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语桐想了想,此事定有蹊跷,便对紫苏道:“去打探一下,看看今日来的是什么人?”
紫苏会意地点点头,刚到二门,便寻人打听去了。
杨氏亲自迎出了门,就见一辆华丽的马车驶进了二门。
车上走下来一名女子,形容秀丽,穿着时下流行的胡服,肤色白净细腻,一双丹凤眼透着精明与干练,让人不可小觑。
女子走下车,见了杨氏,打量了一番,盈盈下拜,唤道:“姑母!”
杨氏亲热地上前应道:“可是六侄媳妇?姑母未曾远迎,还请见谅!”
那女子柔美地一笑:“姑母身份尊贵,岂能纡尊降贵至斯,如此已经很抬举我了。侄媳感激不尽,特带了些土产来感谢姑母,还请笑纳!”
女子扬手一挥,立刻有两名侍女抬着一口大箱笼上前,放在杨氏面前打开来,里面是上好的金石玉器,珍珠玛瑙翡翠,应有尽有。
杨氏看得直了眼,“侄媳妇,这些也太珍贵了吧!”
“姑母,我们承蒙姑母的照料,您的侄子如今也出人头地,怎么也得感谢您。这些不过是些小意思,送给姑母把玩把玩。”
女子随手捡起一对翡翠镯子,套上杨氏的手臂,笑道:“看看,这等极品翡翠姑母最适合了,若是那凡夫俗子带上只怕埋汰了这么好的东西。”
杨氏有些闪花了眼,饶是她见惯了好东西还是喜欢这些名贵宝石,端详着这对翡翠镯子,眼里的笑意止不住对流露出来,爱不释手。
杨氏戴着镯子舍不得褪下来,嘴上却说着:“这么多好的东西,让侄媳妇破费了,怎么好意思呢?”
女子笑盈盈地挨近她,亲昵地道:“姑母这些年忍辱负重,煞费了苦心,这些身外之物哪里够补偿您的?日后,
我们一定多来探望姑母,给您讲讲家乡的风土人情,也好一解您的思乡情呢!”
杨氏拍拍她的手,不再拒绝,眉眼舒展开来:“还是侄媳妇这张嘴甜,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好吧,我就暂
时替你们手下了。不过你放心,无功不受禄,该怎么做姑母还是知道的。”
女子眉开眼笑,蹲身行了个大礼:“侄媳谢谢姑母!”
杨氏亲手扶起她,嗔怪道:“你这孩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索拉跟图拉都是我的亲侄子,不过图拉这孩子有些优柔寡断,不如索拉杀伐果断,缺少上位者的霸气,不然姑母我也不会因此转而支持你们。”
女子惊喜地看着她,确认道:“如此说来,姑母是赞成王爷上位的了?”
杨氏点头,叹道:“唉,大势所趋,我也不得不替大辽的将来考虑啊!只要日后咱们大辽在你们夫妻的手上越来越强大就好了。”
“侄媳替王爷谢过姑母的恩情,他日大事若成,姑母便是第一个大功臣!”女子再次行礼,姿态低得让杨氏很是有些得意,即使离开故土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受人敬仰的大公主。
“王妃,咱们真的要把希望寄托在威平侯夫人身上吗?”马车上,一个绿衣侍女问道。
女子一声冷笑:“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绝对相信!”说话的正是方才跟杨氏见面的女子,此刻,哪里还有方才讨好杨氏的天真娇媚的样子,神情高深莫测,双眼放出的精光却是一名女枭雄。
“那您?”
“绿衣,你忠心可嘉,但论到智谋,你可不如你姐姐了!”女子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地道。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绿衣连忙跪下请罪。
女子看都不再看他,吩咐前面的车夫:“老莫,去飞鹰那里!”
马车转过一条岔道,进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四合院。
车夫上前轻叩了几下,门应声而开,一名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出门,车夫亮出一个令牌,男子立刻跪地道:“属下飞鹰见过莫王妃!”
车厢里传来清越的声音:“平身!”
飞鹰将莫王妃迎进了小院,莫王妃坐定,扫视了一下小院,吩咐道:“如今是非常时期,飞鹰,你们的任务很关键,如今完成得怎么样了?”
飞鹰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禀王妃,属下无能,只跟几名大周权贵达成了共识,请王妃降罪!”
莫王妃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降罪?飞鹰,你以为你的命值几两银子?杀了你又能如何?”
