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奇听到后也不由地冷汗直冒,冲回来的覃炙顷苦着脸道。
“姐夫,你不会也把我处置了吧?”
他犹带着孩子气帅气撒娇的模样。
没能令覃炙顷阴凝的脸有半分改色,反而森寒道。
“想要见萧函慕,你得给我充分的理由!”
听了这话,杜天奇好像早有准备一样,帅气地一扫头发。
清朗地在原地围着覃炙顷转了一圈,露出雪白的牙齿。
“第一嘛,我与小慕有好长时间没见了嘛,姐夫也知道我很想她。”
知道这句是废话,不过杜天奇还是成功在覃炙顷眼中看到了一抹名为杀人的冷光。
他不动声色地一笑。
“第二嘛,在上次拍卖会上,我跟小慕,我们在休息间……谈了一些极私密的事情,今天我来这儿,是想再跟小慕谈谈的……”
他说着突然跳到覃炙顷面前,潇洒地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极为有派头地缓缓地摇了摇。
“姐夫,你可是最最厚道的商人,不会在我跟小慕谈话时,放什么监控、窃听之类的吧?”
……
“索金,带他去卧室。”
在一阵静默之后,覃炙顷眼中滑过一道不为人知的锐利。
浑厚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随之就听到杜天奇的欢呼声,边往卧室走边欢快笑着。
“姐夫实在是太好了,回去在我姐面前,一定替你多说好话。”
覃炙顷脸色阴凝而肃杀,眼看着杜天奇消失在卧室的拐角中。
他森寒的声音淡淡响起。
“她、才该叫我姐夫。”
杜天奇刚踏入卧室门的步伐,猛然间顿了一下。
看似欢欣的帅气神情,因这句话而凝固。
他一抬头,就看到卧室门已打开。
不远处的欧式雕花床上,正躺着萧函慕。
杜天奇帅气的眉头不由地拧成一团,覃炙顷还是知道了。
索金很自觉,把杜天奇让进卧室后,便将门带上了。
“少爷,就让他这样跟萧小姐单独相处?”
索超不太理解。
“你现在去找尾巴。”
覃炙顷神情无色,娓娓道来。
“杜天奇不可能一个人来,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他肯定带了什么人来,或者是有人尾随而来。
“你去把那只尾巴找到……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索超听了怔了下,旋即眼中露出钦佩的神色,连忙点头奔出。
萧函慕刚才被重新包扎伤口,身体每一处角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一次杜天奇见她,除非是只说话,一旦他碰她,覃炙顷有把握自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尤其是萧函慕的枪伤迟迟不愈,等待一周的化验结果,实在太长。
与其走那笨路子,他更愿意守株待兔。
杜天奇把卧室的门反锁后,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单。
第一时间就去检查萧函慕手臂上的枪伤。
他谨慎地打开衣服,扫了一眼。
并没有揭开细细察看,而是伸出手指翻了下她的眼皮。
好像没有醒来的预兆。
他迅速从袖里掏出早已配制好的针剂,泛着冷光的针尖在萧函慕身上比划了一阵。
他犯了难。
如今萧函慕身上着睡袍,一看就已经与覃炙顷有过肌肤之亲。
如果自己这一针下去,被发现针孔,却不是好玩的。
她身上惟一不被发现的地方……
杜天奇朝萧函慕的苍色的唇探去。
把针剂注射到舌下,不失为一件最好最无痕迹的方法。
只是,她如果醒过来,一定会讲话困难,到时候覃炙顷就会发现。
杜天奇心下一阵急躁,到底应该把针打在哪儿?
杜天奇伸手一把扯掉沉睡之中的萧函慕身上的睡袍。
雪白玉体横陈眼前,他呼吸一滞。
脸颊不由自主地绯红起来,胸膛处怦怦跳如雷鼓
。
“小慕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那块钻石,只有这样我才能安然地活下去,你原谅我吧。”
杜天奇脸红心跳地颤抖着伸出手,目光避开那两处挺立的高耸。
来到幽密的青丛,看到这处极隐蔽后,他咬咬牙,将针剂毫不犹豫地植得了丛间。
“……好痛。”
床上的温软的女子缓缓地柔动着身子。
杜天奇眼睁睁看着她紧紧并拢着修白的美腿,身体随着往另一边翻覆过去。
迅速地拔出针来,杜天奇急急地收好。
从口袋里面翻出喷剂后,突然听到一记嘤咛声。
他一抬就对上萧函慕已经清醒了的清灵双眸。
“杜天奇?”
那双眼眸之中没有模糊的混浊,没有厌恶,更没有曾经的无助畏惧和躲闪。
那里空空灵灵的眼眸,仿佛从来被开发过的清绿山林中那一汪清泉。
带着健康活泼的绿意,和能够映也世间所有的污浊的清流。
“小慕……”
杜天奇颤抖一下,心头一动,有一股莫名的感觉如狂潮般涌上来。
他刹那慌乱,不知所措。
“覃炙顷让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萧函慕扫了一眼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她的身体已经被送给杜天奇了?
面上冷冷清清,仿佛一切都不在乎,萧函慕心中却早已下起暴雨!
她飞速急转的大脑,无论怎样都想不清楚。
为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砝码,让覃炙顷把自己送给杜天奇?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到底昏迷了多久?
感觉到身体仍然没有半分力量,萧函慕心头的忧郁越发严重起来。
有刹那间的错觉,如今所处的境地,是如此危险。
她简直不如砧板之肉,她甚至连被贩卖人口的那些被贩卖人员都不如。
覃炙顷竟然这样待她?
