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乌纯纯自认为没法反驳,她扮太监出门时,就感觉后面有人跟踪,七绕八绕就绕到了午门口,她也很无奈。
待乌纯纯没有说话,裴名华上下看了她好几眼,才说了句实诚的话“纯嫂子,你这衣服谁给你的,我看除了腰那里合尺寸,其余的地方都不合啊。”
乌纯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的宫殿除了那五个五大三粗的太监,她还能去哪里搞衣服,不过这衣服还是昨夜偷来的,不知道今天那五个人会不会认为院中出了偷太监服的变态,要是发现她拿了,会不会认为她是个有偷衣癖的人……敢情回宫之前,她还的把衣服毁尸灭迹。
如此这般之后,这一队人便来到了宫门口,士兵看到是三皇子,便让了行,可是到了乌纯纯这里时,瞬间又拦住。
“等等……”
乌纯纯眼睛眨了又眨,纯洁无辜的大眼仿佛再说:“大人,我没有犯事,就算犯事,也是车上的人怂恿的。”
车上的人妖媚的抛了一个媚眼,声音确不似眼神那样柔,反而很刚的说道:“本皇子的人你也敢拦。”
拦人的士兵单膝下跪道:“三皇子恕罪,奴才只是觉得此人面生,早上三皇子进去时,并未带此人进去。”
……元丰好士兵啊,这眼神,这记忆力,早上带什么人进去,中午带什么人出来都还记得,果然不愧为元丰的禁卫军,问题是,裴名华早上进去的,为什么中午才来接她?
疑惑的心让乌纯纯不由的扭了一下头,满头问号的她无声的质问,她傻傻的在午门等了一早,你倒是去哪里厮混了?
裴名华做贼心虚的摸了摸鼻头,无声的睖了乌纯纯一眼——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好吗?
乌纯纯默默的将头扭回,心中暗道,等一会儿收拾你。
“大胆,本皇子带什么人进去带什么人出来,要你们管?”
“奴才不敢,只是近来宫内多混乱,前些日子才死了一批人,丞相怕宫中藏着刺客,所以叫奴才们看严实一点,奴才只是秉公办理,这位公公早上并未随车进去,现在随车出来,委实可疑,请问这位公公是哪宫的人,待查探清楚之后,奴才们自会放人。”
乌纯纯心塞的看了一下天,心血来潮试刀,没想到引来这么多事,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不过事已发生,考虑后果为时已晚,唯有解决当前才是王道。
乌纯纯将眼睛从天上又返回到裴名华身上,提示他赶紧想方法,没想到裴名华不但不解释,还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龟缩进了轿内,真是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一样的队友啊!既然裴名华不给力,那就只有自己来面对了。
乌纯纯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的往前走了一步,正准备大声说道,自己乃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时,蓦然想起,裴依锦知晓她偷偷‘要挟’裴名华带她出宫时,那温柔中泛着寒冷,谦和中又带着森冷的笑意,让她活生生打了一个冷颤。果然背这裴依锦做事,心里就是有种毛毛的感觉。
口舌转动,音已全出,她神色一抖,高声说道:“奴才乃冯美人身边的小太监,此次出宫,是去三皇子府上取回冯美人的东西,你们如若不信,可亲自去问冯美人。”
“噗……”
不知道是茶水喷出还是口水喷出,总之乌纯纯能感受到车上的裴名华受到了万千的打击。
毕竟,冯美人与他之间的事已经是皇室私底下不宣的秘密,如今被乌纯纯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当事人当然有种想要钻地缝的感觉。
拦路的士兵略微有些尴尬,连忙将头低下,闷闷的说道:“那公公早去早回。”
“诶,你们不查啦!”
乌纯纯有点郁闷,何时这冯美人的面子如此之大了。
不过在士兵还没接话的时候,裴名华已经命人赶马车了,‘主子’都走了,‘奴才’当然没有留下来听八卦的道理。
好不容易出宫门之后,乌纯纯就坐在了裴名华的马车上,铜铃般的大眼在上车之后除了瞪着裴名华,就没有干其他的事。
裴名华心中不免有些难堪,毕竟有些事并不是那么光彩的。
乌纯纯越看好奇心越重,越看越觉得猫腻特别多,她就去了冷宫几个月,这外面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是她不知晓的。对于心中的疑问,她往往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一次当然也不意外,于是乎:“咳咳,那个,你可听说过一句话?”
裴名华紧张的看了她一样,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话?”
