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4章 太宗篇21 其心难测

“别人要权要官,朕还不轻易赐予,怎么好好的,却想着要辞官?”按下心头疑思,刘旸盯着刘暧道。

刘暧还是一副敦厚相,微屈身子,恭敬道:“启禀陛下,臣在中书令之位上,实在力不从心,愿主动退位让贤,朝廷另外简的贤能!”

“从先帝时起,你便进入政事堂,如今已然两年多了,怎么现在才来跟朕说,力不从心!”刘旸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理由,当即驳斥道:

“政事堂自有吕端等臣主事,垂拱殿还有朕把关,你只需带着眼睛与耳朵,看奏章,听廷议,签发令文,很为难你?”

感受到刘旸的不满,刘暧当即垂下头,闷声道:“陛下与宰相们,议的是军政大事,论的是国计民生,实非臣之德才所能胜任。若陛下只需一印鉴图章,又何需用臣弟.”

“你的意思,是嫌朕没有给你实权?”刘旸两眼微睁,道。

“是臣失言!臣绝无此意,陛下恕罪!”刘暧身体一绷,赶忙解释了句。

猛吸一口气,在刘旸略有些严厉的目光下,沉声讲来:“陛下,非臣自鄙,实在是臣有自知之明。才能短浅,德行不休,徒以出身居高位,如何能服众?

德不配位,于国无益,尸位素餐,更非臣之所愿,恳请陛下明鉴!”

讲道理,中书令掌管政令之决策,职权应该很重才是。然而,在帝国中枢权力中,其职权大小并非如法条规定的那般简单,皇帝的意志在其中占有决定性作用。

再结合大汉几十年的政治现状,就可知刘暧这个中书令的性质了,三省三分的相权,实则早就被分割到广政殿的宰堂间,由诸相共享,皇帝则掌握最终的拍板决定权。

说刘暧完全只拥有个名义倒也不至于,毕竟还有一个投票权,又是亲王之尊,影响力是有的,宰臣们总是要给面子的,然而若说有多大的实权,似乎又差了许多。

但不管如何,比起世祖皇帝时期,只给个名分,只让人在政事堂占个坑,刘旸在安排上还是有所进步的。至于在过去的半年里,大部分帝国决策,从制度与流程来看,名义上都是起于刘暧这个中书令

当然,出现这样的局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如刘暧自己说的,他个人才干德行有限,威望不足。

举个例子,当年晋王刘晞同在政事堂时,那是何等权威,大汉税改都是在其具体执行下展开的,而刘暧,两年多了,也没能在朝中培养出多大的势力,门下心腹也就大小猫三两只。

不过,有失必有一得,至少如此情况下,来自皇帝的猜忌就小了好多。毕竟,宰相权力起落,都很难真正威胁到皇权,因为大汉的政治格局对相权本身就具备强大的制衡与约束,相比之下,强势亲王+宰相的组合,对皇权的威胁则要大得多。

可见,刘暧素以“敦厚”著称,在政事堂也显得平庸无为,但刘旸对他,却是很满意的。

他如今想退,刘旸又如何能够答应,那会直接打乱他在中枢的人事布置。这可是政事堂一尊权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

因此,即便刘暧言辞恳切地表明请求,刘旸还是断然拒绝,甚至呵斥道:“刘暧!你记住了,你这个位置,是先帝规定的,朕都不敢违逆,你敢轻言舍弃?

政事堂,国家权力中枢,攸关社稷民生之重,不是茶楼酒肆,任你随意进出的地方!”

正常情况下,皇帝都把世祖皇帝亮出来压人了,刘暧应该不敢坚持了才是。

但出乎意料的,刘暧愁眉苦思几许,兀自坚持道:“先帝用人提倡量才录用,宰相简拔,也必起于州部。而臣三十七年来,不说州部职事了,连京畿都甚少远离,才干短缺,见识不足,如何能当重任!”

“何况!”说到这儿,刘暧突然停顿了下,抬头瞥了眼刘旸方继续道:“四哥文才武功,远胜于臣,四哥尚且赋闲,臣又有何颜面,僭居高位?”

