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待依丽莎午睡的时间,江飞转去了花园,从那株玉兰花盆里捡起了那团报纸团,布满皱褶的纸团展开,皱皱痕迹的字体印入了眼帘。“昔日的政坛风云市长,今日之可恰失忆人……”

当他黑亮的眼瞳目睹到报纸上密密麻麻关于这个失忆市长的报道的时候,黑色的眼瞳猛地剧烈地收缩着。人市,花海村,缚雪吟,海洲市公安厅,大毒枭,里面还描述了他拯救霓儿的一段场景,他的心一下子狂跳过不停,左心肺噬骨地疼,他急忙抬手捂住自己作疼的地方,那张报纸在他的手中再度成了一团皱巴巴的梅菜干,他死死地握住了揪成一团的报纸,修长的指关节用力到泛白,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报纸上说的这个藤鹏翔曾经是一名很出色的政界奇人,在人市任职其间,他能够让人市下属的一个县短时期内经济水平翻三倍,并且,还把人市现划的极其漂亮,充公展示了他的才能与睿智,由于工作万分出色,他被中南海亲自任命为海洲市公安厅厅长一职,在与歹陡搏斗的时候,他中枪栽入了大海里生死未卜,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活在人世,只是忘记了一切,上面还有一张照片,穿着一套白色的西服,蓝白相间颔带,俊逸非凡的男人不正是他自己吗?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能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也难怪偻雪吟与蓝紫韵会把他认错,捕斗,枪声,拯救女儿,脑子里划一些零星的片段,他依稀听到了一个娇软的童雅声音在呼唤着“爹地,救我。”,然后,画面变得一团乱,头隐隐作痛间,他抱住了头,最后还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不过,他敢肯定自己绝对不是依丽莎所说的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白沙市,因为,他对这里的记忆,全是一片空白,对于依丽莎的诉说是那么陌生,他有一种直觉,那个傅雪吟不会骗他,她千里迢迢找到这白沙市,先不谈他是不是藤鹏翔,即使不是,他也为缚雪吟那个弱软的女人千里寻夫而感动,如果他是这个男人,那么,就是依丽莎在说谎,如果他失去记忆,把曾经的过往全都忘记,那么,他就是一个抛妻弃子的可恶之人。

他不想做这样的一个罪人,在没有捡回失去的记忆前,他要去蓝家找那个女人问清楚。

这样想着,他便举步走出了院子,开着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出了门。

当他把车停靠在蓝家的门前,把车熄了火,下车锁车,动作很利速也很潇洒,抬手就叩响了蓝宅那道紧闭的大门,闻玲响门便大打开了,蓝宅的管家阿福老脸笑成成了一朵金菊,他扯着唇对江飞说道“请进,先生。”好象知道他要来一般,江飞眉心的刻痕更深了,在阿福的带领下,江飞跟着他穿越过庭院笔直地就进了客厅。

客厅里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能听天呼呼的风儿声划过耳际,他跟着阿福便上了楼,在二楼的第三间房子前,阿福上前敲响了门,并恭敬地报备着“小姐,藤先生来了。”听闻这个下人称呼自己藤先生,江飞也没有及时更正,因为,他知道在这座宅子里,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就是那个死而复生的藤鹏翔,并且,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他不正在寻求答垩案吗?

“让他进来。”里面飘出一记女声,声音很动听,也很悦耳,但是,却掺杂了一缕凌厉,听得出来,是蓝紫韵的声音。

阿福把门打开,侧着身子向江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就退到了他身后返下了楼。

江飞豪不犹豫抬腿就步进了屋子,当他进去的时候,才看到这是一间大约有三几平米的书房,房里里有一张粉红色的书桌,书桌旁边摆着一个同色系的书柜,粉红的窗帘,整间屋子色彩基调全是以粉红色为主,有些少女梦幻色彩的浪漫。

