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蒂…你和理查一起谈恋爱多少年了。三年。"
"两年零三个月。"黑猫不带感情地说:"四舍五入还远远不够三年呢。"
"但你们在一起已经够长时间了。"英俊的金发骑士才不会在意这种细节:"在我看來,你们其实真的很般配。或许是时候应该---"
"不,还太早。"黑猫迫不及待地打断哥哥的话:"我们的事情,哥哥你就不能不管吗。"
兰斯洛特摆出一脸严肃的表情:"夏洛蒂,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们的父母走得早,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们两兄妹。作为一名骑士,哥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丢掉小命的人。哥哥只是想看到你早日成家立室,有一个幸福安定的生活环境而已。不要太让哥哥担心,好吗。"
黑猫一阵沉默。近年來,面对她的哥哥,以及其他亲友们的催婚,夏洛蒂一直感到十分无奈。她的男朋友又是一名十分富有,出身高贵的人,而且对夏洛蒂体贴入微,根本沒有什么好挑剔的。就这样答应理查的求婚,从此像个小公主一样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吧。
但是,黑猫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妥协。
她面前的幸福來得太轻易,太理所当然了。
因此,它也太平法无聊,平淡得让她无所适从。
她不甘心就此顺着命运给她铺排好的道路走下去。
她想要新鲜,想要刺激,想走一条平凡人从來沒有走过的新路。
她觉得自己值得拥有更好的。
不。非也。
这一切,其实只是她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
财富,权力,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抚心自问,她从來沒有稀罕过。
她要的完全不是这些。她真正寻求的东西,遥不可及,是金钱无法买到的。
那是,在那时候,那一刻,给她的那一份感动。
沒错。她的心里就从來沒有忘记过那个人-------七年前吻过她的那名,身穿金色盔甲的少年。
同一时间,某个虚拟游戏世界里,章人族的城堡地牢之中。
过來给哈斯基他们送午饭的章人,嘴里说着一堆犬人少年沒法听懂的话语,走近牢房的铁栅栏前。
"他在审问我们,要我们说出我们父母的下落。"卡尔文王子突然开口道。
"你能听得懂吗汪。"
"一点点。章人的语言和冰岛语几乎是同源的。"卡尔文王子故意装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继续跟哈斯基说:"表现平淡点,让他以为我们沒听懂他的话。这些章人大概以为我们还有同伙------凭我们这些小孩的力量,本不可能杀掉他们的四名同伴。"
原來如此。这些章人们肯定是在山洞中发现了睡在帐篷中的三名少年,但哈斯基他们看上去的年纪实在太小了,章人们以为这些少年还有监护者,并顺理成章地认为少年们的监护者才是杀死四名章人守卫的真正凶手。
因此,章人们才沒有杀少年们,而是把这三名"小孩"抓起來送进了牢狱,以为这样就能获得人质,并以此要挟孩子们的"空气监护人"。
这样分析下來,情况对哈斯基他们仍然十分有利。他们能利用的,正是对方的轻敌大意。
"真是低估我们了汪------最好继续低估下去汪。"哈斯基故意装出一脸的茫然,甚至还可以让自己看上去像一名软弱无助的小孩子。
章人守卫见自己罗嗦了一大堆话,对方却完全无动于衷,以为自己面前这两名小孩真的听不懂章人语,也就放弃了。
他俯下身來,把两盘饭菜从铁栅栏的空隙处推送进牢房里------
而他,大意了。
他万万沒有想到,自己面前这两名看似无害的小孩子,竟然会如此善(凶)战(残)------至少其中一人十分善(凶)战(残)。
卡尔文趁章人守卫蹲伏下來,目光离开了他的瞬间,竟然疯了似的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餐刀就刺。他的竟然举动不仅吓呆了哈斯基,也把章人守卫吓愣了。下一秒,餐刀已经刺穿了章人的喉咙。
噗滋滋滋滋。透明的鲜血狂喷而出。但这并不是立即致命的一击。牢房外的章人守卫已经抽出手中长剑,开始反击。再过不久,估计他就能用手中长剑,刺穿卡尔文王子的胸膛吧。
"快动手。用你的战技。"卡尔文王子高呼道,双手则死死拽住章人守卫的头颅,狂扯着那怪物的头发,痛的怪物叽呱地大叫。
而章人手里的剑已经刺出。它马上就要杀死卡尔文了。
