四口宝剑去界牌关摆一阵诛仙阵,看阐教门下哪一个门人敢进吾阵。如有事时,我自来与他讲。”
本来,通天教主打算让多宝道人下山,不过见金灵圣母问起,便临时改变主意,让她下山。金灵圣母道法比起多宝道人并不逊色多少,本人精通阵法,她去或许更能展现截教底蕴。
金灵圣母道:“老师,此剑有何妙用。”
通天教主道:“此剑共四把;一把诛仙剑,一把戮仙剑,一把陷仙剑,一把绝仙剑。此四剑倒悬门上,发雷震动,剑光一愰,任从他是万劫神仙,也难逃此难。”
众门人一听,大为惊奇,他们几乎都有一把仙剑,可是跟这四把剑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通天教主将此剑付与金灵圣母,又与一诛仙阵图,吩咐道:“你往界牌关去,阻住周兵,看他们阐教怎样对你。不过此剑威力巨大,你需谨慎使用,不可妄造杀孽。”
金灵圣母道:“老师放心,弟子去摆下诛仙剑阵,只向阐教显示我教道法,不做他用。若阐教门人不服,擅自入阵,弟子便以一身道行与他们一较高下。”
通天教主颔首道:“你能这般想就好,姜子牙顺天应命,只可教训阐教门人一番,出口气便罢。”
“弟子谨遵师命。”
金灵圣母收起四口宝剑,别过通天教主,便径往宫外走去。众门人见状,齐声向通天教主道:“弟子等不敢打扰老师清修。”
见通天教主点头,众人如蒙大赦,出了碧游宫,往金灵圣母追来。
“师妹,那几口宝剑可愿让师兄一观。”
多宝道人跟随通天教主身边不知多少岁月,第一次听说这几口剑,不禁大感好奇。金灵圣母笑道:“师兄之言,我又怎敢不从!”
解开包袱,拿出诛仙剑,剑刃露出,一股白光直透云霄,肃杀之意顿时将方圆笼罩,忽的风起了,树叶纷纷从树上往下掉。
看到这般景象,多宝道人暗暗称奇,伸手一敲剑刃,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天都变色了。他细细观看,只见诛仙剑非铜非铁,像是什么特殊材质制作而成,看似锋芒毕露,可内藏戾气,纵然以他的高深道行触摸,仍感到一股冷寒侵透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