一听此言,刘旸心头原本被撩拨起的火气顿时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便是疑忌,毕竟牵扯到赵王了。

如今已是八月初了,洛阳朝堂依旧喧闹,但属于诸侯王的声音却少了很多,毕竟有封国的诸王大多回封国去了,就连刘文海也带着队伍出发,在晋王部属臣僚们的辅助下去攻略缅甸地区,打他的封国去了,这个时间点,中南半岛战火已起.

当然也有留下的,比如赵王刘昉,他也曾面圣提出告辞,但被刘旸挽留下来了。

至于齐王刘昀,即便他对故土家园,对母亲折太妃,对大汉方方面面都有着深沉的眷恋,依旧在立秋以前,告别母亲、皇帝与兄弟,带着哀伤与不舍,启程返回北金洲去了。

齐王刘昀向来是个洒脱的人,但与以往不同,这一次送行之际哭得是死去活来,严父已崩,慈母已老,此去万里,生离很可就就是死别,即便还有返回的机会,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

但刘昀也同样是个聪明的人,他也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不只是遵从先帝遗志,更因为,朝中甚至是京畿实在再容不下一个亲王了。

刘昉、刘昀、刘暧这三兄弟,都是折太妃所生,一母同胞,三亲王,老八刘暧更是位列宰堂,官拜中书令,他们仨若是一起逗留京中,实在太过扎眼了。因此,刘昀果断选择主动就国。

刘暧自不必提,封国还没确定,至于刘昉,刘旸虽然将他留下来,却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只是让兼一个内阁大学士头衔,以备咨询顾问。

有一说一,这当然是委屈刘昉了,他可是功勋累累的赵王啊,他需要的也不是那个散发着名誉光芒的头衔,甚至不是什么高官重权。刘昉缺乏的,是来自新皇的尊重,但这一点,恰恰在刘旸这里成疑。毕竟,有的尊重,恰恰又需要用实际的权力与利益来体现。

对于刘昉,刘旸实则一直在观察、思考与试探,对他的感情也格外复杂,既爱其武略雄才,又忌其功高望重。当然,刘旸不至于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只是作为一个帝王,本能地会心里泛嘀咕。

同时,刘旸又在仔细地揣摩世祖皇帝最后一诏内容中,召刘昉回京的用意,这是尤其让他费解的。在没有考虑清楚此事前,刘旸是不会轻易下决定的。

当然,也不是一点方向都没有,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琢磨,刘旸也有一些猜测:世祖皇帝或许就是想让赵王刘昉回京辅助他。

在大汉帝国的统治体系中,皇帝无疑是根定海神针,但同时也需要功臣勋贵等栋梁,以及寺卿大臣等榱桷,在此基础上,还有皇室宗王作为擎天保驾的补充。

而在刘旸当政期间,宗室要在朝廷发挥出该承担的作用,仅靠年迈的徐王显然不够,刘暧则能力不足,数来数去,只有世祖皇帝精心培养的皇子们了。

依其晚年的一些安排,最初或许选择的是晋王刘晞,但天不遂人愿,刘晞染疾于吐蕃之事,不幸薨于成都,哀伤之余,不得不寻找一个替代人选,而这个人选,皇室之中,只有刘昉了。

皇室之中,擎天保驾之臣,就是世祖皇帝给赵王刘昉的定位。另一方面,为免一厢情愿,世祖又同时给刘昉赐封北庭国,用意便是,倘若刘旸觉得不需要刘昉这样一个角色,承担那样的责任,那就把他遣回封国

考虑得或许有些复杂,甚至也有些一厢情愿,但这是刘旸长久思考所得的答案,也是他更倾向的一种结果。

基于这个结论,那么又轮到刘旸做抉择了,而这个决定,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一方面是对刘昉本能的忌惮,一方面心里也认同,朝廷、皇室需要有这么一个角色。

