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4)

作为能够协助禁欲的外来力量,绝食和选择食物、节食同样重要。人的有一种难以抵挡的力量,只有我们从四面八方将其团团包围并压制,才能够把它控制住。我们都清楚当人食不果腹时,情感这东西就显得无能为力了,所以我完全不怀疑绝食对于“禁欲”极有帮助。对某些人而言绝食倒没什么用,因为他们以为单靠绝食就可以解决问题,所以尽管他们不吃东西,满脑子想的却全都是美食,总想着绝食结束以后的食谱。这一类绝食既无益于控制食欲,也无助于节制。只有在坚强的心灵和饥饿的共同起作用时,即当人的心灵对拒绝的事物同样漠然置之时,绝食才是有用的。一切来自于心灵。所以绝食的作用有限,绝食者仍然可能是的奴隶。

不过我们可以这样认为:如果不绝食的话,通常很难消失,而奉行“禁欲”誓言的人,绝食更是必不可少。有很多有志于“禁欲”的人都没有成功,那是因为他们跟不禁欲的人一样,没有摒除一些情感和,因此他们的努力就如同在盛夏里求寒冬那样不可能实现。禁欲者和非禁欲者之间应该有一条明确的界线。表面上看起来两者很相近,但其实是有着明确的区别的,虽说他们都以肉眼观察事物,但不同之处在于,前者看到了上帝的光辉,而后者却只看到身边的琐事。他们都用耳朵聆听,但不同之处在于,前者听到了天上赞歌,而后者听到的却是人间鄙语。寂静的夜晚里,他们都难以入睡,但不同之处在于,前者专心向神灵祷告,而后者却在庸俗的欢乐中虚度光阴。他们都信仰着神灵,但不同之处在于,有人精心地修护寺庙,而有人却只自顾自地生活。所以这两类人就像分立的两根柱子,随着时间的消逝,他们之间的距离将会越拉越大。

“禁欲”指的就是从思想上、言论上和行为中控制自己的。日复一日地,我逐渐地认识到了在上述各种中自我控制的必要性。放弃“禁欲”的可能性是无限的,而坚持的可能性同样也是无限的。“禁欲”是无法通过有限的努力达到的。对于许多人而言,“禁欲”只能是一种理想。一个立誓奉行“禁欲”的人应时常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应不断挖掘自己内心深处的缠绵不断的,并坚持不懈地加以克服,只要思想不完全受意志的控制,“禁欲”就不是完美无缺的。不自觉的想法是内心深处的反映,所以克制思想就意味着节制心灵,而这可能比追风还要困难。然而,只要人们内心住着神灵,实现自我控制是完全可能的。所以千万不要认为人们在困难面前是无能为力的。因为面对着最崇高的目标,所以需要付出最艰苦的努力才能实现它,这不足为奇。

直到我回到印度后才意识到单纯靠人力是无法达到“禁欲”的目的的。直到那个时候我都还以为只要吃水果就可以摒除一切,甚至还以这种信念**,觉得除此以外没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

但是在这一章就不谈我的自我斗争的过程了。同时我想阐明一事:凡想通过奉行“禁欲”进而认识神灵的人,都无须失望,只要他们对于神灵的信仰不逊于对自己付出努力的信心就好。

“色与味如影随形,色味绝则得道矣。”[《薄伽梵歌》第2章59节。

]因此,神灵的名义及其恩惠便是立志于禁欲的人的力量源泉,回到印度后,我才认识到这个真理。

六十三简朴生活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过着安逸舒适的生活。尽管曾经精心装饰过自己的房子,但我并不留恋它。过简单生活后不久,我就开始削减费用了。要付给洗衣匠的账单很费钱,而且他又一向不遵守时间,虽然我有两三打衬衫和领子,但还是不够用,领子每天都要换,而衬衫如果不能每天换一次,至少隔天也得换一次,我觉得没有必要支付双倍的开销。于是便买了一台洗衣机用以省下这笔开支。我专门买了一本关于洗衣服的书,研究了其中的方法并教给我妻子,显然这增加了我的工作量,但是由于工作新奇,就变成了一种乐趣。

