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弑兄

后起帮派

雨怜一时间傻在了原地,她该高兴还是悲伤?

唐陵竟然平安无事,他的毒性是如何去除的?他又是如何逃出那间石室的?雨怜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向他问个明白,可尽管如此,唐陵刚刚刺下去那一剑仿若一个杀人狂魔,这还是唐陵吗?

唐陵伸出右手,战灵剑嗖地飞回手中,他干脆利落地归剑入鞘。

“你……”雨怜惊恐地面对唐陵如同陌生人一样的注视,声音带着些微颤抖,“你为何要杀人?”

唐陵收回扣住雨怜的左手,退了一步道:“杀人又如何?你同样可以杀人,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我……”雨怜的瞳仁颤栗着,十多年来,她从未体验到现在这种无法言语的感觉,恐惧与茫然凝结成心中的一阵刺痛,“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浓浓的杀意从唐陵的周身透射而出,他哼笑一声,即似冷笑,更像苦笑,“变成什么样子?我过去是什么样子?你别自以为很了解我……了解我的人,全都死了,你也想像他们一样吗?”

雨怜眼眶发红,但倔强地性格还是令她轻哼了一声,尽管有些有气无力,“是,我并不了解你,更加算不上是你的朋友,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时我就那么讨厌你……即便你将解药给我,我仍然讨厌你,恨你!我这几天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你,想着将你的尸体找出来碎尸万段!”说着说着,她竟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那你就一直讨厌我,憎恨我,直到有一天将我杀死好了。”

唐陵撇下一句话后,经过雨怜,朝树林外走去。

“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妇人之仁将会坏了你所有计划。”那个声音依旧在提醒唐陵。

“你的话真多。”唐陵说着戴起了黑色兜帽,没有回头,随后又自语了一句:“我唐陵今生不会再有朋友。”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四下宁静一片,唯有叶子的下落声。

雨怜咬咬牙,抹开泪水,红着眼睛朝唐穹走去,离近一瞧,除了身上有几处打斗的痕迹外,唐穹的颈上并无伤痕,而且他呼吸均匀,只不过是昏过去了而已,倒是在他脑袋右侧地面有一道很深的剑痕。

原来唐陵终是没有狠下心。

雨怜抽泣着,朝远方望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今崛龙城的开化程度远高于其他城镇,此地也是接触西方魔法和奇异事物最多的地方,因此对于传送符的使用也相对频繁一些,不过朝廷有明确规定,传送符绝不可胡乱使用,传送地点的安排也有明确规定,因此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不经过城门守卫而擅自去到城外的。

传送通道的设置就更加严格了,至今为止,仅有几条得到皇上允许的传送通道,其中之一就是楚仁轩在茶楼所设的与茶庄相连的通道,这条通道的开启方法只有楚仁轩知道,由此可见楚仁轩的能力与地位。

还有一处就是王用家中密室与外界相连的通道,王用是皇亲国戚,想办成此事并不算难,就是不知除了王用外,其他人是否也知道这条秘密通道的所在。

“玄龙阁以守卫宫廷为由,在皇宫内也设置了传送点,皇上竟然连这种事也可以容忍,难道他是老糊涂吗?”唐陵一路行进,考虑着如何出城的问题,这时,前方不远处站着的两名玄龙阁弟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唐陵躲在一棵树后观察,“看来这两个人就是阁主派来守卫古霞峰的人,不过上山的道路只有这一条……”

“唐陵!”

回头一看,汐杰正朝这边走来,他看出唐陵的意图,说道:“你想上山去吧,不必这么麻烦,跟我回伯父的府中,那里有和山洞直接相连的传送点。”

唐陵点头回应。

路上,汐杰道:“听伯父说,你已经有了计划,不准备与我一同前往西方?”

“没错,稍后我便会启程,告诉你也无妨,我准备借苍悬派秘密离开东方。”

“我记起来了。”汐杰正是从苍悬派的申淮手里找到唐陵的,“既然你有计划,那我也不勉强了,本以为我们可以一路的。”

“你也要回西方了?”

“对,我是去参加一位老朋友的婚宴,如果有缘,也许我们还会在西方碰面。”

唐陵想了想,问道:“去西方倒是不难,只是我不知道如何轻松地通过崛龙城这一关,我的仇家也许会在城门处等待我的出现,对了,你是否知道在玄龙山山脚设置有屏障结界的事情?”唐陵心想,若是可以从玄龙山下去,那样就不必经过城关,直接抵达城外了,只不过洛函曾告诉过他,那里还有阻隔前进的结界。

“当然知道,多数弟子都想下去看一个究竟,但他们又都无法穿越那片结界,况且还有被逐出师门的危险,所以没有人去。据我观察,玄龙山所在之处十分奇特,因为你在外面根本无法找到玄龙山的所在,唯有通过传送这一种办法才可以进出玄龙山。就算你想出城,我看在这里也是行不通的。”

这么一说,唐陵也对玄龙山所在之处感到无比的好奇,不过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因此他暂时不打算到山下去查看。

见唐陵自顾思索,汐杰道:“若是有梓溪在的话,这种事便再简单不过了,她的传送魔法没有传送点的限制,可以任意传送至指定地点。”

“不过现在看来,我也只能硬闯一次了,我穿上这身衣服便不会有人认得我,除非守门的侍卫也是他们的人……”

二人一路说着,很快回到了杨焕的府邸,随后一起传送到了封印着梓溪和她母亲的山洞之中。

唐陵见到坐在地上的梓溪,身上披了一层纯净而厚实的冰衣,犹如一尊冰雕,她就这样被定格在了一瞬间,尽管如此,她的样子却显得十分安然满足,并且和唐陵初次见到时一样可爱漂亮。

