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雪儿只是想着多年一直没能亲自上门拜见过母亲,心里愧疚不已,今日身子骨好些了,便再也忍不住才···”
东方轻雪话说到一半边呜咽了,史云雪连忙上前揽着东方轻雪瘦削的身子,两个母女几乎可以说是哭成了一团。
“我可怜的孩儿啊,你此般孝顺的人儿,老天怎么不开眼呢!···”
一场母慈子孝的戏码,两个人脸上带泪,心底却是各有计较。
身后的吴妈妈都不由得蹙了蹙眉头,这四小姐话若是出自真心还好,若不是,那其中的歪歪道道可就多了去了。
分明是在骂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她一个病弱的女儿带病前来拜见,她却不给好脸色还指桑骂槐的,找她婢女的茬儿。
而这些,史云雪怎么可能想不到,就是因为想得到,她才会陪着东方轻雪演出这么一副戏码来。
看她这个母亲,对这个病弱的女儿,其实还是心疼的!
两个主子都这般了,婆子丫鬟们自然要上前劝说一番。
好说歹说了许久,总算是让两位主子平静了下来。
“瞧你,怎么满头大汗的?”史云雪掏出錦帕替东方轻雪轻柔的拭汗,一边话语温柔的道,倒是像极了一个慈祥的母亲。
果然,好戏来了吗?
东方轻雪心底轻笑一声,低头状似有些委屈的道:“都是雪儿的错,雪儿这幅身子骨,真是不争气,才走这么几步就···”
“走?”史云雪一声惊呼,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但是,能够如此快速而精确的抓住重点字眼,怎么可能情绪起伏会如此之大?
“大胆奴才,是怎么照顾四小姐的,明知她身子骨弱,就不知道找顶轿子吗?”史云雪气急的道,满脸的怒火。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红袖自然清楚自己现在反驳什么的是最不理智的行为,但是,即使磕头求饶,怕是这顿板子也逃不了了。
“母亲,红袖她?”东方轻雪的话才说一半,就被处于‘愤怒’之中的史云雪接了过去。
道:“此般欺善怕恶的刁奴,雪儿切莫再为她求情!来人,拖出去,打她个二十大板,看她还敢不敢欺主!”
东方轻雪闻言立即垂头不语,好似听从了教诲一般。
史云雪的一番话,说得那叫个正义凛然,理直气壮的。
可是,东方轻雪心底却在嗤笑不已,连前因后果都没有问清楚,就安了个欺善怕恶的罪名,此般的主母,果然是‘善解人意’呢!
随即,瞥了一眼地上的红袖,她早就说了,背叛她的人,是会付出代价的!
红袖脑袋里只余下那二十大板几个字嗡嗡的直叫,她以为,自己顶多被打十大板子而已,二十大板,可是会打得屁股开花的。
本来不准备朝东方轻雪求救的红袖立即慌了神,抬头求救似的看向东方轻雪,正准备开口,却猛的对上了东方轻雪刚刚淡然一瞥的目光。
红袖浑身一个冷颤,为什么她觉得刚刚四小姐看向她的目光好似带着冰刀子似的,寒冷刺骨呢!
难道说,四小姐早就知道了她是夫人的······
不,不可能,四小姐一直都卧病在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没一人是以往的老人,更不可能是四小姐的人,四小姐不可能清楚她到底做了些什么的。
说不定,刚刚是她看花了眼也说不定,对,一定是这样的!
红袖连忙自我安慰道。
随即想要确认似的抬头想要看看东方轻雪的眼睛,可是,还没有对上,身子便已经被两个粗壮的婆子给拖了出去。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留下一地的求饶声。
史云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她惩罚了这孽种的人,她居然毫无反应?
侧头看向东方轻雪,却恰好看到了东方轻雪那一副‘不忍却又不敢言’的表情,提着的心瞬间便放了下来。
可是,史云雪哪里知道,东方轻雪那副表情,是在说:活该!
借故处罚了东方轻雪的丫鬟,史云雪被东方轻雪打个措手不及的恼怒也就湮灭了下去,这才正色问道:“雪儿特地来找母亲可有别的事情?”
以前这孽种身体偶尔好的时候,可没见她这么殷勤的往她面前凑的。
什么母子情深,她可不相信这戏码,这孽种那个狐狸精生母死了都没能把她气死,她怎么可能和她还有什么母子之情?
不过,量她也搅不出什么风浪来,史云雪心情舒畅了,便难得好心情的开口询问道。
“母亲,我···我···”见东方轻雪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能说出几个字来,史云雪见状心底嗤笑,真是没见过世面的!
“好了,雪儿说吧,母亲不会笑话你的!”史云雪偷笑之后,安抚似的对东方轻雪说道。
东方轻雪闻言立即抬头,目光期待的望向史云雪,那副如小白兔的眼神,倒是看得史云雪一震。
“听说母亲和姐姐们准备去拜佛,轻雪没用,一直都未曾···”
话,说半截,已经够通透了,聪明人,不需多言。
“傻瓜,不就是想跟着母亲一起去拜佛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史云雪笑着打趣道,心底却是狂笑不已的。
狐狸精,你看见了吗?你这个孽种,连出个门都不敢都要本夫人点头呢?
你看看她,真不愧是母子呢,都同样的胆小懦弱而无能!
活该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