而书桑的高脚椅旁坐着一位身材高挑,头皮披肩,身着橘色长裙的女人,她正背向着他,神情专注地看看着前面的电脑屏幕,电脑屏幕是蓝宅大门口的监视屏,恐怕从他刚驱车来到蓝宅门口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了他的到来,所以,那位佣人才会在他敲响第一声门外及时开门,好让他畅通无阻,从这一点上不难看得出,她已经等待他多时了。

她的旁边站着那个双手抱胸,一脸好整以暇望着他的蓝紫韵,蓝紫韵也很漂亮,很青春,阳光,只是全身有一股凌厉之气,她的双眼灼灼地凝视着他,灼烈的眸光似两柄刚刀,似乎是想把他砍过死无全尸。

“终于来了。藤先生。”蓝紫韵轻轻地笑说着,伸手抚了一下缠绕着嘴角的发丝,垂下了眼瞳,斜视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缚雪吟一眼,然后,弯下腰身把唇凑入缚雪吟耳边悄然耳语了一阵,然后,撑直了身体似笑非笑地看了江飞一眼后转身离开。

出去时,还不忘轻轻地阖上了房门,留下了他们两个单独地相处,蓝紫韵刚关了门走下了楼,在楼梯口就碰到了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拉斐尔。“等等,斐先生,陪我去院子里摘葡萄吃,今年的萄萄成熟的过快,再不去摘都快掉光了。”蓝紫韵嘻笑着拉起拉斐尔的大掌便奔下了楼。“我,我……”拉斐尔焦急地望了一眼楼上的方向。“我得去跟雪吟说了一声吧!”

“不用了,偻姐在睡觉啦!”这呆头鹅上去干嘛!当电灯泡啊!她就是不想让他去打扰他们才拉着他到后院摘葡萄吃的。

“哇,蓝小姐,你家的葡萄真大颗,也很甜。”拉斐尔站在葡萄架下,仰起脖子,一对湛蓝色的瞳仁眨不眨地望着那一串串熟透了紫萄萄,缕缕阳光从叶缝里钻射到果子上,熟透的葡萄发出晶亮的光芒,拉斐尔看着真是心里极其地舒服,他一边往嘴里塞着葡萄一边对蓝紫韵说道。“就是太多了,再不摘肯定会坏掉的口……”“所以,我让你多吃点嘛!嘻嘻。”蓝紫韵挑剪了好几串最漂亮的葡萄,拿到水笼头管子下冲洗干净,放到阿福拿来的白盘子里,与拉斐尔坐在了葡萄架下的青腾椅下,开心地聊着天,享用起美味的葡萄来。

与葡萄院子里的活跃自然的气氛相比,粉红色书房的气氛则显得要凝重一些,蓝紫韵走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门合了半天,屋子一直就凝炽着静默的气氛,谁也不曾开。?江飞站立在离书桌大约两米远的距离,雪吟也径直地坐在那里,用一个美背背对着她,不是她不愿意回头,不是她不愿意见他,而是,她不知道要如何与他交流,如何启齿与他谈他们的过去,因为,他已经一点儿也不记得她了,紫韵让她在这儿等着他,可是,她不相信他会来,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了,不是与那个依丽莎一起,是他一个人来的,她不是一直就期待他能回头看她一眼吗?她追了这么久,找了这么久,不就是希望能与他双栖双飞吗?雪吟缓缓地回过头来,终于,她再次见到了他,可是,为他眸中的陌生与茫然而心疼,他忘记了她,现在的她,真的有一种相见不如不见的感觉,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悔……好。”江飞凝望着她的那张绝代娇容,心里踌躇了半天,这才勉强别扭地吐出这句话语,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因为,现在的他,根本无法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江飞还是藤鹏翔,如果他是藤鹏翔,那么,眼前这个满眼幽怨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而他如果是江飞,他们就没有半点关系,心里真是矛盾死了。

“你好!……雪吟呆呆地问候着他,语调不是陌生的问候,更象是重复着他陌生似的话语,愣愣地反问,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他已经弃若烟云,他们明明离得这么近,可是,雪吟却感觉他们之间犹如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你好,多么简单的两字!却象两柄匕首狠而准确地插入了她的胸膛,让她脸庞上的血色迅速尽褪。

