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万事俱备

满室沉寂。

殿中的烛火,摇曳晃动,周遭之处,皆是光影重重,暗淡之中,卷着几分压制不住的清冷与慎人。

赢易一半的脸颊被隐藏在光影里,看不通明,然而他整个人依旧淡定而立,一动不动,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决绝阴沉之气,则是全然尽显。

大抵是要破罐子破摔,不愿再作戏,是以此番他道出的这些话,也是通透直白,毫无半许委婉。

凤瑶全然不曾料到,曾经曲江之边以那般壮烈的身姿回头的赢易,有朝一日,竟还是会与她决裂。甚至于,从一开始他就对她未安好心,在她关心他,紧张他,摒弃前嫌的包容他,善待他时,原来他心底一直念着的,竟是扳倒她,杀了她,夺了大旭钤。

人心丑恶,竟也会恶到这种程度,只是她姑苏凤瑶可对一切人淡定从容,决绝行事,但对这赢易……

思绪翻涌,心底除了复杂,仍是复杂。一股股悲凉刺骨的感觉也在心头层层的起伏开来,浓烈厚重,压制不得洽。

“这些日子,本宫最是不愿怀疑的人,便是你。最是不愿恶对之人,仍是你。甚至于,无论是当初城隍庙之事,还是幼帝频发蛊毒之事,待得所有矛头大多都指向你时,本宫虽怀疑,但仍是不愿相信,不愿去证明。直至,今日你差人送去凤栖宫的梅花,香味浓得怪异,绝非正常。也正是那时,本宫才寒了心,才……布了今夜之局。”

待得沉默半晌,凤瑶才低沉无波的回了话。

却是这话尾音还未全数落下,赢易便勾唇笑笑,脱口的语气也显得有些复杂起伏,“皇姐如此说,是想证明你仍是心有臣弟,不愿恶对臣弟?可到头来,皇姐终归还是设局了不是?终归还是如此无情的拆穿了臣弟不是?”

“赢易!”凤瑶瞳孔越发一沉,清冷而道。

赢易瞳色微动,深眼朝凤瑶凝望。

“你要执意如此认为,本宫也无话可说。但本宫再问你,幼帝身上的蛊毒,你可有法子解?”

他眼角微微一挑,垂眸下来,“无解。”

凤瑶心口越发一沉。

他则径直抬眸朝凤瑶的双眼凝来,“蛊毒并非臣弟所种,臣弟自然无解药,只不过,那子蛊最是怕桃木香,只要在幼帝殿中燃一小团桃木,幼帝自然毒发。是以啊,臣弟仅能影响幼帝毒发,但却并无解毒之药。容倾那里虽有一枚,但也不过大英那人为防万一的施舍而来,却又治标不治本。是以,幼帝身上的蛊毒啊,无解,除非,皇姐能找到那下蛊之人,再剜了那人的心头肉,取出他寄养在心脏的蛊母。只有蛊母死了,幼帝身上的子蛊才能不药而亡。若不然,所有配置出的解药,都仅能稍稍让幼帝身上的子蛊安静罢了,并非治根。若不然,国师与悟净方丈那般医术滔天,为何,竟还配不出解药来?”

凤瑶深吸了一口气,“除了此法,便再无解?本宫问你,你与那大英下蛊之人,可是熟识?”

他顿时勾唇笑了,目光稍稍从凤瑶面上挪开,悲凉幽远的凝在一侧那光火摇曳的烛台上。 шωш •тт kan •℃O

他并未回话,似也无心回话。整个人就这么略微散漫的立着,沉寂幽远,仿佛浑身都被一种复杂之色层层笼罩。

凤瑶兀自静候着,目光静静凝在赢易面上,也未出声。眼见赢易半晌不答,似如未觉,凤瑶神色微变,这才开始再度问话,“你与那人,是否熟识?且那人如此对付幼帝,对付本宫,究竟为何?”

这话一出,赢易似是这才回神过来,目光幽远的朝凤瑶凝来,盯了片刻,才漫不经心的道:“那人,臣弟并非见过,仅有容倾见过。且臣弟也曾听容倾说,那下蛊之人,乃大英权贵之人,不好惹。呵,皇姐若要想为幼帝全然解毒,亦或是寻得蛊母,许是,只能与那人为敌,亦或是,与大英为敌了呢。只是,皇姐身为大旭长公主,肩负家国重任,皇姐真能舍下这万千百姓,从而为了幼帝之毒,不顾一切的让大旭与大英开战?”