至少在年初“封国之议”的纷扰中,刘昉就协助处理得不错,最终能够从容平息风波,刘昉功不可没,这一点,换作任何一个其他人,都达不到刘昉出马的效果。

可以想见,在将来,在许多让刘旸为难的事务上,刘昉仍能发挥一些特殊且重要的作用,这又是刘旸内心希望的。

或许刘旸自己都没发现,从他登基以来,在许多超出他习惯的事务上,都表现出一种迟疑。这或许是还没有完全适应身份的转变,思想上仍残存着大量太子时代的保守与谨慎。

他的顾虑太多太重了,凡事三思而后行,自然值得提倡,但过犹不及,凡事都迟疑不决,同样不是什么好习惯,倘若不能及时警醒,那刘旸在治国决策上也只会越加挣扎。

远的不提,至少当下,至少在赵王刘昉之事上,刘旸还没个下定决心的判断。

但是,近段时间以来,京中又出现了一些流言,就是针对赵王刘昉的,认为朝廷对他不公的有不少,实事求是地讲,赵王在京中的名望,的确很高,市井街坊间,一直流传着他的故事,茶楼酒肆间的说书人嘴中,他更是常客。

而流言蜚语中,当然免不了把鲁王刘暧拿出来与赵王刘昉做对比,这两位,虽是一母同胞,但从方方面面来对比,刘昉都是碾压刘暧的。

凭什么,一个无功无德的鲁王,能够在职权上压赵王一头?以幼凌长,又岂符合友悌之义理?

这样的流言,是很伤人的,几乎把刘昉、刘暧两兄弟架在火上烤。流言的出处来源尚不可知,但是,出现这样的舆情,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对当朝不满的情绪,刘旸也十分重视。

因此,当刘暧直接抬出四哥刘昉的时候,刘旸一时间也沉默了,思考几许,直接问道:“你是否为那些流言所扰?”

“众说纷纭,人言可畏!”刘暧答道,似乎就是这个原因。

刘旸则恼火:“庸人自扰!毫无根据之事,竟能让你进退失据?你一个堂堂亲王宰相,岂能为这些蜚短流长所迫?”

“臣本庸人!”刘暧深吸一口气,拱手道:“论才论德,四哥都远胜于臣,于国于民,他都更适合辅政。

臣自认也非沽名钓誉之徒,然而人心向背,臣亦难逆,莫若急流勇退,恳请陛下成全!”言罢,刘暧敛袍起袖,大礼而下,直接叩请。

此时见其状,听其言,刘旸的眉宇都要拧烂了,但平复着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悠悠问道:“八弟,你不会也是来替四弟鸣不平的吧?”

闻言,刘暧脸色微变,立刻道:“臣只是据实陈情!”

仔细地审量了刘暧一会儿,刘旸恢复沉容,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些许流言,竟让堂堂亲王、中书令乱了方寸,朕若允了,岂不如其意?

倘若因为那些喧闹谣言,就更人易相,那朝廷权威何在?那岂不是在告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散布一些流言,就能影响到朝廷用人,甚至让朝政改弦更张?

岂不助涨谣言之风?天下岂不遍地传闻,处处流言?国家还能安宁吗?

因此,无论如何,你之辞请,朕断无准允之道理!”

听皇兄这么说,刘暧似乎有所震动,不禁直起身来,面上一片为难之色。

见状,刘旸又道:“你若是觉得累了,可回王府,修身养性,朕准你三日假期。”

闻言,刘暧面露苦相,很是纠结地唤了声:“陛下,臣——”

刘旸无意听其言,又道:“至于四弟,朕自有安排,无需你来操心!你且退下吧!”

刘暧又张了张嘴,但见皇兄那副不容拒绝的模样,无奈之下,只能行礼告退。

“等等!”

还没走两步,刘暧便被叫住了,转过身来,拜道:“陛下有何吩咐!”

看着刘暧,刘旸眼珠子转悠了两圈,轻声道:“你都有尸位素餐之感了,朕也不能无动于衷,免得你心思不定!

政事堂诸相公皆有监管、代领部司的情况,杨公在都察院那边事务繁重,此后你可协管监察诸事,你帮杨公分担一二吧!”

