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道旨意发出来,却受到了很多官员的抵制,原本行政权就在他们手里,糊弄一个皇帝可比糊弄议会简单多了,毕竟皇帝只是一个人,而且深居内宫,对民间的了解也是籍着大臣们的上书采知道的,如今行政权却要被议会兼管,议会的人可都是来自民间,对于他们惯用的手法可是明明白白,这让他们下手捞都变得非常困难。
对于这些人的反对,朱由崧便派出冯裕廷他们手下的一批御用文人,跟他们打嘴仗,总之要让他们说出来,发泄出来,这才能够心情舒畅,不至于给自己添麻烦。反正你反对归反对,手里没钱没权,根本没办法阻碍这些法令的通过,毕竟这是上层利益交换的结果。
宪法和议会的改革,让江南商会和北方财团都放下心来,万历帝执拗,不过既然他都同意了,那么大明朝的议会自然会成为政局当中举足轻重的一个力量,而且宪法的确立,也让他们彻底放下心来,既然圣旨宣下,明发天下,虽然还略显粗糙,不过圣旨上也说了,宪法各纲会在讨伐朱常洛结束之后,成立上议院进行重新编修,并且交由议会审议。
万历帝的几道旨意一下,便得到了全国士绅的支持,万历帝旨意当中对他们的好处不言而喻,而北京的朱常洛便顿时失去了大义之名,天津和直隶周围的府县也纷纷倒戈,如今北京城直接成了孤城一座,而李如柏却也一去不返,朱常洛根本没有可以翻盘的机会,这让朱常洛沮丧不已,日子过得却更加放浪奢靡。
昨夜刚刚临幸了一个美人,朱常洛为了再振雄风,甚至接连服用了十丸李可灼所献的“红丸”,这的确是让他在美人身上扬眉吐气,一直折腾到了下半夜,这才沉沉睡去。
乾清宫龙榻当中,身边的美人醒了过来,温暖的丝被被窝当中,突然感觉到身边皇帝的身体冰凉,抬头一看,却发现一张死灰色的脸正面向着她,这让那美人不禁一愣,然后不顾身上不着寸缕,便尖叫着跑了出来,叫道:“皇上……皇上……他……”
徐鸿儒快步走进寝宫,一把揭开还带有余温的丝被被窝,其中那昨天男女欢爱痕迹还残留在被褥之上,不过太子朱常洛身体已经凉透了,没有了体温,脸色灰白,身体僵硬,已经是死去了。
“皇上他龙驭归天了!”徐鸿儒看着那个身上只有一床被单裹身的朱常洛新宠,说道:“皇上,他怎么会死,你们昨天做了什么?”
那女人哭叫着说道:“不关妾的事情,徐公公饶命啊,都是皇上昨日太……”
“妖媚祸国,若不是你,皇上怎么会这样!”徐鸿儒冷哼道,不过原本颇有气势的喝声,此时却变成了好笑的公鸭嗓。
“徐公公饶命啊!”这些宫女不明世事,以为朱常洛登上帝位,就能够一统天下,她能够得到朱常洛的临幸,万一珠胎暗结,说不定就又是一位宫女出身的太后,却没想到居然惹来了杀身之祸。
徐鸿儒皱了皱眉头,说道:“好了,谁让公公我天生仁慈呢,我问你,皇上变成这样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那女人说道:“今天第一个来到寝宫的就是徐公公,别人还不知道皇上这里的事情!”
“很好!”徐鸿儒撩起衣摆,从靴子当中抽出一把利刃,便向那女子玉白的脖颈划去,那女子虽然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刚想要喊,却已经老不及了,利刃划过玉颈,带出了一溜血珠,不过马上就被徐鸿儒用黄缎层层围了起来,在寝宫当中不宜留下血迹,否则很难处理。
“啊!”在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徐鸿儒抬头一看,却发现王安正站在寝宫之前,而王安身边也并没有带什么小太监,王安看到凶神恶煞一般的徐鸿儒,手里还有把染血的短匕,不禁惊慌失措,正要喊叫,徐鸿儒突然说道:“王公公,皇上已经驾崩了!”
王安不禁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
徐鸿儒说道:“昨夜皇上与那妖女鬼混,结果……如今皇上的遗体就在里面,如今外面那北海王紧逼,在朝中那些大臣有各有不和,如果一旦皇上驾崩的消息传出去,恐怕马上就会大乱,向我们这样在皇上身边的近臣,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刚刚遭逢大变的王安也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不禁开始对徐鸿儒放松了警惕。
徐鸿儒此时却也没有再行凶的意思,直接将匕首插回了靴子里,说道:“北京城这里是没办法呆下去了,不过辽东那里是李如柏的地盘,我想他们一定会欢迎我们的!”