嗓音一落,赢易再度笑了,那笑容幽远悲凉,似有夹杂着几许畅快般的决绝。

凤瑶满心起伏,一股股矛盾之意在心底四方摇曳。

前些日子便听容倾说,那些异族之人的主子,乃大英左相。说是当初从那些异族之人的腰牌上见了‘尉迟’二字,是以便有所推测,觉得那些异族之人的主子乃大英左相。

容倾之言,虽不知真假几何,但自然也算是容倾给她的唯一线索,是以,倘若那幕后之人当真是大英左相,身份如此尊崇,她姑苏凤瑶对那人,又该如何对付?

赢易说得没错,她肩负大旭万千百姓的性命,自然不敢轻易与大英为敌,只是,幼帝又乃她最是重要的人,是她心底的支柱,她又如何能亲眼目睹幼帝被蛊毒折磨,随时都可毒发丧命?

越想,心底的压力与矛盾便越发的升腾缠绕。

赢易深眼凝她,似是略微满意她这等满面纠结的模样,继续道:“皇姐此生虽心系家国,看似好人,但皇姐终也是无情之人,对我母妃,对臣弟,都心狠决绝。老天终还是公平的,不会让心狠之人逍遥法外,而今至亲之人性命受危,皇姐空有担忧却又奈何不得,这种无力感啊,无疑是磨人心智,痛入骨髓的呢,呵,皇姐你啊,历来便高高在上惯了,只是如今,竟也会有今日!又或许,饶是皇姐如论如何努力,最后,都不过是一场空罢了,你也许保不住幼帝性命,更也,护不住大旭江山。皇姐你不过是个大旭的笑话罢了,大旭也会全数亡在你手里,那时候,你终会成为亡国之奴,甚至于,也与臣弟一样,成为我姑苏一族的醉人。呵。”

冗长的一席话,皆是攻心似的讥讽。

然而赢易这腔话的确是威力十足,层层脱口而来,骤然间将凤瑶心底那残存的意志与淡定都撞击得支离破碎。

灯火之下,她面色隐隐的发着白,不说话。

赢易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皱,再稍稍整理了墨发,神色幽远的朝凤瑶望来,继续道:“既是实情败露,所有之事皆已摊开来说了,想必如今,皇姐应是容不下臣弟了,更也不会让臣弟继续入住在宫中了。如此也罢,不劳皇姐赶了,臣弟这会儿,便离开宫中,此生之中,若非决绝相斗,若非战场对峙,臣弟,再不会轻易出现在皇姐面前。”

嗓音一落,转眸朝殿中其余黑衣人示意几眼,而后几人便全然不顾凤瑶反应,踏步朝殿门行去。

却待刚刚将殿门打开,刹那间,目光顺势朝外一落,入目的,则是黑压压一片的兵卫。

那立在最后两列的兵卫,手指火把,光火蔓延通透,照亮了半边天。而那立在面前数排的兵卫,则是纷纷拉开了弓,搭上了弦,蹭亮的箭尖径直朝他们一行人指着对着,那番强硬开弓的阵势,肃杀之气尽显。

赢易面色微变,漆黑的瞳孔被摇曳的火把照亮。

待朝殿外严阵以待的人群扫了一眼,他便回头遥遥的朝凤瑶望来,低声问:“皇姐今夜,便是要对臣弟赶尽杀绝了?”

凤瑶强行按捺心绪,敛却了面上所有的复杂摇曳。

她满目发沉寂的朝赢易望着,片刻后,低沉沉的问:“本宫怎会对皇弟赶尽杀绝。不过是想,再留皇弟在宫中多住些时日罢了。你这些日子做了这么多狠毒之事,本宫,又岂能任由皇弟在外继续逍遥法外。便是你为姑苏皇族,也深得幼帝尊崇,甚至于,时至今日,本宫也无心杀你,但是,有些犯下的错,做过的恶,皇弟终是要留下来忏悔,甚至,偿还。”

