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果然名不虚传。乌纯纯再没力气,再不想说话,也不得不补一句,“段羽,女人做到你这份上,还有谁会真心实意的喜欢你,就算有取之不尽的财富,你还是贫穷的,因为你的心就都透着一股子贫穷的味儿。”
段羽霾了一下眼,毫不留情的将刀插进了乌纯纯的手掌处,白森森的刀折射出乌纯纯几乎晕厥的脸,也反射出段羽魔鬼般的心肠。
“乌纯纯,你懂个屁,为了活着,我在青楼卖笑,受尽凌辱,段家人来寻时,本以为可以过上大小姐的生活,可是段容毁了我的梦,不仅对我拳脚相加,还想尽办法折磨我,成了三皇子的妾,那就更可笑了,莺莺燕燕的女人,表面上都装作清高,谁知都是一副蛇蝎心肠,我比王木晴更惨,可是王木晴都能找到归宿,而我了,只能颠沛流离,任人宰割,还需强颜欢笑,忍辱负重。以为跟你出了宫,你会对我好,可是确对我指指点点,叱叱喝喝,我受够了看别人的脸色生活,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能趾高气昂的踩在我的头上对我吆五喝六,而我只能摇着尾巴像条狗一样活着,我做错了什么……”
乌纯纯耳朵嗡嗡作响,可还是一字不差的将段羽说的话听了进去,她做错了什么,她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凭着计谋获得的荣华富贵,她们没有资格说她做错了什么。可是人做事,总的要有良心,如果连良心都泯灭了,那她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段羽见乌纯纯快要死绝过去,不免加重了手中的力气,刀直接贯穿了乌纯纯的手掌,直到把乌纯纯疼醒,她才咧嘴笑道:“你家世好,又受尽万千的宠爱,你不会懂我的痛,现在说我通敌也好,说我卖国也罢,只要我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财富,以后谁还敢说我,谁还敢动我,只要有了权,我要多少男侍,就有多少男侍,只要有了钱,我想杀了谁,就杀了谁。所以,乌纯纯,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把虎符交出来,交出来,你我都好过。”
乌纯纯已经做不出皱眉的动作,她只能一字一句,平板的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何?”
段羽停顿半响,唰的一下,将刀又插入乌纯纯另一个手掌,血飞溅了她的脸颊,她毫不在意,反而用手沾了一些在手指,用香舌含住,吸了啧啧有声。
“你若再不说,这下一刀就是插在你的脸上了。”
十指连心,这两刀似乎让乌纯纯直坠地狱,万劫不复,那种疼痛穿透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让她整个灵魂都想撤离躯体,从而脱身。
“乌纯纯,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倒是说不说,那半张虎符在哪?”段羽厉喝,眉眼之间早已没了在皇宫的妖娆,多得是几分煞气和入魔的死气。
乌纯纯憋着最后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一滴泪划过她的眼角,混着血水,流入发间,消失不见。
“乌纯纯……”
“那虎符,我烧了。”
冷淡的字眼,随着热风拂来,刹那间扑灭了段羽那颗焚烧的心。她有些相信,有些不信,有些无措,还有些茫然。一句话断断续续了几次才利索的说道:“你……你……你刚刚……你刚刚说了什么。”
乌纯纯平躺在稻草上,任疼痛席卷自己的身体,但语言还是平静的说道:“虎符我烧了。”
“我不信。”一声咆哮,让外面的守卫瞬间牵起帘子,看看里面的情况。
可是看到那个没有血色的血人和疯狂的段羽时,他们又冷漠无情的将帘子拉下,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守着牢门。
段羽没有理其他,她现在脑海中唯一呈现的景象,就是虎符,只有拿到虎符,她才能成为主宰,只有拿到虎符,她的计划才能一步一步实行,如果没有虎符,蒙多会像对乌纯纯一样对她,她不想成为乌纯纯现在的样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骗我对不对,你是骗我的对不对,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能会烧掉,对的,不可能的,虎符是先皇留下来的东西,你要是烧了它,你和乌家全部会被诛九族的,你们谁都活不了。”
乌纯纯不予理会,她只想安静的闭上眼睛,等待下一番的折磨,段羽信也好不信也好,已经不再她的考虑之中,哪怕,她现在发狂,杀了自己,那也是一种解脱。
段羽有些慌乱,乌纯纯的不回答,让她害怕,那日的偷听,她并没有看到结尾,她知道乌云将军将虎符交给乌纯纯保管,可是却不知乌纯纯到底有没有烧掉虎符,如果虎符毁掉,那她做这些丝毫没有价值,她的权利和金钱也全部化为泡影。
“乌纯纯,你不要不回答,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虎符被烧也是假的……”
“虎符……怎么了?”低低的一句,在段羽的耳畔响起,惊的段羽一个跟斗摔在地上。
在她回头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双黑色带血的皮靴,那血肉还是鲜艳的,一路走来,地上都留着一排鲜红的脚印。
在段羽发愣的同时,蒙多布尔又问了一句,“你刚刚说虎符怎么呢?”
