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嫔拿起书又放下,乌纯纯说埋了,但她不敢埋,如果乌纯纯真不要这些书,它们早就成一堆碎片了,果不其然……
“等等,想了想这也是皇上的东西,一会儿还是放到供奉台上供奉起来。”乌纯纯想到当初那把云刀,被她当做垃圾处理的时候,找了一阵的痛楚,还是决定将裴依锦送的东西供奉,不管是大的小的,用的着的,用不着的,就算是一坨屎她也要让它好好的‘活’在供奉台上。
冷嫔抿嘴笑了一下,便随意坐到了凳子上,双方不言,气氛沉默,其实乌纯纯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既然来找她,就算是场面话也要说出口,不要让气氛太尴尬。可是皇宫的人老是喜欢装高深莫测,让乌纯纯永远都活在‘猜猜猜’当中。
“冷嫔,有话你就直说,不要一直对着我傻笑,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但也架不住你这样的痴女。”
冷嫔的笑差点没绷住,她拢了拢头上的发丝,眼睛看向一边道:“姐姐……其实,其实这次来,我就是想求个情。”
“求什么情?难道说你喜欢别的女人,想要我帮你把那个女人留在你身边?”这是乌纯纯唯一能想到的东西。毕竟女人心异变,这冷嫔也就十七八岁,正是思春之际,喜欢上别人也是正常的。
冷嫔双颊一红,娇嗲的回了句:“姐姐,你说什么了,我这辈子就喜欢阿秀,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真是……好一个痴情女儿郎,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身材。
腹诽归腹诽,乌纯纯表面还要装作解决事情的模样,“那你求什么情?”
冷嫔局促了半天,才道:“姐姐,难道真的不能给楚……贵人一个机会了吗,虽然她确实做错了事,但是,她悔改了,我们……”
看到乌纯纯变了脸色,冷嫔瞬间不敢说话了。
其实乌纯纯也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想想乐乐那次差点死掉,她怎么能放下心里的这个疙瘩,“难道你就不恨她,是她出卖了你,说你喜欢阿秀?”
冷嫔身子稍稍一颤,虽有释然的说道:“人都会犯错,最主要的是错了能够悔改。姐姐,如果你不帮楚贵人,说不定,下一个在宫中消失不见的就是她了。”
乌纯纯心中一凉,然后明白,无用的棋子当然会被处理掉,这就是孟家的手段。
想到这,乌纯纯笑了一下,其中不乏苦涩,她自问不是什么菩萨,可是屡次都要去虎口下夺人,女人啊,确实是红颜祸水。
“近日,香香公主将要回宫,你与楚贵人去拜访一下吧。”
冷嫔瞬间面露喜色,叫她与楚贵人一起去,就说明乌纯纯将楚贵人纳入她们的队伍,这种事当然值得高兴,不过,“香香公主不是消失很久了吗,怎么?”
“被乌雨将军找回来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被送回宫了,到时候你和楚贵人去拜访时,记得提醒一下香香,孟娇婵怀孕了,并且很喜欢在蝶园赏花。”
不明为何这样做的冷嫔还是默默的点头了,虽然她不知道乌纯纯要做什么,不过这件事好像对孟娇婵是不利的,这是她跟随在乌纯纯身边这么久之后的理解。
“对了,姐姐,你身上为什么要缠着这么多布。”完成了心中的事,冷嫔终于问出让她好奇好久的事情。
乌纯纯低头左右看了一子,也很纳闷的说道:“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冷嫔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壮起胆子将乌纯纯身上的布条了小口子,看了一下,不过马上就黑了脸道:“姐姐,你这烧伤很严重啊!” ▲тTk Λn ▲¢〇
“是吗,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冷嫔将伤口包扎回去,慢慢说道:“上过药了,当然不疼,而且,姐姐,难道你没发现你的头发也被烧了一大半吗?”
“什么……”乌纯纯吃惊的站起,蹦蹦跳跳的就跑到了铜镜面前,不看不知道,一看自己都差点认不出自己了,不仅仅是头发,就连眉毛都烧没了一半。“什么鬼?”
