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轰隆,窗外,竟然下起了雪雨,风雨,疯狂地肆虐,水若云的心,已经破碎,心好痛,好痛,为何这般痛苦?他越是痴情不移,她越是痛。
天雷轰隆,窗外,竟然下起了雪雨,风雨,疯狂地肆虐,水若云的心,已经破碎,心好痛,好痛,为何这般痛苦?他越是痴情不移,她越是痛。
辗转反侧回到了天朝,不知过了多久,车帘被人掀开,几个宫人手奉衣裙走进,兢兢战战地道:“公主,让奴婢服侍……您……更衣!”这些宫人惶惶不安,此刻脸上的神色仍然一片慌乱。
澄樱在宫人的伺候下,默默穿好衣袍,缓缓地走下马车。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她的心,冰凉如水,这个华丽的笼牢,她一刻也不愿意再留下,她要离开这里,远离这里,她不能再留下,诚如他所说,她阻止不了他爱她,她亦阻止不了自己的心。
澄樱缓缓地走下马车,奋身的冲进雨幕中。冰冷刺骨的雨水,敲打在她身上,寒彻入骨,而然,却止不住她心中想离开的迫切,在茫茫的雨幕中,她看到了前方的黯淡,看到了前路的艰辛。她觉得很累很累,只希望能够远离这里。消除她心里那股锥心焚骨的痛。
步伐踉跄地往前走着,在茫茫的雨雪中,她不知道自身往何处,雨水湿透了她的衣袍,她那纤细的娇躯在风雨中瑟瑟发抖,不知是雨,还是泪,模糊了她的双眼,耳边的杀戮之声,渐渐远去,她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除了那阵阵的雷声,还有那沙沙的雨声。
远远的,在模糊的雨幕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那是谁?跌跌撞撞向那人走去,步伐不稳地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襟,呐呐自语,“求求你……带我走,带我走罢!”
一双颤抖的手,环上了她的腰身,低沉却掩不住激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可知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我求求你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里,不要……”哽咽着声音,底底哀求,她不知道他是谁,亦不介意他是谁,她只要离开,离开这里,离开一切的痛苦之源……只有离开,她才能够忘记,忘记司徒潼留在她心里的魔咒。
头,好昏,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攥住他的衣襟,抵抗着心底那疯狂的撕痛,一阵阵寒冷袭来,她的神志,渐渐变得模糊,在恍隐中,她仿佛听到了一声底底的叹息。叹息中,有着无穷无尽的痛楚。
“希望,你醒来,不会后悔!”幽幽的的声音,在雨幕中响起,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横抱而起,然后转身大步离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朦胧的雨幕中。
一匹白马,从宫中疾弛而来,马上,一位俊美的男人,怀里紧抱住一位看不到容颜的女子,在众多惊惶的目光中,快驰而过,很快就出丁宫门,离开了皇宫,远远奔去。
黄昏?凤梅村
因为老天突然下起了雪雨,街上一片冷清,除了匆匆路过的行人,街上己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喧嚣。一匹白马冒雨冲进镇子,在一家并不起眼的医馆前停下,一位神色焦急的俊美男子抱住昏迷的女子下马,匆匆进了医馆。
“大夫可在快看看我娘子怎么了!”男子俊美的容颜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镇定,显得极其慌乱。
安坐在案台后的老大夫看到浑身湿透冲进来的男人亦被吓了一跳,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男子怀里的病人身上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忙起身迎了上来,道:“莫慌,快将她安置在房里。”
男子不敢怠慢,在老大夫的引领下,抱住女子进了一间雅房,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人儿放下,极为焦急不安地道:“大夫,你快看看,我娘子她怎么了?”
老大夫看了看病人,又转头看向全身湿透,显得极其狼狈的男子,道:“你别慌,你家娘子发生了什么事,先与我细细道来。”
男子微微一愣,然后很快便道:“大夫,我们夫妇在山中赶路遭遇雪雨,我娘子她突然昏过去了!”
老大夫微微点头,然后小心地为床榻上的女子把了把脉,然后笑道:“公子不必惊慌,尊妇人是因为怀有身孕,而又身体虚弱的缘故才会突然昏厥,休息些日子,便会安好。只不过,因为受到惊吓,惊扰了腹中的胎气,好好调养,并无大碍!”