“小慕,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因为我们都是无辜的。”
杜天奇心中却在想着,自己亲手褪人家的衣服。
这样尴尬的场景,萧函慕会怎样看他,不会认为他是变、态吧?
他硬着头皮,心中是无以复加的愧疚。
萧函慕的身世他大概了解了,但是他的身世又岂比她少一分一毫的惨和痛?
虽然他自出生就生活在豪门世家,可什么都比不上,那根本是一场欺骗,一场梦。
当熟悉了一切优越生活的他,现在被打入地狱,被曝光在媒体和众人的目光之下后。
他得到的只是还不如乞丐的生活,他不会坐以待毙。!
萧函慕能做到的,他比她会做得更好。
那块原矿毫无杂质的钻石,既然在萧函慕手中。
既然是杜博诚一生所追寻的,他就不客气了。
为了他后半生,为了杜家强迫给他的高高在上的身份和尊严,他不惜一切。
“你想做什么?”
萧函慕身子连动都没动,就算她活蹦乱跳,也不可能是杜天奇的对手。
又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定外面还有覃炙顷的人在守着,在看着这一切。
她失了方寸,只能多赚那些人的笑声而已。
“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杜天奇上前,大手捏住她的双手,防止她反抗,随即将手中的喷雾喷洒到她的脸颊上,确定她吸进去少量。
当看到那夜在机场时,她精亮的眼睛熟悉又变成呆滞的模样。
杜天奇心放下,缓缓地收回喷剂,一字一句道。
“钻石在哪里,怎么取出来?”
僵硬在床上的女子小脸变得惨败,呆呆地看着杜天奇的嘴唇。
眼睛直勾勾地连眨都不眨,好一会儿,她微微启唇,乖乖吐出。
“黑、金卡……”
“黑金卡什么?”
杜天奇拧眉,紧跟着追问。
“那4144克拉原钻,到底在哪里,是藏在黑金卡里,还是由黑金卡打开的保险柜里,到底在哪里?”
那双直勾勾的清浊眼眸,无视地盯着他,没有半点反应。
“萧函慕,到底在哪里,你说啊?”
杜天奇额角青筋爆起,意识到自己正捉着她的肩头。
当看到她右肩处缓缓地溢出包扎的鲜红时,他抖然停手,不可相信地摇着头。
“你怎么会不说呢,你怎么会不说呢?怎么可能会这样,你说啊,到底藏在哪里!”
盯住他的女子,只是呆呆地,半张着嘴,可是却没再吐出一个字符。
“一定是药还不够,一定是……”
杜天奇魔性般地念叨着,抽出喷剂,朝她的脸上又胡乱喷了几下后。
接着便抓住她复大吼着问,可是被他抓着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半个字。
呯呯呯!
卧室的门被敲响,杜天奇吓了一大跳,忙松开手中的人。
快速地帮她穿好衣服,抽出一块湿湿地泛着薄荷香的手帕捂到她的脸上。
萧函慕悠悠地清醒过来,杜天奇早已经走到了门前打开门——
与覃炙顷若无其事地告别后,杜天奇驾着车飞驰而去。
“盯着他。”
覃炙顷冷睨着杜天奇消失的方向,冲索金吩咐。
“记住不要让他察觉,另外多派几辆车出去,三天之内,给我盯死他。”
“是。”
索金点头,出门去开车。
覃炙顷则伸手把城堡的大门缓缓地关上。
仿佛是古老的钟声一般,发出机械的响起,沉重而阴霾。
尤其是在这迷雾细雨的如墨般暗黑的夜里。
萧函慕垂头轻抚着腰间的睡袍丝带,状似若无其事。
覃炙顷进来时,就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仿佛云淡风清到如夜中的那片轻掠过的细风。
“你醒了?”
“我应该一直睡着?”
她抬眸,眼中的傲慢无礼,昭然若揭。
“怎么,生气了?”
与她相比,覃炙顷似乎心情极好,连那寒酷的脸也涌出一抹笑意。
他的大手温柔地捏住她的手,轻轻地婆娑着,仿佛是在轻触一块羊脂白玉。
萧函慕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痛色。
刚才她醒来时,就感觉到那里一阵疼痛,如果感觉不差的话,她应该是被杜天奇注射了什么东西。
然后中间又有一段的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她潜意识觉得自己似乎掉了很重要的东西,那东西就被杜天奇给捡走了;
可是那是什么,她再次醒来后,却看到杜天奇离去的背影。
如今她面对覃炙顷,想从这个男人的眼中找出丁点狡诈的神色。
无望地却找不到一星半点。
萧函慕绝望了,她的理智告诉她。
她需要查清楚一切,可是她的神志却在说,她似乎是疯了。
否则为什么会一下醒来,一下又空白。
那些存在于记忆之中的,没有印象的一帧帧的画面。
将某些幻境与现实交织在一起,她神经出了毛病。
“又在发呆,难不成刚才巫医师给你打针,嫌疼了?如果不打针,你的伤口还会痛的。”
覃炙顷耐性地解释,很是好脾气地却是暗暗观察着面前的女人。
杜天奇一来一回,她身上的衣服不再是从前的样子,至少丝带处系结的地方乱了。
她衣服的褶皱不再是自己离开时那样子,她躺着的姿势也是。
覃炙顷咬着牙森寒微笑。
可以说杜天奇从这卧室呆的这五分钟的时间之内,萧函慕从头到脚都乱了!
不再是自己离开时的那个她了。
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还有她这副时而迷茫时而尖锐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杜天奇说了什么,还是他做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