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往事如烟

于情于理,青莜不过局外人,只是无意间用术法探知了旁人的过往,愧疚之余仍不免叹息,人世亘古不变,人心却是善变,而在那朦胧的往事中,似含着些叫人看不通透的意味,似云似雾,似有似无。

十三年前。

夏英自幼便是萧砚的伴读,虽不至深交却也是儿时的玩伴,终归是有些不同的。

这一日萧砚欲要出门,至于究竟是为了什么,隔了这许多年,大概也早已被人淡忘了,而那深深被铭刻于心间的便是那次出门所引发的惨境。

萧砚也不知自己此番为何不愿乘坐马车出门,而夏英毕竟只是伴读,自然只能觉得无所谓,便随口应了,二人一路闲逛,本该是一场消遣,倘若夏英没有在道路中央停住,倘若对面不曾驶来一架飞驰的马车,那便真只是一次简单的出行了。

京城自是繁华,大街两侧皆是热闹的叫卖声,萧砚毕竟是王爷,纵然徒步走着,却也不能临近把玩,加之今日不知为何萧砚总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紧紧追着自己,但循着那目光找寻却又一无所获,故而更不敢有何逾越身份的动作,只能用眸子去瞟那些叫他感兴趣的什物,或是叫夏英帮着去买上些平日里鲜少得见之物,便例如此刻被夏英抱在怀中的两包热腾腾的糖炒板栗之一。

再说夏英则不同,家境算不得达官显赫,虽是王爷幼时伴读,却也少不得孩子脾xing,一路走来,怀中早抱满了有趣的玩意儿,多数是自个儿相中的,也有代萧砚买下的,只是这还不够,夏英远远地瞧见街对面那高高cha起的各式糖人,便又兴冲冲地地奔过去了。

只是因着奔跑的颠簸,才到了路中央,便有一包糖炒栗子自怀中跌落,滚了一地,夏英撇撇嘴,暗道可惜,正寻思着该如何时,远处突然驶来一架马车,只是那时相距还远,夏英也未当做一回事,若只这般走到街边自也不迟,糟便糟那滚了一地的板栗,夏英才迈了两步,便很凑巧地踩上了一颗圆滚滚的板栗,顿时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失了平衡,跌倒在地,怀中之物更是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

眼瞧着马车渐近,夏英却只顾着呆愣,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好似连恐惧都被麻木取代了,直到那骏马在咫尺处高高跃起前蹄,又对着半空发出一声嘶鸣,夏英才恍然回神,一瞬间只觉得周遭好似有一股寒气bi

近,很是凌厉,接着才看清那高高凌于自己的骏马,只是到了此刻一切显然是迟了,夏英瞪大了眸子清晰无比地看着那黑色的蹄掌是如何一寸寸落下,砸中自己高仰的面庞,甚至在那一瞬间,夏英竟联想到了一个荒谬的词:宿命。

然便是在那最后一瞬,一道身影突然扑将过来,把夏英自马身之下推开,跌至路边,那人正是萧砚。

倘若这只是一场化险为夷的戏码,那么穷此一生,夏英大概是会是感激着萧砚的,可世事难料,祸不单行,便是被萧砚这大力的一推,夏英不可避免地撞上了摆在街边的摊位一脚,整张脸几乎在一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萧砚也是慌了,颤抖着手脚去看夏英脸上的伤,再不顾一切地背着夏英去看大夫,可惜一切已成定数,再无回转余地,而这一切竟当真似某一刻从夏英脑海中蹦出的念头一般,皆是宿命罢了。

尘埃落定,只余街角那处一抹白影遗世独立。

最初的最初,也许夏英是感激着萧砚的,救回了自己的一条命,自然是如何都还不清的,只是随着时日的推移,当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只剩下惋惜与厌恶,甚至还有这淡淡的来不及掩饰的惊惧和厌恶,夏英的心思也跟着变化起来,一点点地沉沦下去,一点点地怨恨起来,最后只把这一切都归罪于萧砚。

夏英是嫉恨着萧砚,是因为脸上那道抹不去的伤疤,倘若那日出门时萧砚选择的是马车而非步行,倘若那时萧砚没曾叫自己去买上那一包糖炒板栗,倘若在路中间那包板栗没曾掉落,倘若在马蹄踏下的那一瞬萧砚没曾推开自己,那么自己的脸上便不会有这一道丑陋到连夏英自己都要厌恶无比的伤疤了吧?

是了,有时夏英甚至会想,若那一刻自己就那么死掉了,一切会不会更好一些?可惜宿命如此安排,又何来的如果?

而被嫉恨蒙蔽了心神的夏英只顾着怨恨和索取,自然不会对当日所发生之事深思一二,纵然那板栗中有一份是萧砚的,可那街对面的糖人吸引着的却并非萧砚,更何况谁又能分清那时自夏英怀中落下的一包板栗究竟是萧砚的,还是夏英自己的?至于用半张脸来换取半生,这笔买卖究竟是否划算,夏英自然也不会、更不愿去计较的。

这所谓定数,大概也只是人心在作怪罢了。

纵然那时的

一切当真是个错误,那么在之后的许多年中,当萧砚怀着内疚之心一次次地忍让和包容,而夏英一次次地坦然接受着一切,那么过往的所谓恩怨是否早该一笔勾销?萧砚欠了夏英的,是那半张被伤疤覆盖的脸庞,以及扎根在夏英心底的嫉恨;而夏英欠了萧砚的,却是一条命,这二者孰重孰轻,大概没人说得清。

只是一件事有始,便必然要有终结,就像在一年前与夏英相遇的如儿,纵然这世上没有一个出身青楼的如儿,大概也会有其他可以搅乱这等尴尬平衡的人或事,只是宿命安排了如儿在那时介入,便也无需再做多想。

一年前。

萧砚不常流连烟花之地,却并不代表他不会去,毕竟是一朝王爷,纵然无心与朝臣深交,却毕竟也有难辞盛情之时,而那风花雪月之地自然是少不了的,但至于萧砚是去那儿听曲儿抑或喝茶,便无定数了。

年已双十有余的青云王爷一不纳妾、二不娶妻,身边更是连个通房丫头都无,这便不得不叫外头那些想尽法子前来巴结的人多做了些料想,口中说的是探寻茶道,闲谈学论之道,然要去的却是那烟花liu巷,萧砚本欲拒绝,然请的次数多了,便也叫人莫可奈何地只能点头,况且那些个官员打的还是如此名正言顺的旗号,萧砚想寻个借口都是难上加难。

这一日,萧砚实在没了托辞,只得应了礼部尚书的闲谈之邀,顺便把夏英也带上了,而那去处正是京城名气颇高的醉梦阁,尚书大人说是请了醉梦阁的红牌前来献曲助兴,也好增些雅兴,只是正题还未打开,皇帝突然召青云王爷入宫面圣,萧砚也是无法,只身抽身离去。

礼部尚书自然未能如愿,也不再管顾夏英,带着一干仆从匆匆离去,只余下夏英不尴不尬地坐着,一时难以进退。

却说那厢本该前来献艺的女子一听闻青云王爷一时走了,本不愿再来,后又得知那留在厢房之人正是青云王爷的至交好友,这才重又上了红妆,翩然而至。

而那女子,自然便是如儿。

之后的一切不言而喻,好似宿命一般的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夏英与如儿相见恨晚,后如胶似漆,暗定终生,倘若这其中当真有情,结局自是皆大欢喜,只可惜……人心难测,宿命使然,利用、误会、怨恨,诸如此类种种,隔开的也正是人心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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