“朋友一生一起走,谁有隐瞒谁是狗!我隐隐嗅到了一股馊味。”
第一句,裴名华也就认了,这第二句‘一股馊味’是什么鬼?
仿佛为了回答裴名华心中的疑问,乌纯纯故意在车上到处嗅了嗅,才缓缓说道:“这股馊味名为无媒苟合!乃是一种唤叫‘’的药引,服之极为危险,有可能会毙命啊!”
“你够了啊!”裴名华僵硬的扯动面部肌肉,无奈的用手揉了揉额角,“没你说的那么恐怖!”
“那就是有点恐怖喏。”
“……”裴名华彻底被弄的没话说,不过,“你怎么会想到拿书生做借口?”
这次轮到乌纯纯哑然,她能说她只是不想让裴名华幸灾乐祸的坐在马车上,于是想给他找个乱子,没想到歪打正着还出了宫。
“就是脑海中突然有那么个想法……诶诶,你不要岔开话题,你跟冯书生到底怎么样了,看样子,貌似连守门的士兵都知道你们那档子事了,你们可真高调,你就不怕太后知道把冯书生给斩了。”
裴名华特地拿出腰间的折扇,的扇风,来掩饰脸上的尴尬,不过再掩饰,也阻挡不住乌纯纯两颗瓦亮瓦亮的眼睛。于是他只能不尴不尬的招认,“额娘早就知道我与冯书生之间的事了!”
“什么,孟太后知道冯书生是个男的……唔唔……”
乌纯纯还没惊恐完,就被裴名华捂住了嘴,并且还被他的折扇狠狠的敲了头。他悄悄的附在乌纯纯的耳边,低低的说道:“我只是说孟太后知道我跟冯书生有一腿,没说她知道冯书生是个男的,你不要那么大声。”
乌纯纯眼珠子一转,立马明白裴名华的意思,于是用空闲的手将裴名华捂嘴的手掰开,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切通畅了之后,她贼眉鼠眼的看了一下外面,确定马车外的奴才没听到他们刚才说的话时,才用很低的声音继续问道:“孟太后知道你们的事,没对冯书生做什么吗?”
裴名华无语的白了她一眼,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坐之后,才淡定的说道:“你以为额娘要是对书生做什么,我还能坐在这里。“
“也对,看士兵那个态度,貌似像是家常便饭的一样。”乌纯纯沉声道,不过她马上又怀疑的问起:“你不会经常带冯书生出宫吧!”
裴名华摇折扇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他到底要不要告诉乌纯纯,皇上经常派书生出去探事,而他成了最好的挡箭牌了。不过这个‘探事’每晚露宿还是露宿在他府上就对了。
见裴名华沉默,乌纯纯立马明白他与冯书生已经到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的地步,这种是太后首肯,皇上视而不见的‘偷’,而他们两个已经将‘’升华到了一个新阶段。不愧为元丰第一公子,这‘第一’确实非裴名华莫属啊!
回过神来的裴名华在莫名的情况下,感到一阵膜拜到恶寒的眼神丝丝的盯着自己,委实有种想要跳马车的冲动。不过幸好那也只是个冲动,没有付出行动,不然他就是元丰王朝第一个被自己的马车碾死的皇子。
“二皇嫂,将军府到了,你可以下去了。”
裴名华好不容易才没在‘你可以下去了’六个字中加一个‘滚’,出于良好的礼仪,他还将车帘,目送乌纯纯下了马车。
乌纯纯望着马车癫狂的身影,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猛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没说,可是话刚到嘴边边上,就连马车的身影她都看不见了。
可恶,跑那么快做什么,他还没说什么时候来接她回宫了。
……
再一次将军府,乌纯纯内心依旧是拒绝的。第一次随裴依锦来这里,就搞得将军府鸡犬不宁,这一次千万不要闹得大战三百回合才好。
脚步走上阶梯,忐忑的她慢慢从身上掏出象征身份的令牌,给门口的守卫瞧了一瞧。守卫拿着令牌稍微疑惑了一下,便进屋通报。
原本乌纯纯以为出来的要么是个老管家,要么是个做事的奴才,没想到的是打开门时,一张与她神似形不似的苦瓜脸先一步映入乌纯纯的眼,乌雨将军的举动算是出乎乌纯纯的意料。
“傻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来。”乌雨声音有些低沉,不过听起来并不像是不高兴,反而还透着那么一股子别扭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