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大喊,权晟风的脚步身影顿住,他猛地拉着我,朝一侧一闪,手下的保镖似乎心领神会一般,一窝蜂的冲了过去,*来的并不多,大抵有四五个,这只是突击的一批,应该还有断后的,二十个保镖围过去,还有覃涛那边的手下,黑压压一群人堵住了*的去路,我听到枪响了许多声,权晟风已经拉着我沿着一侧的楼梯上了一楼,可能是牌局的工作人员听到了声音,有三四个跑下来,挤在楼梯口看状况,权晟风将自己的衬衣脱下来,撕裂成两块,遮在他和我的脸上,然后拿枪逼着其中一个人到角落,恶狠狠的语气,“把衣服脱了!”
那个人早就傻了,整个身子都贴在墙壁上,除了颤抖就是颤抖,嘴上磕磕巴巴的说着,“好汉饶命!我什么都没看到!”
权晟风没有理他,只是手脚麻利的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然后警告他,“不许说见过我,不然我会找到你的家,废了你!”
男人点头,抖如筛糠。
“哪里没有摄像头?”
“楼梯和电梯都有,别、别走楼道,从三楼顶层离开,那、那里有天梯。”
权晟风没再说什么,他随意将那身服务生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二话不说拉着我往楼上跑,身后是那些人打在一起的声音,还有偶尔的枪响,和电梯轰隆隆打开,越来越多的脚步声,有几个保镖跑了过来,可能是将*甩开了,都跟着我们往楼梯上走,沿着楼梯一直爬到了三楼,是顶层的空场露台,一侧有一把通往小胡同的木梯,权晟风让那些身上衣服有血的保镖都把衣服脱了,穿着里面的黑色衬衣,他粗略的数了数,“只有十一个?”
“是,另外九个还在地下室,生死不明,不过确实绊住了*,他们一时半会儿来不了,那么多人,都能列为凶手,他们不会再追过来,覃涛的人基本全军覆没。”
“有没有活口。”
“应该会有,但是我们这些人,早就被华哥警告过了,黑帮的人没事,一旦和*撞上了,宁死都不可说,说了的,华哥会带人把家里的都弄死。”
我身子一抖,愈发觉得他们可怕了,我不由自主的往权晟风身后挪了挪,他似乎明白我的心思,轻轻搂着我的腰,算是安抚我。
“那边还有没有人?都去四处看看,通知上面加派人手,调出来监控!”
忽然一声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来,位置是楼下的正门大院,我们这群人瞬间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似乎凝固了,齐刷刷的向后仰着身子躲避可能投射过来的目光,权晟风轻轻松开我,微微往前一闪,整个人匍匐在楼顶的位置,往下看,朝我们比划了一个趴下的手势,我扭头看,学着他们的样子,也趴在了露台上。
权晟风的声音特别小,像是蚊子叫一样,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当然这也是为了防止被楼下的人听到。
“是*,都穿着*,拿着枪,身上有血,没发现我们的人,看来都死在地下室了。”
“不会吧,这种事应该留活口的。”
一个保镖忽然说了一声。
“应该是考虑到家人安全,不敢活着了,你们华哥这点,做得够绝。”
保镖们可能都不敢接这句话,都保持沉默。
“*也少了,一开始进去的,大概有五六个人,最后听脚步声,至少十名以上,怎么少了这么多,这才——”
权晟风数了一下,“八个。”
