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纯纯咬牙切齿的奔回来自己的屋,正在关门时,就看见大腹便便的邢大人走一步喘一口气走一步喘一口气的向她跑来。
“不好了,汤桂花的尸体诈尸啦!”
诈尸?百年难得一见,一见不如不见,乌纯纯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僵尸一蹦一蹦的场景,她猛的咽下口水,‘嘭’的把门给关上了。
“纯侍卫,你不要关门啊,我都看见你了,你快出来帮忙,汤桂花的尸体诈尸了,诈尸了!”
邢大人在门口急的不行,里面的乌纯纯更是怕成了狗,诈尸了,找她干什么啊,他们应该去找裴依锦啊,他是个和尚,他才是神棍啊!
在邢大人的三请四催之下,乌纯纯还是跟着他赶到了停尸间。停尸房的门口现已站满了人,乌纯纯隐隐约约的看见裴依锦被人夹在中间。
等乌纯纯扒开人群钻进去时,就看见地上躺着的汤婆婆的尸体。
“裴依锦,真的诈尸了?”乌纯纯连忙好奇的问道。
“你也信诈尸之说!”裴依锦的好笑的回答,只见他蹲下身子,用手在汤婆婆的鼻息下探了一探,随后慢慢站起,看了一下周围的人。
“蠢蠢啊,你想快点破案吗?”
“破案?”乌纯纯这一次脑子转的是相当快,估计是刚刚进水的原因。“裴依锦,你是说,其实汤婆婆的这件事跟杀人案是同一件事?”
裴依锦魅惑众生微微一笑。
“裴依锦,不要告诉我,汤婆婆就是杀手。”乌纯纯再一次猜测。毕竟两个南辕北辙的事情,让她能联想到一起,也是很难得的。
“蠢蠢,你过来!”
裴依锦招了招手,乌纯纯迟疑了一下,立马跑了过去。
不知道裴依锦在乌纯纯耳边说了些什么,总之她的表情相当的古怪,并且问了一句:“你确定?”
裴依锦笑着没说话,表情已经表示了一切,他很确定。
乌纯纯筹措了一下之后,便蹬蹬的跑了出去。
围了一圈的衙役,各个都不敢上前,主要是尸体诈尸太恐怖,还有就是,他们见到自家的知府大人莫名的下跪了。
“臣……臣不知道,原来……原来‘三皇子’是皇上,臣罪该万死。”邢知府从乌纯纯一说‘裴依锦’的名字开始,就马上吃惊,‘裴’字是国姓,他知道,但是,三皇子的名是‘裴名华’,这‘裴依锦’貌似是皇上的名讳。这侍卫还喊了不止一次,是好几次。
“原来被你发现了,不过也无所谓。叫人把尸体收拾一下,抬到前厅吧。”
“是,皇上!”邢大人叩首之后再叩首,生怕再一次怠慢了圣上。
一切的杀人,不过是为了制造混乱,混乱的真相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乌纯纯现在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她总觉得这背后少不了邢大人的昏庸。
尸体在阳光下暴晒,已经渐渐有了味道,裴依锦坐在厅内,兀自酌着茶。邢大人卑微的站在一旁,即不说话也不敢乱动。
过了许久,厅内还是一片安静,邢大人额头已经满满的都是汗珠。“皇上,知道凶手是谁?”
裴依锦抬了一下眼,无所谓的说道:“不知道!”
“那皇上是叫纯侍卫去?”邢大人觉得这样问似乎不太好,于是又补充到:“皇上是发现了什么证据,叫纯侍卫去拿来吗?”
“邢大人,你的话有点多。不过你要是能唱个小曲儿,助助兴,朕或许就告诉你。”裴依锦将茶放在一旁的桌上,悠然的打开扇子,笑着说道。
堂堂知府大人唱小曲儿……“皇上,臣不会唱小曲儿,要不臣给皇上请几个会唱小曲儿的来。”
“不用了,朕比较喜欢看胖的人唱小曲儿。”
“臣也可以给皇上找一个胖的人唱。”邢大人现已经汗流浃背,皇上的趣味实在是太恶劣。
“那还是算了,对其他人唱的朕不怎么感兴趣。”
邢大人只能尴尬的笑了一笑,他感兴趣的是想让他出丑吧。“皇上,其实臣听闻皇上乃得道高僧,正好,臣有一些惑不得解,希望皇上可以指点迷津。”
“解惑?朕平身最爱的就是解惑,邢大人有什么惑只管说就是。”裴依锦说的是和蔼可亲,但邢大人总感觉那背后藏着一把大刀。
但面见皇上,是一辈子难得一次的殊荣,这个时候再不好好巴结,问问‘前途’,不是太可惜了。
“皇上,臣寒窗苦读数十载,最后才做了一个知府,在承德,臣已经呆了数十年,虽算不上为民谋福,也算的上是兢兢业业,只是臣总感觉臣的才能没有得到体现,皇上,在这世上,勤奋刻苦的人真的能够发光嘛?”
话问的很实诚,意思已经很明显。不过就是加官进爵,可惜连律法都能背的乱七八糟的人,这种人能发光吗?
