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夏威夷某联邦公立医院。
等待已久,如今这一刻终于来临。
各种器械已经准备好,外国医生站在手术室里等着,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一家人——怎么这些中国人生孩子像面临生死离别一样?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依旧还是很人性化地等她们把话说完。
“不要怕,一切有医生在,有我们在,不要怕,啊~”陈阿姨俯着身,握着纪野的手指轻声哄着。其实她那么年轻,自己也没生过孩子,安慰她的时候自己心里应该也没谱。
准备被推进产房的纪野无奈地笑了笑,小声道:“妈,放心吧,我真的一点也不怕。”说完勉强用力握了握陈阿姨握住自己的手。纪将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他的女儿。纪野读得懂他的目光。她收起笑容,看着他郑重地点点头。
宫缩已经越来越明显,纪野也疼得有些受不住。她深吸口气,示意护士可以开始了。
护士上前将推车推进产房,门关上,隔绝了所有视野。纪将夫妇舒了口气,坐回到座位上,接着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纪将多少有些焦灼不安。女儿方才表现得虽然那么坚强,其实心里应该多少也是有些怕的。毕竟她的生母,就是死于难产。。。。。。
那还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纪野的生母在生下纪野后过了几年又怀了孕,本来按理来说第二胎应是更容易生产,谁知当时竟是难产了。医生派护士跑来问他要保大保小,纪将当时便雷霆震怒,一脚踹了过去,差点当场打电话叫人把那家医院拆了。后来的结果便是已经成型的男婴早夭,纪野的生母虽然堪堪保住了性命,却也从此落下了病患,否则也不会那么年轻便去世了。痛失爱妻,纪将为此事一直耿耿于怀,自责到现在,同时自然也对
生孩子这种事留下了一定阴影。不过如今情况也有些不同,国外的医疗水平,应该更靠谱一些吧。。。。。。
两人均是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阿丁等佣人垂手在旁边恭候,端茶递水,不时说几句宽慰人的话。后来纪将听得反而有些心烦意乱,干脆挥手让他们噤声。大家保持沉默,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纪将夫妇却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哇——”
婴儿的啼哭声蓦地自产房内传了出来。陈阿姨瞬时露出欣喜的笑容,纪将则不由自主地一下子站起来。
产房的门终于打开,医生和护士笑容满面地走出来。等候许久的纪将夫妇连忙上前,医生微笑着道恭喜,手术过程很顺利,并示意已经可以进去了。
迫不及待地走进去。一踏进门,婴儿的啼哭声便更响地传入耳膜。一个护士正在给宝宝包被,见到纪野的亲人进来,便小心翼翼地将宝宝捧起来递给他们。
陈阿姨连忙伸手接过,怀中红红的女婴哭得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她颠着她轻声哄着。纪将在一边看着,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婴儿幼嫩的小手。心情激动下,这个叱咤风云了一辈子,大名鼎鼎的世纪前任总裁,眼角竟似乎不自觉地湿润了。
夫妇俩同时转身去看纪野。纪野满头是汗地躺在那里,长发披了一枕头。脸色苍白,神情很是疲惫。她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孩子,目光宠溺而温柔。
陈阿姨伸手摸了摸纪野的头发,轻叹一声:“辛苦你了。”将孩子轻轻放下,放在纪野的枕头旁边。纪野勉强抬起身,伸手轻轻抚过宝宝的眉眼。
究竟是像自己多一些,还是像那个人多一些?
忍不住倾下去吻了吻她的脸颊。忽然不知为何,纪野
泪如雨下,眼泪一颗颗落在婴儿的耳畔,打湿了床单。
她轻声念着宝宝的名字:“念念,我的宝贝念念。”
光阴飞逝,转眼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这半个月来念念长得飞快,也表现得一直很好,不像其他孩子那么闹腾。纪野在生产之后的一星期内便搬出了医院,住回了自家庄园。纪将早就派人腾出了母婴房,又雇佣了很多姆妈照顾。
这些天过去,虽说是舍不得,纪野也开始考虑做完月子回去的问题了。她和父母已经商量好,念念这段时间就由他们先带着,等到。。。。。。等到时机成熟了,她再将孩子接回中国专心抚养。
其实纪将的意思是干脆让孩子在这边读书接受教育,但纪野既然要打理世纪,自是长期呆在国内,她当然不想一直这么骨肉分离下去,只说先这么定着,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这段时间,她会常常抽空飞来美国看他们。
这天早晨,纪野刚睡醒不久便接到了来自祁琪的电话。
“怎么样?你们一切还好么?念念现在多重了?”
纪野不由地轻笑道:“昨天不是才打过电话问了吗?你这干妈怎么比我还心急?”
祁琪却忽然沉默下来。
“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事?”纪野隐隐觉得不对劲,狐疑道。
祁琪在电话那头慢吞吞的地说:“纪野,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也不知道你听了是悲是喜。”
纪野心里隐隐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不说话,等祁琪继续说下去。
“你可能要把孩子藏好了。有一个人,应该正在去找你的路上。而且这个人,你可能不一定想见。。。。。。”
纪野手中的电话“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本章完)