段羽恐慌的抬头,舌头打结的回道:“没有,虎符没什么,完好无损。”
蒙多布尔犹豫了一下,低头道:“这么说,你已经问到虎符的位置了。”
“不……”段羽连忙摇头道:“我是说乌纯纯嘴硬,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说,虎符完好无损的被她藏在某个地方。”
蒙多布尔盯着段羽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一些疑点,可惜看了半天,除了惊慌失措,便是对他的害怕。
他蹙了蹙眉,挑起嘴唇的一角,优雅的说道:“段姑娘,你可否随我出去一下。”
段羽柔弱的爬起,瞬间失去了方才对乌纯纯的盛气凌人,化成小鸟依人的模样,弱弱的说道:“蒙多公子请。”
蒙多点头一笑,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牢房。
外面尘烟缭绕,方经过一场战争的洗礼,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段羽心惊胆寒的跟在蒙多身后,不敢逾越,凭她多年观察男人的经验,她知晓前面的男人是她惹不起的。
当两人走到一处僻静之地时,蒙多猛然转身,段羽稍没注意,直接撞在了他的怀中,幸好她退的够快,不然蒙多说不定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段姑娘,在想些什么?”
段羽牵强的扯出一丝笑容道:“蒙多公子多虑了,我并没有想什么,只是刚才蒙多公子停的太急,我没注意。”
这个解释不伦不类,但好在凑合的将蒙多敷衍过去,不过有些人就算被敷衍,也不是省油的灯。
蒙多择了一块绿地,坐了下来,还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段羽心中害怕,但也不敢违背意思,乖巧的坐了下去。
只是刚入座,就被蒙多一个反扑,一上一下,双目紧对,蒙多的发垂在段羽的胸前,段羽的双手也抵在蒙多的胸前。
“你的防备心倒是挺强,如果你手中有一把刀,估计现在就直接插在我的胸口了。”
段羽紧咬着红唇,不敢答话,这样的姿势,只会让她觉得羞辱难当,哪还有心情管蒙多调笑的语言。
蒙多不在意自己的话被人当耳旁风,反而更加上心的用手指碰了一下段羽吹弹可破的脸颊。
段羽嫌弃的将头往过一扭,怒气的说道:“请蒙多公子自重。”
蒙多哈哈一笑之后,突的将手伸到段羽的脖颈,卡住她的咽喉说道:“两个都是元丰的妃子,为何你要将她送给我。”
段羽呼吸不畅,一直用手砸着蒙多的手背,急切道:“塔努部多儿的大军势不可挡,我只是弃暗投明,识时务而已。”
蒙多布尔阴着一张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段羽被掐的满面通红,气血上涌,也顾不得许多道:“是真的,我真的觉得塔努部多儿的大军能打败元丰的大军,元丰迟早是塔努部多儿的江山。”
许是最后一句取悦了蒙多,他笑的一脸诡异之后,终是松了手,段羽咳的整个身子都在蒙多的身下蜷缩了起来。整个人就好像一条蚯蚓,不住的弯曲。
蒙多拍了拍段羽的脊背,飘渺道:“你真的觉得我们的大军可以杀进皇城。”
段羽摸顺了脾气,当然不敢反着说,于是恭维道:“当然,我看过元丰大军,他们的气势不如塔努部多儿,塔努部多儿的大军攻入元丰是迟早的事,况且他们的大将现在被俘,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可以代替的合适人选。”
蒙多‘噗嗤’一笑,对于段羽的天真他不与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