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樊妮瞬间一愣:“好老公法则?什么玩意?”
他没理会,快速吞咽下嘴里的东西,接了口:“好老公法则第一条:老婆赏赐的东西,不管吃没吃过,都要一口吞下,最好连骨头也别浪费。”
樊妮嘴里的凤爪被他这话一激,“噗”的一声黏在他脸上。伸手把它拔下来,宁飞脸上的肌肉僵直几秒,突然绽放出尴尬的笑容:“好老公法则第二条:和老婆生活久了,严重的洁癖症状会逐渐消失。”
他说完,樊妮止不住放声大笑,引来周围乘客怪异的目光。把掌心中的鸡翅放进塑料袋,宁飞紧紧捂住她的嘴,轻声道:“樊小姐,请注意文明礼貌,你现在代表的是中国。”
虽然被他捂住嘴,周围的目光又关注在自己身上,樊妮仰望他的如水清眸挤眉弄眼:“宁医生,你的手沾满细菌,又捂住别人的嘴,有谋杀嫌疑。”
她的话刚完,车厢里马上响起温柔的报站声:“前方到站明光桥北,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樊妮听完,掀开宁飞的手,就往车门边挤:“快走,到站了。”
“哦。”宁飞在她身边轻应一声,也往车门挤去。
一下车,樊妮立刻在站台上搜寻路过的公交线路,一看见375路,她就在心里默记着去语言大学要经过的站点。
一旁的宁飞没闲着,打开塑料袋,把刚才扔进去的骨头渣子抓出来,撂进一旁的垃圾桶。刚做完这事,樊妮就急跳地抓住他胳膊大叫:“375路来了,快冲!”
“哦。”跟在樊妮后面上了车,他照例把她圈进怀,她却掀开他的手,伸手去抓头顶的扶手:“卖萌秀恩爱少来,我现在代表的是中国形象。”
无奈地俯视她一眼,宁飞伸了伸脖子,小声在她耳畔道:“好老公法则第三条:老婆要表现光辉形象,老公必须无条件支持与配合。”
樊妮微颠的娇颜听完这话,突然咧嘴抿笑开来,又听见他继续道:“好老公法则第四条:老公有义务延缓皱纹霸占老婆娇颜的时间,越晚越好。”
因了他的陪伴,樊妮一路笑个不停,也没想吐的念头了。在北京语言大学下车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五点,她拽着宁飞就朝里面冲。
街道上的老外和这里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行走在北语的校园里,世界各地的美女尽收眼底,看得人眼花缭乱。
虽然太阳当空照,学校公路两旁的行道树,却凉爽地轻抚着人的面庞。在校园里左拐右拐地折腾了半小时,他们终于找到北语出版社的大门。
抬脚跨上出版社门口的几级石阶,樊妮立刻松开宁飞的手飞奔进去。左右顾盼着门牌,缓缓向前行进,十分钟后,她总算找到了卖教材的办公室。
按照王处开出的清单依次买齐,从出版社一出来,宁飞马上拽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妮,这些书我来拉,你
只要把手里的听力磁带管好就行。”
为了减轻她的负担,一出北语门口,宁飞就招出租。出租停在脚边,一问价格,樊妮马上打起了退堂鼓:“宁飞,这么贵,回去王处不给报销。”
宁飞看着她大声嘀咕一句,抬手就把手里的旅行箱往后排座位上放:“再贵也要坐,我俩能凑在一起玩耍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就当我们来北京蜜月旅行。”
宁飞放完旅行箱,见她还站在原地迟疑,伸手把她往后排座位狠狠一推:“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出门在外,宁肯钱损失,不愿人受罪。
我们现在去机场看看,如果能买到票,就坐飞机回去。如果买不到票,再坐火车软卧回去。不能像来的时候那样,浑浊的空气,会让你吐得一塌糊涂。”
从北语坐出租到机场,在机场大厅里转悠一阵,他们终于买到两张明晚飞A市的退票。机票有着落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旅馆减负。
机场附近的酒店价格昂贵不说,还只剩单人房,他们只得继续找。这一找,时间就没准了,等到把行李安顿好再出来溜达,已经过了九点。
临近奥运,北京也呈现出国际大都市的范儿来。街边的路灯亮如白昼,沿街商店里也人潮涌动,不管有多少人买,热闹的气氛让人看着养眼。
尽管已过九点,街头还是有志愿者晃动的身影。监督环境的老太婆最是干劲大,拿起话筒声音洪亮地喊过不停:“别随地吐痰,垃圾请扔进垃圾桶……”