唐陵蹲下来,隔着冰层,轻抚梓溪的脸颊,默默注视了片刻后,很快就站起身子,朝洞外走去。

“这么快就走了吗?”汐杰问道。

唐陵恩了一声。

“那么,梓溪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保重。”

唐陵目光一凝,点了点头,随即将兜帽罩上,离开了古霞峰。

崛龙城。

唐陵买了一份地图,根据苍悬派弟子们的谈话,粗略勾勒出了一条路线图。

“以他们的速度,在明晚之前必然会经过西面的坪水沟,我得赶在这之前去等候他们。”

一边计划着,唐陵将地图收回衣服内,他剑别腰间,一袭黑袍,低着头走在街上,眼前便是通向外面的西城门,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崛龙城一如既往的充满生气。

当他路过城门时,一名守卫见唐陵穿着怪异,紧紧地盯着唐陵不放,当唐陵马上便要踏出城门时,他大喊一声:“慢着!你站住!”

唐陵停下脚步,不知守卫是否在喊他,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一匹马载着一个胖子疾驰而来,马匹后面跟着两名官兵,他们骑马本来,口中不住喊着:“快拦住他!”

所有守卫立刻举起手中武器,拦在门前喊道:“来者下马!”

听得一声长嘶,似乎是勒马之声,唐陵回头瞧了一眼,随后立即快步走出,很快便脱离了城门守卫的视线,上了郊外的小道。

望前方青山翠屏,佳木葱茏,夕阳斜照,又是一番别样风景,唐陵心情似乎也有所好转,他抖动衣袍,踏步向前而行。

徒步行了数里,唐陵走进一个小村,准备暂时歇息。

村中只有一间供路人歇脚住宿的驿站,店面不大,只有一个店家和一个伙计。唐陵要了一间房,当晚便在那里住下了。

第二日一早,唐陵一边埋头吃着饭菜,一边寻思:“从这里到坪水沟还要向南走数十里地,若是没有匹马,想在今晚抵达就有些困难了。”

他正想着,一名身着灰褐色便装的青年忽然风尘仆仆地驾马前来。

青年眼睛很大,目光如炬,面貌倒十分精神,尤其是那一对招风大耳,显得颇有特点。

他在驿站门前翻身下马,将马系好后步入屋内,因驿站空间有限,桌位就零星几个,因此他径直走到唐陵对面坐了下来,喊道:“店家,来一壶烧酒,两个馒头,另外两盘下酒菜,你看着来就行!”

唐陵见这是个借马的机会,于是朝青年开口道:“这位兄台,请问你要去往何处?”

青年一手搭在桌子上,很随意的样子,他看着唐陵,回道:“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告诉你?”他看不清唐陵的面貌,只打量着唐陵的装扮,“你是西方人?”

唐陵刚想回答,这时从驿站外又快马赶来七八名男子,其中有长有少,但皆面目可憎,看样子并非善类。

这些人刚刚下马入内,坐在唐陵对面的青年笑着道:“七人。”

唐陵看着青年,又看了看来者,他一数之下果真是七个人,只不过青年是背对着大门,他是如何得知来者共有七人的?唐陵刚想发问,青年又得意地笑道:“听脚步便可得知,这世上还没有谁能逃过我卫羽贤的顺风耳。”

看样子,这叫做卫羽贤的青年对于自己过人的能力相当自豪。

“都给我让到一边去!”另外几人正叫嚷着让店家准备酒食,一个年纪较轻的少年跑到唐陵和卫羽贤的桌位前呼喝道。

扫视之下,这驿站内想要容下这刚来的七个人都尚显拥堵,何况在他们之前驿站早已人满为患,不过这些人可一点也不在乎,驿站内的人已经被他们全部驱逐,现在只剩下唐陵和卫羽贤没有挪身。

唐陵微微抬头,见几人动作粗鲁,并不像豪门贵族,倒有几分土气,当即料定他们是盗贼匪类,因此也不如何的在乎了。

还没等他开口,卫羽贤直了直身子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臭名昭著,额不,是闻名江湖的越梭帮的人。”

这些人听卫羽贤报出了他们的身份,纷纷站起身来抽出武器,一个年纪较长的中年男子示意其他人先不要动手,自己走到卫羽贤身旁。

中年男子肤色较深,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隐约可见被遮住的眼睛是受过伤的。

“越梭帮?”唐陵还是头一回听到如此古怪的帮派名字,按他想来,这应该是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的小帮派。

他小声嘀咕着,其他人根本没有听到他在念叨什么,但这如蚊语般的声音却没逃过卫羽贤的耳朵,而且他似乎也很乐于给人解答各种疑难来显示自己的博学。

卫羽贤盯着桌子,一边解释道:“越梭帮是最近才在江湖上崭露头角的帮派,不知道也不奇怪,要问他们名字的由来,大概是由于他们动如鬼魅,四处穿梭之故。”

见卫羽贤给他解释,唐陵也不客气地追问道:“四处穿梭是什么意思?”

“就是今日他们在此地,明日就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地方,如此越梭。”卫羽贤乐此不疲地解释着。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观察了很久,又听这人独自念白了半天,当即也猜出了他的身份,他学着卫羽贤的口气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万事通卫羽贤啊!”他说着给旁人使了一个眼色,其他人点头入座,收回了武器。

“如此绰号,看来他知道的当真不少。”唐陵心道。

“既然你在这里,想必也是……”中年男子说到这,机警地瞅了唐陵一眼,对卫羽贤道:“不知与你同行的这位是……?”

“同行?”卫羽贤笑笑,“我可不认识他,过路人而已。”

话一说明,站在唐陵旁边的越梭帮的少年没等中年男子说话,立刻机灵地抖出长叉指着唐陵,一脸恐吓地道:“哎!说你呢!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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