亲手洗第一条领子的情形真是令人难忘。当时我撒了过多的浆粉,熨斗也总是不够热,又怕烫坏领子,所以不敢使劲熨。结果领子虽然熨得很平,但是表面沾了好多浆粉。我戴着这个领子去法院还招来了同事们的嘲笑,不过当时我一点也不在乎。

“嗯,”我说,“这是我第一次洗自己的领子,浆得不好。不过也没给我带来麻烦啊,还给你们提供了这么多笑料。”

“可这里并不缺洗衣店吧?”有个朋友问。

“太贵了,”我说,“洗一条领子的钱差不多可以买一条新的了,而且还离不开洗衣匠。我宁愿自己动手。”

但是我没法说服我的朋友们欣赏自力更生的妙处。不久后,我洗衣服的技术越来越好,差不多成了浆洗专家了,水平绝不逊于洗衣店。领子平整光亮的程度也不比别人的差。

戈克利到南非时带来了一条头巾,是摩诃窦·戈温德·兰纳德送给他的礼物。他非常珍爱这个纪念品,精心保存,只在特殊场合才使用它。一次,约翰内斯堡的印度侨民为他举行了欢迎宴会,可是他的头巾皱巴巴的,需要熨平才能戴出去。不过当时送到洗衣店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便毛遂自荐要帮他熨。

“我信得过你当律师的才能,但是我不信你也能做洗衣匠,”戈克利说,“万一要是熨坏了怎么办?你知道这条头巾对我有多重要吗?”

于是他心情愉快地对我讲述了有关这件礼物的故事。我坚持要给他熨,还保证不会出问题,他同意了,我熨好了那条头巾,得到了他的赞赏。此后,即使别人都不赏识我的手艺,我也无所谓。

当我不再依赖洗衣匠时,我又自力更生地舍弃了对理发师的依赖。凡是去过英国的人,至少都学会了刮胡子,但据我所知还没有人学会理发。理发的本事我也要学会。在比勒托里亚时,有一次我去一家英国理发馆里理发,被理发师很轻蔑地拒绝了。我当然很伤心,立即买了一把剪子,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理发。总算额前的头发理得还算有型,但脑后的却理糟了。法院的朋友们看见后简直笑疯了。

“甘地,你的头发怎么啦?被老鼠啃过吗?”

“没有,白人理发师不屑于碰我的头发。”我说,“所以我宁愿自己动手剪,不管剪得多么糟。”

对我的这个回答,朋友们一点都不惊讶。

其实,那个理发师不肯给我理发也是有原因的。如果他为黑人理发,就会随时失掉顾客。在国内,我们也不允许我们的理发师为“不可接触者”理发。而我在南非经常遭遇这种歧视。我认为这是一种报应,于是也就不生气了。

我追求自力更生和简单生活的热情后来发展成一种极端的形式,我将在后面适当的地方另行描述。其实这个种子早就种下了,只要浇水,自然会生根、开花和结果,而后来我确实做了浇水的工作。

六十四波耳战争

我必须把1897—1899年间许多其他经历从略,直接叙述波耳战争。

在开始宣战时,我本人是完全同情波耳人的,但当时我认为自己无权依据个人的信念来行事。我在《南非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史》中详尽地描述了当时这个问题在我内心引起的激烈斗争,这里无须赘述。凡是对此好奇的人,请翻一翻那本书。别的不说,正是出于对英国的忠心,这时我站到了英国人这一边。我认为如果我要求享有一位英国公民应有的权利,那么我也有责任在这个时候保卫英国。当时我认为印度只有通过英帝国才能获得解放。所以我尽最大的努力召集到了尽可能多的同志,费了诸多周折才使他们变作一个救护队。

通常英国人都认为印度人胆小,不敢冒险,除了当下的私利以外看不到更长远的利益。因此有很多英国朋友不赞同我的计划。但布斯医生却全力支持我。他亲自教我们如何来进行救护队的工作。我们拿到了可以从事医务工作的资格证书。劳顿先生和艾斯坎比先生(现已故)也都热情地支持此计划,最后我们申请去前线工作,政府对我们的申请表示感谢,但是却回复说并不需要我们服役。

