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对不起陆景涔,这她认了。自己造的孽自己来弥补挽救。
陶清苒垂下了眸。“你不用去找他了,在言家人眼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估计他们也已经告诉他了,何必还要去打扰呢?让他以为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她的话让陆景涔陷入到了深思中,他在思考可行性。
“好,我不会去找他。也不会透露你还活着的消息。”陆景涔本来就没有打算去找那个男人,更不可能主动去将她还活着的消息流露出去。
这样…她残疾了也好。
只有这样。陶清苒才是他一个人的,就算她想走也走不了。
思及此。眉目柔和了下来,摸了摸她发顶说道,“不要想太多,我会一直陪着你。至于你的腿…”
“等伤好了拆了石膏,我会陪着你做复建。”
陶清苒疲倦的敛下长睫,隐匿了眼底复杂的深色。
手被握着。她也没有挣扎。
指间一凉,她看向自己的手。目光触及到那枚戒指时,狠狠一怔。
陆景涔笑意温柔,“之前的戒指我费了很多心神。不过没关系。丢了就丢了,这枚虽然不如之前的,但没事,以后我们再换好的。”
把弄着她滑嫩的小手爱不释手,陆景涔勾唇浅浅笑着,“真好,你又回到我身边了。”
她头疼的慌,说不了几句话,又觉得困了。
昏睡之前,她说,“景涔,你把晶片从我身体里取出来,可不可以?”
“不是我不想取”陆景涔眸色深邃,暗了暗,“那块晶片植入进去,就不可能取出来,你放心,它不会伤害到你的身体,只是方便我随时定位你的位置而已。”
“…”
怀中的人已经睡着了,他看了一眼半空的水杯,若有所思。
早就知道她会情绪过于激动,为了好控制,只能在她水里下点药。
摸了摸她脸颊后,轻轻将人放平,让她躺下。
……
“景涔”陆母在客厅等了很久,终于看到了自己儿子回来,才立刻站起了身。
陆景涔顿了顿,看向她,“妈,你还没睡?”
“景涔,你…你是不是…”陆母欲言又止,最近这段时间,她的儿子性情大变,连她都不太敢开口随心所欲的说话了。
“嗯,我是刚从医院回来。”
“可是…那个女人她不是走了吗?景涔,你听妈的话,别执迷不悟了,妈给你找个更好的,这个女人她不适合你。”
“妈!”陆景涔拉下了脸,现在是一提陶清苒必定翻脸,“我的事您不用管,我自己有分寸,而且我是绝对不会放下她的。”
“唉…”陆母长长叹气,她好好的儿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景涔,不是妈妈要跟你唠叨,如果那个女人她爱你,妈妈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意见,可是儿子,那个女人她心里没有你,强扭的瓜不甜,你强行留着她在身边,不会幸福的…”
站在厅内的人微微垂下了头,陆母以为是说通了他,正高兴之际,陆景涔幽幽道,“我不需要她爱我,哪怕她要枯萎都得枯萎在我身边,我宁愿这么纠缠不清的直到死,也没这么大度的将她还给言淮安!”
“儿子…”
“别说了!”陆景涔烦躁的扯了扯衬衫领口,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后,就迈开长腿径直上楼。
他一个字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知道。
陆母在厅内,无力的垂坐在沙发上,越来越执迷不悟的陆景涔让她担心不已,这么发展下去,她怕她的儿子会钻进死胡同里,再也出不来。
“怎么了?”
她微微一怔,看向刚刚进屋的人,终是忍不住了满腹的委屈,“老公,儿子他…”
“我知道他的事”刚进屋的男人风尘仆仆,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为他添了几分儒雅,遮住了锐利的眸,走向前,轻轻拍着陆母的后背,安抚道,“景涔这孩子我们一手带大,他看着温和其实骨子里的执拗到了极致,恰好遇见了陶家女儿,他喜欢又得不到所以才会越走越偏激。”
“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走下去吗?景涔他不能这么一错再错下去了!我绝对不允许他…”
陆盂书安抚下了躁动的陆母,“稍安勿躁,这孩子都老大不小了,人生的路是苦是甜得让他自己去尝,我们管不了,这道坎,他只能自己迈过来。”
“要是迈不过来呢?”