裴依锦开怀的说道:“你见过石头吗?”
“见过。”邢大人毫不犹豫的回答,只是这石头的含义确让邢大人有点窃喜,“皇上,你是说,臣……如果是颗顽石,只要经过常年的风吹日晒,精打细磨,就大有可为嘛?”
裴依锦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石头到哪里都不会发光,明白吗?”
邢大人有种被人打脸的感觉,而且还是打的‘啪啪’直响,没想到皇上的意思这么的直接,好歹他现在也是个命官,这样说他真的好吗。
当乌纯纯‘呼哧呼哧’背着一大麻袋的东西进厅时,她就感觉到厅内的风向不对。
“纯侍卫,你背上背的什么?”邢大人献殷勤的问。
“没什么,就是一些破破烂烂的木板。”
“需要在下代劳吗?”
邢大人也就那么一问,乌纯纯也就那么认真的一听,于是就把身上的‘重担’扔进了邢大人的怀中。
满满当当的‘木板’塞在邢大人怀中,重的让邢大人退后了好几步,接着跌倒在地,麻袋中的东西也就全部掉了出来。
各色花样的灵牌,各种人的名字,让邢大人不寒而栗,特别是当邢大人不小心看见其中一个人的灵牌时,脸色已经花白。
“纯侍卫……这……这?”邢大人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
笑话,别人家的坟都堆到你身上了,你能不害怕。
“汤婆婆家祖宗十八代的灵牌我都背回来了,主子,你还有什么指示?”乌纯纯得意的挑着眉眼,似乎再说,看我厉害吧,快夸奖我,快夸奖我……
此时的乌纯纯还不知道裴依锦的身份已经在她不知不觉得嘴漏间被人识破,所以没大没小的动作,也让邢大人尽收眼底。
他在地上狼狈的翻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纯侍卫,这里是公堂,你把汤婆婆家的灵牌背来,做什么?”
“王爷叫背的……”纯纯说的理直气壮,必要的时候出卖裴依锦是必须的。
“大胆,堂堂元丰的天子,你竟敢叫他王爷。”
乌纯纯楞了,这是再演哪一出,裴依锦一句话都没说,这个邢大人说个什么劲儿,还有,他怎么知道裴依锦是皇上。
“邢大人,你这是在逃避什么话题吗?恩?”裴依锦看着乌纯纯吃了瘪,刷的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双眼微眯的说了这句话。
“皇上,臣哪有逃避什么话题,只是纯侍卫竟敢叫皇上为王爷……”
“朕叫她叫的,有什么问题?”
“没有!”邢大人认命的低头,哪敢有什么问题。
乌纯纯觉得自己从一进门开始,就好像被这两人屏蔽在外,不过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插话为好,信裴依锦,得永生。
“这些灵牌,花花绿绿的还挺好看,不过,这些灵牌姓氏好像都各有千秋啊!”裴依锦张口一说,乌纯纯立马激动的点头。
“对对对,我今天拿灵牌时,才发现,每个灵牌的姓氏都不一样!”
裴依锦淡看了一眼,乌纯纯立刻闭嘴,邢大人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既不开口答话,也不检查一下地上的东西。
“有姓万,有姓高,呀……朕还看见姓邢的。”裴依锦夸张的一说,其实他眼睛根本没有看地上。
但是邢大人的脸色从花白变成白纸,惨淡的跟死了爹妈一样。
“姓万的不是汤婆婆夫家的……”乌纯纯从中捡起万高的灵牌,疑惑的想问,但裴依锦并没有让她问出口。
“谁跟你说汤婆婆的夫家姓万?”
“那一天……”乌纯纯想起裴依锦在众多灵牌前轻薄她之事,舌头不自觉的绕了一个弯,“就是灵牌倒的时候,这个灵牌是放在最前面的。”
“邢大人,你是承德的知府,应该知道万高是谁?”裴依锦不在与乌纯纯争论,反而问起了想要置身事外的邢大人。
邢大人低垂着头,半响才说道:“万高乃粮油铺子的老板。”
粮油铺子……不是才死的那一家。
乌纯纯立马翻动这其他的灵牌,拿出一块比较新的牌位,问道:“这个黄灿是……”
“东边赌场的一个小混混,无所事事的时候喜欢欺良霸善,死于十几天前,的后巷……”
“那这个了……”
“这是,西面一家卖豆腐的老板,死于半月前。”
乌纯纯一个一个挑,邢大人一个一个回答,这些从汤婆婆家背回来的牌匾,现在已经全部死了,而且是赶尽杀绝,包括他周边的朋友,一次性全部死翘翘了。
裴依锦是怎么发现这个问题的,难道就是因为去那个房子看了一眼,就猜到了,可是那个万高,在她去之前,都还未死的啊。
乌纯纯辗转反侧,在邢大人的府邸两夜,她都未能睡好一个懒觉。更加不敢去问裴依锦到底是怎么回事。
炎热的夏日,到了半夜才会有一丝凉凉的风,乌纯纯平躺着看着天际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