王安皱了皱眉头:“李如柏,他怎么会欢迎我们?我们两个人对他们又能有什么作用?”
“我们两个人自然是没有用,不过现在我们手里可是有皇上新建的内帑的钥匙,从银行和交易所里抄来的银锭和金条现在都在内帑当中,只要我们操作隐秘一点,将这些金银带到辽东,辽东就能够发展起来,到时候我们也能够安如泰山!”
此时形式平静下来,王安也恢复了思考能力,对于徐鸿儒的提议,王安却不怎么热衷,他却说道:“徐公公,投靠李如柏,他一介武夫,万一眼红我们的财产,直接把金银强夺了去,我们那不是给人家做嫁衣了?要我看,那还是找艘船从天津出海的好,如今南洋、南越、暹罗等地,托北海王的福,都对我们天朝子民颇为友善,只要到那里,我们有这么多钱,快活地过上一辈子那有多好?”
万历四十六年三月,度过春节之后,天刚刚回暖,无数的兵舰就涌入了天津港,一共六个师,十万大军由阎应元统帅,从天津港登陆,直逼北京城下,此时北京城的那些士兵根本就兵无战心,那些刚刚招收的禁卫,还没怎么训练就被拉到了禁卫当中,虽然拿到的金银不少,不过现在北京城除了金银,什么都缺,就算是有金银也买不到东西。
而下面,阎应元让三百门100mm加农炮一字排开,足足围着北京城绕了大半圈,并且在城根上安放了土石制作的靶子,一次齐射,百炮齐发,土石飞溅,有几门的炮手打得不准,有的打进了筒子河里,所幸没打到城墙上,北京城可是日后朱由崧的地盘,要是打坏最后还得自己修理。
“他XX的,城头上怎么连个人都没有,我们表演的精准炮击怎么连个欣赏的都没有?”阎应元对北京城里的逆党非常不满,有胆子发动政变造反,却没胆子守城,而且城门都是人用土石给塞住了,也不像是要投降的样子,真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
朱由崧并没有给阎应元下达攻城任务,北京城是大明首都,而且朱由崧又没有打算迁都,所以阎应元也只能打炮吓唬人了,除了这种真炮实弹的吓唬人之外,阎应元他们主要打的炮弹其实是宣传弹,也就是将宣传弹塞进弹头,到半空中,弹头壳爆开,宣传单就会像天女散花一样撒遍北京城。
阎应元当然不知道被京城当中的情况,此时北京城中已经乱作了一团,杨涟、李三才和汪文言等人面对外面围城的局面,再加上宣传单当中万历皇帝现身南京,下诏讨逆的诏书,直接把他们给吓坏了。
杨涟、李三才等东林党人虽然反对朱由崧,却不是反对万历皇帝,那毕竟是当朝皇帝,反对皇帝那就是大逆不道,他们对于宫廷政变的具体内幕根本不清楚,他们还以为皇帝早已经驾崩,因为太子他们近水楼台,所以才没有反对太子登基,如今皇帝居然还活得好好的,当时太子和徐鸿儒他们打得什么主意,他们也就能够想得出来了,太子徐鸿儒他们打的主意根本就是想让弑君篡位,如今他们这些人自诩忠义,此时却被徐鸿儒他们骗到了,也背上了这种弑君不义的罪名了。
夏允彝就更悲惨了,他不过是一时冲动,因为反对朱由崧的政策,到北京来参加了复社,却没想到居然就被牵连到了这次大案当中。
“李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难道继续这样下去?”
李三才说道:“马上进宫,这次并不是我们的错,我们虽然有附逆之举,不过如今却不能继续错下去了,否则就算是我们死了,也是会被排除家谱,留上污名,此时只能劝太子不要顽抗,赶紧投降,才能够让我们有一线生机!”
李三才的话马上就得到了众人的同意,在家丁的拥蹙治下,来到了皇城当中,此时皇城也已经一片大乱,很多宫卫怀里都鼓鼓囊囊地,似乎是装着无数的财宝,李三才却无心去管这些,径直来到了朱常洛的寝宫,但是刚一进入就闻到一股臭味,这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