“那没办法,只能由着他,我们能做的就只是等。”
陆盂书的话让陆母更加难受,她的儿子变成这样,她也有责任,如果一开始就拒绝让那个女人进门,景涔也不会越来越想不开。
好不容易将陆母安抚下,陆盂书洗了个澡后,就去了陆景涔房里。
抬手敲了敲房门。
“进来”
这才推门而进,看到自家儿子坐在窗边,陆盂书正了正脸色,“景涔,爸跟你聊聊”
他愣了一瞬,敛下了眼底的复杂,“好。”
陆盂书进了门后就直接坐在了沙发里,“景涔,你也知道你妈妈担心你的事一直都睡不好,爸就想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爸,我不想放弃。”
他深深看了一眼陆景涔后,无声叹息,“爸知道了”
“爸,清苒她…腿出了问题,可能暂时性的残疾,没有办法站起来,我想搬出去住,也好照顾她。”
“你想搬到哪儿去?”
“乡下”陆景涔直勾勾的看向陆盂书,“搬回到外婆家,我想带着她在那儿休养一段时间。”
“不行”陆盂书这次的态度很坚决,直截了当的打断,“你现在没有去教书了,接手了家里的事业就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你想给陶家女儿好的生活,首先就得强大自己,景涔,爸老了,很多事情管理起来都有心无力,只能靠你了,你明白吗?爸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陆景涔沉着眸,似乎是在掂量,很久以后,他才说,“好,公司的事我会尽快熟悉。”
陆盂书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骨子里的那股执拗劲儿,是不允许他轻易放弃的,他来这里只是要陆景涔的一个态度,只要他儿子要,那么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他儿子得到。
起了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早点休息,这几天你安心做你的事,等过段时间就来公司准时上班。”
“爸,谢谢你”由衷的感谢陆盂书没有反对他,反而是支持他走下去。
“睡吧!”
陆盂书说着,就往外走,开门之前,他听见陆景涔的话,“爸,无论我变成什么样,都请你不要责怪清苒,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做的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希望您和妈,别将过错推到她身上。”
“她没错,一开始是她在拒绝我,错的是我,一步错步步错,到现在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微微凝眸,陆盂书什么都没说,直接开了门从房内出去了,没有一刻的停留。
独自在房里的陆景涔轻嘲的淡淡笑了笑,早知道执念这么深,他一定一开始就会选择避开她。
……
“没有找到人”这是自言旌安醒过来后,傅家的人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早就安排好了,太熟悉言康荣所以知道他根本不会放过陶清苒,才一早就安排了盆在机场接应。
结果是他估算错误,言康荣的心思多疑,竟然没有将陶清苒送出国,机场没有截到人,现在陶清苒失踪了,了无音讯,还不知道言康荣究竟拿她怎么了…
言旌安顾不得自己的伤,着急的开始利用自己的人脉打探,瞒着言康荣背地里用自己的势力分支开始找人,问题就是一无所知,一点头绪都没有。
洛城隶属于这五洲中最富有的城市,而且是经济贸易的流动中心,这座城市绝对不算小,要找一个被人刻意藏起来的人,谈何容易?
“抱歉,这次是我没有帮到你。”傅墨若的神色也严肃了不少,他一直都知道言康荣对他和言旌安的来往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们都惯会装模作样,从来不会挑明。
没想到,言康荣会突然间发难对言旌安下手,还没来得及防护,好在言旌安自己灵敏,反应机警,一早就做好了部署,只是…还是丢了陶清苒。
言旌安皱起眉,“我不信言康荣会将她藏的深,只要活着就一定可以找出来的,我就怕…”就怕言康荣心狠手辣会想灭口。
到底…人在哪里?
……
接连一个月,陶清苒都在医院休养,一开始陆景涔还天天来,后来就来的少了。
拆了石膏后,问题才严重起来。
她真的站不起来了,无法直立。
那倒下来的断壁残垣压在她身上,当时内脏出血差点真的一命归西。
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这条腿却是无法挽回了。
承重不起这种重度,腿被压着,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直觉,她还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可能站起来…
每天被困在这病房里,她自己没能力出去,陆景涔也不会让她出去接触其他人。
一直坐着发呆的她,听到动静才回头,看向进屋的人,“这个点跑过来,你不用上班吗?”
西装革履的陆景涔只淡淡笑了笑,亲昵的摸了摸她发顶,“我是特意带了个人来见你,相信你见到那个人后,心情会开解许多,有个人陪着你,我也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