情势所迫,哈斯基沒有多想,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冲到了铁栅栏前,抓住章人守卫的头,用力一拧。
鱼人小王子的分析十分正确,哈斯基确实能在这种环境下发动他的战技。【臂力爆发】给与了这名少年远超于正常人能拥有的力量,而他要做的确实拧断一名章人的颈椎骨---上身结构几乎和人类无异的章人们,身体最脆弱的部分之一。
犬人少年用自己最强的力量去攻击对手最弱的部分,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的。
卡啦一声,章人守卫的脖子干脆地折断,这次是真正的致命一击了。
怪物全身瘫软,无力地倒下。哈斯基也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只剩六发【臂力爆发】了。)
"做得好,干脆利落。"卡尔文毫无保留地称赞道。
被如此称赞,哈斯基却一点都不高兴,反而满腹牢骚:"你到底在想什么汪。。招呼都不打,一下子就冲了出去汪。要是哈斯基來迟了半步,你已经死了汪。"
"但你來了,也及时地杀掉了敌人,这就好啦。"卡尔文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忙着伸出手去捞章人守卫腰间的钥匙串:"快來帮忙,卡尔文够不到。"
哈斯基愣了半秒。他对卡尔文其实还怀有很大的戒心,生怕自己不在意的时候会再次被鱼人王子侵犯。
但是,他们面前这名章人守卫被杀死,恐怕已经触发了某种无声的警报。警报引來更多的章人守卫,只是时间的问題而已。
事情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犬人少年也沒法一直提防着自己的队友,只能暂时相信鱼人王子了。
他叹了一口气:"你让开,哈斯基來处理汪。"
卡尔文冷笑:"呵呵,本王子倒是很想知道你该怎么处理这事。"
章人守卫的尸体平躺在地上,正以极快的速度变得冰冷。想要拿到它腰间的钥匙,就必须从铁栅栏的间隙伸手出去取。但是,不管是卡尔文还是哈斯基,这两个小孩(矮)子的手臂都不可能触及到那么远的距离。
不。手臂够不到,可以用脚。
犬人少年脱下鞋子,把半个屁股挪到铁栅栏边上,然后慢慢地,把左脚伸了出去。
"噗呼呼呼呼------"那副尊容想必是很搞笑的,卡尔文王子正捂住嘴偷笑。
哈斯基下意识地无视了对方的嘲讽,继续挪动着他的大腿,朝章人守卫尸体的腰间伸去。
还差一点点,他就能用脚趾夹住那串钥匙了。
他把身体的重心放得更低,双手抓住铁栅栏的栏杆借力,腿继续下压。
啪嘶。一阵低沉的声音从犬人少年的屁股下响起。他只感觉到屁股下一阵凉飕飕的。
"噗呼呼呼,你的裤子破了。"卡尔文王子幸灾乐祸地笑着。
"…啰嗦汪。回去再修就好了汪。"哈斯基郁闷地答道。如此失态只在虚拟世界里发生,而且只被卡尔文这个讨厌鬼看见,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他用脚趾头夹住钥匙圈,一扯,干脆利落地把钥匙取回來了。
"现在,"哈斯基打开了自己的手铐,又把钥匙插进铁门的锁里,从内打开了囚室:"再见了汪。"
他收起钥匙圈,似乎完全沒有帮鱼人王子打开手铐的意思。
"你会后悔的,"卡尔文却冷静地说,"沒有本王子的魔术,你们不可能逃离这个章人的城堡,最终只会害我们全员牺牲而已。"
他是正确的。哈斯基很清楚这事。
卡尔文是正确的,但他又正确得让人火大。
犬人少年把手里的钥匙圈丢给鱼人王子,自己推开了牢房的门。
此刻正警铃大作------当然了,有人杀了守卫越狱嘛。
哈斯基从死去的章人守卫腰间取走一把护身用的短剑,这是他们目前为止唯一的武装了。
他回头瞥了鱼人王子一眼,见卡尔文已经麻利地把手脚上的铁铐去掉了,便略带不快地说:"要跑了,别落后汪。"
"当然。"卡尔文一脸的轻松,露出仿如郊游般的表情:"大逃亡开始啦啊哈哈哈哈。"
哈斯基嘴里嘟哝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牢骚,以此來发泄自己的不满。
"你生什么气呢。这只是个游戏而已。"卡尔文看着地上完全死去的章人守卫,守卫这时候刚好消失,爆了一地的道具。而卡尔文理所当然地去一一捡起來,根本就沒有急着逃跑的那份紧张感。
"你再不跑,哈斯基就把你丢下汪。"犬人少年已经迅速奔出,朝地牢较为黑暗的那边跑去。
"嘿嘿,等等本王子嘛。"鱼人小王子也恰如其分地捡完了地上的道具,不紧不慢地跟在哈斯基身后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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