“怀有身孕?”俊美男子愣住了,一张俊美的容颜在瞬间变得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人儿。
老大夫看到男子那呆楞的模样,以为他初为人父心中高兴,便笑道:“是呀,恭喜公子了,尊夫人已经怀孕有二个月有多,日后,可不能再劳累了。”
雅房里恢复了宁静,老大夫已经退了出去,过了不久,一位老妇人前来,将手中的一套粗布衣裙送来,看着男子笑道:“公子,尊夫人身上的衣裙已经湿透,你先为她换上罢,免得着了凉。”
男子听了老妇人的话,俊容却微微一红,回头看了一下正在昏迷中的女子,呐呐道:“这、老人家,我一个大男人不太会做这些,您,能不能帮下我家娘子……”
老妇人见男子那害羞的模样,不禁笑了,道:“好吧,你们都是夫妻,怎地还害羞,给自己的娘子换衣杉,也没有什么。”
男子听了老妇人那打趣的话语,俊容仿佛犹如火烧一般,他不敢多言,忙仓惶退了出去。屋外,天上仍然不依不饶地下着雪雨,在朦胧的雨幕中,夹杂着无数的雪花从灰暗的天空中飘落,看着蒙蒙雨色,男子俊美的容颜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心软,竟然在冲动之下,真的带她离开,只是,他的心里,却并没有任何悔意。
看到她在雪雨中那无助的模样,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划过,虽然他明明知道,她不是他
能够染指的,可是,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并在听到她那无助凄苦的
哀求后,不顾一切,带她出宫。
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但是,他却知道,他无法拒绝她的请求,看着她那苍白的,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的心就犹如被刀绞一般的疼痛。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明白。
他知道,她爱的人不是他,而是潼,而他,并没有别的意思,此生,在与她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她与他无缘,他不企求什么,只求能够默默守护在她身边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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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沉,下了一天的雪雨,已经停下。雅房中,烛火幽幽。
澄樱看着坐在对面的千月夜,心中却百感交集,她没有想到,在雪雨中遇上的人,竟然是千月夜。而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千月夜竟然真的带她离开,看着千月夜那略有些苍白的脸,澄樱忽然心里觉得有点内疚,当时她因为司徒潼的缘故,心痛如裂,只想远远逃离,只想有个人能够带她离开,远离那令她痛苦不堪的地方。而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她此举却再次连累了千月夜。
千月夜,终究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此次带她离开,宫中耳目众多,必定会走漏消息被人得知,以司徒潼对她的霸道,他知道千月夜将她带离皇宫,又怎会轻易放过千月夜?而且,天朝虽然因为宫变而有所动荡,但是想必司徒潼很快便能够平定内乱,到时天朝安定下来,司徒潼必定会全力追踪于她,到时,千月夜亦会受到牵连。如今她已经顺利离开,她又何必再连累千月夜?
想到这里,澄樱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已经离开皇宫,京城之事还需要你我看你,你还是回京罢,澄樱是命苦之人,此生,只愿平静度过余生,你不必为我再多担忧。”
看着在淡淡的烛光下的绝美容颜,千月夜眼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痛楚,语气却极为坚定地道:“樱儿,我千月夜既然决定带你离开,现在又怎能离去?更何况……说到这里,千月夜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你现在现在已经怀有身孕,我实在是实在是不放心……”
怀有身孕?千月夜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重重地劈在澄樱的心上,她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怔怔地看着千月夜,颤声道:“你……你骗我的对不对?我……怎么会有?怎么可能有……”
看着澄樱那苍白的容颜,千月夜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但是,他还是道:“大夫说,你已经怀有身孕二个多月……”
怀孕么?二个多月……澄樱只觉得手脚冰冷,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已经凝固,浑身的力气,也仿佛在瞬间被抽离。她竟然怀孕了,她竟然又怀上司徒潼的孩子了!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此刻澄樱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心底疯狂地弥漫,令她几乎欲昏厥。
看着澄樱那失神的模样,千月夜只觉得心里在微微抽痛,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澄樱身旁,轻轻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沙哑着声音道:“樱儿,孩子是潼的对么?若是现在回去,一切还来得及……”
回去回去又能够如何?她与他,永远心里都横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他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本以为离开他,就能够逃跑一切,可是,如今,老天却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这段孽缘,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离开皇宫,离开他,这是她的选择,既然已经选择了,她就不愿再回去,只是,现在她离开已经几个时辰了,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宫中刚刚恢复平静,他还有诸多的事情要处理,即使他现在发现了,他应该也没有时间来追查她罢?