凤瑶漫不经心的出了声,语气淡漠幽远,并未夹杂太多情绪。

她仅是想留下赢易罢了,留他在眼皮下监视着,不愿让他在外逍遥法外,继续生事。如今的赢易早已是计谋过人,一旦逃出宫去,无疑是无法无天,那时候她若要再挟制他,控制他,自然是难上加难。

只奈何,这话一落,赢易面上却并无太大反应。

他仅是浑然无畏的迎上凤瑶的眼,那略微俊秀稚嫩的面上卷着几缕不曾掩饰的悲凉与复杂,待与凤瑶对视片刻后,他突然微微一笑,略微怅然的问:“若是,臣弟今夜执意要离开呢?”

凤瑶深吸了一口气,袖袍中的手捏了拳头,又强行放开,待沉默半晌后,终是狠下心来,决绝道:“如今摆在你面前的,仅两条路,其一是留在宫中,入住宫牢,好生忏悔,待得天下大定,琐事皆安,本宫自会再行安排你去处。”

“另一条呢?”赢易神色微动,低声幽远的问。

凤瑶瞳孔一缩,眼睛稍稍一眯,半晌之后,才薄唇一启,清冷沉寂的道:“第二条路,便是,死。殿外之中,御林军虽为五十,但寝殿院外,则聚集两百兵卫,甚至于,还有颜墨白昨日差遣而来降服容倾的精卫。”

说着,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一深,脱口之言复杂厚重,“赢易,你若强闯,绝对逃脱无门,许还落得个丧命的下场。但若你束手就擒,接受本宫安排,本宫可看在你我姐弟一场的份上,再行,饶你性命。”

她嗓音极为缓慢,语气中的复杂深沉之意尽显。

这是她给赢易的最后一个机会。饶是他那般迫害幼帝,也纵是他心底藏着那般歹毒的心思,但时至今日,她终还是强行稳着心神,愿再度给他一条生路。

大抵是,心有恻隐,是以终还是狠不下心来。曾也是记得的,从小到大,这赢易每番见她,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乖巧温顺,并无棱角。她从不曾想过他会变成如此手段腹黑的模样,但却也不得不说,赢易变成这般模样,的确是有她姑苏凤瑶逼迫的成分。

是以,赶尽杀绝这几字,并非她姑苏凤瑶所喜,但若赢易当真执迷不悟,她姑苏凤瑶,也会被他逼得无路可退,从而,下得狠手。

她落在他面上的目光复杂之至,决绝浓烈。

赢易并未立即回话。

周遭气氛,陡然再度沉寂下来,无声无息之中,清冷压抑,令人浑身发紧发麻。

待得二人僵持半晌,赢易才朝凤瑶微微一挑,随即回头过去,不再朝凤瑶观望了。则是片刻后,他那幽远悲凉的嗓音再度响起,“纵是皇姐给臣弟两条路,但臣弟,却终还是无路可退。信念不同,目的不同,是以,臣弟与皇姐终归不是一路人。皇姐今夜若要强行拦住臣弟,那便,除非能拦下臣弟尸首,若不然,臣弟今夜,自然是要强行离开的。”

他的话也略微决绝,清透明了。

他清楚的,一旦今夜被控,他此生便注定被人所控,长留宫牢,亦或是被自家皇姐关押在其余之地,此生之中将再无翻身之日,更别提有机会报仇。

而宫墙外,天高海阔,自可翱翔,有朝一日,也可再东山再起,亦或是在这乱世之中坐收渔利,对这天下分一杯羹,如此,他姑苏赢易,又如何能在今夜妥协,断送前程?

心有决定,满身之中,也卷着几分决绝,则是不待尾音全数落下,赢易便骤然跃身而起,猛的朝殿外冲去。

瞬时,殿外御林军们手中的长弓弧度越发拉大,弓上的利箭眨眼便要离弓而射,却是刹那,凤瑶陡然扯声开口,“收弓出剑!活捉赢易,切不可伤及性命。”

