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出现在眼前,迟延森的顺着手朝上看去,只见迟静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二哥,需要我拉你一把吗?”
迟延森蹭地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就算再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让迟静言拉他,一百个俯卧撑做完后,再怎么累,也坚持自己站起来。
迟静言看迟延森已经站起来,坐回到椅子上,本想再喝一口水,端起来才知道已经凉透了。
天气还这么冷,凉透的水自然不能再喝,否则胃就要不舒服了。
“二哥。”放下茶盏时,迟静言望着迟延森开口,“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快说吧。”
迟延森一听迟静言说话的口气,心里的委屈又涌了上来,他撇撇嘴,又想哭了,“六妹,不是我说你啊,你有的时候真没良心。”
迟静言吸了下鼻子,“好吧,算我没良心,那么亲爱的二哥,为了证明我是个有良心的人,等会儿我让人去清风倌,把你看得很顺眼的那个小倌赎给出来,洗洗干净后,帮你送到杨府去。”
迟延森震惊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迟静言。
迟静言对视上他的眼睛,又笑了,“二哥,怎么了?是嫌一个太少吗?嗯,让我想想……”继续看着迟延森的眼睛,她还真的歪着头,一本正经的想了想,“要不这样吧,我还藏了点私房钱,还真能再帮你多赎出一两个,放心吧,以我们的关系,我肯定还帮你挑唇红齿白的,包你满意!”
眼看迟静言越说越离谱了,迟延森急得都快哭了,“六妹,你应该知道你二哥我现在的心情,就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在有些事上,他要再犯的话,杨再冰绝对不可能还会原谅他。
那是他这辈子唯一真心喜欢过的女人,他不想失去她,尤其是在了解了杨再冰的个性后,他更是赌不起。
迟静言敛了笑,果真不再和迟延森开玩笑,而是正色道:“二哥,关于那个袁茵,你试探的怎么样了?”
就试探女人这方面,迟静言对迟延森还是很有信心。
迟延森真是怕了迟静言,不敢再东拉西扯,听她一问,语速飞快地回道:“六妹,那个叫袁茵的,虽然伪装的很好,但是,正是因为她伪装的太好了,反而让我看出了端倪。”
迟静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一次抬头看向迟延森,“什么端倪?”
“她肯定不是好人家的女儿。”迟延森说话是比较好听了,什么叫不是好人家的女儿,要把话说难听一点,无非就是青楼女子。
这一点倒是和迟静言想的有一点点出入,在迟静言看来,那个叫袁茵的女子,只是有人有借机安插到迟延庭身边的,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妓女。
那个心怀鬼胎的人,安排个妓女在迟延庭身边,是想彻底迷惑他吗?
接二连三的有事情发生,迟静言感觉应付的有点力不从心,的确需要好好沉思,整理一下思绪。
迟延森本来要走了,都走到门口了,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回到迟静言身边,“六妹,还有件很重要的事差点忘了告诉你。”
迟静言有点漫不经心,“什么很重要的事?”
“你猜傍晚时分我看到谁了?”迟延森挑了挑眉,对迟静言买起关子。
迟静言对他的关子丝毫不感兴趣,“看到谁了?”
迟延森对迟静言这么平淡无奇的表情,很失望,声音里的亢奋也转瞬即逝,“我看到升平了。”
“什么?”刚才还波澜不惊的一个人,随着迟延森的一句话,大声尖叫了起来。
迟延森的两只胳膊被迟静言抓住,她用的力气很大,把迟延森抓得生疼不说,还来回的摇晃,迟延森胃里一阵难受,他差点吐了。
“六妹。”定了定神,勉强开口,“你先不要摇我了,真的好难受,我想吐。”
迟静言看他脸色变得有点白,看样子是真的要吐了,连忙松开手,“二哥,对不起,是我太用力了,你还好吧?”
迟延森捂着胸口喘气,“我没事,就是有点晕,能给我倒点热茶来吗?”