找了家环境优雅的中餐厅抬脚进去,白色桌椅让人看着清爽。在隔板间隔的四人小包房里坐下,拿起菜单点完以后,宁飞立刻让她去对面的长沙发上躺下:“妮,躺下,我给你按摩按摩。”
他的按摩技艺一直不错,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樊妮疲惫的身体明显舒服多了。刚在沙发上直起身子,服务员就推着餐车进来了。
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全是樊妮爱吃的,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宁飞抿嘴淡笑:“妮,慢点,别噎着。”
他的口味一直很清淡,自从认识她,逐渐被影响了。明知辣椒要少吃,卤菜败胃,却没法不配合她。
酒足饭饱走出餐厅,樊妮的瞌睡也来了,走着走着,就要他背。宁飞本想再逛逛,看她站都站不稳,只得放弃原来的打算,打车回了酒店。
洗完澡出来,樊妮一头倒在床上,没两分钟,就鼾声大作了。
侧身瞅着睡得像死猪的她一会,宁飞嘴角突然浮起诡秘的笑意。翻身从床上下来,走到墙角打开她的旅行箱,埋首找了一会,他的眼睛瞬间一亮:“现在可以报点小仇了。”
他说完,拿起手里的签字笔,在樊妮熟睡的娇颜上画起了熊猫眼猪拱鼻。大功告成以后,躺在床上斜睨着樊妮那张脸乐个不停:“樊妮,上次整我是在没人的办公室,这次你一出去就是别人的笑柄。”
昨晚
一夜没睡,樊妮疲惫至极,半夜被尿憋醒,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一站,立刻杀猪般地嚎叫:“好哇!宁飞,趁我睡着整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三刨两爪洗净脸上的熊猫眼猪拱鼻,她转身冲回了房间。宁飞忧着被她发现难免恶斗一场,她一起来上厕所,他立刻起身穿好衣服拉门出去。
折回房间的樊妮瞅着空空如也的床上,心里的气直冲云霄,转身就朝门口走去。拉门出去,过道上空无一人,继续往前走,还是没看见宁飞那王八蛋。
再前行一会,右手的房门下突然冒出袅袅青烟。刚开始她以为是洗澡的蒸汽,不过前行了两米,那门“啪”的一声开了,身后即刻传来一个男人惊慌失措的大喊:“失火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樊妮刹那间扭头,只见刚才的袅袅青烟逐渐变成了浓烟,她转身就往回跑,嘴里还不住尖叫:“我的书,我的书,宁飞,你这个王八蛋死哪去了?”
躲在过道转角的宁飞,听见她这声高喊哪敢怠慢,扭头就朝房间跑。一进房间,就看见她一手拧着旅行箱,一手拧着听力磁带吃力地往外走。
跑上前去拽过她手里的旅行箱,又把听力磁带撂上肩,樊妮却不依不饶地揪住他耳朵大骂道:“趁我睡着整我,这笔账我回去再跟你算!”
抬手掀开她的手,他大声催促樊妮:“都什么时候,还跟我闹,逃命要紧!”
“我要和我的书共存亡!”樊妮气鼓鼓地伸手拖他手里的旅行箱。
拗不过她,宁飞蹲下身子打开旅行箱,把听力磁带尽可能地往里塞:“好,你要和你的书共存亡,我要和你共患难。”
两分钟后,大部分的听力磁带都塞进了旅行箱,没放进去的十五盒只得装进塑料袋带走。
折腾一阵再出来,过道上满是呛人的浓烟,他们只能匍匐在地,推着旅行箱缓缓往前爬。过道上奔跑的人没长眼,有一脚没一脚地在他们身上乱踩。
一穿过危险地带,宁飞拧起皮箱拉着她,使劲往楼下跑:“妮,现在这一刻,时间就是生命。我们这么年轻,什么都没逍遥够,绝对不能死!”
奔跑中,扭头斜睨着他俊朗容颜上的那抹坚定,樊妮的心瞬间一暖,他也许是她这辈子该依靠的男人。
五分钟后,站在街边,抬头仰望着被浓烟团团围住的小酒店,再瞅瞅彼此脏兮兮的那张脸,他们突然紧紧拥抱在一起。
“不求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和你同年同月同日上天堂,天堂的美景一个人欣赏太孤单了。”
宁飞在耳畔的低语她没回应,只是用力抱紧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从她身边逃掉。她的大力相拥,他感觉到了,他没有掰开她的手,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不管岁月沧桑,我的心永远伴着心爱的妮。”
抱了一会,他们终于松开了彼此,十指紧扣着缓缓朝前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