凤瑶嗓音提得极高,在场御林军皆是一震,顿时后怕惊愕的将弓箭放下,随即拔了腰间的佩剑便朝赢易几人攻去。

一时,两方交缠打斗,短兵相接,刀光剑影,肃肃的厮杀之气层层蔓延,大肆而起。

凤瑶静立在殿门外,拢了拢衣裙,兀自观战。又许是知晓御林军们不敢杀他,赢易显然是胆子极大,打斗起来浑然不畏,出招也极是阴狠歹毒。

御林军们心底皆是绷着一根弦,手中的长剑浑然不敢朝赢易身上致命之处袭击,是以束手束脚之中,接连败退。

眼见御林军们越发处于下风,凤瑶眉头一皱,心底终是增了几许紧烈,随即沉默片刻,缓缓上前,待从地上捡了一把长剑,正要亲自朝赢易攻去时,不料顷刻之际,那赢易竟陡然用内力踢开了殿外一侧的石桌,待得石桌下方的一出黑洞展露之际,赢易蓦的朝洞口钻身,瞬时便从地面彻底消失。

瞬时,凤瑶猝不及防一怔,瞳孔皱缩,周遭御林军们本要跟去,不料被剩余几名黑衣人强行在洞口阻拦,待得再度打斗片刻,那处洞口,竟顿时被厚厚铁板堵住填上。

凤瑶瞳孔皱缩,满面阴沉,强行跃身过来,待强行用内力震开几名黑衣人时,黑衣人们纷纷抑制不住的摔地,而后被周遭御林军用剑架住了脖子。

一时,周遭紧烈的气氛终是沉寂了下来,徒留阴风浮荡,冷冽彻骨。

凤瑶朝那洞口的铁板凝了片刻,差御林军强行挪开,只奈何,那铁板似是在地上埋得极深,一时之间无论御林军们如何用力扳扯,竟都无法将铁板挪动分毫。

凤瑶阴沉着脸转眸朝那几名被架在地上的黑衣人望去,阴沉沉的问:“这地洞同往何处?”

黑衣人们垂着眸,一声不吭,待得凤瑶打算差人强行逼供,不料片刻之际,黑衣人们竟是突然口吐白沫,相继惨亡。

“长公主,是毒发身亡。”

御林军们瞬时蹲身查看,随即,有人紧着嗓子回了声话。

夜色阴沉之至,天空漆黑无月,似如无尽的黑暗汪洋,欲将人彻底吸进去似的。

此番打斗,终还是惊醒了满宫之人,却是待得打斗消停,满宫之人又纷纷心照不宣的继续休息。

夜色极沉极沉,而留守在赢易寝殿的御林军则不敢消停,纷纷拿了铲子对那处地洞掘地三尺。而那宫门之处,上前御林军策马远走,层层而远,京中校场之内,也连夜调动五千兵卫,趁夜在京中各处四下搜寻。

而后,两日两夜之后,赢易寝殿外那地洞通往之处,已是找到,只奈何,洞中洞口早已无人,甚至于,全城封锁搜寻,更也不得赢易半点消息。

那赢易,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

又许是国师对幼帝说了些什么,这一日一夜之内,幼帝再不曾在凤瑶面前提及赢易之事,只是在凤瑶面前时,幼帝越发的乖巧听话,再无任何叛逆行径。

国师说,经历了生死之事,幼帝也一夜成熟。

这话入耳,凤瑶并未太信,只因,最初她从城楼一跃,生死不定之事,幼帝也曾成熟过,但后来,仍是叛逆了。只是,也望国师之言能确切为真,也愿自家幼帝,能真正的成熟起来,不必再让她分神操心。

接下来几日,京中太平。

许儒亦差人四下在京中搜索,再也不察任何异族之人踪迹。

大旭上下,稍稍而安,并无任何异事发生,而颜墨白的礼物与信笺,再度被送来了,只是这送东西而来的,不再是容倾,而是,改为了一只黑鹰。

那黑鹰,毛羽黑得蹭亮,似是极通人性,每番在宫中上方盘旋后,会恰巧落在凤瑶凤栖宫窗棱上,便是有宫奴小心翼翼上前去取它脚上捆绑着的东西,黑鹰也会恼怒震翅,拒绝宫奴靠近,直至,凤瑶亲自上前而来,黑鹰才会展翅而跃,飞落在凤瑶肩头,难得温顺的一动不动,任由凤瑶将它脚上困着的东西取下。

