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妈妈将人领到了八层。
“昨天已有七爷的人传来消息,让请直系的那位士官长今日下午过来,于小姐来,我才说给她听的。”
青帮的人吗?敏之定了定神,看来帮中的人准备拿下直系那一边,既然这样,就不用自己操什么心了,将奉系张少帅搞定就可以。
“映妈妈,你知道那位奉系的张少帅吗?”
映妈妈眼珠子一转,一下就想到了人:“哦!你说的是那位公子哥儿?已经来过我们凤栖楼了,只是嫌弃楼里姑娘们的姿色庸俗,没有过夜就走了。”
“妈妈这楼里的他还不满意,那么别处的就更瞧不上了。”
“谁说不是呢,少帅眼光太高,看来在上海的这一段日子注定要孤苦伶仃的了。”映妈妈拿帕子掩着口笑。
“那么妈妈能不能帮敏之一个忙?”
“怎么帮?”
敏之示意她附耳过来,如此这般,两人就议定了。
既然十七八岁就能叫女人心心念念,必定是花丛老手,窃玉偷香之类的事情也是做惯了的。
“凤栖楼我已经去过了,没什么好看的,你们何必非得拉我再去一趟!”
坐在马背上还一抱怨着的就是少帅,果然是一表人才,可惜年纪尚轻,较之风流,还是纨绔更适合他。
“少帅你不知道吧?凤栖楼老鸨的侄女来了这里,不是一般的那些庸脂俗粉,听说是来考试的,暂住凤栖楼。”
“哦,是个良家?我说你们两个又是怎么知道的?”
眼看着已经到了墙边,两个带着他来的窃笑着说:“少帅也别管那么多了,先看一眼,看一眼再问,啊?”
扶着他站在马背上,围墙里头的东西就一览无遗。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坐在窗下看书,模样大约十六七,头发用一根帛带松松系了垂在脑后,竟是长及腰际;面容出尘脱俗,偶尔转过脸望向窗外时,坚毅的眉眼里似乎还透着忧愁......
敏之与诗雅坐在隔着一条街的酒肆二楼,将张大少的痴迷模样尽收眼底。
“轻尘真是,演
什么像什么,这么看着,我也当她是十六七的少女了。”
“谁说不是呢,到底还是陆帮主挑的人好。”
若是女子有心勾引一个男子,只要不是长得太过于寒酸磕碜,都不会是件不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是一位绝色。从前墨玉就看见过,是那样肖似敏之的姑娘呢!
只是少帅阅人无数,一般自动自发投怀送抱的看过就忘了的也不在少数,轻尘自然是不能用这样的路数。所以敏之和诗雅那一天看到的热闹结尾,就是看书的轻尘一回头发现了外面墙上爬着的登徒子,捞过门边靠着的梨花枪就一个踏步捅上了墙头。
对了,这位轻尘姑娘,其实是个习武的。
“这个出场不错,我们可以先走了,大约不出两日,少帅情定的消息就能传出来了。”
诗雅挑眉,跟着敏之出门去了。
接着两天,敏之都在西摩路宋宅与宋太太一起,静等着消息。
轻尘是个极聪明的,该怎么说,该说什么,不用敏之教她,就能做到润物细无声。
太落了刻意,自然不好,那样还不如将人绑了,直接告诉他目的。
果然第二日上,就传来奉系少帅为了一个伤了自己的女子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诗雅上门的时候,特地带了一把双面绣的扇子,是那天不服输的赌注。
“你神机妙算,我甘拜下风。”
“承让了。”敏之接过去,仔细看了看样子,“不错。”
孙文到上海,乃是为了发表《护法宣言》,号召群起而抗议北平的。檄文一出,报纸就卖疯了,大街小巷都在传看,北平那里的学生们也忙得如火如荼,时不时来一场游行,举面小旗子表达不满。
北平的游行进行到第三天,上海这边的奉系忽然表示要跟直系站到一边去,主和,杀了个段合肥措手不及。这张作霖派个嘴上没毛的来,先还当是个没主意的小娃娃,如今却公然对抗自己,看东北那边他爹又没什么大反应,发了个电报说“不孝子定削之”,结果就没了下文。
段合肥明白过来,自己被奉系和直系联合起来摆了
一道。
两派的人都保着青帮那一位,暗杀也没有机会,能怎样?只可惜消不了心中恶气。
南方革命军正浩浩荡荡往北平而来,听说一向凑热闹的川军也少见地集齐了兵马要助革命军一臂之力,段祺瑞有些慌了;
路上小打小闹地进行了几场攻防战,有输有赢吧,可惜攻的人吊儿郎当,防的人却是尽了力了;
北平城里又不太平,大批学生从游行变成了闹事,冲进市长宅邸放了一把火,还死了人;
......
如今的段总理,真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冯国璋却在这个时候发表了演说,说什么造成这一切事情都是自己的错啊,自己是罪魁祸首啊,自己这个代理大总统不作为啊,云云,一番苦情描绘之后说,所以我与段总理决定负起这个责任,与革命党和谈之后,任期一满,我们二人就引咎辞职,改为推举徐世昌为大总统,你们不用挽留我们,我们的决定就是这样了,散会!
下面一帮人热烈鼓掌,只有段祺瑞目瞪口呆:自己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决定了?!
震惊只在刹那间,段祺瑞到底是三朝元老了。经历了清末三帝:同治、光绪、宣统,又经历了民国大总统袁世凯、黎元洪、和这个摆了自己一道的冯国璋,些许“逼宫”的小场面而已。
当即就发表了声明:同意停战议和。
只是抓了的革命党的几个人,放的放,判刑的判刑,却没有隶铭,他被软禁了。
听见消息时,敏之是真的呆了,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玩惯了政治的人,分分钟不把你这种小场面放在眼里。
什么聪慧,什么机敏,在无耻面前就什么都不是!
“陆夫人不用着急,我们还是可以通过一些途径再交涉一下的,再不然还可以由我们的人一起监管。”
敏之抬头看着说话的人:“人大概是不会放了,如果先生说的第二条可行,还请将我送去监管吧。”
听的人也是一愣,说是监管,实则陪伴被软禁而已。
“夫人......是说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