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夫人和乐亭县主虽然进了宫,回来得却早。笔%痴#中¥文 bi@
毕竟那宫中的簪花宴都是嫔妃们召了女孩儿们相陪,却从没有将送女入宫的夫人们在宫里一留就是一天的。
因此上这婆媳二人只是给几位老太妃请了安,再回到长春宫,陪着淑妃娘娘说了几句话喝盏茶,便告辞回来了,到家时才不过巳时初。
这婆媳二人才一进后宅,也就听说了家里发生的事,两人便连碧油骡车都没下,叫仆妇一路将车赶到了万芳园门口。
等进了院门,却没瞧见熙熙攘攘搬行李的仆妇,偌大的一个院子里再清净不过了,卫国公夫人先是心头一沉,以为齐文芳已经走了,抬眼间就瞧见富妈妈从正房里迎出来。
“夫人和县主回来得早啊。”富妈妈屈罢膝,便笑着叫卫国公夫人和乐亭放心。
“大小姐和表小姐陪着姑奶奶说话儿呢,姑奶奶刚用了膳食,箱笼也都拆开归位了。”
看来这是妙妙赶来的及时,将她姑母劝住了?卫国公夫人阴沉沉的脸色顿时一松。
既是放了心,卫国公夫人与乐亭县主也就不着急进正房了,想着还是先跟富妈妈问清楚也不迟;如此也就省得再进去刺激齐文芳一回不是?
等这主仆三人进了西厢,听富妈妈将来龙去脉那么一学说,且不论卫国公夫人怎么想,乐亭县主先气青了脸。
当年她这位小姑的婚事可是她母亲大长公主做的媒呢!如今这一桩接着一桩闹不完的事儿,叫她母亲怎么跟她婆母交待呀!
“文芳都进门十几年了,自己的家事还是打理不好,怪得着大长公主么?”
卫国公夫人给乐亭做了多年的婆婆,又如何不知道乐亭所想,当即便轻嗔出声。笔`¥`痴`¥`中`¥`文 ~
“若是细论,还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当初没教好她,叫她既没学会忍一时之气,又没学会运筹帷幄?”
文芳但凡是个既有谋略又有手段的,就临安侯继室夫人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十个捆在一起也早都一败涂地了。
“妙妙早就来了?听说了这事儿后是怎么劝的她姑母?”为防乐亭再继续恼怒,卫国公夫人便又笑问富妈妈,也算是换了话题。
得知齐妙在她们才离开卫国公府后便闻讯赶来,只三言两语便劝住了齐文芳,还说等回头去问问临安侯知道不知道世子要娶平妻,卫国公夫人越发轻叹起来。
“我还当文芳这次以退为进做得好,便是她长进了,结果却还是……连妙妙一个孩子都不如。”
“母亲快别这么夸妙妙,要叫那孩子听了,尾巴岂不要翘到天上。”乐亭轻笑。
“小姑本就怀着身孕受不得气,又是身在局中的,哪有局外人看的清楚,妙妙也就沾了个局外人的光,外带着有些小聪明,凡事都知道找长辈撑腰罢了。”
……之后这婆媳俩也进了齐文芳的正房,见得齐文芳果然情绪还好,两人便彻底放了心。
卫国公夫人便又差富妈妈跑趟腿,叫乐颐堂的于妈妈立刻往临安侯府走一趟。
“你就跟于妈妈说是我说的,见到侯爷后也不用兴师问罪,只问咱们家姑爷既然要娶平妻,用不用文芳回去张罗。”
“若侯爷心疼文芳身怀有孕受不得累,我派几个得力的管事过去帮忙也使得。”
时至今日,卫国公夫人最后悔的便是当时痛失长女齐文茹后,便对次女放松了规矩。
鲁莽就任由她鲁莽,急躁就任由她急躁,再也舍不得紧上一紧,叫她多学些心机手腕。
就连后来妙妙渐渐大了,也是差不多这样教养,只怕孩子太过板正太过辛苦。
只是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三十多岁的人再现学什么都晚了,好在妙妙却是个自己爱学的,没像她姑母一直糊涂至今,眨眼就半辈子都过去了。
乐颐堂的于妈妈去得也快回得也快,回来便带来了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说是临安侯根本对世子要娶平妻一事一无所知。
“侯爷说务必请姑奶奶将心放在肚子里,凡事有他。”
“侯爷还请国公夫人与乐亭县主莫嫌弃,最好多留姑奶奶一阵子在家养胎,就算临生产头一个月再回去也使得。”
“至于世子要娶的那个平妻,侯爷也差人问清楚了,说是今年才十六岁,也是好人家的姑娘。”
“正好侯府的五爷要议亲呢,侯爷说明日便叫媒人再走一趟,就说是当初拿错了庚帖……”
“想必那家若是个懂事的,便知道将姑娘嫁进侯府做正妻、比做什么平妻更有脸面。”
于妈妈站在万芳园正房西次间的地中央,连比划带笑的学说着。
齐妙却又一次轻轻皱起了眉。
临安侯府的五爷是现在的继室夫人所出,若不细论,临安侯这一手也算恶心了侯爷夫人一回,生生往侯爷夫人嘴里塞了个苍蝇,咽不下吐不出。
可就连于妈妈也说了,若那家是个懂事的,便知道做正妻更好。
反之若那家不是个懂事的呢?当初答应将女孩儿嫁给她姑父做平妻,就是看上了她姑父是个侯府世子呢?
侯府的五爷可是个连荫恩都没有的纨绔啊。
就算那家情知拧不过临安侯,不情不愿将女孩儿嫁给了侯府五爷,将来这个妯娌会不会变着法子的给姑母添堵?
听齐妙将心中所有疑惑与担忧说罢,卫国公夫人与乐亭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孩子说得很有道理。
乐亭更是难掩惊讶,惊讶于这孩子近日真是突飞猛进的长进了。
可她还是掩饰住了惊讶,主动提议道不如她午后亲自往她叔父府上走一趟:“……也好与我叔父面见商议一番,看看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
最好的办法就是悔婚永绝后患,大不了多给那个女孩儿家一些钱财做补偿。
那女孩儿都被悔婚了,她们家还敢将事情宣扬出去、将来叫她再也难找婆家不成?也就不怕那家不答应。
齐文芳已经觉得她公爹的主意便非常好了,甚至也与于妈妈一样,觉得这真是大快人心,因为这也算叫她那位继婆婆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吞了。
因此待听得齐妙说出了担忧,她便半天没吭声,甚至还觉得妙妙终归是个孩子,理解不了她受了继婆婆多少苦。
而现如今听得她嫂子说是最好的办法就是悔婚永绝后患,她的眼圈儿顿时红了,难忍哽咽的对乐亭和齐妙娘儿俩道起谢来。
她那夫君都欢欢喜喜准备迎新人进门儿了!她还觉得若想给继婆婆一个现世报、就不如将那新人许配给五小叔子!
她是个傻子么,她就不怕临安侯府将来再出丑闻,闹一出儿大伯哥和小婶儿偷。情的戏码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