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极不情愿的接过茶杯,轻饮一小口便放下了。
二月以为终于结束了,谁知道老夫人又让人给她念家训。
二月心中叫苦,这么跪着听完双脚还能保住,不会四肢要一起残废吧?这敬个茶怎么比上西天取经还难!
渡劫似的从前厅出来,二月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叫住她的声音。
回头一看,原是刚才嘲讽她的那个人。怎么还追过来了,有完没完了。自己现在累,不想开战。
二月存了一些火,正愁没地方消散呢。这人还追上来凑她面前,不会是刚才没发挥完,现在又出来补刀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她可就大错特错了,只能说她上赶着找倒霉。
“你怎么这么着急走啊?连个招呼也不和我们打。”
说话的人是万真珠,是南寒川的另一个夫人,也是老夫人的亲侄女。
她在府中一向嚣张无畏,任性跋扈。虽然没有南寒川的宠爱,但有老夫人这个靠山就够了。
“打招呼?我吗?”二月先四周看了一下,确定没人,才将隐藏的自己往外放了放。
收起刚才的假胆小,是时候展示真正自我了。
“当然是你了,这个府里除了你还有谁是新人?”万真珠傲慢的不得了,她把二月看成了一个软性子。
“这点规矩都不懂,果然是庶女出身,没什么教养。”
“我给你打招呼,请问你是?”二月故意祥装不知。
“我,万真珠,是这府里的夫人。”
她不可一世的嚣张,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二月不想教训都不行。
二月做出夸张的表情,“噢,是夫人呀,我还以为你是王妃呢。”
“你什么意思?”
“这你应该知道啊!你不会和我一样是没有教识的庶女吧?”二月很惊讶的说道:“难道府里尊卑有序的规矩是······王妃向夫人问候?”
“你……你敢对我这么说话,你可知我的身份是谁?”万真珠气的不行。
“不管你是谁,王妃之上的你说我听,之下的我没兴趣。“二月还赠送了笑容给万真珠。
“你········”
”有时间让人多给你念念这府里的家规,免得我以为你也是个新人。”
二月教训完万真珠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一脸蒙了的万真珠。她刚才遭遇了什么?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南寒川的另外两个小妾一向唯万真珠马首是瞻,如今看到她一人在那跺脚生气,立马围过来谄媚劝解。
“姐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刚才那人说了什么话气到了您?”紫衣青飒拿出甚是关心的模样。
另一小妾烛怜也赶快插话过来,深怕表忠心落了后。“姐姐不用和她计较,那种人不值当,全府上下都知道王爷不喜欢她。”
“是啊,一个庶女,根本上不了台面,不然王爷也不会说连敬茶都不陪她。”
“是是是,您真的完全不用在意。”烛怜边说边咯咯的笑,好像她已经预见到了这个新王妃的未来。
“要我说她还不如她那个弱气的姐姐,那个至少还在府里熬了几年,她估计半月不到就会被赶出府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努力劝说讨好万珍珠。
刚才在前厅,她们俩地位低没什么话语权,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个说话机会,还不把想说的全部找补回来。
万真珠不买账,心情烦躁,她一把推开两人,凶着嚷道。“说说说,你们就知道在这儿说,刚才你们跑哪儿了?”
二人相互递了眼神,异口同声。“刚才我们是真没看到,她敢惹到姐姐您,我们现在就去找她算账给您解气。”
二人作势出去,但步子却没有那么急,隐约中她们感到这个新来的王妃不是那么简单。
二月教训过万珍珠后,觉得腹中饥饿,想到厨房找吃的。
哪知一转弯就远远看见了回府的南寒川,于是她立马折回,风也似的的转道消失。
虽然二月跑的快,可南寒川还是看到了她。冷着表情问白羽。“刚才那遮面纱的人是谁?”
“回主子,应是您的新王妃。”
“哼,那她这样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了。”
南寒川眼前浮现早上二月蓬头垢面的一幕,赶紧迅速回神,就是看了一眼还看出阴影来了。
他觉得二月这是在遮丑,人虽差点但能自知,也算是美德了。
只是南寒川有些不明白,若是别的女人看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围过来,以有这样的偶遇机会窃窃自喜和荣耀。
可这女人竟然躲瘟疫似的跑了,这还真是奇事。
二月无意绕道经过洗衣房,看到一个四五十岁年纪的大妈,块头很大,正凶狠的用棍子抽打在蹲着洗衣的女下人。
她最看不得这些,咬牙气愤。可眼下这形势容不得她见义勇为,哪怕是小放肆。
没背景没依赖,她要想在这里待下去,那就必须得先收起五官隐忍,做个听不见看不到之人。
二月逼自己收起正义感,退了两步,要转身离开。
可奈何多管闲事已经成了她的本能,想先蜷着蛰伏都不行。
她上前,用手拽住了那人的棍棒。“喂,下手这么狠,你自己不费力气吗?”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水房的事。”
那女的粗鲁蛮横,倒是一点不怕二月,估计是把二月当成哪房的丫鬟了。
“那个·······我是谁你看不出来吗?”二月特意抖了抖自己的衣服,想用王妃的身份试试。
那人也算机灵,一下子便从衣服上判断出了二月的身份,但脸上却没有任何惶恐和害怕。
大块头女人对着二月随意行了一礼,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噢,原来是新王妃啊!“
眼神高举于顶,声音是怎么听怎么别扭。”您身份贵重,怎么能来此处呢,刚来府里许多事不了解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她奶奶个大脚丫的,一个府里的佣人而已,竟敢也斜眼看二月,这都什么破状况。
这里的人难不成都成精了,个个都狗眼看人。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突兀的,她捎带着把冰块脸也骂了。这才第一天呀,怎么哪哪都是脏水坑。
南寒川没有去迎娶二月,二月是自己嫁进来的,还难堪的在门口堵了大半天。王爷娶她连酒宴都没办,她第一天就独守了空房。
二月不得主心已是人尽皆知,下面的人早已议论纷纷。这种情况,谁会高待她。
府里就这么大,跟风的都是拜高踩低,不把她放在眼里也是情理之中。谁都认为她这个王妃迟早会滚蛋,哪有人会傻到买她的帐。
女人的态度刺激到了二月,二月的倔劲上来了。
今天还非要管了,管她谁是谁呢?假笑着回怼女人。“我确实刚来府里,你还不知道,我这人就喜欢插手不了解的事。”
身后被打的女子轻轻拉二月的衣服,示意二月不要涉入此事。
二月一回头,看到的竟是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