世间有一种语言是杀人不见血的刀,正是如此吧!“傅小姐,我看到新闻报道,也看到了报纸上刊登的内容,还有那一张藤鹏翔的照片,的确与我长得很像,依丽莎说,我是在这座城市里长大,与他从小青梅竹马,由于一场车祸,我丧失了前半生所有的记忆,对于我自己的过往,我真的记不起来了,我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所以我才来找你口……”他吐字清晰,语调温和,不象以往的藤鹏翔凌厉的说话风格,语气里根本没有半点儿气焰。

想装着不在意,想漠视掉那句“缚小姐……”如此陌生似的称呼,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很疼,象撒下了一大把寒针一般的疼。她用那双无比幽伤的眸子凝望着他江飞,其实,也就是她爱入心魂的男人,他真的将她忘记,把他们曾经美好的过往。

“你不是江飞,你是藤鹏翔,曾经,你的确是一个在人市让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市长,你去花海村是因为你想娶我为妻,你爷爷藤司令想让你娶门当户对黛凝,所以,你才被他下放到花海村,扬方如果能在三个月之内让C县的经济收入人均翻三倍让将你重新调回人市,你做到了,那段时间里,我带着生下的念乃惨遭你妹妹杀害,是徐恩泽救了我们,你可以忘记过去,可以把我们曾以所有的点点滴滴都忘记,可是,你难道可以忘记自己在一夕之间白了黑发的事实,藤鹏翔,你招惹得我,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恨我姐姐白凤影对你的背叛,也不会丧心病狂用我妈把我逼入了绝境,还逼我将自己卖一个孩子给你,甚至变态地让我蒙住了双眼与你做那种事情,即使你让我爱上了你,今天,你又为什么将所有的过往统统都抛弃?”一字一句深入灵魂,一字一句泣血泣泪,她语词幽怨地质问着他,半年来,为他的死她已经痛不欲生,为了他,她甚至在这半年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等等,她说了什么?一夜间白了黑发,他蒙住了她的双眼,让她跟他做那种事情,他因为她姐姐的背叛怀恨在心,变态地逼她卖一个孩子给她,如果他真的是藤鹏翔,他真的感觉过去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牲畜。

他的过去有这么不堪吗?“为什么会一夜间白了黑发?”他喃喃地低问,语气是软得不能再软,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到底经历了多少的沧桑?这么软弱的瘦削的肩膀到底承载了多少的风吹雨打?他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当年,我因为怨恨你,所以,带着儿子逃去了普罗旺斯,就在那一夜,你一夜间白了黑发。”往事历历在止,然而,却早已经人事皆非了,泪蓄满了眼眶,一层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喉头也有一些哽咽起来。

白发,白发,猛地,江飞的脑子里快速地闪过一过片段,好象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对着镜子,望着镜子里那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发出了一声野兽似的低吼,他的冲镜子挥出一拳,镜子在刹那间碎裂成无数片,也把那个白发的容颜照射成了无数过人影,镜子上的菊花瓣染上了些许殷红的血丝……停,这画面闪得太快,他伸手想抓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抓不住,头开始剧烈的痛楚了起来,他的额头开始冒出了冷汗。“啊!”他痛苦地哀嚎了一声,然后,高大的身子疾步靠向了墙角,拼命地握住了墙角窗子的边缘才能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啊!……头痛似乎会要了他的命,他的脸孔在刹那间苍白如一张纸,气喘如牛,全身冷汗直冒。顿时,雪吟大惊失色腾地就从电脑椅子上弹跳而起,疾步奔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搂住了他,焦急地询问着他。“怎么回事?藤鹏翔,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想努力回忆过去,头就会剧痛万分……也许……你真的与我前半生有关,可人……由于头剧痛无比,他无法把眸光凝向雪吟,这个他曾经用整今生命来相爱的女人。

