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正猜想的起劲,连落座都忘了。
那人开口说话了,声音有点吓人,特粗特重。“你是在看我吗?”
“没没没,没有。”二月连忙否认,并赶快把视线从对方身上转到船舱的一侧。出门在外,她一个女孩子,不得不怂。“我在找座呢,找座。”
赶快顺着自己的话语坐下,以印证所说。生怕惹了事端,她上岛是为找人,最好不要平添琐事。
“你明明就是在看我,还敢骗我,不要命了。”那人生气的拍了一下船板,腰间的剑一下子就抽出来了,明晃晃的好吓人。“知道吗?我平生最恨谎言者,有一杀一,遇十亡十。”
二月自觉不妙,怎么一上船就遇上了杀人狂,赶紧言语找补解释。“那个刚才我确实看了一眼,那是因为您的身形太俊美了,我……没忍住。”
二月果然是老江湖,夸奖谁不喜欢啊。甭管他是谁,这一套基本没有不起作用的。除了那个没情没心的人间怪物南寒川,对了,怎么这种时候平白无故想接他。
真是神经过敏了,二月一个轻呼吸,迅速将自己带回到眼前的这个情形当中,拿出手势说道:“但你别误会,我就看了那么一丢丢,什么都没看到。”
“你想看我?”
“不不不,不想看。”二月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那你刚才说忍不住是在撒谎了?”
“没,没有,主要是我喜欢靠想象。”二月在艰难的硬扯,一个连面都没见的人怎么这么难应付。
“我转过来让你一次看个清楚,可好?”
“不不,不用了,不用这么客气,我真没这荣幸。”
二月拒绝着拒绝着那人竟直接转过身来了,还对二月说。“你看看我是谁?”
二月哪里敢看,在外混了这么多年,道上的规矩她又不是不懂,难道要因为这一眼被人杀人灭口啊。
她紧闭双眼,还用两个手捂在眼前,对着那人说道。“我真什么都没看到,我们相见不识,各自绕过吧!大哥。”
那人看着二月满脸柔光,最后还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随着一句。“可怎么办呢,我识得你。”
那人轻轻缓缓的拉开二月的手,用另一种声音说道:“你先瞧我半眼,若觉得不识也可再闭起来,我自不打扰。”
二月突然觉得那人的声音好熟悉,应是在哪里听过,就在耳边却说不上来。
双眼缓缓打开,她吃惊似的跳起来,眼前的人竟然是他呀,登南。
二月这下可是又惊又喜了,脸上的吃惊散后就全是开心和喜悦了。
她上前就拍了登南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是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快把我吓死了?”
“一个玩笑,算是见面礼了,二月姑娘可还愿收?”
二月此刻笑得比谁都灿烂,但她还是下意识的缩减了笑容的幅度,毕竟是站在自己所欣赏之人的面前。怎么着也得收敛些,不能将先前的原本形象露个大底,那岂不把人给吓跑了。
登南在船内备了食物,拿上来时,二月很欣喜,竟全都是她喜欢吃的。
这是登南上次和二月在酒馆相聚后,按着她的喜好所备,连拿出来的酒都是她们上次所用之酒。
“哇,你这里也有这酒啊,你莫不是带了百宝箱过来吧?”
二月是一有机会就犯花痴,说话超级没水平。这个玩笑有点冷,但登南还是配合性的笑了。
“要喝一杯吗?”
“不不,不,不用了。”
二月把酒推回去,连忙拒绝。她不是不想喝,是怕喝醉后又出洋相,之前出的洋相还少吗?在那家伙面前。自己残存的正面形象,说啥也得在他面前守住了。
两人愉悦的在船上用起了餐,二月如长颈鹿般的脑袋,菜都吃了好几口了,才恍然想起什么的问了一句。
“你怎么也在这个船上?”
登南淡淡一笑,“和你一样,上岛找个人。”
二月惊奇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人?”
登南放下筷子,郑重伸出手做掐指沉思的动作。“我会算啊。”或许连登南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二月面前可以显得如此轻松,连玩笑都是顺手拈来。
“真的?”二月立马来劲儿了,也跟着把筷子放下,还问了一个问题。“那你快帮我算算,我要找的人在什么方向?”
“这个嘛,东西南北必有一方。”登南闭眼沉思,像个卖膏药的老江湖,话说出口的瞬间就自己破功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你也信啊!这么好骗建议你别上岛了。”
二月也笑了,做出奸滑的目光。“不该上岛的人是你,没看出我这是在配合你演出嘛,我演的这么浮夸你还信了。”
登南笑的更大声了,连着拱手作揖。“是是,我输了,还是你技高一筹。”
两人同时大笑,那画面还真是好和谐啊。
用完餐,两人来到船头上景,这样的近暮之色还真是撩人,远远望去,水际天一色。
夕阳的金黄晕染在天边,无边的水像是被引流到了天上,成了人间天河。
水上密织的荷叶星罗密布,偶然划过天空的候鸟,这一切都和水面的静相辉交映。一船两人遨游于天地,仿佛是被嵌进了永恒的水墨画里。
就在这时,那个负责摇船的船夫,适时给登南递了一个笛子过来。
登南应景吹出了一首曲子,那曲子很好听,声音悠长飘远,婉转甜耳。这意境真是绝了,是可以入梦的那种。
瞬间,天地间的万物仿佛都散了,就只留得了他们二人,没有远方看进眼中的景和美。
放下笛子那一刻,登南痴痴望着还沉浸在远方美景里的二月。她在登南的一侧,正愉悦享受着自然之美。
二月此刻好美,这个侧影可以做一叶障目的那个叶子,用它可以覆盖天地。直接占满所有视力的可及之处,毫无防备的存在和震颤闯进意识。
登南突然动情,他把手放在二月的肩上,并低声喊了一句。“二月”
二月转过身,她看着登南,带着他为什么叫她的疑惑。显然她还没有完全回神,并不知道登南此刻所想,也更不知道登南想要俯身吻她。
登南是冲动的,大脑空白的就只剩这个念头,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