飞鹰松了口气,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属下谢王妃不杀之恩!”
“哼,办事不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莫王妃朝两旁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侍女立即一手扳开飞鹰的嘴巴,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就灌进了他的嘴巴。
飞鹰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处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烧,让他连声惨叫了出来,他惊恐地抬头,看着座上的女人,
“王……?”刚一张口,忽然发现嗓子一阵干哑,连声音都没有了,只能发出嘶嘶声。
莫王妃冷冽的眼光寒栗地射向飞鹰,娇艳的面容犹如罂粟花一般冷酷:“没能按本妃的吩咐完成任务,你有何脸面来见我?今日不过是小惩大诫,日后若是再无法完成任务,休怪我拿你的家眷开刀!”
飞鹰连忙磕头求饶,嘴里啊啊啊地说不清楚。
莫王妃嫌恶地起身就要离开小院,飞鹰急切地要跟上去,方才的侍女忽然回转身,寒着脸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剑抵在喉间:“飞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方才的药丸不过是让你暂时受点皮肉之苦,三日之后你自然就能开口说话。不过每隔一个月要服用一次解药,不然你不仅不能再开口说话,还将有性命之忧。你好自为之!”
飞鹰目瞪口呆地看着莫王妃一行远去,完全没想到,这位看似温柔美丽的王妃竟会如此心狠手辣。
落月轩
“夫人,您真的打算帮助南院大王夺得宝座吗?”
杨氏沉吟了会儿,问道:“惜影,你觉得一个优柔寡断的太子和智勇双全的南院大王相比,谁更有资格夺得汗位?”
惜影愣了下,垂首道:“奴婢但凭夫人吩咐!”
跟着杨氏多年,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艰巨的任务,只怕这次要变天了。她心中明白,就是自己有别的心思,也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夫人要支持什么人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小小的奴婢来品头论足了?
杨氏也没有多为难她,解释道:“惜影,如今我的身边唯一可信任的就是你了。金嬷嬷虽然有些手段,可终究怕她有异心;惜霜如今是枫儿的人了,我还指望着她为我生个孙子抱抱呢。其他人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只要你肯发愤图强,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夫人不要太悲观了,咱们还有不少可用之人。”惜影谦虚了一番,又道,“如今二皇子是太子,夫人要支持大王,此事怕有难度啊!”
杨氏但笑不语:“要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二皇子太过柔和,我当初也很看好他。不过,他最近的表现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她叹口气,坐进黄花梨木雕海棠花的贵妃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大少奶奶,奴婢回来了!”紫苏回了水阁,寻到赵语桐。
赵语桐见她有些行色匆匆,左右环视了下,丫鬟们都鱼贯而出,屋里只剩下了主仆二人。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赵语桐直觉地就认为杨氏有蹊跷。
“正是,奴婢方才悄悄打探了下,今日来探访侯夫人的是她娘家延平县的侄女,听说嫁了北辽富商,,有人看见家丁从马车上抬了好大一箱东西,据说全是名贵的珠宝。”
“真的?”赵语桐惊讶极了,这件事透着古怪,方才她就纳闷了,延平县令身份低微,就算是富商嫁了富商一样上不得台面,就好像她在青城时,柳府虽然富甲一方,却在当地都算不上什么一样。
“大少奶奶,要不要派人去查一下啊?”紫苏担忧地问道。连她都看出问题来了,赵语桐一定也不会没发现。
“不!”她摇摇头,“这件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既然夫人有此举动,说明对方的身份定然不差。说不定跟咱们侯府一样的显赫人家!”
‘可是,夫人不是七品县令之女吗?”难道连一个七品县令也动不了吗?
“表面上是这样,可夫人既然如此重视,看来这个延平县令也不是个小人物啊!我们可以派人去打听,但是此事一定要让老侯爷和侯爷知晓,或者,他们已经知晓了也说不定。”
“不是,今日老侯爷和侯爷都不在府里!”紫苏的话一出,赵语桐更是惊呆了。
“不在府里?那他们去哪里了?”
“老侯爷送大少爷之后,好像跟皇上进宫去了,侯爷却不知去了哪里,就是您,不也是刚刚才回来吗?”
赵语桐很是意外,看来,她是故意趁着这个机会见她的娘家人的?而且,就算是他们不在府里,难保下人们不向他们通报,看来,杨氏在府里应该是有着绝对的权威,不然也不敢如此有恃无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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