看到他满脸的苍白,雪吟心疼地用衣袖为他擦去了额上密密的细汗,刻那间,泪如泉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奔腾的情绪失声痛哭了起来。“如果拾回记忆,会让你如此痛不欲生,那么,你就不要再想了,让一切顺其自然吧!”“可是,这样苍白的人生,我该如何去面对?如果你真的是我妻子,那么,我怎么对得起你啊!”他努力地睁开了涣散的眸子,晶亮的瞳仁凝望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心,象是有一把钢刀轻轻地划过,血,从破碎的肌肤里掺杂了出来,那疼,象是吞下了一千万把尖刀一样难受。

“藤鹏翔,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你要忘记我?呜呜。”雪吟呜呜地哭着,在看到藤鹏翔的嘴唇渐渐泛紫的时候,她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在藤鹏翔意欲要晕过去的时候,她惊慌失措地大声呼喊着“紫韵。”阿福闻讥赶来,然后,蓝紫韵的小妈陈玉瑞,在庭院享受葡萄的蓝紫韵与拉斐尔知道了也飞快地跑上了楼,他们及时赶来,并把藤鹏翔送去了医院。

医院里

白色干净的世界四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医生在为藤鹏翔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后,问了一句谁是病人的家属?大家凝站在病房里谁也不曾开口说话,雪吟只得轻轻地对医生说了两字“是我。”“你给我来一下吧!”然后,雪吟就跟随着身着白袍的医生走出了病房,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小姐,你老公的头部曾经受过剧烈的撞击,所以,才会认不得所有人,失去以往所有的记忆。”医生的面色很是凝重,他的双眼一直就凝定在手上那张光片上。正在研究着片子上模糊的阴影。“那么,他有机会恢复记忆吗?”雪吟无比紧张地问出,是的,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这个很难说,失忆这种症状,也许是暂时性的,也有可能是永久性的,到底几时能够恢复?能不能恢复?我还不敢下断言,不过,就目前的状况看来,你可以适当地给他讲解一些你们曾经的过往,但是,不能太过于多,如果他一时接受不了,就会出现反面的效果,象今天这种头痛欲裂的症状就会再次发生。并且,他的左胸口离心脏一寸的地方,明示有过枪伤,如果当时那子弹打偏一点,他就没命了,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是的,他当时明明是中枪掉到了大海里,头部还受了什么撞击,这个,雪吟是知道的,只是,医生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当她回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阿福一个人呆在病床前守着昏睡的藤鹏翔,蓝紫韵还有拉斐尔等人都离开了,雪吟不想问她们去了哪里?也许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不能老是围绕着她与藤鹏翔转吧!

“阿福,你回去吧!快到中午了,也该做午饭了。“雪吟不想耽误了阿福,因为,她知道蓝家就阿福这么一个佣人,许多家务活儿都是陈玉瑞,紫韵的小妈在帮衬着做。

“好吧!博小姐,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需要说一声就是。”“嗯!”阿福走了,安静的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雪吟坐在了床沿边,执起了藤鹏翔一只带有粗茧的大掌,放在唇边亲吻,藤鹏翔静静地躺在床上,额前的发丝滑垂落下来,光滑如玉的额角居然有一条大约两公分长的伤口,伤口的痕迹虽然有些淡了,可是,还是能隐约看得出来,医生说,他的头部曾遭受到了重物的撞击,难怪他会在额前蓄那么长的黑发,目的是想遮挡住额前的这道伤口,离胸肺一寸之地,他中了一枪,子弹差一点儿就穿透了胸肺,她的心一阵绞痛了起来,这个男人,曾经九死一生,可是,她却不在他的身边,细长的指节游走在他阳刚的沉睡容颜上,贪恋着他古铜色的肌肤,熟悉的冷寒香味在鼻冀间缭绕,她记得,在他去海洲市走马上任之前,她好象送过一道平安符,那是一颗心形的吊坠,只及胸,雪吟的手指探向了他的胸口,那里果然还有一道硬硬的东西存在着,手指即时捏住硬硬物体的一角,拿出他白色衬衫的衣襟口,摊开了手掌,果然是那个心形的吊坠,是她去庙里为他求的平安符,如果当时不是她的这道平符挡了一下,恐怕那子弹就笔直地穿过了他的胸膛,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她狠狠地捏紧这道平安符,因为,它是可以算得上是藤鹏翔与她之间的救命恩人哪!