“华哥训练出来的杀手保镖,下手特别狠,不要说我们手里拿着枪了,就是赤手空拳,也能要了这群*的命,他们哪有我们专门干这个的能打啊,我估计*还得留下三四个在现场看着,风哥,咱们瞅准时机就赶紧离开吧,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一会儿该拉警戒线了,咱们就跑不了了。”
权晟风往后退回来,向后看了一眼,指了指,“那里是楼梯,因为后门,地下室的出口挨着前门,这帮*不熟悉环境,估计是疏忽了,可以从这里下去,但是不能坐车了,那四辆车他们到的时候肯定盯上了,一旦开起来,查监控就能发现是皇冠的,所以分散走,这么一帮人一起,肯定引人注意,到了马路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仔细检查一下身上有血渍么,有的话藏好了,没有的就直接打车,别回皇冠,看看有没有跟踪的,到别的地方抻一会儿,入夜了再回。”
他们点头,都弯着腰蹲在边儿上,我和权晟风下了楼梯,一直往北走,回头看他们也陆陆续续的走了下来,东南西三个方向都分散开了,我们飞快的步子上了马路,权晟风装作捂着脸咳嗽的样子,眼睛在四处观察,确定没有*的埋伏才挤进了人群里,华都牌局的门口早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六辆警车的巨大排场,过路的行人没有不停下看看的,全国每年发生的恶性伤人事件不下几百起,可真正在老百姓眼皮子底下能亲眼看到的,少之又少,局子一般都会压下,即使公布出来,也都是尘埃落定了,不然舆论的传言压制着,*办案的压力也大,何况哪个局子没有几起悬案或者破不了的,这要是传出去,帽子还戴不戴了。
权晟风出乎我意料的,他并没有立刻带着我离开现场,反而潜伏进了人群里,等待里面的消息,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副墨镜戴上,四月初的滨城,很热很暖,到了下午也是阳光刺目,现在已尽黄昏,大约四点多的样子,街上戴着太阳帽和墨镜的人也不少,所以并不突兀,不会引人怀疑,而我就不需要了,本质上在那些*眼里,我不过只是他的一个情、妇,也许这都算不上,我还没有那个荣幸成为通缉的逃犯。
“哎呀真可怕啊,死了好多人啊,里面两个服务生都吓傻了,现在还不会说话,听说警察就牺牲了六七个,都是枪毙的,不知道什么事,这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啊。”
“早就听说滨城的有个黑社会,我看就是他们的人做的。”
“不会,那个华哥吧,现在就在夜总会里呢,他妹妹有人,局子里的,华哥不可能和他们这样打,不一定是哪里来的人。”
老百姓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权晟风始终淡然的听着,面上毫无表情,我真的特别佩服他,相比较我那次杀了梁局伤了姚庚荣之后险些尿了裤子的惊慌和瘫软,他的表现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根本与他无关,就单纯一个围观的群众而已。
我们又站了许久,直到里面的*维持着秩序绕上了警戒线,救护车的人,抬着担架把尸体一具一具的运出来,围观的人几乎炸锅了,吓得不停后退,有胆小的女人都几乎呕吐出来,还有哭的,吓得坐在地上的,更有许多都不敢看了,我大致一数,蒙上白布的有十六个人,抬出来上车到医院抢救的,还有十几个,最角落跟出来的是两个有些头衔的*,他们站在一侧拿着对讲机和电话,似乎在跟上级汇报。
权晟风故意拉着我错过去一些,站在不远的地方听着,他们声音不小,但是围观群众情绪太激动了,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楚。