想到这里,澄樱心里不禁一阵酸涩,忍住心中的酸痛,轻声道:“既然已经离开,我便不再回去了,千月夜,谢谢你,你走罢,我……我早已经不是你当初的那个傻妹妹,今后你也不用在守候着我了,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
千月夜,没有说话,他的手,忽然轻轻抚上澄樱那犹如泼墨一般的青丝,那顺滑的触感,令他的心,不自觉地漏了一拍,过了良久,才柔声道:“你不必向我道谢,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傻妹妹!为你做任何事,我心甘情愿,只要你愿意!”
听了千月夜那充满柔情的话,澄樱微微一愣,本来苍白的容颜,缓缓地恢复过一丝血气,她知道过去她太优柔寡断了,她只能说清楚,这段情,她最不想伤害的正正就是千月夜,可是,她却无情的伤害他一次有一次!
看着澄樱下意识避开他的动作,眼里掠过一丝失落,虽然明知她心里没有他,可是她那下意
识的动作,仍然令他的心里有着微微剌痛的感觉。他忽然对司徒潼有了一丝嫉妒,嫉妒他得到她全部的爱,但是,这个念头一闪即逝,因为他知道,也许,这辈子,他在她的心里,永远也代替不了殷启,他只要默默地守候在她身边,守着这份微薄的感情,就已经够了。
想到这里,千月夜微微叹了一口气,正想说话,忽然,远远的,一声尖细的怪异的声音传来,千月夜的脸色,顿时大变,他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向外看去,过了片刻,回头看着水若云道:“樱儿,有追兵,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追兵?澄樱的心里抽然一痛,是司徒潼么?他来了么?一时间,她只觉得手足无措,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千月夜剑眉紧蹩,仿佛看穿了她的心里所想,语气极为凝重地道:“不是潼,是叶倾城!”
“叶倾城?他不是……”澄樱失声道,想到叶倾城那冷酷残忍的手段,澄樱的脸色不禁也微微一变。
“樱儿,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我们先离开,断然不能落在叶倾城的手中。否则,潼将会极其为难!”说完,千月夜不等澄樱再说,随手解下身上的披风为澄樱披上,然后拉住她,匆匆向外走去。
澄樱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如今司徒潼已经对嵌月国发动了猛烈的攻势,而叶倾城已经真正的成为了丧家之犬,若是她与千月夜这次落到叶倾城的手里,必然会被利用要扶司徒潼。
二人匆匆出门,只见院外一片寂静,这里本是那老大夫医馆后面的一个独院,平日里亦只有老大夫夫妇住,现在老大夫夫妇早已经戢息,所以这里十分幽静。二人悄然离开,亦没有惊动任何人。
千月夜骑来的白马,就在院落中,千月夜将院门打开,将马牵出门外,只见门外一道黑影闪出,对千月夜轻声道;“太子殿下,快走……”
千月夜没有说话,小心将澄樱扶上马,正欲上马离去,而就在这时,远处街角传未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真是艳福不浅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太子不与美人共度良宵,在这三更之夜,却又想到那里去?”
听到这个声音,千月夜的身体微微一僵,缓缓转过头去看着来人,冷声道:“叶倾城,呆然是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垂死挣扎么?”
澄樱亦转头看去,只见在前面不远的街道上,一队人马正向他们围过来,当先一人,一身血红衣袍,正是叶倾城。
叶倾城脸色不变,目光掠过千月夜,落在澄樱身上,眸里闪过一丝精光,冷笑一声,道:“千月夜,司徒潼正准备攻打你们南诏国呢?你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如此闲心,带着美人跑到这样的蛮荒之地未,若是司徒潼知道你敢带他的女人离开,恐怕他亦不会放过你罢?”