“姐姐,你被烧成这样,还生龙活虎的,也算是牛人一个了。”冷嫔不由的感叹,乌纯纯的精力就是比他们旺盛,如果是她,估计现在连床都起不了。
乌纯纯恨气的扭过头,哭丧道:“我情愿不要这生龙活虎,我情愿躺在,但是能不能把头发和眉毛还给我,人间本来就不像女子,现在这样一搞,我跟个有啥区别。”
“额……”冷嫔沉默。
门口外的几个忠实守卫默默的为乌纯纯捏了一把冷汗,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给了你健康身体,肯定的拿走的你美貌,没有美貌,就只能拿走你的眉毛了。
冷嫔离去时,乌纯纯就像一条死鱼,不过说来也是,容貌这东西,确实比性命重要,不然也不会有句话叫做,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乌纯纯不仅乱了发型,还烧了半边头发,就像一朵晒秧的鸡冠花,毫无生气。
……
彼时,孟娇婵还虚弱的躺在,脸色卡白,就像是要死了一般,先逃出来的她反而更像快要死的人。
裴依锦有来过一次,来的时候就看了一眼,便说道:“多保重身体,小心肚中的孩子。”
这明明是一句关心她的话,可是听在她的耳内,确异常的刺耳,他应当知道,她肚中根本就没有孩子,还叫她‘小心肚中的孩子’,这无疑是一个警告。
裴依锦那么精明,他只需伸手一探,便知道她怀了未怀,可是他连碰都不碰她一下,就连证实这件事情都不屑于做,他眼中无她,所以……做什么都是浪费的吗。
“娘娘,太后来了。”
奴婢刚刚通报,孟太后便走了进来,她用眼神示意周围的人退下,门一关,便是一耳光打在了孟娇婵没有血色的脸上。
原本虚弱的孟娇婵,瞬间脑袋一翁,她何时挨过打,就连爹爹都不曾动过她一下。
“愚蠢,弟弟怎么会有你这么蠢钝的女儿,明知道怀了孕,还烧了皇上的寝殿,要是让人发现你是假怀孕,整个孟家都要被会被你连累,你知道吗?”
孟娇婵流着清泪,只能默默的躺在哭泣。
孟太后看着孟娇婵这样,也很无奈,她是被气急才会打她,做事怎么能不考虑后果了,被乌纯纯那小丫头一激,就烧了居佛殿,这么蠢笨的事情,不像是温柔的娇婵做出来的。
“哀家打你,也是为了让你清醒一下,乌纯纯现在怀的孕,那是货真价实的皇子,你这孕确是空腹,她有恃无恐,你不能掉以轻心啊,孟家的前途不能断在你的手上,哀家知道你喜欢皇上,可是皇上无情,你就放弃他吧,等天下成为孟家的,还怕找不到一个可以称得上你的人。”
孟娇婵哽咽,双目通红的看向帘帐,清冷的问道:“姑姑,有喜欢的人嘛?”
孟太后神情一变,泰然道:“没有,哀家从未喜欢过人。”
“那姑姑肯定不懂的这其中的苦。”孟娇婵翻身对着床里,喃喃自语道:“看他对着别人笑,心会疼,看他对别人温柔体贴,心会疼,看他与别人调笑,心会疼。身在后宫不易谈爱,可是爱了就是爱了,这怨不得别人,更何况爱的是皇上,就更应该忍了,只是,有时候真的好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是多少,于是,总是想做一些激怒他的事情,可是得到的结果,总是很淡然,这比生气,发怒,大吼更让人难过,姑姑,皇上他不是无心,而是他的心不肯为别人多分一分,就算是怒火,也只是对着他在意的人发,我不是他在意的人,甚至我在他心中只是一个过客,一个看着很眼熟的过客。”
孟太后怜惜的拍了拍孟娇婵的后背,神态像是在回忆一件事情一样。不过稍会儿,她就说道:“时间能抚平一切,也能抚平你心中的这份痛楚。等孟家夺得这天下,你就去游玩,领略这元丰的大好河山,到时候,你不会再想起皇上,更加不会为了皇上而伤心欲绝。”
“不,姑姑,难道阿锦当皇上不好吗?爹爹已经是丞相了,为什么还要这天下。”
孟太后拍背的动作一顿,气恼道:“娇婵,你以为弟弟做丞相就能永远安枕无忧了,那乌家虎视眈眈的盯着孟家,只要孟家稍微不留意,他们就会扑上来咬孟家一口,到时候别说是你爹爹,就连我也要从这凤位上滚下来,所以,我们才要不停的往上爬,爬到危害不到孟家的地方,我们才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