“邓局,现场发现了通缉犯许怜九的尸体,另外,有一个男人也死了,身中三枪,枪法怪异,估计开枪的人不是什么杀手,因为枪法并不准确,除非故意打偏,还有死者是凤城人,覃涛,现在是凤城最大黑帮头子,我怀疑这是一起两拨黑社会的恶性伤人事件,至于原因目前不详,咱们这边的人,大部分都活下来了,但是很奇怪,在最后关头,另外一拨人没有对咱们下手,而是直接开枪打死了覃涛带去的手下,似乎不打算留活口,动机很明显,为了遮掩内幕。”
那边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男人点了点头,“应该不是权晟风,他不可能在逃亡的过程中还惹下这么大的命案,另外,根据现场发现的线索,似乎和姚庚荣有关,就是原先凤城那个最大的黑帮头子,刚刚丧女,因为许怜九一直都是他的人,后来不清楚什么情况两个人就分开了,我们冲进去的时候,看到了许怜九在地上写了一个姚字,可能没希望就咽气了,但是分析,这个姚应该是姚庚荣,可能是他派来的人和覃涛动手了。”
我愣了一下,扭头去看权晟风,他的眼睛被墨镜遮上了,但是很明显的,他身子一僵,脸色业有些变化,我不知怎么了,捂着嘴背过身去,在最后的关头,许怜九还为权晟风做了一件事,就是将这个矛头和疑点,引向了姚庚荣,覃涛的所有手下和他自己都死了,许怜九最后的那点线索,就是*破案的方向,现场没有摄像头,这件事姚庚荣势必要冤枉担下了,而权晟风,又躲过去了。
我哭了许久,直到耳边那些警察的声音都远去,直到人群渐渐稀疏了许多,直到天色有些发暗,我才止住了,而权晟风,也似乎刚刚回过神来,他轻轻牵起我的手,朝着街上步去。
凤城的黄昏,美得惊心动魄,不远处的海港,天际的颜色有几分醉人,最远处是深深的橘黄色的火烧云,慢慢的,越来越深,从玫瑰紫的艳红,一直过渡到海平线上那一抹黑紫色的深重,似乎是干涸的血渍,融于海面,优美的弧度在天海一线上,倦飞的海鸟在上面一闪而过,飞翔的姿态不禁让人羡慕那片广袤的遥远之地。
权晟风一路沉默,我们打了一辆车,坐在车上,他也一言不发,墨镜摘下来,眼眶微红,淡淡的肿胀和细碎的皱纹让我看了那一眼,就似乎碎了心口。
我只能用力握住他他手,让他知道我依旧在,姚温和死了,舞绝死了,许怜九又死了。
这三个女人,都是为了他,而爱他最久亦是最深沉的许怜九,即使在最后关头仍旧为了他开罪,以自己的生命和血肉之躯,将矛头指向了权晟风的敌人,三十一岁,女人最有味道,花开最艳丽的时刻,她便悄无声息的去了。
留给后人和这世间的,不过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说,西凉码头爆炸案,还有华都牌局地下室的谜团,我不知是否在她身上,便印证了那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古风尘出侠女。
我们回到皇冠天堂时,郑华东坐在一楼大厅,配合两个警察的调查,权晟风才刚进到大门,郑华东正好朝着门口,警察是背对着的,他望了一眼权晟风,微微眯了眯眼,权晟风步子倏然一顿,然后转身便走,他走得飞快,很快便隐去在了夜幕下。
我定了定神,笑着过去,郑华东大抵是为了让我听听,他忽然叫住我,“艳艳,给这两位同志再换杯热茶。”
我点了点头走过去,他们拦住了,“不必,问问情况,问完了我们就走。”
我站在旁边,没有离开,郑华东拿了一根烟,他示意了我一下,我拿过他放在沙发一侧的打火机,给他点上,这样的活儿,我从前在世纪名流也是常给客人做,虽然放下了一年,可也轻车熟路,一点看不出生疏。
“这位是?”