千月夜看着渐渐围过来的众人,脸色阴沉,他不动声色地向身后的黑衣人使个眼色,轻声道,“樱儿,你先离开……”说完,他不等澄樱回答,径自向叶倾城迎了上去,口中不甘示弱地冷笑道:“那又如何?太子的事,何须你这旁人说三道四?”
叶倾城哼了一声,却并不理会千月夜,而是转头看向澄樱,扬声道:“小美人,既然你自愿出宫,想来是不愿与司徒潼同流台污,如果你肯乖乖回到本公子身边,本公子一定会好好待你,既往不究,如何?”
对叶倾城的话,澄樱并没有理会.而千月夜却大怒,怒声喝道:“叶倾城,你不必花言巧语,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罢!今日,有本太子再次,你休想动樱儿的一根寒毛!”
叶倾城冷冷地看着千月夜,脸色在瞬间沉了下去,不屑地道:“就凭你?你以为你能够阻止本公子么?千月夜今日,我便要你魂丧于此!”
说完,叶倾城双足在马鞍上一蹬,身形暴起,向千月夜扑去。
千月夜浑然不惧,挥掌迎上,冷笑道:“那就试试你是否有那本事!”
二人在动手的瞬间,叶倾城所带来的人也渐渐向澄樱与那个黑衣入围了过来,那黑衣人却没有马上上前阻拦,而是一鞭狠狠地抽在马儿身上,马儿吃痛受惊,驮着澄樱犹如脱了弦的箭一般,飞。陕地向前奔弛而去。
看到澄樱骑马突然离去,叶倾城脸色大变,欲上马追赶,却被千月夜缠住脱不开身,当下虚晃一掌,身形往后暴退,在瞬间翻身上马,对手下怒声喝道:“给本公子追!”
转眼间,蹄声如雷,叶倾城带着众人向澄樱消失的方向追去。
千月夜看着叶倾城等人远去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他也不及多想,接过黑衣人手中牵着的坐骑,翻身上马,身影飞快地消失在黑夜里。
寒风呼啸,山路伸手不见五指,澄樱双手死死攥住缰绳,任由马儿驮着自己向前奔去,远远的后面传来渐渐逼近的马蹄声,令她心里焦急,她回头,看向身后,却见不远处,火把忽闪,显然是叶倾城等人已经追了上来。
看着那向自己追来的火光,澄樱一咬牙,忽然用手拔下发鬓上的金钗,用尽全身力气往马儿身上扎去,只听马儿发出一声惨然的嘶叫,顿时四蹄如风,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那漆黑的树林里。
摸黑在树林里乱弛,实在是危险至极,但是澄樱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只知道,她不能落在叶倾城的手里,否则,她与司徒潼将会万劫不覆。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周围一片漆黑,澄樱仍然没有走出那片森林,在黑暗中,她感觉到马儿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自己又倦又累,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身上的肌肤,已经多处被树枝刮伤。
只是,她双手仍然死死攥住缰绳,伏在马背上,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马儿终于走出了那片漆黑的树林,停了下来,而她亦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黑,从马背上跌落,只觉得头上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在瞬间陷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夜,半轮明月挂在高空,洒下淡淡的月光,在偏僻是山道上,一道人影,急弛而过。而是马背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一直在寻找澄樱的千月夜。
此刻的千月夜,浑身鲜血,看起来狼狈至极,己不复当初那潇洒俊美的模样。
他在寻找澄樱的路上,数次因为阻拦叶倾城等人而与叶倾城交锋了不下几次,现在已经身份重伤,他本来应该寻个地方好好疗伤才是,可是,心中牵挂澄樱的安危,他怎能静得下心为自己疗伤?想到澄樱现在生死未卜,虽然她没有落到叶倾城的手里,但是,她孤身一人迷失在这荒山野岭中,他就心急如焚,甚至自责悔恨欲死!若不是他将她带离皇宫,她又怎会遭遇如此变故?若不是他将她带离皇宫,她又怎会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