迟静言因为一个人想沉思,让下人都去休息了,迟延森要喝茶,也只能她去给他倒了。
迟静言倒茶回来,迟延森已经不在偏厅,看样子是被她吓到了,趁她倒茶跑了。
茶没有人喝,迟静言就送到嘴边自己喝了口,放下茶盏时,常常吁出口气。
她去给迟延森倒茶时,迟延森又补充了句,以他过去的经验来看,出现了袁茵这个女人后,升平的情路会走得非常坎坷。
迟延庭他是了解的,就是一根筋,一旦认定那个袁茵就是救他的人,哪怕根本不喜欢她,也会负责到底。
唉,迟延森毕竟曾经有那么一点喜欢过升平,想到升平极有可能被迟延庭伤得体无完肤,就忍不住一声唏嘘。
他倒是想帮升平来着,但是无从下手啊。
迟静言听迟延森说了这么多,尤其是说到那个袁茵的女人一直都待在迟延庭屋子里,本想今天就去找升平。
可是,今天实在太晚了,再加上她要留在七王府等冷云的消息,决定明天进宫去找升平。
为什么是进宫找升平,而不是迟家,是以迟静言对升平的了解,看到有另外一个女人守在迟延庭床边,心里接受不了,又没其他地方客气,必定是回宫了。
七王府,除了迟静言,基本都已经睡了,迟静言还在偏厅看书,一道白色的身影走进门内。
迟静言的余光瞥到那道白色就知道进来的是谁,朝门的方向看去,朝她走来的果然是小白。
迟静言放下书,摸了摸小白的头,轻声说:“小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七王府自从迟静言当家作主后,还有一个特色,别人家的看门狗都是白天睡觉晚上看门,七王府的和别人的相反,作息时间和人类一样,就是白天看门晚上睡觉。
这样一个特色,被下人无意中传到市井,无疑让世人对迟静言的凶残又重重抹上一笔。
试想一下,如果不是七王妃真的凶残到那个地步,看门的狼狗晚上敢睡觉吗?
甚至于一些有头脑的商人,已经构思着明年的门神就按迟静言来画,保管畅销。
小白亲昵地蹭了蹭迟静言的手背,然后把爪子挪开。
迟静言低头看去,看到小白挪开爪子的地方,放着个油纸包。
心里有点好奇,拿起来打开一看,看清里面的东西,真是哭笑不得。
把包裹在油纸包里的东西放到小白嘴前,笑着说:“小白,我不爱吃鸡屁股的,还是你自己吃吧。”
小白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鸡屁股那么好吃的东西,迟静言却不喜欢吃。
她是主人,它当然不好也不敢强迫她,嘴边张开,明明牙齿已经碰到鸡屁股,想到了什么,片刻犹豫后,抬起眼睛看了看迟静言。
迟静言又摸了摸小白的头,可能是最近伙食比较好,毛发是越来越光亮也越来越蓬松,摸上去非常的舒服,笑着对小白说:“快吃吧。”
小白又看了迟静言一眼,确定她不是在说反话,这才很不客气的张大嘴,两只鸡屁股,它一口就咬进嘴里,基本没怎么嚼,已经咽了下去。
小白吃完鸡屁股就趴在迟静言的脚步,耷拉着眼睛开始睡觉,虽然只是只不会说话的老虎,但是,有了它的陪伴,迟静言觉得没那么冷清了。
入夜后的七王府从迟延森离开的那一刻,才算真正的陷入安静的睡眠中,有个地方却非常热闹。
还记得高尚书吗?
他看完信,气匆匆的就进宫了。
真的差点气死他了,知道今天早朝后,他为什么要上供端木亦元那么巨大的一张银票吗?
意思很明白,他的女儿被人害流产了,都谣传是迟刚新入宫为妃的女儿干的,这口气,他怎么咽地下。
正等着端木亦元怎么狠狠地惩罚迟若娇,结果等来的消息却是没有给迟若娇任何处罚。
听到这个消息,高尚书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差点被气昏过去。
他也是个聪明人,很懂得分析,缓过气后,好好想了想,觉得端木亦元之所以那样包庇迟若娇,不见得是真的因为有多喜欢她,之所以纵容,肯定是和迟若娇背后的迟刚有关。
在高尚书看来,迟刚不过是一介只知道舞刀弄枪的莽夫,哪里有文官睿智。
端木亦元不是看在迟刚的面子上不追究迟若娇任何责任吗?他就是要让端木亦元追究。
迟刚再厉害,也总没有皇嗣重要吧。
于是,说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也好,是为了让端木亦元觉得高惠妃身后也有他这么一个财力雄厚的父亲也罢,反正,今天早朝过后,一张金额数大的银票就出现在了御书房的龙案上。
高尚书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他的刻意讨好,落在端木亦元眼睛里完全是另外一种意思。
平日里整天哭穷,真的像是家里都没米下锅了,随便拿一张银票出来,金额巨大的把他这个一国之君的皇帝都吓了一跳。
由此可见,高老头到底是多有钱。
话又说回来,迟静言让孙远在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高尚书看过之后会心急如焚。
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句话,说是有人要趁高惠妃痛失龙胎,情绪低落,身体不好,对她暗下杀手。
高尚书老谋深算,第一个想的人就是迟若娇。
也不怪他会那么想,随着迟若娇入宫为妃,现在的大轩后宫,早已是她一人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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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亲爱的们元旦快乐,永远健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