面对这样的婉拒,我们是不会放弃的。我经布斯医生介绍,拜访了纳塔耳的主教。我们的救护队里有不少信仰基督教的印度人。主教很赞赏我的建议,并答应帮助我们获得许可去服役。而当时的时机也对我们很有利。波耳人的表现比人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果断、勇敢;我们的队伍终于能派上用场了。我们有一千一百多人,四十人左右为队长;全体人员中近三百名左右是自由印度人,剩下的都是契约工人,布斯医生也加入了我们。救护队表现得非常好。尽管我们的工作是在火线以外进行,同时还有国际红十字会的保护,但在战事紧急时我们也会被派到火线内去开展工作。

我们自己并没有要求这种保护,是当局不愿意让我们处在炮火射程之内。斯比昂·柯柏败退后,形势发生了变化,布勒将军给我们致信,信中说虽然我们没有义务去冒险,但倘若我们愿意去战地救护伤兵的话,政府将感激不尽。我们当然毫不迟疑地去做了,因此在斯比昂·柯柏时,我们一直在火线之内工作。这段时间里,我们每日用担架抬着伤兵行军20—25英里。还有幸救护过伍盖特将军。救护队在工作六个周后便宣布解散了。自英军在斯比昂·柯柏和瓦尔克朗茨受挫后,英军总司令放弃了用主力攻取列第史密斯和其他地方的部署,决定放慢发兵的速度,等待英国和印度援军。

当时我们微不足道的工作得到了高度的赞扬,印度人的名誉也因此提高。报纸上充满了赞美我们的诗歌,称“我们终究还是帝国的儿女”。

布勒将军在他的报告中很感激地提到了救护队的工作,而救护队的队长们也都荣获了荣誉勋章。

这一时期,印度侨团组织也更为完善了。我与印度契约工人也有了更密切的来往。印侨们已有了更高的觉醒意识,他们认识到印度教徒、穆斯林、基督教徒、泰米尔人、古遮拉特人和信德人都是印度人,都是祖国的儿女,这种观念在人们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此时所有人都相信印度人可以摆脱种种不公了。当时白人的态度似乎也有了明显的转变。战争期间,我们和白人的关系非常和谐,接触到的成千上万的士兵对我们非常友好,也很感激我们去战场上为他们服务。我忍不住要记述一段美好的回忆,它彰显了人性在经受考验时独具的美。有一次,我们前往齐弗里兵营,罗伯茨勋爵的儿子——罗伯茨中尉在那里受了重伤急需救护。幸运的是我们的救护队把他从战地上救了下来。我们行军那一天天气酷热,所有人都渴得厉害,刚好遇到路上有一条小溪,可谁先去喝呢?我们觉得还是等士兵们喝完了我们再去。可是士兵们不愿意抢先,执意要我们先去,于是这种温馨的谦让持续了好一阵子。

六十五卫生改革和饥荒救济

第47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13)第48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14)第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一 (1)第31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6)第14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2)第53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5)第27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2)第19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7)第14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2)第51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3)第16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4)第1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一 (11)第26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1)第50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2)第55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7)第23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11)第50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2)第61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13)第37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3)第19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7)第48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14)第26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1)第59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11)第4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8)第14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2)第33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8)第5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4)第11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一 (10)第51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3)第43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9)第37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3)第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一 (1)第49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1)第57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9)第5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4)第3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7)第39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5)第37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3)第7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一 (6)第23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11)第53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5)第60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12)第31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6)第40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6)第49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1)第29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4)第39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5)第58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10)第54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6)第18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6)第59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11)第18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6)第55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7)第13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1)第35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1)第11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一 (10)第8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一 (7)第16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4)第51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3)第27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2)第48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14)第3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7)第31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6)第26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1)第1章 绪 言第45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11)第43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9)第25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13)第6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14)第19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7)第1章 绪 言第3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7)第20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8)第3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7)第1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一 (11)第4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一 (3)第35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1)第41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7)第40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6)第59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11)第20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8)第57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9)第24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12)第17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5)第39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四 (5)第57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9)第55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7)第53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5)第34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9)第50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2)第2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10)第3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三 (7)第25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13)第8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一 (7)第61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13)第61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13)第56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8)第22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二 (10)第53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5)第60章 我体验真理的故事之五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