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晶亮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沉重划落,划落,不断地划落,象是决堤的江山怎么都流不尽哪!

病床上的藤鹏翔是被那低低压抑的哭泣声惊醒的,他睁开了双眼,就看到了坐在他身侧,一手执着他的手掌,别一支手却紧紧地握住了他胸前那个心形吊坠哭成了泪人儿的女人。

一波又一波的酸楚从心底划过,划过。她伤心,她落泪,他的心无端地不好受起来,总感觉心里堵得发慌,可是,却说不出来心底真正的感觉,情不自禁地他回握着她的玉手,感受到了他的动作,雪吟抬起头,透过泪霎雾的眸子,对上他漆黑似两湾深潭似的黑眸,一时间,仿若时光就此停止,他忘情地握着她的手,无语凝咽。

对视半晌,雪吟急忙移开了眸光,用纸巾擦拭掉眼角划下的泪珠。并放下了手中那枚心形的吊坠,把它安好地放回到他的胸膛前。

“悔……认识这条吊坠?”虽是疑问句,可也是肯定句,从她伤心欲绝的样子看来,八成她与这条自己胸前的这条吊坠有关系。

“这条吊坠是你到海洲市走马上任的头一天,我亲自为你到庙里求来的。我当对,只想着让你一切平安,平安归来,没想到,它却救了你一命。也许是天意吧!”

江飞抬手从衣衫里拿出这条吊坠,这条吊坠他一直就戴在身上,从他在医院醒来的第一刻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把它拿下来过,可是,依丽莎说,那是他从小戴在身上的护身符,是她母亲小时候帮他求的,现在的他仍然想不起以前的丝毫片段来,尽管他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偶尔捉住了一点点的记忆片段,却象昙花一样飞逝而去,快得令他怎么了捉不住了?

垂下眼帘,盯望着手掌心里这条吊坠,俊脸仍然是一片茫然。

海洲市

某某夜总会包厢里,里头正播放着轻缓的音乐,屋子烟霎缭乱,沙发椅子上坐着几个男人,他们全身都是名牌服饰,身边皆坐着一个又一个身材性感,穿着清凉的辣妹,几个男人正在玩着斗地主的游戏。

虽然很老套,可是,他们玩得非常的起劲儿,为首的一个嘴上还刁着一支雪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五官看起来很是立体,俨然一副大阔佬的模样。

“顺子,ak”当他甩出这几张牌时,其他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然后,他又甩出手时三大把牌。“三飞机。”“哇靠,偷鸡会跑光了。傻蛋,你为什么不炸啊?”有付钱的当口咬着钢牙埋怨道。“那你呢?拿着炸弹也不动声色。”

“我是三炸弹好不好?这么小,哪敢炸啊?”“洗牌,洗牌。”赢的男人一边洗着牌,一边把其他几位输家的钱拿过来,扯了一张塞进了坐在他大腿上女人的胸脯里。还不忘用大掌狠狠地捏握了一下辣妹硕大的胸脯。

“谢谢豪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年轻漂亮,打扮妖冶的女人看到胸口前的一沓百元大钞,眼睛都绿了,抬起纤纤玉指把钱折叠好寒进了皮短裤腰包里,在场其他女人只有吞口水的份儿,一个个都嘟起了红唇,羡慕嫉妒恨。

这对,一抹高大的身影推开了包厢的门笔直地走了进来,他走到刁着雪茄男人的面前,俯首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只见男人神色一黯,印堂一黑,便粗鲁地推开了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女人差一点儿就跌了一下倒栽葱,惹得大家一阵笑意连连。

“你确定他还活着?”张云豪做梦也没有想到,刚才阿龙居然给他说藤鹏翔还活在这个世上。

“是真的,今早的头版头条都登了,不”……过,他……”好象失去  了记  忆。”阿龙怕被老大骂,战战兢兢地说着,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张云豪已经抬手就挥掉了架子上的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