颜墨白送来的东西,依旧有些无关紧要,似是在叙述平常一般,连清晨何时起身,批了多少奏折,甚至与副将们商议了多久对付大英的作战时辰,都事无巨细的写了。

此番知晓了些内情,纵是不曾亲自与颜墨白对问,但心底对颜墨白的感觉,终还是由最初的憎恶挤兑,变得复杂幽长。

她不知心底在复杂什么,在沉重什么,仅觉,似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变化,她虽说不出来,但却能知晓,自己对颜墨白,终是再无忌恨。

终归是立场不同,是以,她无权去评判颜墨白什么,就亦如,她往日为了大旭而肆意抵触他,为难他,他也忌恨不得什么一般。

许儒亦这些日子,再未在凤瑶面前执着僵持,只是每番朝堂之上,会偶尔望着她出神。但朝下之后,许儒亦则是挪用许家银两,大肆为大旭招兵买马,充裕国防。

日子沉寂如水,看着倒是稍稍有些四方安稳。

但却是七日之后,那黑鹰脚上送来的信笺,再不是写的流水日常,而是短短几字:万事俱备,出发大英。

那字迹,依旧是清秀俊雅,看着并无狷狂之意,奈何入得凤瑶眼里与心底,则是陡然如猛兽一般,噬咬心房。

第479章 当初不差第三十七章 恭敬而迎第五十章 传达命令第六十三章 突兀箫声第六百五十九章 随意胡诌第一百一十二章 还未归府第九十二章 突然遇险(二更完毕)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丢不弃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触即发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有阴影第七百一十八章 好生相认第二百零二章 什么名堂第九十四章 逆言而为第五百七十二章 提前算计第一百六十三章 面相如何第六百零四章 想不通了第六十六章 赖在宫中(二更)第四百七十二章 你该知晓第二百零三章 如此迎接第三百九十一章 吹奏一曲(二更)第五百四十四章 莫再倾慕第一百八十七章 臣要告假第六十二章 圆你之愿第七百八十七章 怎能耗着第二百九十七章 择日问斩第四百一十九章 自取其辱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得觊觎第一百二十一章 平和相处第一百九十二章 处理幼帝第二百零三章 如此迎接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道出府第七百零二章 不可再拖第二百三十四章 突兀重逢第八百一十章 打架了么第二百三十六章 坐不住了第四百二十四章 舍不得你第七百六十九章 一家团聚第四百五十章 脱离危险第六百六十一章 不想去呢第二十三章 瑞侯献礼第五百九十五章 后知后觉第七百一十二章 再坚持些第461章 想吃什么第二百零四章 大婚当前第七百七十九章 没有瞒你第一百七十二章 无法动情第三十五章 乔装而来第一百三十章 何来奇怪第五百六十二章 猜不透彻第八百一十三章 如此提拔第四百八十九章第七百三十一章 她会害怕第五百八十四章 你需帮忙第七十五章 凭空消失第八百零六章 的确路过第七百五十三章 竟在这里第十七章 振振有词第四百六十章 在怕什么第七百一十二章 再坚持些第三百三十二章 为她而亡第五百九十六章 究竟何意第五百四十一章 拼斗之法第五百二十七章 脚边玉佩第七百六十六章 照顾自己第一百八十七章 臣要告假第八百二十一章 好好相处第九十八章 为何要娶第六百四十五章 踏足摘月第二百六十四章 怪异热络第四百八十九章第三百六十六章 甩掉伏鬼第三百六十三章 帮他一回第三十七章 恭敬而迎第七百四十七章 山谷之中第五百一十八十章意图是何第八百二十五章 颜墨白番外一第三百二十七章 决定好了第七十二章 教导有方第一百二十一章 平和相处第四百九十七章 故人之箭第二百四十八章 撞个满怀第七十八章 突来奏折第六百四十四章 非吾所愿第七百三十五章 忘不了了第四百七十三章 亲疏之分第七百零五章 忆得当初第四百零四章 怎会这样第七百七十一章 吓坏她们第四百四十三章 巧舌如簧第七百章 再行入宫第二百章 趁夜出城第五百二十二章 和善对待第四百一十七章 帮我一回第三百九十二章 有来无回第三十二章 质朴之风第五百二十七章 脚边玉佩第八百一十八章 可否高兴第七百零七章 手中之棋第三百六十三章 帮他一回第六百零二章 专程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