闻言,刘暧眼神中浮现出少许波澜,在过去的半年中,刘旸确确实实地对杨业以及都察院提供了强力支持,不只政事堂拔高杨业地位,在监察体统内也进行着效能改革,为了强化都察院权威,甚至对皇城、武德二司进行了限制,尤其是正常的司法、监察事件,都不准许二司再像过去那般随意、粗暴干涉。

在这样的环境下,都察院的御史们,日子自然好过了,在朝里朝外都能抬起头了,话语权也大大加强,作为左都御史的杨业,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可以说,如今的都察院,对于有心进步的官僚来说,可是一个不错的去处,便是过渡,那也是真镀金去的。

刘旸拿出协管都察院的权柄,自然是诚意十足的,不过,在短暂的犹豫后,刘暧还是选择拒绝,应道:“陛下看重爱护之心,臣感激涕零,只是,监察之肃重,还需一铁面正臣,臣度德量力,行事迂缓,难堪其用!”

“你今日,一直在朕面前妄自菲薄,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难道,先帝与朕的眼光都有错,都识人不明?”平静地审视着刘暧,刘旸缓缓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臣不敢!”刘暧见状,连忙表示道:“臣奉命!”

不过,刘旸却改了口:“你既然觉得不堪都察院之重,朕也不勉强于你!这样,秋举还有几日就要开考了,你与李师同知贡举。

也不需你识人阅卷,只要你把守贡院,落实考制,杜绝舞弊,保证考试公平公正,有序进行,尽心尽力,尽职尽责,给朕挑选一批人才出来!

如此,不算为难你,也未超过你能力范畴吧.”

刘旸都这般说了,刘暧哪里还敢有异议,立刻应道:“臣奉诏,必定竭尽全力!”

时下已是雍熙元年秋八月初,与往年不同的是,洛阳士民除了准备欢度中秋之外,也再一次见证着新一批士人举子们鱼跃龙门,繁花似锦的洛阳城里,也格外热闹。

今年本就是常举大年,不过因为世祖驾崩、新皇登基等一系列事情耽搁了春闱,刘旸在年初特地下诏,将科举推迟到秋季,多给相关职吏以及天下士子半年的准备时间。

作为登基之后的第一场科举,又是统治元年,皇帝刘旸再重视也不为过,以太傅、内阁大学士李昉作为主考知贡举,秋初升任礼部尚书的前吏部侍郎贾黄中为监考。

如今再把刘暧派去监督,这一届各科士子算是有福了,只要能脱颖而出,必然有别于其他年届。这也是一份运道,对天下士子而言,一些政治资历,有的时候就是看时运,撞上了,就天然具备特殊性,在仕途的关键时刻也能起到大作用。

刘暧算是被刘旸打发走了,但与此同时,刘旸的心情也被搞坏了。他本身就因剑南、东川的旱灾心气不顺,刘暧又搞这一出,作什么妖!

心情难以收拾好,看奏章也无兴致,刘旸干脆起身,出去散步,同时命人传召皇城使王约。

八月秋高,风清气爽,秋老虎过去之后,气候也更加宜人,蓝天白云之下,刘旸漫步于宫道之间,心情总算好转几分,凝沉的面容上也多了几分释然与惬意,直到王约到了。

“京中关于赵王之流言,可否查清楚来源?”阴着一张脸,刘旸问道。

王约显得有些迟疑,这流言可最是难查的,京城又本是流言蜚语的温床,过去也有太多影响重大的流言、童言,最后的调查也是无疾而终,难明出处。

注意到皇帝那不快的表情,王约终究没敢正面回答,而是表示道:“小的当再派人手,加紧调查,定然揪出背后的宵小鬼祟!

另外,是否可以采取措施,禁止此类议论?”

“不必!”刘旸直接否决。

一点小事,若搞得满城风雨,反倒不美,流言中虽有影射之意,但还不值得大张旗鼓,那样只会显得他这个皇帝心虚,不能容人。

琢磨了下,刘旸又问:“鲁王府中有你们的眼线吧!”

王约闻言,脸色微变,鲁王可正当红受宠,不禁局促道:“禀官家,司衙只是依常例安排,绝无冒犯鲁王之意,官家明鉴!”

听其言,刘旸摆了摆手,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一般,但终究开口了:“鲁王府上,也多盯着些!”

王约讶然,忍不住抬眼看了看皇帝,但见他脸上那副漠然之态,并不敢多问,当即应道:“是!”

