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势没谁了,声势浩大到全城都被惊动了,老百姓纷纷跟着队伍看热闹。
此时里面有没有迎亲队伍已经不重要了,显然人们关注的焦点已被成功转移到嫁妆和阵势上了。人家的箱子底可是用丝绸来垫,这样的豪横谁见过。
二月要的就是这种阵势,出嫁嘛就得有出嫁的气势,别人不给自己给。
又不是行窃,还要偷偷摸摸进去。自己就要整出大动静,那样自己才安全,不然被人无声无息被人谋害了都不知道。
另外人生地不熟,又举目无人,不得造些声势为自己傍身。
到了寒王府门口,轿子落定,却迟迟没有接亲的人出现。
媒婆去催问,得到的答复是寒王现在不在府内,让新娘自己下轿入府。
“这不是侮辱人嘛。”媒婆嘴上小声抱怨着,却又无可奈何探进头去,将此事告知二月。
二月很平静,只吩咐媒婆搬来一个椅子即可。
媒婆虽然不懂二月要干什么,但也只能照办,拿人手软。谁让她私拿了二月的银子,可不就得一路由着。
二月从轿中走出来,挤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府内的人却都个个撑着脑袋在等看这位新王妃的笑话。
二月让人把椅子放在寒王府门前的正中间,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就一个字等,她有的是时间,看谁先坐不住。谁怕谁呀,反正盖着盖头呢。无所谓,只要自己豁出去,那着急的就一定是对方。
为防万一进城前她早已吃过东西,她可是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所以不就是对峙嘛,她耗的起。
本来看热闹的人就多,二月此举一出,半城的人都被她招来了,看这天下无一的新鲜事。
远处有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车内的人掀开帘子,正饶有兴致的看向二月这里。他不是别人,而是二月先前见过的神仙公子。
在军营的南寒川还不知道他的这位新王妃,会公然堵在王府门口,坐等他回去。
要是获悉,不知冰一样的脸色会不会再增重。
白羽慌慌张张闯进来,语气很急切。“主子,不好了,老夫人叫你立马回去。”
“发生什么了?”南寒川问。
“是…是新王妃,她堵在我们王府门口了。”
“什么?”南寒川的表情少有的夸张,难以置信自己所听。
一个新嫁过来的女人,还穿着嫁衣,竟然大摇大摆堵在自己王府门口,还真是胆大妄为没规矩!
“我不回去,她喜欢堵就让她堵。”南寒川对这个女人的厌恶不由得又多了一层。
白羽无奈的恳求道:“主子,您现在不回去不行了。”
南寒川根本不知道王府门口现在的情况,那可真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过节都不至于这程度。
“主子,一百多号人一直在门前敲锣打鼓,您要是再不回,估计全城的人都要来了。”
南寒川怒气上来,眼睛里带火。这女人简直是太放肆了,愚蠢之至,敢用这种手段胁迫他,那就等着尝苦果吧。
二月盖着盖头,坐在椅子上,心大的她差点都睡着了。
府内的人本来是闲等着看笑话,讥讽羞辱的眼神都准备好了。
哪知二月这么沉得住气,反将一军,就是不入府。这下里面的人全乱了,轮到他们如坐针毡,进退不是,焦虑心慌了。
门前的唢呐吹着,锣鼓敲着,二月就差再请来一戏班,这样就可以直接看戏了。
四周的人越聚越多,不好的议论声纷纷出来,眼看形势有些失控。
二月悄悄唤了媒婆附耳下来,交代几句。她既然会开头,自然也能收尾。
媒婆让乐器停了,“诸位,寒王一向诚信守义,如今迟了,定是被重要军事耽搁了。我家小姐敬重王爷,愿在此候他归来。"
二月起身,和媒婆一起向众人施礼。”还请各位体谅王爷的忧国之心,不要情急疑虑,王爷他一定会来的。”
众人一听原来王爷是为了操心国事才迎亲迟了,原先的疑虑立马变成了尊崇,连带着对这新来的王妃也有了好感。
因为王妃懂事儿,通情知礼还愿苦等。
媒婆又按着二月的指示,让人买来了点心,分发给看热闹的人。说这是小姐的心意,体谅他们在此久侯辛苦。
人群里突然就有人喊出,“我们愿陪王妃一起等,等王爷回来迎亲。”
这一喊,那些得了好处正不知要怎么感恩的人,立马就出声响应了。看热闹的人都变成了二月的坚定后盾,要一起等王爷出现。
南寒川从马车上下来,脸上刷了层霜。众人见他来了,立马跪下行礼。
南寒川大步走到二月面前停下,没有言语怒眉横对,几乎是斜瞟。
他本要发火,但介于周围人的期待眼神,只能先愤然伸手带二月入王府。
周围众人欢呼,齐声祝福这对新人。
刚跨过王府的门槛,南寒川便厌恶的甩开二月,有意要撇下二月自己走。
二月透过盖头下的视线,猛的一把抓住南寒川的手腕。“不要走。”
这番操作让南寒川诧异回头,心中暗惊。这女人是疯了吗?敢众目睽睽之下拉扯他的身体,成何体统。
虽然隔着红布,二月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怒气腾腾。
“你别误会,外面看热闹的人还在,就算不悦也还请再委屈一下!”
南寒川顺着落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复看二月,然后又侧脸看了看大门外的人群。果然,那些人都还在,正翘着脑袋在向这里张望。
南寒川喉咙一动,一声无奈叹息,只得暂时忍下这气愤和不满。
二月察觉到了这种情绪,不但不害怕,反而还有些得寸进尺。“您最好带点笑,大家都看着呢,他们可都是拥护您的臣民。”
南寒川一个眼神顺着二月的声音杀过来,真想把眼前这女人生吞下去,虽然他一向不对女人动粗,但二月这几次三番真是惹到他了。
若不是别人还看着,白羽也在旁小心提醒他忍耐,估计他早爆了。
那丝强挤出来的笑意比哭还难看,南寒川是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一向自诩聪明,结果今天竟被这女人摆了一道。
南寒川没和二月拜堂,二月被人直接带着送去了婚房。
把众人打发下去,二月揭开自己的盖头,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她环顾房间内的陈设,除了窗户上的喜字,桌上的红烛还有喜被说明这是个婚房。其它应该有的喜庆配置一概都没有,这还是个王府吗?
二月心中嘀咕,怎么穷到连婚房都布置不起?还是他们在刻意回避什么?
反正她是看出来了,这个被结婚的夫君,对她这个新娘可是一丁点好意都没有,所有行为都在宣示对她的抗拒和厌恶。
南寒川不喜这门婚事,所以老夫人没敢张扬大办,府内的布置尽量照旧,怕刺激到他。也依着他的要求,不请宾客不拜堂,只迎入府中便是。
二月断定今晚这个新郎是不会现身的,所以她这个新娘也没必要傻等。无所谓,她来又不是真的为嫁人,不过是暂时借用身份而已。
她吩咐一个侍女,为她从厨房拿来了吃的。准备胡吃海喝一番就睡觉,管他们谁是谁。
反正也是两眼一抹黑,忧心焦虑都没用。不如先享受了再说,吃到的都是自己的。这里一看就是龙潭虎穴的是非地,做足长期为战的坏准备,能得什么就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