“我们场子的姑娘,艳艳。”
警察点了一下头,“郑老板,最近风波不稳,附近省份接连两起恶性伤人事件,我们*都忙得不分你我了,凤城那边的通缉犯蹿到了滨城,还死了一个,另外俩下落不明,现在又扯进来不少人,郑老板,您这场子最近也收敛一下吧,不该做的生意,还是免了,我们也不想再旁生枝节,就当您体谅我们辛苦。”
“哪里的话,我郑某人能在滨城立足,做到这么大,还不是仰仗着局子对我多多包涵,放心,我一定配合,这段时间,我这里绝对是清水营业,到什么时候能干了,你再派人支会一声。”
警察点了点头,“郑老板在滨城,也是大人物,您手下人多,打探消息也广,帮我们留意着吧,都说警匪一家亲,您也是个规矩生意人,为了咱们滨城安全,人人有责,麻烦您给看看,要是得到了我刚跟您说的那几个人物的消息,千万通知我们,这样的人还不绳之以法,后果不堪设想,咱们说句不该说的,您也是一条腿踏在黑道里的,规矩不规矩咱放一边,制造这两起事件的,就是凤城的黑帮人物,到了滨城,您也得为自己考虑。”
郑华东浅浅的笑着,完全看不出那个狠厉阴险的本相,“放心,得到了消息,我一定亲自过去局子,但我到底人脉有限,帮不上大忙,具体的还得靠你们自己了。”
警察站起身,告了辞,便走出了大门,郑华东瞥了一眼旁边的旁门,权晟风正好走进来,郑华东不慌不忙的点了一根烟,“派出去跟着你的,死了七个,逃了俩,那俩现在下落不明,警察死了两个,剩下的全都是覃涛的人,晟风,这一把,你玩儿得未免也太大了。”
权晟风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郑总,我承诺你的,我一定做到。”
“好,我就要你这句话,我还以为,凤城那边的*来了,你有了危机感,就不打算做了,既然这样最好,我也不愿鱼死网破,我挺看重你,帮你这么大的忙,你肯信守承诺,我也算没白搭进去那些人。”
郑华东站起来,指了指楼上,“你跟我过来,我仔细交待你点事,下个礼拜你就带人去运货。”
他说完看了我一眼,“你让她回去吧,别跟着碍事了。”
他说完自己便上了楼梯,权晟风将我搂过去,轻轻吻了我脸颊一下,“回去等我,让保安送你,到家了,给我来个信息。”
我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可我不放心你。”
“傻,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他将我抱在怀里,手轻轻在我背上拍打着,像哄孩子一样,他那句“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在我听来怎么都觉得有些心痛,现在我和他,根本身不由己,完全被牵引着,一步一步走向穷途末路,可到底被谁牵引着,我们谁都说不清楚。
可能就是命数吧,我和他,都是彼此的在劫难逃。
我回到公寓,简单的喝了点牛奶,已经九点多了,可我还是睡不着,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视,凤城当地的新闻台正滚动播放着华都牌局杀人案的现场,我当时并没有留意什么,跟着权晟风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只想着怎样平安逃出去,还有惋惜许怜九那个命苦的女人。
现在望着屏幕上那一地血迹,忽然觉得有些禁不住的颤抖和发冷,只要想到自己就是从那血腥杀戮的地方走出来的,我都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
从没想过,那个第一眼话不多气场强大有几分冷硬的男人,会在日后带给我这么多的惊心动魄和生死硝烟,我也是第一次明白,那些只有电视剧才会发生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在现实中上演的时候竟会更加可怕,我攥着自己的右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想着那一晚,我代替了舞绝在台上跳舞开枪的霎那,扣动扳机,子弹飞出去,我整个身子都忍不住一颤,那种巨大的冲击力,我现在都记忆犹新,而我更是想不到,我竟然也会背负一条人命,在我二十岁这一年,本应花季烂漫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我也沾染了血腥。
我闭上眼,耳边仍旧是电视新闻员不停的说着,有些浮夸,我也清晰听到了黑帮人物、姚庚荣、通缉犯这些关键词语,我有些克制不住,拼命死死的按住耳朵,我很怕听到权晟风的名字,我觉得现在我和他,都似乎有几分自欺欺人的味道。