可以说,至少在这一刻,刘旸心中的疑忌不只是针对赵王了,对鲁王刘暧也起了疑,今日的请辞,多少给他一种不适感,刘暧似乎有做戏的嫌疑。

刘旸也不禁怀疑,刘暧此请,到底是真心请辞,想让位于刘昉,还是感受到了刘昉对他地位的“威胁”,方才以退为进。

甚至于,通过这样的手段与操作,引起自己的猜忌,从而把刘昉排挤出京城。

如果是后者,那么鲁王刘暧那敦厚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怎样一颗机心,便是刘旸思之,也有些不寒而栗。

人心总是难测,鲁王请辞的消息像插上翅膀一般传遍洛阳上层,自然也进入到赵王刘昉的耳朵里。

难说刘昉闻之是什么感想,但没有多久,当舆论还在进一步发酵之时,赵王刘昉又主动上表,目的有二:一请罪,二请辞。

前者向皇帝刘旸表明心迹,他与京中流言无关,绝无裹挟民意舆情逼迫给自己加官授权的意图;后者,则用实际行动表示,愿意离京就国,不让皇帝为难。

或许是赵王这种光明的举动、坦荡的态度,打动了刘旸,最终还是下诏挽留,不让其回北庭。

而既然把人留下来,就必需给一个说法,在秋举开考前两日,皇帝刘旸下诏,给刘昉加俸禄、加封地(把高昌道西北部与北庭接壤的两三座小城镇封给他),同时以华章溢彩之辞褒奖他,最为关键的,让他以内阁大学士参知政事。

第2103章 太宗篇50 代天巡狩第87章 秋后算账第227章 延州事第121章 登乾元第334章 交待第122章 连锁反应第469章 四大改造、营所改革第464章 难产的封禅第2084章 太宗篇31 报纸 成都之围第377章 漳泉之治第95章 大洗牌第497章 重拾第240章 南口大战9第23章 由郑州站发往洛阳站第68章 离京前的安排第2129章 世宗篇4 帝国版图,排队辞世第224章 攻略方向第161章 河东风云(8)第216章 马政第455章 见闻第112章 兄弟第1757章 勋贵子弟第2114章 康宗篇6 倒吕风波第71章 兵临寿春世宗篇终 驾崩第159章 河东风云(6)世宗篇26 北廷国相第128章 治安问题第38章 河西局势由此转变第73章 赵大已在军中第194章 萧护思眼中的强汉第50章 小满与临盆第158章 刘昉的下一步工作安排第215章 郭、李之争第347章 谈话第148章 还京第238章 杯酒释权第66章 兄弟之国第163章 开封修不修第1729章 太子之问第449章 宦官之间的撕咬第154章 南唐来使1第1815章 波斯见闻第154章 河东风云(1)第28章 史弘肇赴边第109章 在长安第174章 冬季北巡第27章 大汉二十三道第284章 虚了第58章 七皇子,安南问题第36章 激战三江口第193章 卢多逊治河西第148章 养残的顾虑第366章 辽军西进第145章 糜烂的同化政策第2124章 康宗篇15 潜龙在渊第119章 赌博式北伐第309章 江淮将帅第56章 腹心之谈第158章 刘昉的下一步工作安排第65章 制举进展第335章 高丽服软了第112章 兄弟第2052章 回京第12章 方略第323章 汉辽第二次和议第231章 辽军的反击第176章 宣战行为第1806章 燕燕,帮我参谋一二第156章 立冬班师第65章 决议南征第224章 邺都文武第249章 武德司时况第3章 姐夫的汇报第40章 入长沙,定湖南第336章 橐相第138章 从长计议第66章 兄弟之国第451章 双双去世第264章 更有杨业在后头第80章 一意孤行第228章 形势危急第275章 当与众乐第66章 这个冬季不寻常第26章 要坚持做大汉的忠臣第1798章 宴无好宴第143章 园苑中弥漫着自在的气息第1698章 做贼心虚第24章 人事调整第351章 南粤,危!第443章 板子来得毫无征兆第330章 最后一次东进第308章 吃好喝好第1702章 头疼的太子第467章 进一步治本之策第510章 最后的旅途9第294章 刹车,碎叶河畔战鼓鸣第98章 温柔乡第2056章 太宗篇3 皇帝的遗产第1742章 漠北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