我摸索到了遥控器,将电视关上,偌大的客厅,顿时安静下来,开着电视,会觉得嘈杂厌烦,关上了,又觉得安静得压抑,我蜷缩着身体,背靠着柔软的沙发,外面的天空已经全都黑了,偶尔能听到汽车的声音,我不知被什么力量牵引着,就是睡不着,脑海里不住的回响着郑华东和权晟风的交易,下个礼拜,就在下个礼拜了,权晟风能不能平安回来,我都不敢想,我很怕得到噩耗,又害怕看到他回来,回来之后依旧要在这条路上沉沦、深陷,我们就像木偶,再也没有自由,为了逃亡和活着,丢掉了最初的自己,变得麻木不仁,血腥满手,我全身的罪孽,一生的桎梏。
我深深的吐了口气,将自己身体里翻江倒海奔腾不息的正义压下去,已经走上了魔鬼的道路,就不该让自己再犹豫,为了权晟风,我不在乎死后的轮回,不在乎这辈子是否能得到善终,为了这场有些迟来的风花雪月,即便搭上全部,我也不悔。
我穿好了衣服,戴上帽子,开门又走了出去。
滨城的夜晚,灯红酒绿,权晟风告诉我,香港是不夜城,莞城是花都,而滨城,就是“内地的香港”,从来都是不眠之夜,在繁华的市中心,即使到了深夜,依然有川流不息的车队和人海,有林立的高楼和耸入云端的大厦,还有不息的霓虹,不断的靡靡之音。
我走在这样的路上,眼前都是朦胧和陌生,脑海中飞快掠过的记忆,都是这一年发生的点点滴滴,岁月凉薄,人也不长情,我遇到了格外深厚的日子,也遇到了痴心的男子,却依然得不到我盼望的平静。
凤城和滨城,这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不敢去数,到底有多少条人命,是间接或直接的结束在了我和权晟风的手上,背负了孽恨深深,就像师太说的,我们都不会有个好结局,因为生死轮回,苍天有眼,你欠下的债,早晚是要还回去的,不然这一生,都过得仓促而忐忑,又何尝不是一种更深刻的折磨。
我抱紧了胳膊,一丝丝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将我包裹在其中,逃脱不得,我仰面看了一眼低沉幽暗的天际,点点星辰缀在里面,渺小得就像此时游荡在街头的我,我想拯救权晟风,我想带着他逃离这纷扰无情的人世间,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可即使到了,就像脚下的这座城市,于我于他而言,本就是此生第一次踏入,但那又如何,我们依然陷进了这里的纷争,如果不是我,他不会认识郑华东,可今天,他依旧会选择单枪匹马的杀了覃涛,为舞绝和许怜九报仇,为他曾经到意气风发却落了这样悲惨落魄的解决而报仇,那我们都死在了地下室,根本就不可能活着走出来,所以我只能安慰自己,认识郑华东,不是件错事。
我踉跄的立于风中,潮湿而微咸的空气,让我更加迷茫,眼前就是皇冠天堂了,华丽璀璨的大门在暗夜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我叹了口气,盘算着时间,大约都十点了,我正想要转身回去,忽然门里走出来的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我,黑色的衬衣,一件新的灰色大衣,手插在口袋里,高大而挺拔,权晟风低眸看了一眼时间,站住了,没有再动,他微微侧着身子,后背朝着我的这边,似乎在等什么,这件大衣……他什么时候买的我都不知道,很新,我想起来他那件黑色的披在了许怜九身上,幸好他不喜欢在口袋里放东西,不然*根据那件衣服也能顺藤摸瓜查到他身上,而那件大衣即使能辨别什么,也被许怜九和覃涛蹂躏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了。
我静静的望着他身上此时这件灰色的大衣,那尺码和样式,完全不像他喜欢的那种成熟简约的类型,更不是郑华东的风格,这大衣格外时尚新潮,还带着金属配件,他还在等着什么,我好奇了正想过去,大门里忽然又走出来一抹年轻娇俏的身影,那个女孩长得格外清秀,年轻高挑,个子大约在一米七,挺拔而苗条,极其出众惹眼,她笑着挽起权晟风的胳膊,唇凑过去,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而权晟风竟然完全没有拒绝,我听见他似乎说了一声,“走吧,送你回去。”
然后女孩就挽着他朝那边离开了,很快的,在我模糊而错愕的视线里,消失在了霓虹闪耀的十字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